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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递过来的书温暖的力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道:“是警察联系到我爸爸的。爸爸赶到医院、只在高压氧舱外面看了阿姨一眼、叫了一句她的名字就突然中风了。”她把嘴唇贴在商静言的肌肤上,喃喃道:“幸亏是在医院里、抢救得及时,否则……”她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姐、姐……”商静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不停地抚着她的手臂和后背。
“阿姨的儿子还在美国念书……呵呵!”余洁苦笑了一下,想起刚才自己打电话给这个一半血缘的弟弟、告诉他这个噩耗时,得到的却是他的一句:这么急,我哪里来得及买飞机票?!“静言,”她的眼眶忽然红了,侧身搂住商静言的腰、狠狠地抱着,“不准离开我!”
商静言一手抱住她,一手不停地摸索着她藏在他颈窝处的脸,“不离开,一辈子都不离开。”
余父整整昏迷了十六个小时才醒来。
是商静言发现他醒了的……他听到他嗓子里先是“咯咯”直响,然后便是“呜呜”的嘟囔声。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清,但是他还是知道老人家不想看到他,于是他起身、摸到了躺在沙发上小憩的余洁,轻轻摇醒了她。“姐,爸爸醒了。”
余洁一骨碌坐了起来,揉着酸涩的双眼扑到了床边。
商静言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微侧着头倾听着对面的动静。他不知道余洁是怎么听懂她爸爸的话的,反正他只能听见她一个人在那边清晰地讲话。
“爸爸,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她的话换来老人叽哩咕噜的怒喝声。
余洁沉默了一会儿,还有轻微的悉悉嗦嗦声、大概是她在给她父亲整理被子什么的,然后又说:“爸爸,别急……慢慢说。”
一阵急速的摩擦声,然后又是一小段沉默。
“阿姨、很好!”余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巴巴的,“现在正在高压氧舱里接受治疗,不能出来看你。”
商静言有些难过……为这位仅仅一面之缘的阿姨。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是他直觉地感到那位阿姨是个挺好的人。再说,是余洁叫他叫人家阿姨的,那么也应该说明她是接受她了。自杀还是意外他不想知道得太清楚,反正遭遇这样的不幸和折磨本就叫人够伤心的了,而现在她的身边更是连一个陪伴的亲人都没有。余洁告诉他,阿姨的儿子在美国念书、而其他的亲人她又不知道如何联系。所以大半天下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在楼上楼下地跑来跑去……她的疲惫得让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刚才好不容易劝她躺下,可仿佛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却又不得不叫醒她了。
余洁说完那句之后,又很肯定地加了一句:“真的!”看来是老人家有些怀疑那个阿姨还活在人世吧?
商静言实在是无法理解余家这许多的恩恩怨怨,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理解。他记得母亲曾提起过余洁的父亲,可是很少、而且每每总会在最后加一句:余小姐肯定像她妈妈多一点。不过他想,余洁是个这样好的人、她爸爸应该也不会是个坏人……反对他这样一无所有的瞎子娶自己的女儿并不是什么怪事,而是再正常不过的、每个父亲都会采取的态度。
余洁又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会尽力的。”然后就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的时候,她的语气忽然变了,变得很生硬、很冰冷!“他是我丈夫、你女婿,现在唯一能陪着你的两个人之一!也是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自愿呆在这里陪你的人!”
商静言知道肯定是余父的眼神交流激怒了余洁、才会这样生气。他听她下午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周章才联系到另一个与她父亲有关系的女人……照她的话就是:另一个老情人!岂料对方很决绝地回绝了余洁要她来看望父亲的请求,还冷冷地告诉她、早在余父定下由谁入住余家、支付了大笔封口费之后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所有关系都彻底斩断了!“老死不相往来、就当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都是那女人在电话里的原话。
余洁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回避他,所以他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除了震惊之外,他还有一种心寒的感觉。挂了电话之后,余洁就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要他不停地保证永不离开她。他发了很郑重的誓言,保证一生一世都不离开她,可是她不依,要他继续。于是,他就继续、把他能想到的所有誓言都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了就算死也要比她死得晚、她才“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我比你大这么多,肯定比你早死的!”然后才勉强放过了他。
商静言不知道刚才余洁的那两句话之后、余父有什么反应,反正病房里又恢复了单调的呼吸机的声音。
过了多久,余洁回到了他身边,侧身枕在了他的膝盖上、一只手勾着他的腰。
“再睡会儿。”商静言轻轻说了一句,伸手盖住她的眼睛、顺便摸了摸她的脸颊。还好,脸上干干的、没有哭。
“嗯!”余洁在他的大腿上点了两下头,眼睫毛在他掌心里掀动了两下便不动了。“我爱你,傻瓜!”
商静言淡淡一笑,本想俯身亲亲她的肩膀,但是不知道病床上的老人是不是睡了、所以没敢造次,只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背、给她放松一下,很低地咕哝了一声:“我也爱你!”
“嗯……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余洁喃喃地嘀咕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姿势、睡了。
那个阿姨在高压氧舱里整整呆了四十个小时才转入了重症监护病房。转入的时候神智尚有些不清,没有认出余洁,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商静言、朝他伸着手,不停地叫“冬冬”,那是她儿子的小名。
商静言拉着阿姨的手、不停地轻拍着她的手背,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她的儿子直到她出院都未曾从美国回来。为此,余洁恶狠狠地发誓,要把他现在吃的、用的统统剥夺掉。
余父虽然早已过了危险期,但是因为右半边身体瘫痪了,根本下不了床,这些日子还需要后续治疗。
余洁还是要两头跑,白天还时不时地赶到公司去一次,累得心力憔悴。每次累极了的时候就窝在商静言的怀里不停地嘀咕:“还好有你在……”
商静言听了总是暗自苦笑着、不停地亲她。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她,只能这样抱抱她、提供一个可以供她暂时休憩的场所而已;还有就是在她走开的时候,他会替她守着她父亲、或者陪楼下的阿姨说说话。
商静言试着趁余父睡着的时候给他推拿一下僵硬的身体,还帮他翻身、防止褥疮。这些事以前他每个星期天都会为那些老人院的老人们做几次,可是自从和余洁搬到一起之后便再也没去过,心里不免有些内疚。
第一次帮余父翻身的时候,余父醒了、用力气依旧很大的左手奋力推他、嘴里不停地呜呜低吼。闻声赶来的护士接替了商静言剩下的工作,然后很客气地数落了老先生一会儿,还一直提醒他、只有像商静言这样细心的护理才能帮他尽快恢复健康。老先生的怒吼渐渐轻了下去,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被护士说动了。反正后来的几天里商静言再试着给他按摩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对。
几天之后,余父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坐着轮椅去楼下的加护病房看望了阿姨一次。阿姨看着他衰老虚弱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颤巍巍地拉着余父的手呜呜地哭,不停地低喃:“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啊?碰到你、碰到你啊!”
又过了几天,余父的语言功能障碍好多了,讲话不再是呜噜呜噜的含糊不清了,稍稍仔细一点的话就可以听清楚,但是他从来没有对商静言说过一句话、一个字。
这些日子里,余洁的两个姑姑结伴来看过余父一次、她的小阿姨也来过两次;余父公司里的骨干倒是来了不少,每天都有、来之前都会事先打电话给余洁确定老先生的状况,来了之后就是一两个小时打底。碰到这种时候,商静言总是很识趣地走开、到楼下陪阿姨去了。
这天下午,余洁有事去了公司、留下商静言和护工守在父亲身边。
商静言惯常地为余父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全身推拿,结束后在护工的帮助下将他翻了回来。
余父咕哝了一句什么、左手手臂还挥了一下。
商静言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听到护工快步离开的声音。他愣了愣,以为自己也要立刻走开,可是刚想转身、却被余父一把捉住了手臂,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问:“爸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十几天下来了,“爸爸”这个称呼他也叫得顺口了不少。
余父却没有听得顺耳,用力收紧了握着他的手、有些含糊地怒喝道:“不准叫我爸爸!”
商静言怔住了。
“你!”余父使劲吸了两口气,有些嘶哑地喝道:“马上和我女儿、离婚,滚!”
商静言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虽然这样的场面他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换来的余父的默然……他竟以为是他的默许了!“爸爸……”好半天他才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可是手臂上又是一阵疼痛、把他好不容易想好的话又给堵了回去。
“你滚!你是什么东西?你没资格叫我、爸爸!”余父不顾一切地吼了起来,还用力推了商静言一把。
商静言被他推得后退了两步、仓惶地扶住了身后的窗台才站稳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你配不上我女儿,你是她的累赘!”余父极尽鄙夷地瞪着眼前这个连站仿佛都站不稳的男人,这些日子的隐忍统统爆发了出来,颤颤地指着他、恶狠狠地道:“你看看你,就凭你这样一个乡下小孩、给人家做按摩的打工仔、一个瞎子,都敢来高攀余家?你、你别以为在我面前卖卖乖就可以打动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死都不会答应你娶我的女儿的!”
“可是他已经娶了。”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把充斥在整个病房里的火气瞬间冰冻住了。
商静言疑惑地转头面对着房门,听到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几乎同时进了病房。“方……致新?”他不太肯定地问了一声。
“嗯,是我!”方致新低低地应了一声,扯起一个笑容对着病床上的余父、道:“余伯伯,你好。”
余父愣了一下,抬眼扫了一下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不禁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这位是余洁的朋友苏承,听说你病了、和我一起过来看看你。”方致新朝身边的人侧了一下头,心里也有些不太自在。
苏承连忙朝余父微微弯了一下腰,恭敬地道:“余伯伯你好,我是余洁的朋友,苏承。”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大大的水果篮和方致新带来的一袋参茸补品放在了病床边的柜子上。
方致新听他恭恭敬敬讲话的声音,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北京人还真是重礼数啊,认都不认得的人都要登门探望!
午饭过后,方致新打电话给余洁、说要来看望余父。她说她在公司,叫他自己去看,然后又说苏承也要代表他哥哥来看望、索性让他们两个结伴而来。他刚想拒绝,余洁却抢先说了一句:“我叫他到你公司来接你,反正也是顺路。”然后就挂了。
方致新当然知道余洁打的是什么主意,想想也无所谓、便默许了。
到了医院,还没踏进病房,他就听见余父有些含混的吼声、不禁拧起了眉毛。
苏承压低了声音问他:“我们……现在进去吗?”
“当然!”方致新很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