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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到这个岛上来的一名闻名世界的科学家。自从灾难发生以后,人们一直在用无线电信息找他。在他阐述自己的见解之前,世界上没有一个科学研究机构愿意参加海军的轰炸计划。
“先生,”梅那德说:“你在考虑什么——”他没有再讲下去,颓丧地直起身子。
就在这一刹那,他忘记了在得到政府的许可之后,海军当局已下达了在适宜时放射原子弹的命令。
这位科学家动了动。“梅那德,”他费力地说道,“那艘驱逐舰很有些奇怪的地方。不要让他们做任何——”他痛苦地睁大眼睛,他的声音哽噎了。
应该乘机向他提出些问题。这位伟大的人物不久就会与世长辞,永远也不会醒来。要是再不提问,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们还是失去了提问的机会。
格尔森中尉站了起来。“瞧,那东西正好用得上,船长。”他转向抬担架的几个海员。“你们来两个人把他抬上船去,小心点,我已经让他睡着了。”
梅那德默默不语地跟着担架,他感到自己已经摆脱了必须作出决定的责任,所以他什么也不再想了。
长夜漫漫。
晨曦朦朦。太阳升起不久,一阵热带式的暴风雨掠过岛屿,向东方折去。雨过天晴,天空蔚蓝,令人心旷神信。海面处处万籁无声,显得那么寂静。
一架飞机从远方飞进蔚蓝色的天空,在寂静的海面上投下快速移动的影子。远在飞机还没有进入视野之前,艾拉尔就知道了飞机载的是什么东西。他全身战傈。巨大的电子管先是膨胀,然后缩小;他立刻想到逼近的飞机和他属于同类的东西。
飞机越来越向他靠近,他小心地向它发射了思想波。受艾拉尔思想感应波影响的好几架别的飞机在半天空中翻滚起来,失去了控制。但这一架飞机却没有离开航线。当它飞到艾拉尔的上空时,一个巨大的东西被掷落下来,懒散地在空中翻来翻去,向艾拉尔冲去;在目标上空大约一百英尺的地方爆炸了。
时间计算非常精确,爆炸声音响彻云天。
这种巨大的新式能量的冲击波一过去,艾拉尔就完全醒了,他以惊人的理解力冷静地思索着,“是的,这就是我努力记起的事情,这就是我打算做的。”
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他感到非常困惑。星际大战时,他是被派来参加战斗的——这场战争显然仍在继续。在极为困难的条件下,他被派到这个星球上,但立即被敌人发现。现在,他已准备好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用自己的雷达信号对太阳和雷达信号所能到达的行星进行试验观察。然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溶解自己体内所有的防御物。他集结自己的压力,为在精确计算的时间里把生死攸关的要素紧聚在一起而作出最后的努力。
使星球脱离轨道的爆炸在地球的测震仪上被记录下来。然而,过了许久天文学家才发现地球向着太阳撞去。没有一个人活着看到太阳的火焰变成新星的光芒,也不会看到在堕入第七混沌状态之前,它会把整个太阳系烧毁。
即使艾拉尔知道这次战争与一百亿世纪之前的战争不同,但除了照他过去的方式去做以外,别无抉择。
无人操纵的原子弹并不能作出它们自己的决定。
(说明:有的资料称本文作者是 '英' 威尔斯 刘勤霞 译)
《袖珍明星》作者:'俄' 亚·别利亚耶夫
一、摄影棚里的悲喜剧
拉雪橇的狗已走乏了,躺在雪橇上的一十人无力地毒拉着脑袋。雪野的一边长着仙人掌,这时一个小矮人打树荫复盖的人行道经过。他身着精工缝制的法兰缄夏装,头藏宽边巴拿马草帽。小矮人当然不会不看到这雪野赶车的镜头,然而,他毫不在意,蹬蹬蹬地走了过去。
雪野过后是一片黄抄滚滚的荒漠,随后是棕榈树、绿洲、骑士和追赶的场面。小矮人并不想知道,那马逃离了险境呢?还是落入了陷阱?他独自咕噜:“处处千篇一律。真无聊!”于是他沿着平坦的人行道继续前走,把腿抬得更高。
在他身畔的车行道上车如潮涌,无论乘车或步行的过客也象小矮人一样,对雪野、绿洲、远洋轮、古堡一概无动于衷。他们的兴趣倒在这小矮人身上,露出好奇神气。不过,人们对小矮人十分尊敬。过路的往往碰碰身边熟人的膀子,悄声说:“瞧,他就是布里斯特!”
“别看人长得丑,却是大阔老!”
“听说他的财产有一亿。”
“有三亿以上。”
“他为什么不坐车?他有部按特殊订货加工的、世界上最好的轿车。”
小矮人迳自往前走,竭力裴戚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是个畸形儿,躯体过长,腿部过短,成年人的大手垂过膝盖,但上宽下窄的脑袋保留着孩提时代的结构。最可笑的是肉疙瘩鼻子:凹鼻粱、鼻尖翘得高高的,象只土尔其靴子。不过他的丑陋并不使人吓得躲开,反使人感到亲切。
他往左拐进一条翠柏成行的林荫道,树丛掩映着的一座中国式凉亭,这里有电梯,他向开电梯的少年点点头,简短吩咐:“底层!”
少年笑了,布里斯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料少年益发笑个不住。幸好电梯已到底层,没来得及惹布里斯特生气。
布里斯特跨出电梯,经过一条宽阔的两道,来到个灯火通明的圆形房间,他面前是个大厅,穹形的天棚,狭长的窗户和门扇,窄坐高背扶手椅。
布里斯特走进亮处,站住,在那既高又窄的摆设中,他显得分外渺小、笨拙、怪诞,这不是偶然巧合,是导演的精心设计,故意使得一切黑白分明,引人注目。负责设计的是位大名鼎鼎的建筑师,他能建造雄伟的城堡,富丽的宫殿。皮茨先生,也就是皮茨电影制片公司的老板,出的价钱比造城堡富阅的公侯伯爵出的多。
在这中世纪的古堡里,正确点说,在大厅的胶台板墙后,人们忙得不可开交,男女演员不时从布景后面探头探脑,他们已穿好中世纪服装,化了妆,正怀着好奇又崇敬的心情注视站在大厅中央的矮男人。
“天哪,瞧他那滑稽样儿:手脚一分钟也不安静!”
是的,是他——安东尼奥·布里斯特,空前绝后的喜剧演员。很难解释,为什么他的每个动作都使人发噱,但谁见了都免不了眉开颜笑。布里斯特有天赐的禀赋,才艺出众。他喜欢扮演悲剧角色,人们为他专门改编莎士比亚、席勒乃至索福克利勒的悲剧。他所以探受众望,在于他“悲剧性的”纹丝不动假面与喜剧性的表现法相互矛盾。他的动作、表演方法,甚至他内心的感受,与他奇特的长相、丑角式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造物主让他生成一个丑八怪,但他渴望成为真正的人,具有人的价值。这是一场无望的、悲剧式的对生活的抗争。
他并非轻而易举就取得演悲剧的权利。最初,他当小丑,翻跟斗,扮鬼脸,挨耳括子,在观众的哄笑声中倒下去。
只在布里斯特成为誊满全球的明星之后,制片商方依顺他的任性儿,也就是说勉强同意他演悲剧角色。后来制片商十分满意·因为布里斯特演的悲剧实际上是一出出喜剧。
布里斯特现在站在摄影栅,“戈夫曼,戈夫曼!您是否认为灯光的角度正好?”
摄影师戈夫曼是个生性恬静的人,“是啊,光线过于垂直。得把顶灯放下些。”
“是!”工人回答得象水手回答船长命令那样利落。
强光直照布里斯特的“鼻鞍”,这使得脸部更可笑,灯光聚集下的窗口处有一场悲剧式的戏:一个中世纪德国官廷中的歌手向金发公主求爱,演歌手的是布里斯特,演公主的是美国电影女星格迪·露克丝。
凡布里斯特参加拍摄的影片,均由他亲自导演,这会儿格迪·露克丝还没到场,演员继续排其它的戏,布里斯特的一旁指点显示了他的无比才能和丰富的导演经验,
“格迪·露克丝小姐到!”剐导演郑重通报。
布里斯特把导演权交培副手,自己入内穿衣化装,当他返回摄影栅时已是中世纪德国宫廷的弄人打扮,哦,瞧部滑稽样儿!
露克丝终于来了,她引起人们轰动,真是一个绝世佳人!
布里斯特瞧了瞧露克丝,他的土尔其靴尖式鼻子立即神经质地开始颤动,
“照明!”布里斯特大声吩咐,显得响亮尖厉。
倏忽问,摄影棚内灯火通明,犹如格迪·露克丝是位光明使者。
在开拍以前,布里斯特决定把歌手向公主求爱的戏排练一遍。
露克丝坐进临窗的高背扶手靠椅,将一双穿了金线绣鞋的脚搁在雕花踏板上,他慢慢地直近公主,愈唱愈动人,接着跪在她脚前,倾诉他的爱慕之情。
好大胆子!这人怎么不知高低贵贱?公主抬头,双眉颦蹙,微带愠怒,等待他的将是拷打、吊刑,但他并不因此后悔。
戏排得顺顺当当,布里斯特非常满意。“可以开拍了。”他对戈夫曼说。
摄影机的摇把在转动,歌手在唱歌,公主的脸低下去,低下去。布里斯特把全部身心注人了角色,他的姿势和情态,他的倾诉,他披心沥胆的衷曲是如此真诚并富于魅力。她稍稍抬起头,惊讶地偷眼看了看男主角,这时出了一桩剧本上投有写明、导演也未料及的意外事,
啊,布里斯特,这个矮腿儿、大脑瓜、鼻子象土尔其靴子而且无时不在颤动的家伙,居然求爱!格迪·露克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荒唐了!太滑稽了!不可能有的事!忽然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这是骤然发作的一场急病,露克丝一生中从来没有这么笑过,布里斯特只得站立起来,他收紧眉心,侠快不乐地看露克丝。
笑象打哈欠一样富于传染性,没到一分钟,笑浪席卷整个摄影棚,布里斯特象被轰雷打得丧魂落魄似的,术然不动,后来,他脸色骤变,举起手,捏紧拳头,朝露克丝跨近一步。
露克丝瞧见他这模样,笑声停了,摄影棚里的笑浪也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布里斯特恢复了神志,他慢慢地垂下手,栽倒在沙发里,
“请原谅,布里斯特:”露克丝说。“我象小姑娘那样轻率,浪费了许多拷贝。”
布里斯特牙齿咬得格格响:“她只想到浪费了的拷贝!”
安东尼奥·布里斯特忽然张开嘴,露出稀稀拉拉的一排细牙,发出尖厉的干笑。
笑声包含着悲怆、愤懑,以致摄影场里谁也不敢作声。
二、滑稽报复
拍过那个惹是非的镜头,布里斯特坐进汽车,命令司机加大油门,他想在风驰电掣中找到安静,躲开自我。
布里斯特的汽车在全国数一散二,性能最好,功率最大,是部特地制造的高档车,他喜欢快,喜欢速度。他们跑了整整一个黄昏和一个夜晚。司机累得无法支持下去了,说他已经睁不开眼,如果不休息,连人带车都得报销。“您可以体息一会儿,”他对司机说。
那人剐躺到舒适的后座便睡热了,布里斯特自已驾车。
司机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七点,汽车停在格迪·露克丝别墅门前。
七点钟去拜会亲友,未免太早,但安东尼奥知道格迪…露克丝六时就已起床,她按一位著名保健医生的严格规定生活,吼便永葆美貌。
露克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