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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墓碑最近的一把巨大的黑伞下,牧师看着手里被溅湿的圣经,神情肃穆的低念着:“尘归尘,土归土。人死后;一炬火,则全化为烟与尘。这尘降落在大地上;不也是滋养树木花草的肥料;这尘的心里也就安了,快乐了。”
范丽诗站在最前面,搂着哭的不成人样的妹妹;雨水打湿了她的裤子,打湿了她右半边的肩膀,她没有哭,许是太过悲伤已经麻木,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包括站在后侧的庄希贤。
徐箐竟然是信的基督教,实在令人意外,庄希贤望了望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天堂?
天生替她打着伞,她的神情沉肃,黑色窄身的西装已经半湿,站在最后面的林卡一直担心的忍不住看她。
周才他们三个今天是陪林卡来的,看林卡一直望庄希贤的方向,他凑到林卡旁边小声说:“外面记者都满了。”
今天来的人很多,多数依旧是冲着庄家和范家的关系,而且最近这一家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人甚至隐隐觉得,也许葬礼上还会有热闹可以看。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极其不厚道的,可是,等来到墓地,看到门口那些记者,很多人就明白,这原来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其实连记者同行今天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隔着大门只能看到墓地里一片安宁祥和,外面的记者被保镖拦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家都淋成了落汤鸡。
“怎么大小姐还没有出来?”一个带眼镜的记者挪了挪手上的伞,手都酸了。
和他一起的摄影师立刻护住镜头,对着旁边的记者问道:“真冷,你们主编派了几个人过来?”
旁边的这位早也等的不耐烦了:“今天全组出动,我告诉你,一定有猛料。”
后面一个穿记者马甲的男人拿下帽子,甩了甩上面的水插话道:“听说今天死的这位徐箐当年就是小三上位,现在原配的女儿回来了,她又出意外……”
“哎哎……没证据的东西不要胡说。”旁边的几个人立刻止住他。
随着怒视而来的目光,早前开口的记者也立刻觉出自己的失言,“是是!”他们就是挖点八卦料,可不敢得罪庄家的大小姐。
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猜想:
先不说,按照帝港城的规矩,头七内必须下葬,而徐箐,现在死了足足11天才下葬,而且之前风言风语,她的女儿说妈妈枉死,现在又安然把人入土了。
后面应该还有一连串的文章:
豪门争产!
真假大小姐争宠!这是一定的,庄家的小姐之前连徐箐也容不下,第一次回来就大闹父亲的家,现在都被挖出来了。
两个小姐年龄就差了三个月,一个明显是在外的私生子,可是正经原配的孩子在国外住了20年,说另一位大小姐是私生子也有些勉强。
一本烂帐。
有人不免希望,如果能在墓地里下葬的时候打起来,或是发生个口角什么的,那就太精彩了。
说实在的,
这些东西随随便便挖一条都可以作头条了!
所以今天,无论是坊间的猜测,还是行内的揣度,都已经到达了沸点。
******
葬礼始终也有结束的时候,随着牧师合上圣经,看了一眼哭的几乎软瘫到地上的范丽琪,牧师忍不住说道:“我们应该为死去的人感到高兴,因为去世是承受荣耀,所以我们没有伤心的理由。”
范丽琪正在难过,姐姐前面才说要帮妈妈追寻死因,后来昨天又说不要追查了,今天就下了葬,范丽琪觉得一切都太快,虽然墓地什么的一早就准备好了,可是她的情绪完全转变不过来。
现在这个老头还来说风凉话,她妈都死了,还荣耀?
范丽琪气恼的口不择言道:“死的不是你家人你当然不难过。”
虽然是牧师,可也是花钱请来的,她没必要尊重他。
但周围的人瞬间都安静了,只剩下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
牧师是位极有涵养的人,没有和范丽琪计较,而是转身对着墓碑说道:“我们是有永生生命之神的儿子,我们离世去见主是欢喜而快乐的去,哀哭的是外邦人,因为他们会像尘土一般结束。”
周围的人瞬间更静了,原来牧师也会有“回嘴”的时候,哦,不,这叫训诫!
看着完全听不懂的范丽琪,众人同情。
阿门!
庄希贤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随着大家向外走。
葬礼已经结束,根据范丽诗的意思,后面还有丧宴。
准确说来,这个葬礼是中西结合,有些不伦不类。如果按照基督教的形势走,有没有葬礼都无所谓,但是范丽诗不止要基督教的仪式,连中式的仪式也没少。
庄希贤理解这是她作为女儿孝心的体现,当然,首先要完全忽略她已经利用死去的妈妈“赚”了三亿八千万。
当然,这三亿八千万现在已经是她的催命符,只是范丽诗完全还没意识到。
唉,庄希贤突然觉得非常寂寞,不知道简亦遥知道范丽诗是因为收了自己的支票就把妈妈安然下葬了,会是什么表情?
他昨晚打电话给庄希贤,庄希贤不想他来参加徐箐的葬礼,所以简亦遥今天并没有出现。
卓闻天走过来,Tony打着伞,他身上的西装也已经半湿:“等会去的地方可以换衣服吗?你的病才好,不敢着凉。”
庄希贤侧头客气道:“你有心了,等会那边可以换。”随后她看了一眼Tony低声道:“你也可以换,有带衣服来吗?”
卓闻天点头:“在车上。”
“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庄希贤继续客气,卓闻天知道这是在外面,周围都是偷听的,要知道,帝港城排名第一豪门的继承人,他和庄希贤的关系,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以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和庄希贤说的话都很平淡,没营养。
“外面有很多的记者。”卓闻天小声说:“要不你等会再出去。”随后他又觉得晚出去还是多淋雨,实在称不上好主意。
庄希贤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伸到伞外,很快她的手指就湿了:“我也听说来了很多记者,说是比平时我们开新闻发布会还多。”
手上凭空多了一块干净的手帕,被淋湿的手被盖了起来,庄希贤侧头,看到是林卡,她笑了一下:“谢谢。”又把手帕塞回给了他。
卓闻天让了让,他知道林卡不是很方便和庄希贤走的近,外面都是记者。
果然,说了几句话,林卡就自觉地又拉开了几个人的距离。
但这一幕落在范丽诗的眼中就又刺眼了起来,她最伤心,林卡却没有过来安慰自己一下,说半句客套话,甚至,他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前面的庄希贤和卓闻天已经走到了墓地的门口。
看到外面的记者,庄希贤还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比自己想象中的记者还多。
“我们的新闻业很蓬勃呀。”她对卓闻天开玩笑道。
卓闻天却更近的走向她,沉着声说:“都在猜测你们家的事情,最好的回应就是什么都不要说,免得被人断章取义。”
他担心庄希贤没经验,等下忍不住说话。
要知道,有些记者是很缺德的,会故意说一些挑衅的话,引起被采访人的怒火,哪怕是被骂两句,对他们也是新闻。
庄希贤感激他的好意:“放心。”
“是庄小姐”记者群里不知是谁率先认出了庄希贤。
随着一阵快门“咔嚓咔嚓”的响起,众人开始发问:
“庄小姐,庄小姐您说两句吧,请问您以后会留在帝港城吗?”如果留下,他们就可以关注豪门争宠新闻了。
“庄小姐,您为什么不和同父异母的姐姐一起,坊间传闻你们不合是不是真的?”
“庄小姐,范夫人旁边的墓地据说其实已经售出,但不是范家所有,范家有本身的墓园,为什么要埋在这里?”
范丽诗从后面出来,猛然听到记者喊这个,她和范丽琪一下愣在了那里。
就听那边的记者又说:“庄小姐在美国长大,也许不了解我们帝港城的习俗,死者为大,一般夫妻死后是要合葬的,既然范家有自己的墓园,为什么要让范夫人埋在这里?”
“是不是其实您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将来和范夫人合葬?”
“庄小姐,请您回应一下。”
范夫人?庄希贤皱起了眉头,在一片快门的“咔嚓”声中,她停下了脚步。
无法合葬?范丽诗也楞在了那里。
“姐,我们怎么忘了这个?”范丽琪也显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妈妈没有进范家的墓园,是,范家是有墓园的,但是她们根本没想到要把母亲埋去那里。
说起来,那个墓地并没有现在这个墓园豪华。
这个墓地是范立坚亲自选的,据说花了不少钱,所以她们两姐妹根本完全就忽略了“合葬”这个问题。
现在有记者说徐箐旁边的地方已经是别人家的,那也就是说,范立坚其实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徐箐做个“孤魂野鬼”。
范丽琪摇着范丽诗:“姐,姐,他们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我们范家本身的墓园还可以埋人,可是爸爸却把妈妈埋在了外面?”
范丽诗看着几步之遥的庄希贤,她相信,这个阴谋里一定有庄希贤的一份。
却没想到正在这时,庄希贤却忽然回头了,对着一班作者,她大方的走了过去。
记者群情激动了,这是——准备回应了。
走近才发现,这位范家的大小姐竟然这么漂亮。
“辛苦了,首先感谢大家对范家的关心。”庄希贤看着眼前塞过来的话筒,好心提醒道:“我说过的话,等会回去会以正式的形式再发新闻稿给大家,所以大家可以适当收起这些。”她指了下面前的一架带话筒的摄影机:“雨太大了,这器材应该不便宜,别淋坏了。毕竟有价值的新闻那么多。”
原来这位传说中任性的大小姐还挺没架子,对人这么友善。
何况,还是个美人,记者不由都有些收敛。
“说起来,我们家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大家也知道,两个亲人相继离世……”竟是开门见山。
后面走过来的范立坚,范希晨,范希言,林卡,还有其他宾客没想到庄希贤会在这时候回应记者,大家都站在了那里。
雨下的很大,但所有人都很激动。
只有庄希贤一个人,素白的脸,深沉的黑色礼服,神情沉重而忧伤:“所以我父亲已经决定,以后范家的资产,会作为公益慈善的形式,全部回馈社会。”
简单,直白,内容毫不花俏,停了几秒,记者一下爆发了:
“什么?范家的财产都捐了?”
“庄小姐,您是说什么形式的捐赠?”
“庄小姐知道范氏的市值吗?”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潮水似的涌向庄希贤。
她抬手示意大家镇定:“随后我们会召开专门的记者发布会,总之,范家现有的资产,我们会全数回馈给社会……不止如此,大家知道我是姓庄的,如果我们庄家也没人了,那么我们家的一切,也会全部作为慈善捐赠。”
范家的财产已经足够人震撼,现在还加上庄家的。
天哪!
记者都楞了,一时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
因为太突然,大家甚至没有发现庄希贤关于捐赠上的附加条件,对于庄家的财产,如果她们出事才捐赠,如果不出事呢?随后,敏锐的部分记者还因此猜测出:也许是因为有人想对庄家的子女不利,所以她不得不走这一部……
那就,太恐怖了!
当然,此时不适合起这个话题,只是留下了更有价值的新闻资源。
庄希贤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用行动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