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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与这里的氛围正好合拍。
乔夫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没有认识的人,这时露西尔出现了。她满面春色地穿着一件劳拉·阿什利牌花衣服。
“真好玩。”她说的话看来是真心实意的。“我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而且非常友好!她们让我感觉就像是在家里一样。过来加入她们。”
露西尔拉着我们走向侧院。侧院呈坡形,顺坡向下是一片盛开的重瓣樱花,樱花树下还种着牡丹花。和樱花一样,牡丹也不该现在开花的,不过我对奥费莉娅花园的变幻莫测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一位身材修长、穿着浅绿色蕾丝衣服的人引起了露西尔的注意,她们俩一起走了。我们三人有些尴尬地站在人群边上,人群中不时地走出两三个客人,在我们周围转一下又走开了。
“亲爱的,感觉怎样?是不是好些了?”突然听见有人关切地询问,我吃了一惊。“对不起,你是埃尔薇拉吗?”
乔夫紧紧地攥住我的胳膊。“你带我们到这儿来可真不是个好主意,艾薇。这里的人都很古怪。你看见那个穿裙子的人了吗?我想我们应该带金回家。”
一个高个子、黑皮肤男人出现了,小平头,左耳上还戴着一颗钻石。他把乔夫的手从我胳膊上拽开,热情地握着,“戈登博士吗?奥费莉娅让我来找你。你看,我读过《无政府主义》,我非常欣赏这本书。”
乔夫的脸居然“腾”地一下红了。通常在讨论这个艰深的题目前,乔夫都要先讲他写的一本关于无政府主义历史的书,这本书拥有相当于社会精英的读者群,包括聘用审查委员会的三名委员,其中两名委员是专门审查学术期刊的,以及他的夫人。“谢谢。”他说。
乔夫的“粉丝”咧开嘴笑了,分明很高兴。“我们可以在客厅里聊聊,”他说,“眼下我得给你们找个地儿坐下。婚典仪式看样子就要开始了。”
婚典仪式进行得非常愉快。
我不太清楚之前我有什么样的预期,但当我看到一位拉比和婚礼华盖时,我确实感到有点意外。奥费莉娅身穿深红色婚服,像一朵巨大的玫瑰花,而蕾切尔身穿米黄色亚麻婚服,就像一朵百合。她们的头上戴着雅致的用橡树叶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和普通婚礼一样,这里也有祈祷、诺言和泪水。当拉比宣布她们礼成时,她们相互亲吻,同时全场响起庆祝的号角声。
金捅捅我的腰,问:“妈,是谁在吹号?”
“我不知道。也许是录音。”
“我觉得不是,”金说,“我认为是树。这可是有史以来最酷的事儿了。”
我们起身。椅子消失了,人们都在跳舞。一位神情愉悦、留着胡须的男人走过来抓住金的手,把金推向跳舞的行列。乔夫见状忙拽住金的手,把她拉回来。
“爸!”金大声抱怨道,“我想跳舞!”
“我还有一大摞作业要在明天上课前改完,”乔夫说,“而且如果我说的不错,你也有一些家庭作业推迟到晚上做。所以我们必须回家了。”
“我们还不能走,”我反对道,“我们还没有向新人表示祝贺。”
乔夫的脸一下子绷紧了。“那你去祝贺她们吧。我和金就在这儿等你。”
金一脸的桀骜不逊,我向她使了个眼色。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地点也不对。金和乔夫一样,她可不在乎家丑外扬,但是我可不想让我们三人在这儿出丑。
“戈登博士,你在这儿啊。”那个无政府主义信徒突然出现在我们中间。“我正在到处找你。走,喝一杯去,我要和你说说你有多棒。”
乔夫谦虚地笑了笑。“你太客气了,”他说,“你看过彼得森在《评论》上发表的文章吗?”
“都是废话。”那男人轻蔑地说。乔夫拍拍他的背,一分钟后,他们已经在去老宅的半道上了,他们一路走一路笑着,就好像熟络了好多年似的。老天爷,幸亏男人有自大的情结。
“可以跳舞吗?”金问。
“去吧,”我说,“我要去取点香槟,再去亲吻新人。”
可是我到处也找不到新人。一位年轻女孩告诉我香槟在厨房,于是我生平第一次走进400号。我穿过土坯房,走进一间橡木板装修的大厅。我看见我的左手边有一座楼梯通向一扇艺术玻璃窗户,楼梯的扶手是用精雕细刻的橡木做成。正对面是一个半圆形壁炉,壁炉的一侧有一条雕花长椅,另一侧有一扇门,可能通往厨房。在我和门之间有一群形形色色的穿着艳丽的陌生人,他们在谈笑着。
我慢慢地绕过他们,经过两扇挂着帘子的门和一座艾丽丝和红后的铜像。在嗡嗡的谈话声中,有一些奇怪的只言片语飘进我的耳朵。
“我的珍珠?谢谢你,亲爱的,不过它们是激发出来的。”
“然后突然一下又不见了!还有一只特棒的青蛙,也是一下子就不见了!”
“而且她说,塔卢拉对牧师讲,我喜欢你穿的女装,亲爱的,但是你的钱包着火了!你说有趣不?你的钱包着火了!”
还好厨房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无尾礼服的壮实男人,和一个穿着粉红色丝绸裤装的漂亮女人,她正在照料一大堆香槟酒瓶和一只装满天蓝色宾治酒的雕花玻璃碗。我好奇地拿起一小杯宾治酒闻了闻。这个女人透过假睫毛的边缘看着我微笑。
“纯正的女巫酿制啤酒。”她说话的声音很像劳伦?巴卡尔,有一种我一直以来都很羡慕的诱惑力。“不过你能怎么办?这是我家的独门秘制酒。”
穿无尾礼服的男人大声笑了起来。“别理西尔弗,戈登夫人,他就是喜欢开玩笑。不过奥费莉娅酿的宾治酒确实绝妙无比。”
“除非你喜欢泰狄碗。”西尔弗一边说,一边把天蓝色液体倒入另一只小杯子。“你要知道,亲爱的,你不应该像这样张开嘴站着,小心苍蝇。”
就在这工夫,进来了好几位客人,正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为了避免失态,我赶紧喝了一大口宾治酒。酒香浓郁,喝到嘴里火辣辣的,进到胃里就像炮仗一样炸开。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失态了,我急促地喘着粗气,几乎要窒息了。
“我想警告你的,”西尔弗说,“你最好还是换香槟吧。”直到这会儿,我才发现西尔弗原来是一位男士。我看到和他或她的身体的其余部分相比,手显得很大。我感到我的脸由于宾治酒的作用和难堪在发烧。
“不了,谢谢你,”我有气无力地说,“给我来点水吧。”
那个壮实男人递给我一杯水,我满怀感激地小口喝着。
“你是奥费莉娅和蕾切尔的邻居,对吗?”他说,“你的花园非常美丽。你对你的芦笋一定非常自豪。”
“是的,不过那是在看见奥费莉娅的花园之前。”
“哦,听听这个绿眼睛怪物说的话,”西尔弗说,“别嫉妒,亲爱的。奥费莉娅是最棒的。没人能像奥费莉娅那样了解植物。”
“我没有嫉妒,”我不失尊严地说,“我只是有点伤感。这是有区别的。”
正当我感到谈话再继续下去会更糟糕时,乔夫出现了。令人惊诧的是,他看起来一扫往日的教授派头,一边的衣领向上翘着,黑发耷拉下来遮在眼睛上。
“嗨,艾薇,谁能想到同性恋女人也知道怎样举行婚礼。”
你一定以为我和乔夫一起生活了十六年,我就一定知道乔夫是不是个嗜酒者。但是我不知道。平时他从不饮酒作乐。以往我们参加聚会,他从没喝醉过。而且我敢肯定,他决不会偷偷喝酒。我所知道的是喝酒并不会让他四处游荡找乐子。
我抓住他的胳膊。“我很高兴你玩得开心,”我和颜悦色地说,“不过我们该走了。”
“走?谁说该走了?我们才刚刚到这儿。”
“你有作业要批改,”我说,“你忘了吗?”
“去它的作业,”说着他把空杯子伸向西尔弗,“这酒真够劲。”
“你的学生怎么办?”
“我要告诉他们,我才不想看他们那些愚蠢的文章。对他们来说,这算不上什么惩罚。反正是无聊得要命。倒满杯子,漂亮的。”他对西尔弗说。
西尔弗一脸严肃地打量着他。“乔夫,亲爱的,”他说,“一只小鸟告诉我,吸烟室里正在进行一场有趣的辩论。如果你不去玩,他们不会饶恕你。”
看到乔夫色眯眯地向西尔弗笑着表示赞同,我真希望有个地缝让我钻进去。
“你去我就去。”乔夫说,“他们在辩论什么?”
西尔弗挥了挥涂着粉红指甲的手,说:“是关于无政府主义理论和实践方面的辩论。对吧,罗德尼?”
“我想是的。”壮实男人同意地说。
乔夫的眼中闪现出好战的光芒。“让我去和他们辩论。”
西尔弗的浅色眼睛转向我,严肃而又关切地问:“你不在意吧,亲爱的?”
我耸了耸肩。谢天谢地,吸烟室里的人肯定也都是醉醺醺的,谁也不会记得谁说了什么。只是希望这些无政府主义者中间没有脾气暴躁的。
“我们会把他完好无缺地送回来,”西尔弗说,“我保证。”说完他们就离开了。乔夫拖着西尔弗的胳膊,身后留下丝丝缕缕的香气。
正当我还在疑惑刚才是否讲了什么有关无政府主义者的话,或是仅仅想到什么时,我感到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是罗德尼,那个粗壮的绅士。
“戈登夫人,蕾切尔和奥费莉娅希望在书房见你和小金伯莉。请这边走,好吗?”
他的举止俨然换了个样,从一位参加婚礼的宾客变成了旧式男管家。或许是由于胆怯,我慢吞吞地尾随着他向前厅走去。前厅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露西尔和那个穿着浅绿色蕾丝衣服的年轻人挤坐在壁炉旁的一条长凳上。年轻人正在认真地说着什么,露西尔则一边听一边点头,嘴里还喝着宾治酒。她们俩谁也没注意到我们,好像也没听见从一扇垂着帘子的门后传来的音乐。我看见金站在楼梯前,正专注地看着楼梯端柱。
这个柱子确实值得好好看一看:这是一只正在啼鸣的狮身鹰首翼兽,每一根羽毛和曲线都栩栩如生,它的头部打磨得像黑檀木一样乌黑锃亮。罗德尼上楼梯时似乎不经意地抚摸了它一下。然而当金也学他一样抚摸时,我想我看见雕刻的眼睛眨了一下。
我肯定是不由自主叫出声来了,因为罗德尼停下他缓慢上楼的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张着嘴发呆的我,说:“做工非常精美,对吧?我们称它为镇宅之宝。当然,这是开玩笑。”
“当然,”我随声附和说,“很迷人。”
在我看来,这所房子里的房间超出了它所应该拥有的数量。透过敞开的门,我看见有许多个书房、会客厅、起居室和卧室。我们走过一个石头长廊,长廊上摆放着一盆盆长得很糟糕的无花果,无花果叶落在有裂纹的地面上,有些掉进一个水面上覆盖着绿色污垢的池塘里。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感到更吃惊——长廊,还是长廊上植物的生长状况。也许是由于奥费莉娅没有照顾到宅子里的植物吧。
在我看来,金把这里的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她像在林子里奔跑的狗一样,一会儿看看这间开着门的房间,一会儿停下来瞧瞧那张画,要不就缠着罗德尼问一些我做梦也想不到的问题,什么“这儿有小孩子吗?”“宠物怎么样?”“这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