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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人被落年这一句话说的表情骤然僵住,脸色难看了起来,也让脸色难看的巴洛克王国众人们一瞬间满脸感动。
有King那一句话,被称作垃圾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萨蒂帕帕落,说的好像很高贵的第一继承人,这些废话塞回你嘴里,我说你,”落年抬起眸,纯黑色的眼眸仿佛燃烧着什么,表情冷冽愤怒到有些狰狞,“到底想把我的绿蝉绑到什么时候?!”
绿蝉很傻,曾经大冬天里为了她玩笑的一句话跑到冰窖里,结果不小心把自己锁在了里面差点冷死,造成了很畏寒的体质,天气稍微冷一些都要穿比别人多的衣服,洗澡更是一年四季都得用热水,现在这个家伙竟然把她的绿蝉绑在那里淋雨!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体内的凶兽在咆哮,刺激的落年额角青筋暴起,指尖深陷入掌心。
“哦?”男人嘴角笑容更深了,“原来这个笨女人叫绿蝉啊,嗯,确实就像一只恶心的虫子呢,我都忍不住想要抬脚把她碾死呢。”
“闭嘴。”
“呵呵呵……”他迈着步子走进雨幕,有人拿着伞跟着走了过去,停在绿蝉身边,男人伸手揪起绿蝉的发,露出绿蝉苍白的宛如死尸般的面容,如果不是她的眉头微蹙,他们都要以为绿蝉死掉了。
男人扔垃圾般的松开手,笑容嘲讽,一字一句,清晰的回荡在空旷的屋内,“你们的羁绊果然很深啊,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确定她是真的了,不过有这么蠢的手下真的好吗?这家伙当初我不过说几句你的坏话就气得乱了方寸,轻易就被我抓住了呢。”
“闭嘴。”
“啧啧,很生气的样子。”男人似乎觉得落年那气得有些低沉的嗓音好听极了,越发的恶劣了起来,他举起手上的红酒,缓缓的倾倒在绿蝉的头顶,猩红的酒液宛如鲜血一般,一瞬间刺痛落年的双眼,也让巴洛克的人气得双目赤红,竟然敢这么羞辱他们的家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落年狠狠的压下那一腔几乎要炸开脑子的怒火,冷静的问道。
“嗯?冷静下来了嘛,谁让你不听话呢,乖乖接受审判一族的任何决定,让黑指白指顺利归位不就可以了么?这一切,可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责任啊。”
“说出你的目的!”落年真是受够了,这个男人故意说一堆让他们愤怒的话,是为了把她惹恼吗?!
“真没耐性,我还没玩够呢。”男人耸耸肩,嘴角的笑容加大了一些,“把白指交还给斯蒂芬家族。”
“……白指不在我这里。”落年眉头皱了皱,她手上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白指,要她去哪里找给他?
砰!
男人顿时一个屈膝毫不留情的撞在绿蝉腹部,冲着镜头笑得可怕,“真是不听话。下一次我就直接一枪崩了她。”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把枪,抵在绿蝉太阳穴上。
落年脸色煞白,连忙改口,“我给你!”
“人就是犯贱,不打还不诚实。”男人摇摇头,枪口抵着绿蝉的太阳穴不松手,“只要你乖乖听话,这只虫子我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的。”
“你还有什么要求?”
“King……”佐枫皱眉出声,却立马就被落年伸手拦住了,这件事她来处理,她不会让绿蝉有事的,绝对!
“为了让继承人之间的竞争公平公正,审判者有责任打扫清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不过念在巴洛克王国人口实在不少,所以,解散它。”
“好。”落年毫不迟疑,目光坚定。巴洛克解散没关系,只要人还在,家园什么时候建都可以。
“King!”后面的一群人脸色骤变大喊,怎么可以?!巴洛克是家啊,解散?这算什么!
“呵呵呵……真听话。那么,两个月后1月1号,带上你的守护者到约定之舟来和其它的继承人候选极其相关人员会合,参加继承人竞争开幕式。具体地点和时间,到时候会给你们寄过去的。”
完完全全的,不容拒绝,无视落年的意志,不容丝毫反驳。
“可以。可以了吗?把绿蝉放了。”
“呵呵呵……当然,你的弱点这么好掌握,下次你再不听话,我们照样可以轻易——”令人厌恶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刚刚准备松开的手骤然一紧,枪口又是抵在绿蝉的太阳穴上,脸色微变,眼底滑过一抹惊慌。
绿蝉如果真的是那么容易就抓得住的,那么就不可能是巴洛克王国的暗杀部部长了。
“你……”低低的嗓音从那颗低垂着的脑袋下传来,在雨幕中轻易便被遮盖,叫人误以为是错觉。
“绿蝉!”落年眼眸微睁,眼中滑过一抹惊喜,绿蝉醒过来了,看来没有什么大碍。
“你……”莹绿色的脑袋微微的动了动,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一张冰冷到了谷底的苍白面容,目光没有任何的光亮,漆黑的仿佛没有星光的夜,“你……在威胁我的King?”
那样的目光,叫那个男人握着枪的手都不由得抖了抖,却又很快冷静下来,虽然这个女人真的很强很可怕,但是现在不是被绑着吗?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绿蝉……”落年眉头皱了起来,心中徒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谁允许……”额头冒起青筋,绿蝉表情狰狞,撕裂咽喉般带着满满怒火的声音吼出,“谁允许你威胁她的?!”
束缚着手腕的绳子突然全部爆开,吓得男人手腕一松,枪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惊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天啊,这个女人是怪物吗?!
绿蝉从十字架上摔下,浑身湿哒哒的都是水,雨水还在不断的冲刷着,她全身冰冷,手脚麻木,连站也无法站起身,目光落在眼前的枪上,绿蝉想都没想的捡了起来,吓得那个男人又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拉住旁边撑伞的人,好像随时都要把他扯过来挡子弹似的,吓得那人把伞都丢了。
“绿蝉!呆在那里别动!”落年看着绿蝉有些惊慌的喊道,“呆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让人过去接你,呆在那里别动!黑猫!”
黑猫点点头,“位置已经确认,凯撒团员们已经赶过去了,不过……”怎么可能赶得上?绿蝉现在那样子,明显没有反击之力,只要手上那把枪没了马上就会被抓起来……
“没事的,绿蝉在那里等着,马上就有人过去接你回来了,听到了吗?”
“King……”绿蝉冲着镜头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有点孩子气,“我好想你。”
咔的一声,她把手枪上了膛,目光扫过两人,叫两人不敢上前,虽然说这女人好像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但是谁知道她会不会又突然怎么样,刚刚这怪物竟然还因为愤怒把绳索给崩断了。
“King……对不起,竟然因为我让这种人对你说这种话,做出那种威胁……”
落年眼眶微红,“没关系,等绿蝉回来我们再重建也一样……”
“砰!”枪响震彻云霄,猩红色的液体顺着雨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成弯弯曲曲的线。
一张张脸孔一瞬间僵住。
滴答……
有水珠落下。
她的手缓缓松开,抵在她自己心口的枪支掉在地上,鲜血不断的涌出,仿佛崩开一道缺口的管道。
莹绿色的发梢的雨幕中滑过一道浅浅的弧,然后散乱在满是积水和猩红色血迹的地面。
纯黑色的眼眸大睁,时间仿佛停止,世界一瞬间黑白,那抹猩红和翠绿交缠,形成一副可怕的宛如噩梦般的场景。
“绿蝉?”她有些踉跄的快步往屏幕那边走去。
玛拉一瞬间把脸埋进阿木的怀里,全身都在颤抖。
好冷啊……
这个世界真的好冷……
又是这样的大雨,这样阴沉的天空……
……
“呐,如果觉得已经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就跟我走吧。”
那天天气很糟糕,大雨磅礴,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黑不见底的海滩边缘,海浪一下下的,像从地狱里伸出的手,把她一下下的往海里扯,她绝望的望着天空,啊……被抛弃了,因为已经不被需要了,作为一个人,如果没有人需要他,那么该怎么活下去?没有必要了,已经……什么都没有必要了。
“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就像被抛弃的狗狗呢。”身边忽的响起一道稚嫩的嗓音,她惊得睁开眼眸,入目的便是一个蹲在她身边,打着一把雨伞的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是小少女,她眼眸澄澈,看起来美好又单纯,像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公主。
阖上眼帘,大海很快就会涨潮把她吞噬掉的……
“被主人抛弃了吗?”
噗通……
那一瞬间心痛成殇。
“那要不要跟我呢?我身边还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呢。”
噗通……
她僵硬的睁开眼眸看着她,“需……需要我?”
她笑,在阴沉的天空下如同天使,“没错,我身边还缺一个像你这种忠心耿耿到有点愚蠢,全身心都扑在我身上,为了我可以立马去死的人。”
她以为她会过上像狗一样的生活的,可是……
“绿蝉,你是白痴吗?!蹲在地上干什么?”
“笨蛋,让你回房睡觉你躺地上干什么啦!”
“感冒了吗?凯文!过来给这笨家伙看看。”
“……”
意外的温暖……
这就是家吗?
好喜欢……好喜欢这里,好喜欢那个人,好喜欢……
又是这样的大雨,这样阴沉的天空……
可是,她已经不再绝望。
大雨磅礴,每一滴都在地上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溅湿了所有人的眼。
“绿蝉……绿蝉……”屏幕软软的,她怎么摸也没办法摸到那屏幕里面的人,落年急得没办法停下脚步,只能不断的喊着摸着。
瞳孔有些涣散,她努力的转向那有点看不清的镜头,仿佛可以透过那里看到她最不舍的的人,她嘴巴动了动,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带着缺口的老旧唱片在磕磕碰碰的发出声音,“……King……巴洛克……不解散……我们的家……不要解散……”
“不解散,我们不解散,绿蝉你不会有事的,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回家……”心脏每跳动一下都疼得仿佛有人在用刀子割着,疼得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恐慌的仿佛世界都黑暗了一些。
她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幸福的笑,“King……我好喜欢你……对不起……我……一定让你伤心了……但是,我不想成为King是绊脚石……我……好喜欢被King摸头的感觉……好温暖……”
“绿蝉……”落年莫名呆怔着。
“我好舍不得离开……”在这种冰冷的地方,她还能感觉到她给的温暖,好幸福……
“那就不要离开!你给我闭嘴!”落年停下脚步呆怔了好久,仿佛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般,嘶吼出声。
她看着镜头,仿佛透过那层东西看到了落年,嘴角的笑容依旧安详幸福,眼瞳焦距缓缓的消失,她用尽最后一抹力气费劲的朝镜头那边伸出手,“King……你要快乐……”
眼帘轻轻的合上,她的手依旧向着落年,嘴角的笑容安详而幸福,磅礴的大雨溅起满地悲伤。
“不要……不要这样……”落年摇着头,伸出手不断的触碰着软软的屏幕,“绿蝉……绿蝉……”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在场的人没有人觉得死亡有什么可怕,可是没有人能够有办法不对这样的羁绊动容。
“King……”一群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家人对于她的意义他们都那样的清楚,现在绿蝉竟然就这样死在她面前,死在她遥不可及的地方,那样冰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