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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听着,路易禁不住哼出声来。他把握住心神,向着广场驶去。此刻可不是欣赏音乐的时候。
广场中心的平台想必曾有一座塑像,因为上面有脚印,每个一尺长,样子跟人的类似。现在摆着一个三角形的祭台。那个人背对祭台,挥舞手臂,似乎正指挥人们合唱。
黑袍上面有一块粉红……路易觉得那人戴着头罩,或许是粉红色丝制的头罩。
他直冲着平台飞去。就在他要触地的一刹那,那人猛一转头,唬得路易差点撞坏了飞轮。
这个人的头皮竟然是粉红色的!再看台下,攒动的人头犹如朵朵金花,毛发长满了全脸,眼睛闪来闪去像是在偷窥人。只有这个人与众不同,头皮粉红,脸跟路易的一样干净。
瞧此人手臂伸起,掌心朝下,仿佛定住了最后的音符……数秒钟后……突地一挥,戛然而止。合唱的余音飘过广场,又传了回来。莫非这是牧师?
那人直冲着路易,一句话不说。
那人和路易差不多,但比其他人要高,脸部和头部的皮肤一片苍白,像一个白化病人。他肯定刮过脸,不过胡子碴又蓬勃而出,显得有点发黑。
那人终于开口讲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责难的味道。
路易的翻译器迅速提示:“你最终还是来了。”
“我们可不清楚别人正等着我们。”路易实话实说。单凭他个人,说啥也拿不出那股装神弄鬼的劲。毕竟活了多半辈子,经验使他懂得要想不留破绽地撒谎实在难于上青天!
“既然你头上长发,”那牧师不苟言笑,“那么,谁都能看出你的血液并非纯正,哦——工程师。”
看来的确如此,环行世界的工程师全是秃头。这位牧师肯定是邯郸学步,弄把钝刀在自个的嫩肉上滑来磨去。或许一一不知那些工程师是不是使用除发剂,或诸如此类简便的东西呢?如果不是时尚,谁会剃秃头呢?这牧师看上去倒与宴会厅里的头像长得非常类似。
“我的血液纯不纯不关你的事!”路易不卑不亢,转了个话题,“我们正在去边缘墙的路上。你能告诉一下该走的路吗?”
那牧师显然有点发蒙,问道:“你向我问路?你,工程师?”
“我不是工程师。”路易边答边把手放到消音器上,做好预防不测的准备。
但那牧师更是摸不着头脑:“那么,为什么你的头秃了一半?你怎么会飞呢?你是不是偷了天堂的秘密?你到底想做什么?到这里来抢我的信徒?”
末尾这个问题似乎最为重要。路易重申:“我们只是去边缘墙。只想打听一下路。”
“毫无疑问,答案就在天堂。”
“别不识抬举。”路易很平静,不动声色。
“但是你来自天堂!我亲眼看到!”
“哦,是那城堡!我们不过是途经而已,看不出有什么东西,比如说吧,那些工程师真的不长头发?”
“有时我想他们不过是刮胡子,跟我一样。但是,你的脸看上去根本不长胡须。”
“我拔光了。”路易环顾一下周围。无数张金色如花的面孔敬慕地望着他,“这群人相信什么?看上去他们无法理解你的问题。”
“他们觉得我们正用工程师的语言谈话,很平等。如果你喜欢,我倒也乐意奉陪。”此刻这牧师言语有点谦和,不是那么充满敌意了。
“这会提高你在他们心中的威望吗?我想会的。”路易一语中的。这牧师确实担心失去他的信徒——假如上帝现身来亲自管理的话,想必任何牧师都会这样忧心忡忡。“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或许十个词中能懂一个吧。”
到这一步,路易的翻译器还没有确定这牧师是不是说的淄那科雷克城的语言。如果不是,搞清两种语言之间的分歧,说不准就能确定这环形世界文明衰落的日期。
“这座被称为天堂的城堡用来做什么?”路易问道,“你清楚吗?”
“好多传说都讲到淄勒神,”这牧师说道,“还讲到他控制天堂之下所有的土地。这个土地上面曾有淄勒神的塑像,根据他实际身材塑立的。土地给天堂提供各种珍味美餐。那些美餐的名字我们全记住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列举一下。不过,土地现在却长不出来了。我……”
“别了,谢谢。发生了什么事?”
那牧师的声音一转,竟然连说带唱起来。想必他听过了很多遍,讲了不知多少遍:“工程师们建造拱门时顺便修了这座天堂。天堂归淄勒神管,所有的土地也由他说了算。惹着他生气,他就从天堂里往下扔太阳火。后来,人们怀疑他不会再有太阳火了。
“人们便不再服从他的命令。他们不再贡献食物,推倒了他的塑像。淄勒神的使臣往下扔石头,人们躲开,还嘲笑他。
“一天人们想利用升降梯夺取天堂。淄勒神想法弄断了升降楼梯。接着,他和天使乘着飞车离开了天堂。
“后来,我们因为失去了淄勒神而感到后悔。天空总是阴云密布,庄稼长得矮小,我们一直祈求淄勒神回来……”
“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少?”
“如果今天早上你没有从天堂飞下来的话,我根本不会相信这种胡诌。哦,工程师,你让我极度不安。或许淄勒神的确想回来,先派他的天使前来清理那些伪牧师。”
“我完全能刮刮头。那会起作用吗?”
“不管用。别介意——问你的问题吧。”
“你能告诉我有关环形世界文明衰落的事吗?”
这牧师看上去局促不安起来:“这文明要衰落?”
路易无奈地叹口气,转回身端详着黑木做成的祭台。
“难道文明处于危机中么?怪不得发生这么多事。瞧这太阳丝,还有你的到来——是不是太阳丝?太阳是不是冲着我们砸来?”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指的太阳丝是不是一大早就往下落的东西?”
“是的。我们的宗教教义里说太阳用很结实的线拴在拱形门上。那线相当结实,这我们知道。”这牧师说道,“我们有个女孩想拾起这线,解开系着的结,谁知她的手指却被切断了。”
路易知道那东西的厉害,点点头。“不过,太阳不会往下掉。”他安慰这位牧师,心里暗想:别说太阳,影子广场都不会往下掉——即便割断所有的绳线,影子广场也绝不会撞到环形世界。那些工程师想必早就有适当的安排。
他又问了一句,没指望牧师会答复:“关于边缘墙上的交通系统,你知道什么?”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惹出了麻烦。他隐隐约约觉得什么事要发生,灾难性的事——会是什么呢?
那牧师追问了一下:“你介意重复一遍吗?”
路易孤注一掷,又重复了一遍。
那牧师答道:“你这会说话的魔鬼,你竟敢谈论严令禁止的东西。”
“真有趣。”路易装作满不在乎。他的翻译器开始发出声音,但声音挺怪。
“你正在使用一个禁止使用的波长——我记不清下面了。”那牧师言语之中充满恐惧,“我们最好结束这次谈话。你已经弄醒了某种古老的东西,某种邪恶的东西——你违犯了法规第十二条,干扰了维持生存的能量——”
那牧师说的什么再也翻译不出来。
突然,那小玩意儿在路易手里发红变烫!他狠劲扔了出去,看到它落在人行道上,没伤着谁。但路易疼得牙关直咬,泪水几乎迷糊了双眼。
那牧师冲他点点头,样子郑重而威严。
路易也点了点头,脸上同样毫无表情。他一步也没离开飞轮,便就势按动开关,升向天堂。
一旦别人看不到他的脸,路易就再也忍不住疼痛,哇哇直叫——仿佛一个男人不小心摔碎了千年的水晶。
第十七章 风暴之眼
离开天堂后,飞轮驶往“港口向”。铅灰色的云朵罩在头顶,俨然是这一区域的天空。那云朵曾经挡住太阳花的强光,救了他们的命,但此刻看上去却只让人沮丧泄气。路易摁了盘面上的三个钮,锁定住现有的高度。现在他可得小心行事,因为右手几乎没了知觉。每个手指肚都烙起一个白色的水泡。虽然喷了消毒液,抹上了药,好像不管用。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个儿的手——该不会这么严重吧……
百兽议长闪现在盘面上:“路易,难道不升到云层上面去?”
“那咱很可能会错过什么东西。那里看不到地面。”
“咱们有地图。”
“会不会标明哪儿有太阳花的领地呢?”
“那听你的。”百兽议长话一说完,便切断了联系。
就在路易单个同那牧师较量的时候,百兽议长和泰莉呆在天堂的地图室里忙得不亦乐乎。两人勾勒出飞往边缘墙的路线等高图,又标上沿途的城市——那些在屏幕上放大后显现出来的黄块块。路易憋着一肚子气——竟然有什么东西对他们使用确定的波频大动肝火!是谁规定的呢?什么目的?多长时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动手呢?路易百思不得其解,猜想或是一种废弃的机器吧,比如击落“谎言者号”的流星预防器。不过这玩意肯定中了风,一阵子行又一阵子停。 ,
百兽议长的翻译器突然变得又红又热,粘住了他的掌心。尽管抹了克孜奇效的“军用”药品,要想再用那只手,恐怕也需要些时日。毕竟要等着肌肉再生。有了地图局面也许会改变。毫无疑问,重现的文明首先会出现在图上标示的大都市中。飞轮正好穿越这些地方,想必能看得到城市的灯光或者升起的烟雾。显示盘上,乃苏的呼叫信号灯一直亮着,或许有几个钟头了。
路易接通电源。
那怪物邋遢的棕色鬃毛映人眼帘,像手套般软润的后背随着呼吸隆起来,又缓缓沉下。一时间,路易摸不准那家伙是不是又蜷缩起来。正犹豫时,那乃苏抬起它的三角头,哼了几句:“欢迎回话,路易,有什么消息?”
“我们碰到一座悬浮城堡,”路易答道,“还有一间地图室。”
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乃苏见到的一切,包括这被称为天堂的城堡、地图室、天屏幕、地图和球体、牧师,还有牧师讲的故事,牧师的宇宙模型。他只顾着说,差点忘了自己有问题要问。
“嘿,你的翻译器还管不管用?”
“坏了,路易。不久前,那东西突然变热,可吓坏了我。我差一点没晕过去。”
“哦,其他的也全坏了,泰莉那个烧坏了箱子,在飞轮上留下了一块疤。百兽议长和我都被烫伤了手。你该知道点什么吧?看来咱得学学环形世界的语言。”
“那倒是。”
“希望我这老家伙还有记性,没忘干净刚才琢磨的有关环形世界的什么事——是这么一种想法……”
他向乃苏提了提自己有关细菌转变的念头。
“那很有可能。”乃苏说道,“一旦他们失去了转变的秘密,世界就不会再恢复原样。”
“哦?为什么不会?”
“看看你周围,路易。瞧见什么了?”
路易侧侧头,只见前方正酝酿着暴风雨,山脉连绵,山谷,遥远的城市,并排的两座主峰,顶部嵌着环形世界脏乎乎的物质……
“环形世界中,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挖一挖,你会发现什么?”
“土哇,”路易有点迷惑,“怎么啦?”
“还能看到什么?”
“还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