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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飞吧!”特沃催道。蔡莉看看希亚,他同意地点点头。“燃料准备完毕!”她向他报告。希亚发出了起飞指令,飞艇像没有重量一样浮到空中。没升多久,他们就差点撞上两架在大气空间巡逻的战斗机。
两架飞机上的飞行员胆大包天,企图跟踪这个不明飞行物,然而他们的速度太慢了。
尽管飞艇并未受到任何威胁,特沃和希亚还是更加相信他们落入了一个圈套。虽然输入计算机的信息还有待进一步分析,但其它种种现象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抑郁的沉默自起飞伊始就笼罩着大家,谁也不想说话,想起那些被低估了的对手就后怕。几小时以后,恐惧才渐渐消失,这时在211号的屏幕上地球和月球已经变成了两个小小的亮斑。飞船的速度越来越快,把折磨人的念头远远抛在身后。进入安全的超太空区域后他们完全平静了,四个人躺在巨大的卧榻上回忆着这场比以往任何一次探险都惊心动魄的遭遇。
通过对所有的信息进行分析处理,计算机证实了他们确实曾面临危险:
“……能够得以逃脱,是因为进攻者的装备水平低下。”
齐蒂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曾经多么渴望与第三行星建立联系,现在,一切都在痛苦中幻灭了,一切扩大星系际交往的希望都葬身于这次沉重的打击之下。不仅如此,她的痛苦还有另外的原因。
“这可和我们没关系,”特沃冷冷地说,“这是你的专业范围。”
“不能全怪她,”蔡莉责备特沃,“她又不是为了让大家陷入困境而故意把信息分析错的。”
“好吧!”特沃不置可否,“我关心的是她现在想些什么,我们该作个总结性的结论了。”
这正是大家照顾到很久没说一句话的齐蒂而竭力回避的敏感问题。
“特沃说得对,”希亚说,“不能总浪费时间。”
齐蒂开口了,她把所有已经输入计算机的信息又回顾了一遍,连那两架没达到目的的飞机也没漏掉。通过比较铭牌上的信息和第三行星实际情况的差别,她找到了线索:“最后的问题是,为什么铭牌上会画着和第三行星的社会现实完全相反的图像?”
“那要有个前提,我们碰到的这两个人不能是个别情况。”蔡莉思索着说。
“有两点可以证明,”齐蒂回答,“首先,着陆时我们的摄像仪还发现了另外两个人,他们的高度关系也是如此。再有,这至少是一种少数现象,肯定不是个别现象!”
对此她详细阐述了阿斯特丽德和艾伯哈德身高的颠倒不是生理进化的偶然结果,而一定有其社会背景。作为社会发展的产物,这样的颠倒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可能只是个别现象了。所以“先锋10号”携带的信息不完全符实,最多只是相对符实:图像只描绘了部分人类,而不是全部人类。
“明白了,”蔡莉浅绿色的脸庞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就是说,它完全忽略了少数现象。”
“很遗憾,正是这样,”齐蒂说,“铭牌体现了一种极端的、片面的发展状况,而且还从遗传学和社会学角度完全忽略了这些个别现象,不,是少数现象。”
“但愿确实只是少数现象。”特沃插了一句。
齐蒂点点头:“是的,在这方面我们没有确切的数字。但这并不重要。现实是,这种人类中的相当一部分生活在与铭牌提供的信息完全相反的情形中。女性根本不是一种具有依赖性的家养动物,那两个考察对象之间的冲突可以说明这一点。另外,女性再也没有兴趣扮演铭牌上那种地位低下的角色了,由此可以推断……”她停住了,叹了口气,无神地盯着空中。
“接下去,”蔡莉催她,“接着说呀!”
“好,我接着说。唉,结论是:男性虽然统治着社会,但不是因为女性自身的羸弱或甘居下位,而是通过他们对女性的压迫实现的。”
“很明显,这将导致斗争的产生,”特沃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每时每地都存在着的斗争。”
齐蒂赞同地点点头:“事实上正是这样。”
“那铭牌呢?”希亚冷不丁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把男性画成占优势的样子?”
“只有一种解释:男性是在女性不知道或者干脆违背女性意愿的情况下制作了这枚铭牌。他们希望由此可以按照他们的意愿和陌生的人类,比如说和我们,尽快建立联系,不让女性受益。”
“为什么要这样?”希亚问,他显然已经被这种诡计多端的人类弄糊涂了,“他们想干什么?”
“为了更多更大的权力。”齐蒂解释说,“我估计男性掌握着发射这种铭牌的总设计权,这是很重要的技术性设计,掌握社会性权力就需要以此为前提,而与我们建立联系将巩固这种权力。所以那些信息实际上只是一个卑鄙的手段,而且是由男性一手炮制的。我们没必要再对这个人类进行考察了……”
“那两架反作用式飞机的进攻呢?”蔡莉问,“也是男性干的?”
“没错,”齐蒂回答,“广义的宇宙航行设计权通常也包括掌握军事力量的权力。不过对我们飞艇的进攻倒完全出于偶然,因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也是个圈套。”
齐蒂发现,和第三行星上所有的矛盾相比,这简直算得上一个小小的安慰了。不必再深入讨论下去,否则只会继续得出令人沮丧的结论。“总而言之,这种人类生活在各种各样的争斗中,根本不能被‘14太阳联盟’接纳。”
“只说这一点还不够。”特沃认为,“当然,我们很清楚他们不能满足第三条款,可是怎么去处置他们呢?别忘了他们的技术是在继续发展的!我们必须作出决定。”
齐蒂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当然需要作出一个决定,但她不愿也不能独自承担起这个责任。
“决定最后会由联盟代表大会作出的。”她试图说服特沃。其实她很清楚,她有责任作一个临时决定,而在联盟的历史上还不曾出现任何一个临时决定被推翻的情况。齐蒂不能推卸这个责任,可一想到自己的话将会带来的后果她就不寒而栗。她脸色惨绿地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推开舱门走进卧室。蔡莉无限同情地望着她的背影。“我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她轻轻地说,“如果这个人类不在近期内自行灭亡,那么为了保护联盟成员和银河系中其它和平相处的人类,联盟将把第三行星连同它上面畸形发展的人类一起……”
她也不忍用语言来表述即将发生的事情。默默地,她跟在齐蒂后面走进了卧室。
《第四职业》作者:'美' 拉里·尼文
蔡立胜 译
(《第四职业》曾获雨果奖提名)
星期三中午时分,有人摁响了门铃。
我从床上坐起来,隐约记得昨晚好像大醉了一场。但非常奇怪的是,现在竟然没有一丝头晕脑涨的感觉,心里反而跟明镜似的,我还时刻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同时许多熟悉的事情充塞脑际,头绪紊乱,搅成了一团。
我感觉自己一面在高空钢丝上行走,一面试图解决阿加莎·克里斯蒂①设下的谜团。可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眼睛一眨一眨地坐在床上。
【①英国女侦探小说家、剧作家。主要作品有《罗杰·阿克洛埃谋杀案》、《尼罗河谋杀案》以及剧本《捕鼠器》等。】
我想起了那个僧侣,还有药片。有多少粒药片呢?这时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我走向房门时,有种怪怪的感觉。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注意躯体的感觉,可是我不能对它无动于衷。闹腾得太厉害了,我的躯体好像在求我来一个后空翻什么的以试身手。我忍住了没做,我这体格可经不住来回折腾。
我不记得吃过让人成为杂技高手的药片。
站在门外的是个大块头,身体壮实,一头金发。
他在监视器的镜头前出示了一个我不熟悉的徽章。拿徽章的手很大,手指又粗又短,两只蓝色的眼睛透露出他的率直,一张方正的脸庞显示出他的诚实。我认出了这张脸,他昨晚光临了长勺酒吧,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桌子旁。那时他显得闷闷不乐,心事重重,那副神情就像是女友弃他而去,和一个混蛋好上了一样。但这副尊容,正好可以使他免受别人打扰。我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虽然脸色难看——酒却并没有喝多少。
今天他显得很有耐心,摆出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且他还有徽章证明身份。于是我把他让进屋。
“特工威廉·莫里斯。”一进门他就说出了自己的来头,“你就是爱德华·哈利·弗雷泽,长勺酒吧的老板吧?”
“合伙人而已。”
“对,我知道。很抱歉前来打搅你,弗雷泽先生。我在酒吧里看到你在调酒。”他看着我皱巴巴的内衣内裤说道。
“坐吧。”说话时我指了指椅子。其实我自己非常需要稳稳地坐下来,但是一站起来我就不想坐了。
我的平衡感使神经绷得紧紧的,脚后跟不安分地落在地板上,但也只是若有似无地有些接触,使得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脚趾上。我就这样别扭地站着,怎么改也改不过来。
于是,我就趁势跌坐到床沿上,只是动作像在表演蹦床,姿态优美,没有一点牵强!真见鬼!
“找我有何贵干,莫里斯先生?特工不是该去保护总统吗?”
“除了假扮各种身份以执行公务外,我们确实还要保护总统和他的直系亲属。当选总统①也是我们的保护对象。假如副总统有这个要求,我们也同样责无旁贷。”他的回答有板有眼,像是死记硬背来的。他停了片刻,接着说,“过去我们也负责外来显要的安全工作。”
【①这里指的是已当选但尚未宣誓就职的总统。】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来意。“你是为僧侣的事来的吧?”
“是的。”为掩饰窘迫,莫里斯低下头看着他的双手。作为一个职业特工,他应该显得自信,才和那枚徽章相配,“听我说,弗雷泽,这事比较棘手。我们之所以接管它,是因为保护外来游客一直以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而且其他部门谁也不想碰这些事。”
“这么说,你昨晚来长勺是为了保护外星游客啰?”
“正是。”
“那你前天晚上到哪儿去了?”
“你是指外星人第一次出现在酒吧的那个晚上吗?”
“对。”我追忆起当时的情景,于是说道,“星期一晚上……”
他在酒吧营业一个小时之后飘然而至,衣摆刚好拖曳到地板上——从走路的姿态看,人们会以为他脚上装了滑轮。他的长相很奇特,躯体扭曲着,让你看了心里难受得直想把它拉个笔直。
这些人因穿着长袍,与我们的僧侣外形装扮相似而得名。但是,他们的长袍样式有些古怪。兜帽前面开的口子似乎是为了把眼睛藏在暗影里,且长袍前面也被裁剪开了。这样宽松的衣服里面一定还藏着许多我们想像不到的东西,只是它浓重的阴影让人难窥堂奥。
这个僧侣朝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长袍分开了一下,但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酒吧一片沉寂,大家都把视线转移到此人身上。他径直来到吧台一侧的凳上坐下,然后开始点酒。
从模样上可以看出他是个外星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