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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能跟我的父亲谈话呢?”
“待一切准备就绪,即可进行。你们的谈话将通过洲际电视摄象中心通讯网络传递。全世界的人都能通过屏幕见到你并听到你同令尊讲话的声音。到时你将名声大震,多尔。”
“不过,我要用蒂罗克斯语言交谈的呀。”
“在你同令尊交谈以后,你可以用地球语言把你们交谈的内容翻译出来。负责电视摄象的人员将在我家的一个房间中安装起传送设备。你就在伦娜的房间中同你父亲进行星际交谈,好吗?那儿是唯一最安静的地方。”
多尔进屋时,伦娜正躺在床上阅读着什么。两位姑娘若有所思地对视了一下。伦娜顷刻显得笑容满面。
“你不喜欢地球,对吗?”伦娜柔和地问道。她那蓝色的双眼清澈明亮,天真单纯,但饱含着聪明和理智。
多尔咧开嘴笑了一下。
“它同我所在的星球有所不同。”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后,作了回答。
“爸爸说蒂罗克斯星球是个美丽的地方。”
“确实如此。”多尔点头回答道。
伦娜轻摇着头对多尔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将要执行的计划呢,嗯?”
“今天上午,鲍勃已经告诉我啦。地球人意欲往蒂罗克斯星球移民。”
“你是否意识到其中的含义呢?”
“我能猜到。”
“你是不可能猜到的,”伦娜说道,“你还未曾完全洞察我们这个行星上的生活情况。今天,地球上数十亿的人们将要听你们的谈话。在你们交谈的同时,他们将会展望着蒂罗克斯星球——它那绿色的田野,清澈的溪流,纯净的空气。对他们来说,这是地球上一度曾存在过,但已经永不复返的景象。这是他们的梦境……可现在,你们的星球将使他们的梦境在顷刻之间变成为真实。”
那位地球姑娘坐在了床沿上,埋头用双手掩住了脸部。
“我喜欢你,多尔。这儿没有什么东西比起我离开地球,飞赴蒂罗克斯星球更感高兴的了。但是,这样做太残酷了!”
“你说的什么,残酷?”
伦娜抬起头看着她说:“在地球上,我们注定要毁灭的。我们深知这一点。我们不但污染了空气和水,我们同样也污染了我们的头脑和个性。数以亿计的人们群集在一起,生活已经成了争取生存的狂野的竞争。它就象疾病,瘟疫一样。那些就是我们地球人将要带往蒂罗克斯星球的东西。你是无法逆转这一进程的。”“你是否建议我来试一下呢?”
伦娜摇着头说道:“我父亲就职的公司已经花去了数十亿美元,旨在对蒂罗克斯星球进行探索性的考察。它是他们迄今为止所发现的最为合适的星球。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发售去蒂罗克斯星球的单程飞船票了。我还得附加说上一句,公司作为对我父亲的一种奖赏,我们卡霍恩全家已被安排在早期飞离地球的时间表上。这当然没有你离开得快。”
“我?我将会被送回蒂罗克斯星球吗?”多尔迫不及待地高声叫了起来。
“是的,我年轻的朋友,”卡霍恩船长站在敞开着的门口说道,“我说服了我的公司,提出在今后的第一次星际飞行中把你带回蒂罗克斯星球,这种做法是一种最为理想的‘通行证’。太空飞船将在下个星期启航,它还将载上一些有名望的生物学家,化学家,地质学家,通讯系统专家,当然还包括军事专家在内。他们的使命就是研究分析蒂罗克斯星球上生命的各种现象并为移民作好各种准备。你即将再次见到你的父母亲,我们也能因此而确保受到良好的接待,你到时将作为我们的译员而获得报偿。”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显现出了紧迫的神情说道:“喔,多尔,负责电视摄象的人们正在等着你呢。全世界的人正打算收看和收听你的谈话呢。我知道,你非常迫切地想跟你的父亲交谈,好让你父亲放心,你正生活在朋友们中间,你在这儿一切都很如意。以后,当我们的飞行计划尽善尽美之时,我们可以告诉他,你将于何时飞返家乡。”
在伦娜的房间里,多尔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之下,三只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她坐在了房间的中心,旁边站着一些技术专家。一些电视摄象机的镜头都已对准了她。在房间里的一边,多尔见到了伦娜、鲍勃和他们的母亲。
“当你一旦听到你父亲的声音以后,你就可以跟他交谈了。”卡霍恩船长告诉多尔。
多尔默不作声地等候了一刻,盼着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当天外另一星球上的声音传了过来,信号进一步增强以后,多尔父亲的讲话声显得如此地清晰响亮,宛如父亲在同一个房间里正在跟女儿促膝谈话。此时此情,多尔简直难以抑制住由于心情的宽慰而发出的叹息声。
接着,多尔开始讲话了。她的声音低沉缓慢,用的当然是那种优美悦耳,抑扬顿挫的蒂罗克斯语言。
“爸爸,”多尔说道,“我现在处于一个名叫地球的行星的控制之下。
“这个星球的人类已经陷于绝望的境地。我对他们深表同情。这儿有数以百亿计的人口。星球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受到了污染。他们正在寻找着其他的星球,用来移民,藉以减轻这种人口猛增的可怕压力。
“是的,爸爸,他们打算把很多很多人转移到蒂罗克斯星球上去,据说至少有十亿人。但是,正因为我对你的爱以及你对我的爱,请你务必不让他们的任何飞船着陆。
“他们于下星期将发射一艘飞船。船上载有他们星球第一流的许多科学家。你务必阻止他们着陆。我们还有三百多个蒂罗克斯日,完全可以用来作好防卫。我曾经听说过,我们蒂罗克斯星球人已经考虑到了外星人入侵的危险性,故而早在一个世纪以前就研究成了激光粉碎机械和催眠防护的盾状装置。利用这三百多天的时间使粉碎机械和盾状装置发挥效力吧。
“不,爸爸,地球人并不邪恶。他们很象那种染上了瘟疫的人们。他们恐惧万分。同我相处的那些地球人对我非常友善和亲切。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啊。但是,就象杜绝瘟疫的传播一样,这是一种最起码的常识。如果他们不能在蒂罗克斯星球着陆,他们将被迫去寻觅其他未受污染的、适合居住环境的星球。蒂罗克斯星球一定得拯救!
“没关系,爸爸,他们不理解我给你讲述的内容。我懂得他们的语言,但他们并不懂得我们的语言。
“告诉妈妈和我的所有的朋友们,他们待我非常好。我承认,我很害怕。我也许得说,我恐惧极了……我非常恐惧地球人将会带给蒂罗克斯星球的东西。不要让他们的飞船着陆,爸爸。”
多尔的三只眼睛中闪着泪花,抬头望着卡霍恩船长。
“你能告诉我们,你跟你父亲谈了些什么吗?”船长问道。
多尔点了点头说道:“我告诉他,这儿的生活情况同蒂罗克斯星球上的生活情况迥然相异;我告诉他,我一切都很好,我受到了良好的接待。”
“你有否告诉你父亲,你将搭乘我们的第一艘太空飞船返回蒂罗克斯星球呢?我迫切地希望,他们能热忱地欢迎我们。”
多尔把脸转向了卡霍恩船长,带着一种含蓄的微笑答道:“不,我没有谈及将来你们的第一艘太空飞船着陆的事,可我确实告诉了父亲,应该如何欢迎你们。”
《电话线路》作者:吉拉德·克莱因
两部电话同时响起来。吉罗姆·波什犹豫着,不知道该先接哪一部。这种令人不快的巧合倒是常常发生的,但从来没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时刻:清晨九点五分,你刚刚走进办公室,眼前看到的只是窗外阴郁的景色--一道灰黑的长墙,墙上几处斑点,又抽象又黯淡,甚至无法叫你从这里开始遐想些什么。如果事情发生在十一点半,那倒不足为奇了。十一点半,那时人们的情绪开始变好了,为了挤出几分钟时间去吃饭而匆匆准备结束上午的事务,所以心情比较舒适,这时线路就忙碌起来了,所有的电话机都同时叮铃铃响起来,高在幽暗的小房间里的电话交换机这时候大多都要出故障:震颤着,冒烟,甚至烧毁。
他知道几种应付这个局面的方法。从一部电话机上拿起听筒,回答;任另一部响下去,直到对方等得不耐烦了,决定过几分钟再打,或者是带称号的名字,假如其中有一个是女士,先接她的。女人在讲公事的时候更加简明扼要。要不然索性同时对两部电话讲话。
吉罗姆·波什把两部电话的话筒同时拿在手里。铃声不响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里握着的这个黑色的,冰冷的小玩意儿几乎没什么重量。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左手那个和右手的一模一样的话筒。他真有心把两个话筒狠狠地撞在一起,撞它个粉碎,要不就发个善心,把两个话筒一上一下对着放在桌面上,这样就可以叫它们互相讲话了。天知道,说不定两个打电话的人还真能谈出点什么来。
但这一切与我毫不相干。我不过是个中间人,一个小小的中间人。我把话筒听下来再重复出去。我是感受器与传声筒之间的过滤器,是一张嘴巴和一只耳朵中间的助听器,是两封信中间的自动记录笔。
他把两个话筒各放在一边耳朵上。
两个声音:吉罗姆,有人给你打过电话了吗?我……
一个声音坚定,清晰;别一个烦躁不安,似乎马上就要犯歇斯底里了。它们在他的耳朵里的回声非常相似。喂……
这是最普通的一种谈话公式,语调谨慎,毫无感情色彩。但是他们为什么不透露他们的姓名呢?解释起来要费很多时间……线路会再联系很困难……听着,这要……。千万不要……。找个托可是一辈子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给出明辞……我不是……不……“确的答复……”……(开始有静电干扰了,好象是沙子落……到金属上的声音。)……千万别犹豫。两边都是嘶嘶的声音。右边发出金属磨擦的声音;左边的机器轻微的鸣响。右边发出一阵鸡蛋皮被磕破的声音;左边仿佛谁在一根弹簧上磨砂轮。
“喂,喂。”吉罗姆·波什徒劳地叫道。咔嚓。咔嚓。嗡鸣的声音。寂静。嗡鸣声。寂静。右边和左边同时传来占线信号。他挂断了左边的电话,等了一分钟右边的电话,电话听筒握在他右手的手心里,他把它贴在耳朵上,听着里面发出的悲哀的,机械的音乐曲调。它只演唱两个音符:音响,休止,音响,休止;就像个看不到的空袭警报器从它的塑料壳发出的呻吟声。过了一会儿他把右手的听筒也放回到它的支架上。透过打开的窗子,他仔细地审视着天空;从遮住他大半部视野的那面久经风吹雨打的墙上掠过几只肮脏的小鸟和乌黑的麻雀。他又把目光转到屋里来。靠近窗户挂着一份一家电子计算机公司赠送的艺术日历,这张日历每天都呈献一张精致的巴罗克式绘画复制品。这一天他看到的是《观看犀牛》。犀牛不耐烦地把脊背调过来对着观众。也可能是为了更好地把自己呈现给一位业余画家。在一道低矮的栏杆后面站着一位穿着长衣服,戴着假面具的女人,一个意大利哑剧中的丑角,还有两个用丝带系着的孩子,他们都在津津有味地观看犀牛。那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但是一个人怎么能够同时在两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