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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再次向外看。在他头上几米的地方就是世界的边界,但是这个世界的边界真的就是世界的终点吗?是吗?你可以爬上梯子,然后……
如果爸爸就这样做了,那是不是说这样做可能是可以的?
孩子问:“爸爸很强壮,他是这里最强壮的人,对吗?”
“是的,你爸爸是很强壮。”
“也很勇敢?”
“他是很勇敢。”而且也很愚蠢。
“他会回来的。”他宣布,“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会回来的。”她回应着,尽量让回答保有同样的信心。为了孩子。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说要几个小时。几个小时。”
“他会回来的。”
“是的,他会回来的。”
孩子陷入了深思中,他的前额皱得有点走样了。
“隧道外有怪物吗?或者会不会有什么动物可能会吃了他?”
“没有。”她摇摇头,一半觉得好玩,“隧道外没有怪物,也没有什么动物,什么也没有……”她在表达完自己想法前及时停了下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隧道外幸存,“没有。”
孩子再次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不久,他又看向妈妈,简单地问道:“那他去干什么?”
她的眼中有了一滴眼泪:“我不知道,儿子,我不知道。”常常每隔几代,就会有一个疯狂的人到隧道外去,想要证明些什么;想留下永世的声名;想找到最初的探险家们——他们也是科学家——遗失在外面的什么东西。
没有人再回来。他会发现过去百万年间都没有被发现的什么东西?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他要抛下自己的妻儿?为什么出去要比他留在这儿更重要?他是不是想悲惨地死在外面?另一滴眼泪滑落她的面颊。她转过脸,然后,为了掩饰她的举动,她又转了过来抬头看着星空和中央那个黑盘子。它很美。有一天或许天空会布满星星,再也没有任何黑暗。然后,然后,然后……或许余下的人类——如果他们还存在的话,会找到一条进来的路。但不是现在。确实不是因为她那愚蠢的丈夫离开隧道,她才这样想的。
“你撒谎。你知道的。他去干什么?”
她微笑了。丈夫很聪明,儿子也很聪明:“爸爸想去找一些信息,小家伙。或许会有什么方法通知其他的人,或许可以让他们帮助我们。”
“我想让他们来帮助我们,或许等我长大了,我也会离开隧道。”
女人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但是这不是合适的时间告诫他那其实就是自杀一一不能在他满怀希望等着爸爸安全返回的时候。现在不能。所以她什么也没说:“或许。”
孩子继续说:“如果到时他还不回来,我可以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她把脸转了过去,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为什么人们在隧道外面会死去?”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好像是在抓脸上的庠庠,趁机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隧道和天上的星星有关,为什么这里以前没有星星。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那是个关于我们祖先的故事。我想,你现在也够大了,可以讲给你听了。”那会让时间过去得快些,“或许听了以后,你会更好地理解你爸爸的行为。”我肯定不理解!“你看天空,看那些星星,每个星星都像我们的太阳一样明亮,有的甚至更亮些。但是它们离我们太远了,所以我们看来只像一个发光的小圆点。”
“我们的祖先来自另一个行星,那儿也有明亮的太阳。但是那个太阳距我们这里太远了,在这儿,我们甚至连那个小圆点也看不到。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有夜晚,他们的夜空也有星星,但是那儿的夜空和我们现在看到的不一样。他们的天空布满星星,没有这儿的那块黑暗。”说着她指向那个黑色圆盘,“你看,那……那个黑东西……叫黑洞,那是个非常特别、非常危险的东西。”
“比去隧道外面还危险吗?”
“比任何东西都危险。当你站在搁板上,你向上跳——地心引力会把你向下拉,引力始终作用于我们。质量更大些的物体引力会更大,当它作用于你,你是很难把自己从那作用力中扯开或者跳开。行星的引力很大,可以作用你下到下一个搁板上,但那引力却不足以阻止你沿梯子向上爬。但是黑洞的质量更大,而且引力也更大,一旦你掉进去,你就不可能再挣脱它了。所以,要是有人掉到了黑洞里,他就永远不可能挣脱出来了,永远。
“我们的祖先是来这儿研究黑洞的,但是他们也不得不同它保持足够远的距离,免得掉进去。”
“哇……你是说他们曾经靠近过?比我们现在要近?”
“太,太近了。那很危险,而且更令人惊奇的是黑洞的大小,那是个被称为神天的东西?”
“什么是圣,圣,圣天?”
她吃吃笑了:“神天,儿子,神天。”
“神神……天?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家伙,那是科学术语。我们的祖先,他们都是科学家,他们知道许多现在我们已经遗忘的东西。但是我知道神天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东西,里面有成千上万颗星星。”
“那还只是我们祖先来这儿——到内隆三的一小部分原因,他们有比研究黑洞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外星人。”
大约就在发生上述母亲和孩子对话的100万年前,卡萨德船长从舷窗向外看。“天呀,那也太大了,”她喃喃道,“整个该死的天空居然一颗星星也没有。你可能会淹没到里面的。”她笑了,严格地说那该是个挖苦的笑。
“卡萨德船长?”她的连接器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希切斯先生。”她回应着。
“我们刚收到一个信息,船长,是给你的。”
“信息?是内隆三发来的吗?!”我们现在正处于他们太阳系的边缘,或许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但他们怎么可能会讲我们的语言?
“不是那个行星发来的,船长。是从我们来的地方发来的。是舰队司令发来的。卡萨德司令。”她皱皱眉,舰队司令,亲爱的老爸。“是命令,”希切斯继续说,“只能你听的命令。”
“是他四年前发出的,船长。说得更精确些,是四年前他以光速发出的。他这样做,毕竟是知道我们会到这儿的。”
所以这是假定我一进入外星人的太阳系,就可能接到的命令。是他以前没有勇气面对面下达给我的命令。或许是非常糟糕的什么事。
“好吧,上尉,把它转过来吧。”
“是,船长。”
舰队司令那熟悉的严厉脸庞出现在卡萨德船长面前的屏幕上。出于本能,她几乎就要举手敬礼了。她皱皱眉,即使孤独地在太空漂流这么多年以后,这习惯……
“嗨,船长。”他以惯常的生硬嗓音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收到这个命令,我会留在这儿等待回应。当然我是不会听你的意见的。这是给你的命令。”卡萨德船长感到淡淡的痛苦。只能我自己听的也只是公事而已,真该死。“联合长官们的意见还和以前一样。只除了一件事:他们决定,如果你遇到攻击,或者任何敌对情况,即使你有生命危险,你也不能还击。这是能证明我们和平意图的最好方式。我重复一遍:任何情况下你也不能使用任何武力。我们希望以牺牲你和你船员的行动来证明我们的和平意愿。特别是鉴于那里物种的科技水平远比人类更为先进。记住,船长,任何情况下!完毕。”然后屏幕黑了下来。
真经典!他选择这样一种确保听不到我回答的联系方法。他知道我会同他争辩;他知道我会和他同联合长官们争辩一样同他争辩;我可能会告诉他请相信我的判断力;请相信我那经过时间一次又一次证明的判断力;也正因为我的判断力我才被选来担负这个使命。但是不,他从不相信我的判断力,不是吗?现在,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服从命令。
但是,这究竟是谁下的愚蠢命令?为什么你不简单明了地说:“再见,女儿。好好死吧!”
她伸直身子。啊,停下。作为一个女儿、一名军人,停止抱怨!
她深呼吸了一下,想要吞下痛苦。
但是另一个想法袭向她,粉碎了父亲的军人面孔。在他眼中我并不重要。他的职业、使命、军队,每件事都重要——除了我。总是这样。
她同内心升起的这种思绪做着斗争。爸爸不喜欢眼泪;爸爸不喜欢。爸爸只是派女儿来送死的,亲爱的,所以让他见鬼去吧。
再次,她对着自己挖苦地笑了。至少我的死亡可以为他避免下一次辩论了。
她需要做些什么了,需要对船员下些什么严厉的命令。她重新就位,这时她的连接器又响了起来。
“船长!”是斯托,船上的科学官。
“怎么了,伊迪丝?”
“啊——我们刚刚——你最好到船桥上来一下,是,喔,我想——我们遇上麻烦了。”
麻烦,好啊。我们或许会活下来,或许会死,但至少我不用再去想舰队司令了。“我就来,科学官。”她又回到船长角色,匆匆大步向船桥走去。
几分钟内她就赶到了。“怎么了,伊迪丝?”整个船桥上的人都看着上了年纪的科学官,她看起来很焦虑,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回答:“科学官?”
斯托扮个鬼脸,然后转向屏幕:“那个小东西我以前就注意到了,当我们可以从第五行星后看到内隆三时我就注意到了。”
“那是什么?”
“那时事情还不太紧急,所以我想在向你报告前尽可能多收集些数据——”
“那是什么?”
“但是现在事情看来已经紧急起来,而且……”她的声音弱了下来,困窘不安。
伊迪丝!那是什么?”
“看那儿。”屏幕上有个点,很小的蓝色点。
“我看到的是什么?”
“内隆三,我们最初得到的图像。”立刻,卡萨德回想起关于内隆三的原始数据。内隆三:外星人的行星,也是他们太阳系的第三行星,那个太阳系是围绕着一个银河系大小的黑洞做轨道运行的。绕一圈要足足100万年,不过那仍是它的运行轨道。物理学家们说这个太阳系可能还会以这个轨道运行大约400万年时间(取决于黑洞膨胀速度的不同可能会加上或减去10万年),然后星系将会破裂,整个星系中的太阳和行星都将最终坠落于无垠的黑色之中。
“好,”卡萨德船长耸耸肩,“它看来像个点。”
“看那儿。”科学官来到屏幕前,指着那个点。
“看什么?我还是看不出来。”
“围绕着行星有个环。”
“一个环?”卡萨德船长重复着。
“就像土星环一样,它也有个环。”
船长走到屏幕前,斜眼看着这个蓝点,它看来仍然只像个点。
“这是数字放大图像。”那个点变成了一个球体,围绕着那个球体有一个环。“告诉你吧,你应该相信老年人的眼睛。”她对船长说。
“嗯……如果我记错了,请你纠正我,科学官。但是在我们以前看到的图片中我不记得有个环绕着行星。”
“绝对正确!”
“那些图片不能放大?”
“你开玩笑?它们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