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利第二次中风了。之后他的智力受到损伤,只有相当于九岁的儿子。他并不知道和父亲一块儿玩的那个电脑游戏在他九岁生日时父亲就教他玩过。就在那之后两周,父亲的了病,再也没机会和他一起玩了。
一天早上,他连九岁儿童玩的游戏也不能玩了。
“他的神经功能在很快衰退。”医生说。
“没有办法治疗了吗?”
“很遗憾。但目前这种情况,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父亲的心里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
“我们会照顾好他的。”医生说。
“不。我要我的儿子死在我的家里。”
父亲坐在床边,握着儿子虚弱的手,就像小时候生病时照顾他一样。安利的样子非常衰老。他已经六十三岁了。他的呼吸很微弱,眼睛大大地睁着,呆呆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儿孙们来做最后的告别。
“好在他会去得很平静。”二女儿说。
父亲再也无法忍受了。
上帝啊,他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他。
《父亲的女儿们》作者:K·D·温特沃思
'作者简介'
K·D·温特沃思曾做了十二年的小学教师。她后来说那段经历让她在摸索人性方面获得极大启迪。
以优异成绩获得大学文科学士学位后,她居住在奥克拉荷马的突尔沙。她主要的娱乐是跳舞。孩提时她学过踢踏舞和芭蕾舞,现在已三十多岁的她正在学习民族舞蹈。
她不属于任河作家流派,显然不知道奥克拉荷马东北部地区有许多活跃的科幻小说迷群体及许多青业的、业家的科幻小说作家。这样她树立了一种科幻小说作家的新形象:“广泛应用人民的普慧,遵循创作是一种独立的职业”的信条。
也许这种信条是对的,也许不对,但不必在意这一点。在某一点上讲,她的观点就是:创作就是坐下来认真写作。对于她而言,每天三次,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坚持完成,这里将向您介绍她创造的篇章……
拂开耳边那一绺黑色的卷发,艾瑞儿把她那只微型窃听器塞入耳中,倚在床上。
“……不知道,卡洛斯,”传入耳中的是艾瑞儿听惯了的母亲那极力压抑着的声音,“也许我们应该到此结束,再从头开始。我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个小精灵,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的,而且……”
父亲打断了母亲的话:“看在上帝的分上,兰亚,这已经是你要的第三个艾瑞儿了,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这一点!”
接下来是一段长长的、令人痛苦的沉默。艾瑞儿一面继续听着那边的动静,一面把玩着她前两天在储藏室里发现的时空管,那里记录着他们过去的生活片断。其中有这样一幕:艾瑞儿、卡洛斯和兰亚乘着一只筏艇,在一条美丽的河中顺激流而下;艾瑞儿那无忧无虑的小脸上洋溢着欢笑,她黑色的长发在水花中向后飘舞。卡洛斯和兰亚向前倾着,双臂紧紧拥抱着艾瑞儿……
艾瑞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她从未与父母乘过筏艇,那个女孩儿只是以前的艾瑞儿中的一个。
接下来,艾瑞儿听到有人拉开椅子,离开餐桌。尽管看不到餐厅的情况,艾瑞儿还是能断定这是她的父亲。每当发生争吵无话可说时,他总是离开,而她母亲只是坐在那里不动。
前门重重地响了一下。艾瑞儿拿出窃听器塞到床垫下。那里机器人保姆赫泽2000是不会发现的。她抽出素描簿,在膝上放好,继续画那头阿拉伯母马,用铅笔仔细地在马的鬃毛上着色。
“艾瑞儿?”她母亲的声音通过室内电话的扬声器传了过来。
艾瑞儿把画笔放到右手,用左手按下接收器的按钮,应了一声“是的,妈妈。”同时继续在马鬃上勾画着。
“别总是‘是的,妈妈’、‘是的,妈妈’的,你很清楚现在几点了,小姐。”母亲的声音听起来脆脆的,好像随时会碎裂。
艾瑞儿瞥了一眼墙上的水晶永久摆钟:4点钟。艾瑞儿仔细地把素描簿的边与桌角对齐放好,然后穿过厢房来到正厅。
她母亲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坐在客厅里,紧闭的双唇显示着她略带神经质的不满情绪。母亲被她父亲气得要命,但他已经离开了,不管她是何种表情他也看不见了。
“你该上音乐课了,但你迟到了三分钟。”母亲那尖利的猩红色指尖急急地敲打着塑玻桌面,那是一曲愤怒的乐章,“你要多练三十分钟作为补偿。”
艾瑞儿迅速滑入合成器旁边的椅子里,莫扎特的乐曲马上飘入耳膜,母亲在旁边看着她。她把这个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但她的手指偶尔还是会按错键。
一小时的音乐训练结束了,那附加的三十分钟也弹完了,艾瑞儿很快从莫扎特的浪漫境界中退回到现实。
“真不知道你出了什么毛病。”她母亲抱怨道,然后轻啜了一口杜松子酒,“到现在你应该弹得好得多了。”
艾瑞此明白了,某一个“艾瑞儿”在她这个年龄上钢琴技艺比她高得多,但她母亲永远也不会亲口说出这一点。
“不要那样看着我,”她母亲用小指尖搅动着酒水,冰块叮叮当当地碰撞着杯壁,“去把作业做完。”
艾瑞儿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拖出一个纸盒子。盒里装满了她几天前从储藏室找出来的东西:旧照片、时空管、信件等。艾瑞儿俯卧在床上,思索着她的朋友丽莎对她说过的话。
“你是说你已经十岁了,而你父母还没有告诉你你究竟是第几个?”丽莎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惊讶与不屑。“我父母早就跟我说过了。”丽莎打开书包,抽出几张旧照片,“我是第四个。这很不错,现在我的父母已经很有经验,知道该如何引导我成长了。我父亲说我有权利知道我自己及前几个‘我’的情况。”
艾瑞儿端详着丽莎递过来的照片。一张是在马戏团里,一个比现在的小得多的丽莎正坐在一头小象上;另一张是一个大点儿的,留着短发的丽莎,穿着一件很短的,已过时的衣服正在微笑。
“这不都是你的照片吗?”艾瑞儿把照片递还丽莎,“我还是不明白。”
“这些都是其他的‘丽莎’,不是我。我从没去过马戏团,也没梳过短发。”丽莎使劲地晃着头,她那姜黄色的发辫飞舞着。“天哪,你这可怜的家伙,你父母竟没告诉你任何事。”她猛地向后仰在艾瑞儿的床上,又弹跃了一阵才静下来。
“其他那些呢?”
“那些早于我的,”丽莎坐了起来,严肃地望着艾瑞儿,忽然语调中含了一股凄凉,“还有那些——还未出现的……”
艾瑞儿只是出神地望着她,什么也不说,仿佛没听见丽莎的话。
“你知道,”丽莎说,“就好像你父母买回一个赫泽,它把肥皂放到肉里,他就把它送回去,换了一个新的回来,你我就像赫泽一样。”
这时艾瑞儿开始有些明白了:“就像换货。”
“是的。”丽莎说,“你知道你是第几个吗?我知道你不是第一个,因为我妈妈说过你父母至今应该很有经验了。但这样也好,因为没人想当第一个。我爸爸说过他们在教育孩子方面仍处于试验阶段。”
丽莎回家后,艾瑞儿把储藏室翻了个底儿朝上,找出了一盒子的照片和时空管。里面记录的事她都没做过,那些衣服她都没穿过。照片里所有的“艾瑞儿”看上去都跟她一模一样,只是——她们不是她。仅从照片上看,她无法断定到底有过多少个艾瑞儿,但其中一个显然已超过10岁。有许多衣服、信件和照片可以证明这一点。
从信件中她了解到很多情况,这些信大部分来自一个叫场米的男孩,他似乎很喜欢艾瑞儿。这些信都满含深情,里面甚至有一张合影,照片中的艾瑞儿要大一些,旁边站着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她想那可能是汤米,但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证明。
七点钟,她通知厨房开饭,她父亲已经回来了。她总是在晚饭时间回来。
艾瑞儿迅速地悄悄坐好,垂下头祈祷。她母亲晚祈很快,所以这用不了多长时间,赫泽把鸡汤盛上来,艾瑞儿喝场的姿势很正确,这没有惹她母亲发脾气。
喝过场,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今晚的火鸡。艾瑞儿看了看她父亲,他的气似乎已消了。她想也许这是她了解自己身世的好时机了。
“爸爸,”她眼盯着绞在一起放在腿上的双手,轻轻地问道:“我是第几个?”
“什么?”她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些空洞。
“我是第几个艾瑞儿?”她看着他的脸,他黑色的卷发及微被头发遮住的面孔与她如出一辙,“您知道的,在我之前有几个艾瑞儿?”
“这是谁告诉你的?”她母亲的脸如同他们昨天买回的椅子一样白。
艾瑞儿机械地一下下拨弄着赫泽放到她面前的火鸡,“丽莎说她是第四个。”
她母亲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父亲,浑身痉挛地站了起来。她把白餐巾丢到地上,离开了餐厅。赫泽把餐巾拾了起来,叠好放到她的座位上。
“丽莎说她有权知道自己的情况,爸爸,”艾瑞儿偷偷地瞥了她父亲一眼,“我也一样吗?”
她父亲就坐在那里盯着艾瑞儿的脸,但艾瑞儿觉得他不是真的在看她。
艾瑞儿又吃了一口火鸡,然后做了个鬼脸,“太咸了,”她说:“你要换一个赫泽吗?”
她父亲把眼光收回到他盘子中,“不!”他轻轻答道:“我能修好它。”
“其他那些艾瑞儿怎么样了?她们去别人家做女儿了吗?”
她父亲面色惨白:“她们回到她们所来的那家医院去了,然后我们有了你。”
“你还要再换一个我吗?”
“不!”
艾瑞儿现在觉得她不是真的很饿。她离开座位走向父亲,但他没有抬头:“我想这样会很好,不是吗?”
突然她父亲伸出双臂拥抱住她,把她紧紧搂在胸前,“是的,”他有力地低语道,“那很好。”他的脸湿了。
艾瑞儿伸出双手抚弄他的头发:“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有意让您难过。”
他父亲直起身:“你没有使我难过,宝贝地。”
她笑了,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明地称呼她了。“我还要吃火鸡吗?”
他拍一下她的背,放开她,“不,你到厨房拿一块营养饼,带到你房间去。我睡觉前会重新安排赫泽的行动的。”
“好的。”
“嗨,艾瑞儿?”
她停住迈向厨房的脚步,回过头来。
“今晚你呆在房间别出来,我和你妈妈有事要商量。”
艾瑞儿点了下头,继续向厨房走去。她在备餐室找到一份花生果酱饼。
她母亲常说花生果酱饼有腐臭。
回到房间,她从床垫下拿出窃听器戴上,然后坐到书桌前,一面继续她的画,一面仔细品味着花生果酱饼,阿拉伯母马的栗色皮毛闪闪发亮。
“……你不想再要一个科隆儿?!我可想放弃这一个,换一个完全不同的,重新开始。这一个永远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她母亲的声音最后停留在一个上升调上。
艾瑞儿拿起轻铅笔,调到棕色,往画面上涂阴影。
“人不是可以随便处理来处理去的!”他父亲似乎极为愤奴
“你是知道规则的。一旦一个科隆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