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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耸肩,池田书向船上的诸葛龙与吴毛雄望去,见他们都是带着笑容在看他,不禁尴尬地又耸耸肩膀,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走到一边去试他的兵器,刚才危急间使的一招,感觉上还真不错!现在才明白虽然在地穴里白君行教他用剑练习,学的招式现在用于斧盾上却更合手,应该说这本来就是斧盾上的功夫。
耍了几招,总是没有对象可以练习细链上的技巧,灵光一闪,池田书转身往十几公尺外,推放从船上扔弃合成人铁的地方走去。
这些合成人被诸葛龙掌力压挤成一团团金属料,血水已经在海水中冲洗过,但仍有些许殷红的血渍自裂口滴淌。
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池田书左手的锯齿盾牌急速旋转,对准其中一具金属块奋力掷去,只听到一声轻响,盾牌边缘擦过处,划开一道三寸多、半尺长的切痕。
抖练收回盾牌,池田书不甚满意地笑笑说:“只有三寸多深啊?唉!没办法,功力不到家,还欠磨练。”
“你知道就好!”方婷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说:“遇到合成人时记得给我安份点,别冲上去找麻烦,要是受伤了,有你好看的。”
池田书向她身后一瞧,问:“徐娟呢?你们不是谈得正开心吗?”
方婷往船上一指,没好气地说:“去找小龙了,刚才还在,你一离开小龙也跟着不见,连老猫也不知道小龙到哪里去。”
“也许是去车队了吧?我们刚到这里时小龙有问过我车队停驻的新位置。”池田书猜测地说。
方婷顿时将柳眉一矗,气唬唬地说:“搞什么嘛!臭鱼,你怎么不早讲,害得娟她很担心耶!”
池田书苦笑说:“冤枉啊!我哪里知道小龙要去哪里,不过是猜的而已。”
方婷低头想了想,转身说:“也许真的是去了那里,我得去告诉娟。”
池田书一把拉住她,讪笑地说:“你别去啦!人家都已经求婚了,还怕小龙跑掉啊?说不定他们正在卿卿我我,你跑去不是很煞风景。”
方婷一想也对,却又不放心,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池田书把握机会突然张臂将她轻轻抱住,享受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在她的耳边说:“婷,我爱你。”
方婷正神思不属中被他轻易抱住,方自怔了怔,耳里又听到池田书冒出这么一句,整个人“烘!”地一下子发烧,身体瘫软,但也只是片刻间的事,又猛然用力挣开被拥抱的臂膀,扬手就是“劈劈啪啪!”六个大耳光,掩着脸往船上飞奔。
连连后退两步,池田书着开始红肿发烫的两颊,痴呆地望着方婷离去的背景,眼泪都痛得流了出来,大叹:“怎么会这样?小龙求婚就顺利成功,我却要挨巴掌,真是不公平,连接下来的亲吻都还没有,至少应该等亲过再打嘛!又吃亏了。”
“哈哈……”
笑声传来,池田书不必转头也知道是吴毛雄的声音,不禁羞恼地叫:“老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被打你这么高兴啊?”
吴毛雄笑到眼泪都挤出来,忍着肩膀上被笑震的痛,说:“池鱼,你真没有大脑,徐娟和方婷是两种性格,你把看到小龙求婚的步骤拿来套用在方婷身上,不被打才怪。”
两颊上火辣辣地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害臊,池田书带着讪讪意味沮丧地说:“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说了,还以为用这一招很有效才学的,唉!老猫,有没有办法补救啊?”
吴毛雄摇头一叹,使池田书心里一凉,却又笑着说:“你呀!真是够呆的,连方婷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心意?”池田书瞪大眼睛迷惑地问。
“没感受到刚才你一说‘我爱你’三个字,方婷有多感动?”吴毛雄鼓励地一笑,催促说:“快追上去,继续说,说到她不打为止。”
揉着脸颊,池田书皱眉说:“老猫,你是不是在整我?”
推了推眼镜,吴毛雄正色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要是真的喜欢她,挨巴掌就挨嘛!她打你只是害羞下的反应,相信我的话没错,你再不追上去加强你的决心表现,等她心凉了下来,再要求婚可就难了。”
犹豫几秒钟,池田书一顿脚:“管他的,就算你耍我,我也要去试!”
说着池田书将手里的兵器交到吴毛雄手上,朝船上追去,看他急切的劲儿,连学来的粗浅轻功都用上,奔得飞快,彷佛恨不得立刻奔到方婷的身边。
吴毛雄轻笑一声,看着手上的斧盾,摇头自语:“这叫鸡婆吧!真是,帮人家撮合还兼看顾行李……。”
※※※
诸葛龙施展轻功悄悄离开船上,从海水绕了一个圈登陆前往车队,他要单独去会里安的妻女,面对她们将里安的遭遇说明,他认为自己应该负起照顾这对母女的责任,虽然里安的死并不是他的错,但杀人的罪恶感却伴着他的心,甩不开,挣不脱,他只能面对而不能逃避。
车队在飞驰下极快的接近中,是驻在海边一个凹地内,下午四点多,正是在整理军备的时候。
看到诸葛龙单独前来,士兵们都感到讶异,现在船上还没有交接,陈定山也已经随着平台飞梭离开,不晓得他来这里做什么?士兵里走出一名招呼:“小龙先生。”
诸葛龙早就看到那名士兵,便点头微笑说:“咦?你是送我到地穴的那位……冯刖是吗?好久不见了。”
叫冯刖的士兵很高兴诸葛龙还认得他,笑着说:“是的,没有想到原来小龙先生这么强,我和淼言在赵领导那儿都听过你的事呢!”
诸葛龙与他握手,聊了几句,才问:“今天是否有一对母女到车阵来?”
冯刖转头对一名士兵喊:“彭生!你守第二班的,有没有看到一对母子?”
那名士兵点了点头说:“有一个叫梅尔的夫人带着一个叫海曼斯的小女孩,喏,就在那儿,是陈先生安排的。”,伸手向一部装甲运输车指去。
诸葛龙循着方向看过去,刚好看到里安的妻子从车内探出头来,便向冯刖略微颔首告别向前走,耳里还听到冯刖好笑地说:“这个土里土气的糊涂蛋什么时候变机伶了?也晓得叫人家‘夫人’,懂规矩啦。”
里安的妻子见到诸葛龙,好像也十分高兴,不安的脸上露出笑容,正要下车,诸葛龙已经早一步赶到。
腼腆地一笑,里安的妻子梅尔局促地摸着身上的干净新换衣衫,招呼说:“小哥请进来坐。”
车里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妈,是那个大哥哥吗?”
梅尔一边回应,一边招呼诸葛龙进车里,刚走没有几步,小女孩已经蹦跳着到了面前,高兴地叫:“大哥哥,你看我的衣服漂不漂亮?”,小手抓住他的衣袖,满脸的祈待,展示着身上的新衣服。
“漂亮,很漂亮。”诸葛龙笑着点头赞美:“又干净又漂亮,是个小美人。”
“真的?”小女孩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抓着衣袖的手轻轻摇幌起来,期待再得到一次肯定。
“真的,真的。”诸葛龙连连点头,然后对梅尔说:“我是来对你说里安的事。”
梅尔脸上的笑容收敛,对小女孩说:“海曼斯,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先去吃饭,我有事和大哥哥谈。”
小女孩眼睛眨了眨,松开手说:“那我出去罗!”,脚下慢慢朝外走,好像颇依依不舍。
当嘉儿走出车外之后,气氛便渐渐沉凝,诸葛龙本来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面对眼前这个带着病容的女人,却是连开口的勇气也没有,尤其是梅尔那一双带有隐约哀痛的眼睛,好似早已看穿他的心事。
沉默僵持只有数分钟,但那就像是过了好久,梅尔脸上凝聚成悲伤的神情,轻声地问:“里安死了?”
诸葛龙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那只有半张脸的面具,默默地递给她。
梅尔接过面具,这她曾在早上见诸葛龙戴过,此时见他递过来却不知是什么用意,看他并没有准备开口说话的样子,于是她的视线落向手中的面具,那是以金属打造的,银白光泽上有她早上用雷射灼焦的痕迹,却并未损伤到面具本身,拿起来冷凉沁骨,一如面具上半张淡漠微笑的嘴,冷瑟而无情。
“这是……”梅尔不解地抬头,对于面具与里安有何关连,她不知道。
诸葛龙嘴唇嚅动了一会儿,才由唇缝间勉强挤出一组简单的字:“那是……那就是里安。”
梅尔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面具,喃喃地念着:“就是里安?就是里安……”
面具上的淡漠笑容,配合著半边的五官,梅尔怎么也不会将它与她的丈夫里安凑在一块儿,里安明明是一个有血有肉、开朗热情的活人呀!然而,慢慢地,身为妻子,在淡漠的笑容后面她隐约找到了里安的影子,虽然不是很明显,面具也因为爆炸而略有变形,但多年同床共枕恩爱的她却可以清晰地找到,这个面具,本来就是尤诺领导直接由里安的肉脸上范模下来的。
“里安!”梅尔抖着手,抬头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里安会是它?”
诸葛龙搓着手,缓缓的,详细地将尤诺领导夫妻的计划,以至他和里安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当说到在飞梭里的合成人自报姓名叫里安时,梅尔已经痛哭失声,跪倒在车内。
诸葛龙停顿下来,等梅尔哭泣稍微平复下来,才继续说下去,将里安所说的话,如何逼迫他动手以求安息的经过一点一滴,一字不漏的说完,然后才轻叹一声,说:“这是当时里安在爆炸之后的半张脸,我将他留在身边,每当我在与合成人战斗时都会戴上它,好让我谨记着里安最后的要求。”
咽泣着,梅尔将面具抱在怀里,用她的身体去感受面具上的冷凉,就好像她丈夫的心情,以体温去暖热它,彷佛要温暖里安受伤的心灵,泪水在的脸颊不断地滑落,然而她早已哭不出声音来,无声的暗泣,使诸葛龙看了更加难受。
悲伤的气氛在车里流渡充塞,诸葛龙呆呆的站着,眼泪也从他的眼睛上流淌,他需要泪水将心灵上的痛楚郁气排出,杀人的罪恶感,压得他太沉重,几乎快要负担不起,尤其是杀死里安那初次杀人的感受最深最重。
哭泣着,经过约有一个多钟头,梅尔松开手,将温热的面具从怀里拿开,以手指抚摩着面具上的轮廓,泪水点点滴落在面具上,她又忍不住哭泣起来,抱着面具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将它递给诸葛龙,看着他伸手接了过去。
“你能不能……把它戴上给我看看。”梅尔咽声说。
诸葛龙不明白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