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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普为我们定了饭菜。你肯定俄了。”
“饿得象狼一样。”马克斯威尔答道,
“那么,走吧。”
他们拐进旁边的通道,在狭窄的巷子和穿堂院里绕来绕去。
“一个很舒适的地窖小酒店,我们在那儿不会碰到任何人。”鬼魂解释说,“都说那儿还过得去,而且还供应廉价威士忌酒。奥普特别看重后面这一点。”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顺着扶梯下去,马克斯威尔推开了地窖门。他们到达了一个灯光昏暗的厅堂里,厅堂深处飘来一阵阵蹩脚饭莱的油腻味。
“她们这儿是家庭风味,”鬼魂说,“所有的菜一下子全都端上去,各人自己照顾自己。奥普对这一点最满意。”
身材魁梧的尼安德人从靠墙的一张小桌子后面站起来。他向他们招招手。马克斯威尔向四周看了看,断定只有三、四张桌有客。
“上这儿来!”奥普粗声地喊道,“我想介绍你们跟一个人认识认识。”
马克斯威尔在鬼魂的陪伴下走到他身边。他在朦胧的光线中认出了凯萝尔的脸。旁边还有一个什么人,满脸络腮胡,似乎很面熟。
“我们今天的客人,”奥普宣布说,“光荣无比的威廉·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站起来把手伸给马克斯威尔。大胡子簇拥的嘴上闪现出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命运使我同这样快乐的青年人结识。”他说。
“诗人想留在这儿,”奥普说,“他喜欢我们这儿。”
“您为什么当我是诗人?”莎士比亚问。
“请原谅,”奥普说,“我们已经习惯这样……”
“留在这儿……”马克斯威尔沉思了一会,斜眼看看奥普,“哈罗知道他在这儿吗?”
“我认为不知道,”奥普答道,“我们已经用了一点计谋啦。”
“我挣脱了缰绳,”莎士比亚一边说,一边得意地微笑,显得心满意足,“但我得到了帮助,为此,我表示衷心感谢。”
“帮助!”马克斯威尔喊道,“可不是!你们这胡闹的家伙,难道就不能……”
“别这样,皮特!”凯萝尔出来调停,“我认为奥普的行为是高尚的。一个人从另一个时代来到达儿,他只想看看现在的人是怎样生活的,可是……”
“坐下吧,怎么样?”鬼魂向马克斯威尔说,“看你的神情,喝酒不碍事。”
马克斯威尔坐在莎士比亚旁边,鬼魂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递给马克斯威尔一瓶酒。
“来吧!”他说,“请不用客气。不用酒杯啦。”
马克斯威尔把酒瓶凑近嘴,仰起脖子就喝。
莎士比亚赞叹地看着他,等他喝完,莎士比亚说:“您的海量真使我惊讶。我才喝一口,全身就发烧了。”
“慢慢儿会习惯的。”马克斯威尔安慰他。
“可是这个麦酒,”莎士比亚抚摸着酒瓶接着说道,“这个麦酒可真是一种好饮料,它使舌头有快感,肚子也感到惬意。”
西尔韦斯特悄悄地从莎士比亚的椅子后钻出来,在腿间挤过去,把头搭在马克斯威尔的膝盖上。马克斯威尔搔搔老虎的耳朵。
“它又缠上您了吗?”凯萝尔问。
“我和西尔韦斯特永远是好朋友。”马克斯威尔说,“我跟它并肩战斗过。如果你们还记得,昨天,它一个,我一个,一起抵抗轮盘人,使他狼狈不堪。”
“您有一张愉快的面孔,”莎士比亚对马克斯威尔说,“那么,使您劳神的事情,您办得很满意啰?”
“正相反,”马克斯威尔答道,“如果说我的脸看起来很愉快,那只是因为我现在处在这样愉快的一群伙伴之中。”
“换句话说,哈罗拒绝了你啦!”奥普发起火来,“他没同意给你一两天时间!”
“他毫无办法,”马克斯威尔解释说,“他已经拿到讲好的钱,轮盘人明天就要把阿尔杰法克特运走啦。”
“我们有办法迫使他改变主意!”奥普威严而神秘地说。
“不会有结果的。”马克斯威尔表示异议,“这已经跟他无关啦。买卖已经成交了。他不想把钱退回去主要是怕食言。如果我能猜出你的主意的话:你想使他撤消原定的演讲,收回入场券。”
“也许你说对了,”奥普表示同意,“我们不知道他们那儿事情已经定局,我们还指望巩固我们的阵地理。”
“你们已经尽了努力了,”马克斯威尔答道,“谢谢。”
“我们计算过,我们需要争得一两天时间好全体上阿诺德那儿,跟他讲明是怎么一回事。既然现在已经不再有指望,那……只好再喝一口,请把瓶子送给我。”
马克斯威尔照办了。莎上比亚喝完了酒,砰地一声把瓶子放到桌上。
凯萝尔从奥普手里夺过瓶子,斟满了自己的酒杯。
“您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她声明说,“我可不想完全变成野人,我要用酒杯喝。”
“干杯!”奥普喊道,“为我们尊敬的客人再干一杯!”
“非常感激您,先生。”莎土比亚说。
“这个酒窖你是怎么找到的?”马克斯威尔问。
“这个大学城的所有偏僻角落我全知道。”奥普告诉他。
“我们正需要这样的地方,”鬼魂说,“时间学院的人马上就会对我们的朋友组织搜寻的。哈罗对你说过他不见了吗?”
“没有,”马克斯威尔答道,“不过他似乎有点儿心绪不宁。他甚至表示过他感到不安,但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迹象。他是那种人,坐在活火山口边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记者们怎么样啦?还在茅屋周围转吗?”
奥普摇摇头。
“没有。不过他们会回来的,我们必须给你再找一个过夜的地方。”
“看来,我已经可以同他们见面啦,”马克斯威尔说,“反正迟早都得把全部故事讲一讲。”
“他们会把您撕成碎片的,”凯萝尔指出来,“奥普说,您失去了工作,朗菲罗很恨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不好惹的报纸会把您完全毁掉的。”
“这全是鸡毛蒜皮的事。”马克斯威尔答道,“问题在于,我该对他们说什么,什么不该说。”
“把一肚子话全倒给他们,”奥普出主意说,“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让整个银河系都知道它失去了什么东西。”
“不行,”马克斯威尔说,“哈罗是我的朋友。我不愿给他惹来不愉快。”
146
堂倌过来把一瓶酒放在桌上。
“只有一瓶?!”奥普感到愤懑,“你们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把整个箱子拖到这儿来!我们的朋友渴得难受极啦!”
“可是您事先没关照过呀!”堂倌委屈地反驳,“我怎么能知道呢!”他又去拿酒了。
“您这样殷勤好客真是高于任何褒奖,”莎士比亚说,“不过,我是不是多余的人呢?我觉得,一些急事正使你们万分烦恼哩。”
“真是这样,”鬼魂答道,“不过,您无论如何不是多余的人。我们很高兴和您在一起。”
“奥普说过,似乎您打算永远留在这儿。这是真的吗?”马克斯威尔问。
“我的牙齿已经不中用啦,”莎士比亚说,“牙齿都摇了,有时很疼哩。我听说这儿有很高明的医生,他们能把牙齿拔掉而一点都不疼,还能装上新牙。”
“是的,那还用说。”鬼魂肯定地说。
“我家里有个爱唠叨的妻子在等我,”莎士比亚说,“我不想回到她那儿去。再说你们的麦酒,你们叫作酒的,味道真是妙极啦。我还听说,你们和戈勃林以及菲亚们缔结了和约,这是伟大的奇迹啊。我还和鬼魂坐在一张桌子旁,这超过了人类所有的理解力,尽管我认为真理的本源正是在这儿什么地方隐藏着。”
堂倌怀里捧了许多瓶酒走过来,气冲冲地当啷一声放在桌上。
“喏,”他怀着敌意地说,“大概能暂时凑合一下了吧。厨师说,热莱马上就好。”
“那么,”马克斯威尔问莎土比亚,“您不打算做这次演讲啦?”
“要是我做了演讲,”莎士比亚答道,“他们马上就送我回家啦。”
“肯定如此。”奥普插话说,“可是既然他们把他硬拉了来,那是不会随便再放他走了。”
“那您怎么生活呢?”马克斯威尔问,“您知道的,您擅长的一切,在这个世界里未必能派上用场。”
“我总会想出点什么名堂来,”莎士比亚说,“在困难的时刻,人类的智慧总会表现出惊人的本领哩。”
堂倌推来一辆小车,上面是热气腾腾的菜肴,一盘一盘端到桌上。
“西尔韦斯特!”凯萝尔喊了一声。
这是因为西尔韦斯特跃起来,前爪搭到桌上,叼走了两块汤卤滴嗒的煎牛排。它听见凯萝尔的喊声后,很快地叼着它的猎获物藏身桌下。
“猫儿饿了,”莎士比亚说,“那儿能找到就在那儿找食哩。”
“事情一牵涉到吃,”凯萝尔抱怨,“它就忘了规矩啦。”
桌下传来了满足的呼噜声。
“尊敬的莎士比亚,”鬼魂说:“您是从英国,从亚芬河边的小城镇来的吧。”
“赏心悦目的地方,”莎士比亚叹了一口气,“可是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败类。强盗、小偷、杀人犯,那儿什么人都有!”
“可我记得河上的天鹅,”鬼魂含糊低声地说,“两岸的垂柳,还有……”
“什么,什么?”奥普喊了起来,“你怎么记得这个的?”
鬼魂慢腾腾地从桌边站起来,这个动作里有一种神情使大家都瞧着他。他举起一只手——这不象手,象是衣袖……如果他身上算是有衣服的话。
“不,不,我想起来啦!”他的声音嘶哑,仿佛是从很远的什么地方传来的,“在这么多年后,我终于想起来啦。从前我或许是忘了,或许是不知道。可现在……”
“尊敬的鬼魂,”莎士比亚说,“您怎么啦?什么古怪的毛病突然使您感到惊讶呀?”
“现在我知道我是来自什么人啦!”鬼魂庄严地说,“我知道我是谁的灵魂啦。”
“那真谢天谢地,”奥普说,“别再为祖先失去的遗产哭哭啼啼啦。”
“如果可以请问的话,您是谁的灵魂呢?”莎士比亚问。
“你的!”鬼魂尖叫一声,“现在我知道啦!现在我知道啦!我是威廉·莎士比亚的灵魂!”
刹那间,一片令人大为惊愕的寂静,接着莎士比亚的喉咙中发出一阵令人恐怖的低沉号泣。他一个猛冲从椅子上跃起来,一下子蹦过桌子扑向门口。桌子哗啦一下倒翻在马克斯威尔身上,他一下子连同椅子仰翻在地。桌面的一边把他压在地板上,盛调味汁的钵子磕在他脸上。他两只手去擦抹调味汁。从旁边不知那儿传来了奥普愤怒的吼声。
马克斯威尔好歹擦干净眼睛,立刻从桌下钻出站起来。他脸上、头发上正在不断地淌下调味汁来。
在地板上打翻的碗盏中间庄严地端坐着凯萝尔,酒瓶在周围滚来滚去。
粗壮的厨娘两只肥嘟嘟的手叉着腰站到厨房门口。
西尔韦斯特对着煎牛排打着哆嗦,急急忙忙地把煎牛排撕碎,一块接一块地吞咽下去。
奥普微瘸着腿从门口走回来。
“连影子都没了,”他说,“两个都不见啦。”
他把手伸给凯萝尔,帮她站起来。
“不是灵魂,是白痴!”他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