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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变成了如今病榻上这个苍白又病态的女人？
第11卷 第398节：398 真的没有办法了
“孩子怎么样，邵医生说保住了。”
想了一下，林亦染还是挑了一个比较好说的话题，至少，孩子还在，不至于无可挽回。
叶亦薇愣了一下，忽然勉强地笑了笑：“我在想，要不要把孩子打掉……”
她还没有说完，忽然角落里就传来了“砰”的一声。
水杯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煌夜站在那里，他是怎么了？今天的煌夜，怎么就让人觉得怪怪的呢？
“没事没事。”林亦染连忙把她的视线拉回来，又问道：“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孩子，怎么可以打掉呢？邵医生说，这很可能是你最后一个孩子了，你的身体，并不适合再怀孕。”
她的心里障碍比以前还要严重，简直就是到了连男人的触碰都没有办法忍受的地步。
不能接触男人，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后的孩子了。
叶亦薇苦笑道，留下了，又怎么样呢？
这些年，其实她从未断绝过去寻找当年那个幕后黑手的念头。她不会以为那次的事故是一场意外，至少，那些上了她的男人都是吃过药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样的痛苦，也不会忘记那个把她变得这么痛苦的幕后黑手。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用尽了关系，却连那个人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她都几乎已经要忘记了，现在这个人却自己跳了出来。
他是秦子瑞的父亲，是秦辉夜的爷爷，她什么都没办法做。
更何况，秦子瑞也是因为她死的。
她没有办法不去恨那天晚上趁机强（和谐）暴了她秦子瑞，那么多人的侵犯都没有令她崩溃，而秦子瑞却成了最后一根压垮她的稻草。
她不断地喊着痛，不断地哭着救命，不断地叫着他教官，可是，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秦子瑞就像是一头没有办法停下来的野兽，听不到她的痛，听不到她的哭，也听不到她绝望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她对这个世界好像一点儿的留恋都没有了，她很秦子瑞，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这么恨过。
他给了她这么多的希望，给了她那么多的崇拜，结果让自己最痛的人却还是他……
叶亦薇承受不来，所以，她第一次很懦弱地选择了寻死。
…文…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秦子瑞却救了她。
…人…一片的枪林弹雨，她最后活了下来，他却为了救她死去了……
…书…她怎么能够再去恨他？
…屋…“好好活下去，是我对不起你，你不需要自责的……”
这是秦子瑞对她说的最后的话。
冰冷的手掌划过她的脸，从此以后，她就一病不起。
她没有办法去原谅那个凶手，即便他是秦子瑞的父亲。
可是她又不能去对他做什么，因为他是秦子瑞的父亲，是秦辉夜的爷爷……
她没有办法再去面对秦辉夜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我要生下他吗？”
第11卷 第399节：399 不想再见
她望着林亦染，看着她的脸扭曲了一下。
林亦染张口想要说什么，人却已经被推开了。
脸上煌夜的面具被撕下来，秦辉夜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不要把孩子打掉，我不许你把孩子打掉！”
他抓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温度明明都是暖的，心里却冰凉成了一片。
“你为什么把他带进来？”
叶亦薇任由他抓着，问林亦染。
林亦染神色一顿，说：“我不想要你后悔，真的，姐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和小夜还有以后的！”
“是的，薇薇，我们还有以后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但是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够忍心打掉他！”
秦辉夜抓着她的手，很用力，有一点点的疼。
叶亦薇皱眉，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果然，她已经连彼此的接触都受不了了。
“我是你的杀父仇人呢，你怎么能够和我在一起，秦子瑞是被我害死的，你怎么能够跟我在一起？！”
“我不在乎，只要你不在乎，我已经离开秦家了，我会和秦家断绝所有的关系的！”
秦辉夜很想要再去握住她的手，他的心里有一只怪兽正在觉醒着，他不能让她逃走，不能让她离开他！
“可是，血缘是想要断就能断的了的吗？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要怎么去面对你，怎么去面对教官呢？”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被保住该有多好，她也舍不得他，他是她的孩子，和她血肉相连，可是，她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一个孩子。
她和秦辉夜的孩子。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让你走的，别的我都不在乎，真的。”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叶亦薇终于觉得无法忍耐，她伸出手，对林亦染恶狠狠地说：“带他出去，我不要见到他，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姐姐！”林亦染根本就没有想到叶亦薇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秦辉夜被推倒在地，她想要去扶起他，却引来叶亦薇更加的燥怒。
“带他走，否则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外面的人显然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安少阳冲在最前头，一看到秦辉夜，他就像是发疯了一般地冲过去，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服！
“你居然还敢来这里，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的，不会让薇薇再受一点伤的，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安少阳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余地。
明明对方已经动手了，秦辉夜却根本不做任何的抵抗，只是任由安少阳的拳头落下来，在他的肌肉上响起“砰砰砰”的闷响。
“还手啊，我打死你这个禽兽，你说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是吃屎的吗？不对，我才是吃屎的，我居然会相信你这么一只禽兽！”
“咳咳……”秦辉夜被打得不轻，连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只能一边挨打一边低低地咳嗽着。
可是，即便被打得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叶亦薇。
第11卷 第400节：400 除非你打死我
“砰”的一声，又是一拳落在秦辉夜的脸颊上，他被打到了角落里，整个人挂在墙上，看起来不堪一击。
谁又会想到他曾是少年队的第一名呢？
“姐姐，你救救他吧，你让安少阳住手吧，他真的要死了，你会后悔的，姐姐，够了！”
林亦染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现在的场面太血腥了，更何况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人还是秦辉夜，她是真的怕了。
可是，叶亦薇只是静静地望着墙角，眼里无波无澜，就像墙角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一样。
“他不可以死的，你怎么忍心让他死呢，姐姐，你难道不爱他了吗！”
爱？什么是爱？爱会这么痛，这么苦吗？
叶亦薇终于像是被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回来，看了泪流满面的林亦染说：“你让他走，否则，他就去死吧。”
“你……”林亦染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姐姐。
这么残忍的话，她居然也说的出来？
她不是爱他的吗？怎么舍得让他去死？
这时候，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秦辉夜终于也开口了。
“你让我……走……还不如……让我死……咳咳，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秦辉夜的声音已经非常地虚弱了，他望向这里，目光却依然如炬。
那目光，竟然无畏像要燃烧一切似的。
林亦染想要劝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许等叶亦薇的心情好了，一切就都好说了。
可是，她望着秦辉夜，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叶亦薇也正望着他，眼里明灭一片。
林亦染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然后，就看她轻轻地张开了嘴，一字一句地说：“那就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也许我们之间就了了。”
林亦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连一直在忙着打人的安少阳也惊讶地停下手来看着她。
拳头原本已经挥到半空之中了，却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叶亦薇却忽然又说：“阳子，要是不打不下去，就让我来，我来教你，什么叫往死里打。”
林亦染大叫着不要，但是安少阳已经直愣愣地把被打得半死的人拎到了叶亦薇的面前。
从始至终，秦辉夜都没有反抗，相反很配合安少阳的行动，自己就伸着脑袋往叶亦薇面前凑。
等到安少阳反应过来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叶亦薇已经一个耳光甩了上去了。
“啪”的一声，秦辉夜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你走不走！”叶亦薇冷声问他，手又一次高高地抬起。
叶亦薇的手劲不比之前了，可是那也不是随便的耳光，只是一个，秦辉夜的嘴角就已经破开了，鲜血争先恐后地流下来，像是一条弯曲的小河。
林亦染已经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如果不是安少阳拉开她，她一定会扑上去把两个疯子拉开的！
他们都疯了！
可是，秦辉夜却像一点事儿都没有似的，摇了摇头说：“我不走，除非你打死我，咳咳……”
第11卷 第401节：401 无尽的纠缠
他的话音还没落，又一个耳光已经落在了他的左脸上，那边脸也立即肿了起来。
“你走不走！”叶亦薇的声音依旧冷厉，仿佛没有半点感情。
她盯着秦辉夜被打得跟猪头似的脸，抿着嘴唇望着他。
“我不走，除非你打死我，咳咳……”
秦辉夜还是这句话，又一次地，他还没有说完，又一个耳光迎面而来。
“你走不走？”
“我不走，除非你打死我……”
一样的问话，一样对答，林亦染一直在旁边含着眼泪看着，到了最后却已经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辉夜的脸已经根本辨认不出来了，整张脸上纵横加错的青紫的痕迹，眼睛被打得眯成一成缝，嘴巴里溢出的是血丝还有唾沫。
他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依旧死死地盯着叶亦薇。
“你走不走……”叶亦薇的手依然高举着，但是整只右手都已经在发抖了……
确切地说，她在发抖的已经不止是她的右手了，她的声音在发抖，她的人也在发抖，连心脏都在瑟瑟发抖着……
“我……不走……除非……你……打死我……”秦辉夜根本已经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嘴巴里发出的只有含含糊糊的声音。
尽管听不清楚，但是，依然可以辨认出那是他一直在说的话。
他不走，除非她打死他……
叶亦薇的手又一次地落在，但是，这一次，耳光没有落到秦辉夜的脸上。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秦辉夜的肩膀，手上青筋暴起，指节发白。
“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走，秦辉夜，你一定要让我这么难受吗！秦辉夜，我究竟欠了你们秦家什么呢！”
叶亦薇摇晃着秦辉夜的肩膀，神态狂乱。
她大声地尖叫着，真的像是发疯了一般，可是，没有人赶去阻止她……
“我……不走……除非……”
秦辉夜的答案依旧是这个，但是，这一次，他还没说完，一口血已经从那张撕裂的嘴里喷了出来……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终于觉得自己落进了一个梦寐以求的怀抱。
“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
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一颗一颗，烧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那是她为他流下的眼泪……
秦辉夜用了最后的力气，回抱住这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