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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说八道!”
“真的呀,小姐!真是这么回事……”约翰开始蹦来蹦去,“他干得可绝啦。他就好象站在一把看不见凳子上一样!”约翰说着又蹦开了,竭力离得苏珊娜的鞭子远点儿。
这时,牧师搂着教堂看门人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教堂。
“爸爸!出什么事啦!”苏珊娜赶忙问道,她开始有点儿担心了。虽说她心里不满意父亲的软弱性格,但她毕竟是爱他的。
牧师默默地朝家里走去,她策马跟在他身旁,不时用鞭子轻轻抽打着马脖子。
“你倒是说话呀!”
“等一等,我的孩子,”牧师有气无力地答道,“我得……得稍为清醒一下。”
“要想了解教堂里的事,最好上教堂里去,”看门人反感地看着被剪得短短的马尾巴,小声嘟囔了一句。
苏珊娜甩了一个响鞭,叫道:“吉卜赛!小鬼!”
接着她就一跃跳下马来。
长得的确很像吉卜赛小孩的约翰,听到叫声,手里拿着抹布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把马牵到马厩里去,”姑娘吩咐道,顺手展了展骑马服上的褶子,“您也出来啦,弗洛伦丝姑姑!我总算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啦。您哭啦,姑姑?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是因为高兴呀,苏茜。上帝赐福给我,让我看到了奇迹。”
“奇——迹?”苏珊娜拖长音调说道,“比诺伊跳了一跳——这也算是个奇迹?”
姑姑黑下脸来,马上又吓白了。
“不许这么说话!上帝会惩罚你的!你自己没有亲眼看见。本是个大圣徒!他不是跳,是腾空而起。大家都看见这事啦。上帝是因为他的伟大信仰显了灵。”
“我早就料到您会变成这样!”苏珊娜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过不知多少次了,弗洛伦丝姑姑一天比一天狂热,迟早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这个不信上帝的无知丫头!”老处女勃然大怒,但马上又息事宁人地加上一句,“不责人者不被人责。愿上帝宽恕你,也宽恕我这个罪人,上帝是仁慈的,”说完她就进屋了。
苏珊娜站在屋前花园的小径上沉思起来。一群人朝着房子走了过来。“圣徒!菩萨!给我祝福吧!摸一摸你的孩子吧!让我碰一碰你的双脚吧!”人群里不断传出喊声。
在离花园篱笆几十英尺的地方,农夫们站下了——他们不敢走近房子。只见本—阿里埃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农夫们鞠躬恭送他的大驾,然后就七嘴八舌、激动热烈地说着话往回走了。
阿里埃尔低头进了花园,向凉台走去。
“听我说,比诺伊,本,或者就像他们刚才叫你什么来着……”苏珊娜叫住了小伙子。
阿里埃尔停下脚步。
“你在教堂里玩了什么花招?”
“牧……金斯利牧师先生说,一个人只要精诚所至,就会无所不能。基督教的上帝有这种神力。我刚才虔诚地向上帝祈祷,请他助我离开地面,上帝成全了我。就这么回事。”
“这么说,是上帝亲手把你举起来的?是托住了你的胳肢窝还是揪住了你的头发?”
阿里埃尔没有吭声。苏珊娜也沉默片刻,接着她冷笑一声,突然气呼呼地大叫起来:“纯粹胡扯!我不相信!来,你要是不想让我骂你是骗子,你就当着我的面再变变这套戏法!”
阿里埃尔叹了口气,朝小栅栏门看了一眼,又朝栽着石竹的花圃看了一眼,就轻轻地站到一个花骨朵上,而花儿在他脚下居然连弯都没弯一下。他就这样踩着一个个花骨朵沿花圃转了一圈,然后停在小路上,谦恭地望着苏珊娜。
“这戏法挺有趣,”苏珊娜说道,她竭力想掩饰自己的窘态,“不过你还是别指望我会相信你真有本事创造出什么奇迹来。”
“我只是做了您要我做的事,”阿里埃尔简短地答道。
“那么……好极了!你想利用这戏法干什么?”
“上帝会给我指路。”
苏珊娜跺了一下脚。
“我现在可不想听你装腔作势!”她大叫一声,接着又沉思着说道:“就算你不知是用了什么妙法真的做到了这点,就算这不是什么催眠术。那么,以后呢?难道你变这套戏法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教堂里把那些老头儿老太太弄得歇斯底里大发作?就是为了像只蝴蝶似的在花圃上飞来飞去让那些傻丫头大惊失色?要不,你或许打算到集市上耍把戏挣几个小钱?男子汉应该干大丈夫的事业!我要是你,就去参加消防队。对!去消防队!飞上连云梯都够不着的高楼大厦,把人们从着了火的房子里救出来。要不就参加水上救生队,而不是装神弄鬼扮演什么显圣者,到穷乡僻壤来骗人家的饭吃。”
“也许我以后会这样做的,”阿里埃尔答道,接着低低鞠了一躬,走进了屋子里。
“聪明的骗子!”苏珊娜望着鲜花,心中想道。
第三十四章 神魂颠倒
牧师回到家中,从这个墙角到那个墙角在书房里踱了好久,脚不是绊着椅子,就是踢着桌子。这些桌椅全是竹子做的“行军式”轻便家具。他和许多住在印度的英国人一样,总以为自己不过是临时侨居而已,所以从不预备结实笨重的家具,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金斯利处于异常激动的状态之中。他一会儿捏紧双拳,把手指捏得咯咯响,一会儿又用双手抱住脑袋。
出了什么事?奇迹?真的出现了他在布道说得天花乱坠的奇迹?
“真有上帝呀!”他回想起教堂里的叫喊。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呀!作为一个20世纪的英国人,他在理智上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什么奇迹。
既然他不相信有可能出现奇迹,是不是说他也不相信上帝?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弄得他大为吃惊。
他知道宗教是必要的。他是一个尽心尽力,忠于职守的神职官员。芸芸众生需要宗教,需要上帝,需要奇迹,不然他们就很难对付!他的责任就包括扶植这种信仰。可是,突然之间冒出来本这家伙,把一切闹了个天翻地覆,使他这个牧师陷于最尴尬的境地。当然,本并没有强迫他相信这就是上帝创造的奇迹,就是造物主创造的奇迹。不过,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总得意味着什么吧?如何理解它呢?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
应该利用一下本,这个想法十分诱人。不过得冒风险,弄不好,自己丢丑不说,还会败坏教会和英国人的名声。话又说回来,要是能利用一下真是不错……该有多少不信教的人要入教呀,可以写出一份顶呱呱的报告来!……
就在牧师用脚步把他的书房足足来回量了有一百次的时候,激动兴奋的弗洛伦丝姑姑正在阿里埃尔的屋里,她虔诚地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无限崇敬地望着他说:“这么说,你连山也能够移动?求求你,亲爱的本,显显这个奇迹吧!你看见那座山了吗?”她朝窗口那边点了点头,“请你把它移远些好吗。这座山挡住了我的房间,我总也见不到阳光。”
“这样会使山上和四周许多人畜死亡的,”阿里埃尔推托道。
弗洛伦丝姑姑稍一思索。她太渴望见到奇迹了。
“好吧,你就是让这张桌子自己挪一下也行啊!……也许,你能让我变得年轻!或是让我回到英国!……要不,你就命令这朵枯萎的花重新开放!……对了,你至少得使我免受胆结石之苦吧!”
“不能平白无故地惊动上帝,”阿里埃尔回答道,弗洛伦丝姑姑的纠缠不休使他感到厌烦了。
“怎么能说是平白无故呢?胆里的结石让我疼得死去活来呀,我又害怕动手术,怎么能……”
“这就是说上帝是在用胆结石惩罚你!”
弗洛伦丝姑姑不吭声了,她在回想因为哪些罪过上帝才用胆结石来惩罚他……怎么办呢,这些显圣者毕竟都是些不好说话的人。送他件礼物怎么样?也许他会更生气,他会说这是用奇迹做买卖,跟买卖圣职一样,都是渎神行为。
唉,要是自己也能有那么一点儿能创造奇迹的虔诚信仰该有多好……
“听我说,本,请你不要生气。也许,你能把你的那种虔诚信仰传给我一点点儿?”
“这完全取决于您自己。精诚所至,您就会无所不能。”
弗洛伦丝姑姑眯起眼睛,握紧双拳,脸孔由于用力而憋得通红。
“我相信!我能腾空而起!我信!上帝呀,我信!……”她踮起了脚尖,“好象已经升起来了!我的上帝呀,难道这是真的?多可怕!我觉得我正在上升呢!我信,我信,我信,我信!”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阿里埃尔终于失去了耐心,不愿再多跟她纠缠,突然轻轻抓起弗洛伦丝姑姑,眨眼之间就把她放到了衣柜顶上,自己从房间里跑了出去,在楼梯上差点儿把上楼的牧师撞个跟头。
“跟我来,本!”
牧师把阿里埃尔领到自己的书房,让他在安乐椅上坐下,自己又在房间里踱了很久。最后,他开口说道:“听着,本,你是用什么法子做到这一点的?”
“全凭我的信仰,”他谦恭地答道。
牧师想发作,但立刻忍住了。
“让我看看你的脚!”他命令道。
金斯利弯下腰,一边咳嗽着,一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脚就是普普通通的脚,脚跟上也没安弹簧或是机器。
“是不是有法师教过你‘飞天’?”他问道,虽然平时他一口咬定“飞天”不过是那些闲极无聊的旅游者编出来的无稽之谈。可是,现在对他来说,相信这是法师的奇迹——归根结蒂不外乎是变得巧妙的戏法,总比相信这是上帝创造的奇迹还好受些。
“我不知道什么是‘飞天’,”阿里埃尔直截了当地否认道。
“哼,好吧。若是你现在还骗我,那就是在欺骗上帝,上帝会惩罚你的:会降祸于你,让你染上麻风病。如果你不是在搞什么骗局的话,你愿意不愿意为上帝效劳?”
“我整个生命都属于创造奇迹的上帝,”阿里埃尔回答道。
“很好。你去吧,本。”
阿里埃尔退出书房之后,牧师自言自语道:“就这么定了!一切听天由命吧。不管怎么说,这是摆脱困境的最好出路了。管他本是谁呢,我要好好利用他一下,要把大批的异教徒们吸引到基督教来,再写上一份出色的报告,最后捞个伟大传教士的名声,载誉回国,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就用不着我再操心了,让我的继任者看着办去吧!”
他接着往下想的就是获奖和荣升了,仿佛自己已经当上了首都神学院的院长,没准儿还能当上主教呢。
苏珊娜挥动着一叠报纸跑进书房来了。
“爸爸,我早就说过了,你的那个本是个冒险家。你看看这儿,瞧瞧报上这些于飞人的报道。这肯定是他!”
“不过他这个人是不是能飞呀?”
“飞行员也能飞,甲虫也能飞,可他们从来不说自己是在创造什么奇迹!”
“你听我说,苏珊娜!要是你想早日回到伦敦,那就千万别把报纸给别人看,跟谁也别再说到本的事,什么也不要插手。我求求你……总共也需要不了几天的工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