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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俗卑劣的话蹦入我耳中,我气得握紧双手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挥拳而出。
“我再说一遍,做不到,要滚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毫不示弱,同时手向包里的手机伸去,要说普通人,也许舌战几句就能吓唬过去,但面对这样的无赖,道理和威逼利诱都是行不通的,我又没有闻菲菲那样利落的腿脚功夫,所以下意识地想找外援,手机拨通的那一刻,我暗自舒了口气。
“MD,你别不识好歹。”领头的大个被我激怒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不知好歹大家心里清楚。”我环顾四周,不禁心寒。难么多围观者在那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上前解围。
“你!欠揍。”说着,上前,拳头实打实地向我飞来,我刚想躲,耳边似有一阵风吹过,下一秒,领头男人惨痛的声音响起,“啊!”
“金霖?你怎么在这?”我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见他单手挡住男人的拳头并将他的胳膊拧在了身后。
“在这附近督促一个工程,刚好路过。”他一语带过,紧接着对那群人道:“你们是想立刻消失呢,还是想来一架,嗯?”威胁的同时还不忘将手里的臂膀来个180度大转弯。
“啊,啊,啊。”领头的痛地大叫,就差没给他跪下了,“我们消失,我们立刻消失。”
金霖一放开他,那人立刻原形毕露,一边后退一边不甘心地嚷到:“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有没有怎样?”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
“柳棉絮,柳棉絮,坏人呢,坏人在哪?”后面风风火火地冲上来一个人,扯着我的手臂就喊。
“你来晚了,人都跑了。”
“跑了?”闻菲菲环顾了下四周,目光在看到金霖时明显愣了一下,转而又对我道,“你惹了什么麻烦,他们要找你?”
我这时才想起后面的两个当事人,连忙走过去,看着缩在母亲怀里的小人儿,对女子道:“没事吧?”
女子在看见我的刹那微微一愣,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闪过,搂紧儿子对我道:“没事,你是?”
“哦,我是李瑞的班主任,姓柳。”
“柳老师,谢谢你。”女子说道,眼里的惊讶似乎多于感激,我也没仔细追究,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的,但那人似乎很急的样子,匆匆道了谢便离开了。
卷一 遇险(上)
为了感谢金霖,我主动提出请客吃饭,他笑着接受,倒是一旁的闻大小姐突然就忸怩了起来,支支吾吾地推脱着,我正柳眉倒竖地威胁她,被刚下班来看我的柳棉令赶上了,那小子看不惯闻小姐吞吐的样子,二话不说拽过她就走。
学校附近没有什么大的饭店,我们这几个都是野生动物,吃什么都行,金霖这位久居国外的大少爷一向对中国菜没什么概念,倒也好说话。于是方便起见,我选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店不大,却十分温馨干净,老板娘是个外地来的年轻女子,非常好客,一见来了客人,露着两个可爱的酒窝招呼我们。
“来,咱们为柳棉絮今天大难不死干一杯。”几瓶酒下肚,闻菲菲的脸逐渐红了起来,举着杯子不顾我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大嘴巴道。
柳棉令听了立刻敛了笑容,抓着我的手问道:“什么大难不死,你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瞒不过去,于是狠狠瞪了某个多事的人一眼,轻描带写地说了几嘴。
“哼,什么小事,软绵绵,你就是一朵受不了任何武力攻击的小棉絮,嘴皮子是溜了点,这身板就不行了,要不是金霖,我估计都赶不及救你。”闻菲菲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风凉话一句一句往外冒。
我一看柳棉令越来越暗沉的脸色,立马拿了一个脆皮甜筒塞到她嘴里,冷冷道:“吃吧,那么多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嘴里被塞下那么个大东西,她只能一边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边“呜呜”抗议着,一旁的金霖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整得某人的脸很诡异地红了又红。
接下来的饭吃得不是很尽兴,一桌子人各怀心思,连一向活泼的闻菲菲也只是一杯杯地灌酒,柳棉令更甚,一直用眼神暗杀着我,只有一旁的金霖还算正常,于是我就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饱足后,我们四人在门口分手,由于我和柳棉令是顺路的,我只好麻烦金霖送喝得晕乎乎的菲菲回去,貌似这已经是第二次麻烦他了。
闻菲菲一边腿软地倚在男人怀里,一边还喋喋不休地对我道:“软绵绵,你可要小心啊,有什么事再给大姐打电话,大姐我马上飞来救你。”
我哄着敷衍她,直到她顺利被金霖扶进了车里,我才暗自松了口气。
回头,对上一双担忧的眸子。
柳棉令执意要送我回去,为了让他安心,我也没反对。
“到了,你回去吧。”
“我看你上去了,我再回。”
我好笑地看着他,锤了一下他消瘦却不失肌肉的胸口,说道:“行了,你大姐我就住一楼,抬个脚就上去了,你快回吧,晚了爸爸该担心了。”
听了我的话,他还是固执地要死,皱着俊眉用那种你不上去我绝不走的眼神看着我,最后我无奈地开着玩笑说要不你留下来过夜吧,导致他的脸“腾”的一下涨红,我在心底偷笑:到底是个孩子啊。(作者的话:柳大姐,您自己很大吗?)
看着他的车驶出了教工宿舍,我才慢悠悠地往楼上走去,才迈了两步,一股来自身后的力量猛地将我拽了过去,接着一双粗糙的大掌捂上我的口鼻。
“呜呜,呜呜。”我挣扎起来,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只隐约看见前方有几个人的轮廓。
“老大,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多管闲事,让那八婆和小子跑了。”身后紧紧禁锢着我的男人说道。
他声音传出的那一刹那,我心下大亮,是下午那个领头的。
想起下午他信誓旦旦地说不放过我,我苦笑一声,来得真快。
“你是老师对吧。”他话音刚落,便上来一个男人,看体型,膀大体宽,十足是混黑社会的。
我不语,只是冷冷看着他。
“啪”!
“说话。”从那黑社会身后又上来一个痞子,二话不说重重甩了我一巴掌,顿时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嘴里。
身后的男人拽过我被打偏的头,恶狠狠道:“叫你说话听到没有!”
我冷笑,嘴巴都被捂住了,让我说什么?
刚刚还在心底暗笑闻菲菲带着醉意的胡话,想不到厄运来得那么快。
卷一 遇险(下)
“阿天,松了她的口。”黑社会命令道。
紧紧捂住我口鼻的大掌立刻撤开,新鲜空气的钻入,使我抓紧一切机会深呼吸。
“要怎样,直说吧。”时间久了,眼睛能适应黑暗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向黑社会的后面扫去。除了那个阿天,这次来的人跟上次明显不是同一批,上次那伙人块头大,脑子钝,随便吓唬一下就屁滚尿流地跑了,这次的人个个凶神恶煞,手里均拿着武器。我心下警铃大作,敢情这次真的是做好充足准备直蹦我来的,连家伙都带上了,估计怕我又找外援。
柳棉絮,以前上大学被人找麻烦的时候身边总有个闻菲菲,下午,又有金霖帮你,这次,看你怎么办。
“呵,还挺直爽。”那人走上前来,透过暗淡的月光,横亘在他脸上的那道长疤甚是明显,我心里一紧。
“那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这位大哥,你们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我深吸一口气,冷言道。
那男人盯了我几秒,继而呵呵笑起来,脸上的疤痕随着他脸部的动作纠结着更狰狞了。
“这位老师说得对,这样的确不符我们道上的规矩,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大哥,难不成就这样算了?”我身后的阿天问道。
“算了,哼,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叫我算了,可能吗?”男人说道,环顾了下四周,从兜里掏了根烟出来,点上,开始吞云吐雾,半晌后道,“这样吧,咱不以多欺少了,看你这副身边,也禁不起折腾,我不想为难你,你就跪下,给我道个歉,并且保证不再干预我跟那八婆和小子的事,我就放了你,怎样?”
我不语,却早在心里笑了百八十遍。
跪他,笑话。
“你就是把我头拧下来,我也不待跪的。”我冷冷道。
“MD,不识抬举。”阿天猛得一把扯过我的头发,右脚狠狠踢向我的膝弯,“给我跪下。”
“恩!”自头发传来的刺痛使我闷哼一声,但随即膝盖与粗糙的水泥地重重摩擦的钝痛感又使我阵阵抽气,我猛得一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忍住欲脱口而出的呻吟。
“挺行啊,阿地。”黑社会一声令下,刚刚扇我巴掌的男人再一次上前。
“啪。”又是一巴掌。
一个男人拼了命打的力道岂是我能承受得了得,身子马上下意识地往地上倒去,在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刻,阿地一把拽过我的头发,又是一巴掌。
接着是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我捂着被踹疼的肚子,无力地趴在地上,腥甜的味道自喉间一波又一波地涌上。
“噗”地一声,一口鲜血自我口里喷出。
我浑身发热地贴在冰凉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忍受着背上,腿上,手上传来的一脚又一脚的痛感。
我紧紧咬着嘴唇,防止那破碎的呻吟声音溢出。其实我也没有力气喊叫了,过分的疼痛使我的喉咙里溢满血水,一张口就是一堆血。
明明是起了风的深秋,我却感到背上的汗水一阵一阵地渗出,浸湿了里面薄薄的单衣。
一时间,思绪纷飞,许多画面,许多人自脑海中飘过。
由最先的邹亦到现在的嬴锦廷,又最初的甜蜜到如今的痛苦。
我抿唇,不想哭,却想笑。
今晚,注定要永远要躺在这里了吗?
我爱过,但不够彻底,恨过,却不够深刻。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停滞不跳,干涸如枯木,岂料,我仍旧渴望爱。
渴望那种飞蛾扑火,欲将双方燃尽的视死如归感,渴望那种缠绵悱恻,非你不可的偏执感,渴望那种刻骨铭心,拿生命去拥抱的炙热感。
泪水悄悄地滑落,没入我的锁骨。
有什么亮光在眼前闪过,有什么声音自前方传来。
来自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我半眯着眼,听着那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双手紧紧把住地面,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朝前爬去。
卷一 失控的血,满地的红
耳边都是吵杂的声音,人的嘶喊声,棍棒刀子的起落声,呼呼的风声,混乱地在这个不起眼的公寓门口咆哮,嘶吼。
我的意识模糊了又清醒,清醒了又模糊,明明几米的路,我却爬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朦胧中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吼着让我待着别动,我却如中了蛊似的,不顾磨破的双手,不顾嘴角不断淌下的鲜血,拼着仅有的一丝力气,朝他爬去。
无奈,意识终究抵不过满身的痛楚。
昏迷前,我看到了男子神祗一样棱角分明的脸和那双染上嗜血般猩红的眸子。
血,失了控般溅洒着。
红,满地的红色,触目惊心。
再次醒来时,混沌的脑子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动了动身子,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
“嘶。”
听到我呼痛的声音,趴在床边的女子猛地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对上我暗淡的桃花眼时,忍不住又溢出了泪水。
“软绵绵,软绵绵,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闻菲菲抽噎着,说得磕磕巴巴,“觉得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我。”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