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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眼前伪装着希望继续医疗吗?如此则不再能用潜意识来解释自我蒙骗;因为在这种状况下是完全有意识的,是完完全全意识到它的矛盾的。然而这种抗拒——对患者而言是秘密而深沉的——是来自遥远之处,它的根部正是深植于心理分析者所企图弄清楚的那事物本身之中。
更且,将这种抗拒解释为是从心理分析者所希望弄明白的复合体而来亦是同样不可能的。如此的复合体不如说是心理分析者的合作者,因为它想在清晰的意识中表白自己,因为它愚弄监察官并且想逃脱它的监察。唯一可以安置患者之抗拒作用的层次是监察官。只有它能了解心理分析者的问题与揭露之意义——当心理分析者或多或少地接近它所压抑的真正驱使力——只有它了解,因为只有它知道被压抑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们舍弃心理分析的词汇及它的唯物论的神话,我们就知道,监察官为了运用它的鉴别力,必定知道所压抑的是什么东西。事实上,如果我们把“压抑乃是许多盲目的力量之互相间的冲激”
这类的比喻放弃,则我们就不得不承认,监察官必须做选择的工作,而为了选择,又必然知道它在如此做。不然它如何可能允许合法的冲动通过,如何会允许一些需要(如饥渴、睡眠)在清楚的意识中表白出来?我们如何可以了释它能够松弛它的监视,它甚至会被本能的掩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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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然而仅只辨别出受谴责的驱使力是不够的;它必然同样了解它们是要被压抑的,而这至少意含着它对它的行为有所知晓。总之一句话,如果监察官只能分辨出哪些冲动是需被压抑的,却不意识到对它们的分辨,这如何可能呢?我们如何想象一个知的行为,而它自身对自己的知是不知的呢?
知就是知道自己知,艾伦(Alain)曾如此说。
让我们更进一步:一切知皆是对于知之意识。因此,患者的抗拒,意含着监察官对它所压抑的东西有所认知,意含着对心理分析者的问题所导向的目的有所了解,并且意含着一种综合行为,由此行为它可以对它所压抑的复合体之真象以及指向它的心理分析假说加以比较。这些不同的作用逆转来又意含着这个监察官是意识(到)
自身。
然而监察官的自我意识是何种型态呢?
它必然是意识到驱使力被压抑之意识,然而它之如此意识它只是为了不意识它。如果监察官不是在自我蒙骗又能如何解释呢?
心理分析未曾为我们获得任何东西,因为为了克服自我蒙骗,它在潜意识与意识之间建立了一个自动的自我蒙骗意识。建立一种真正的双重性甚至三重性(Es,Ich,Ueberich,三者通过监察官来表现它们自己)
,这种努力,到最后仅变成了有名无实的术语。
对自己隐瞒某些事物,这一反身观念,其本质中即意含着一个同一的心理机构,结果,也就意含着这同一心理机构中有着双重行为,一方面是意图将隐藏之物指出,另一方面却又压抑它,伪装它。
这两种行为互为表里;这即是说,在它的存在之中包含着对方的存在。以监察官为假说,来区分意识与潜意识,心理分析并未能分解前述行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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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层次,因为力比多(libido)是一种盲目的欲求,它要求有意识的表现,而有意识的现象又是一种消极的、经过伪装而后表现出来的结果。心理分析学所做的,仅是把压抑和吸收的双重行为安置在监察官这一关卡上。更且,关于全体现象之统一(对驱使力之压抑,它伪装自己,并以象征的形象“通过”)
,以及在其不同层次之间建立符合理解的关连,问题仍然存在。被压抑的驱使力之伪装它自己必然包括着以下的意义:1。意识到被压抑,2。意识到它之所以被驳回是因为它是它自己的样子,3。
伪装投射。这种使驱使力本身被伪装的装饰行为,没有任何浓缩论或转嫁论可以加以解释,因为对伪装的步骤之描绘,仍旧隐含着想象从它的目的上去了解它。同样,设若意识未在监察官的范围之外,包含对既渴望又被禁止的目的之半透明的了解,则伴随着驱使力之象征性的与有意识的满足而产生的痛苦与乐趣,我们又何以解释呢?
由于摈弃心理上有意识的统一性,佛洛依德不得不在每个地方都运用一种魔术性的连结,以便使距离遥远的诸种现象越过中间许多阻碍,连结在一起,这正象是交感魔术连结起被魔术所咒的人与他的蜡像。潜意识的驱使力(Trieb)经由魔术而被赋予“被压抑”
、“被谴责”的性格,这种性格完全浸透了驱使力,染色了它,并且魔术性地激起它的象征行为。
同样,有意识的现象也完全被它的象征意义所染色——尽管它自己不能在清晰的意识中了解这种意义。
除却原则上的弱点,这种魔术性的解释仍旧不能避免两种互相的矛盾,互为表里又互相毁灭的东西之共同存在——它们存在于潜意识阶层。这一种学说的提倡者把自我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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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体化”了,但并未曾逃脱它。维也纳的心理学家斯提克(Stekel)之脱离心理分析传统,原因就在此处。他在“女性不感症”一书中写道:“每次当我能够做足够的观察时,我都确定精神病的症结是意识的。”
①此外,在他的作品中,他报告了一些病学理上自我蒙骗的个案,而这是佛洛依德的学说所不能解释的。
譬如说,有一种现象,由于婚姻的不忠实,妇女们会得不感症;这种情况是,她们自己隐藏的并非沉入黑暗中的复合体,而是那些在客观上可以发现得出来的行为动作,这些动作,当她们去实行时,自己是不会不知道的。事实上,有些做丈夫的常常向斯提克说,他们的太太有明显的享乐表现,然而这些太太当被问及的时候,却严厉否认。在此,我们发现到一种分离类型。斯提克所能供给的质料告诉我们,这些病理学上不感症的妇人,故意使自己分离于她们所惧怕的乐趣;有许多例子说明,在性行为的时候,她们把念头转向日常杂物,算她们的家务,这能够说她们是无意识吗?然而一个将自己同自己所经历的乐趣做如此分离的不感症妇人,并非讽嘲性地和彻底地同自己一致;她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自己不感。事实上我们必定会碰到这种自我蒙骗的现象,因为用之以使自己在所经历的乐趣中不在现场的努力,正意含着对这种乐趣的承认,以便否认它。然而如此我们已不在心理分析的范围内。潜意识的方法,一方面,由于破除了心理的统一,它无法解释在一开始它要解释的东西;另一方面,自我蒙骗的行为有无限的型态存在着,这
①见Nouvele
Revue
Franca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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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行为明显地摈弃这种解释,因为在本质上它们就意含着它们唯有在意识的半透明状态才能出现。我们发现,对我们所意图解决的问题我们尚未触及。
Ⅱ。 自我蒙骗的类型。。。。。。。
假如我们要摆脱这项困难,我们就必须对自我蒙骗的类型做更进一层的察看,并试图对它们作一描绘。这一种描绘或将使我们可以更为确切地确定,构成自我蒙骗之可能性的条件,这即是说,可以回答在一开始时我们所提的问题:“假如人是可以做自我蒙骗的,则他的天性必然是什么样子?”
举一个例子:一个女人答应了某一个特定的男人与他第一次出去。她知道得很消楚,向她说话的这个男人对她所怀的希望。她也知道或迟或早她总要做一个决定。然而她并不想去认清这紧急情况;她只关心这同伴的可敬与体贴态度。
她并不去了解这种行为是想达成我们所称之为“第一步接触”
的行为;这就是说,她并不想去知道他的行为所表现的时间发展的可能性;她把这些行为局限于它的当前状态;她不想去理解他对她所说的话中表面的意义之外任何其他的意义。假如他对她说:“我觉得你十分具有吸引力!
“她就会把这句话的一切性的背景解除;这说话者所说的话,所表现的行为,她仅赋予直接的意义,而且只是客观性的。对她说话的男人在她看起来是诚实可敬的,如同这张桌子是圆的或是方的一般,或如这片墙是蓝色的或是灰色的一般。以这种方式,她赋予这说话的实质乃是永久的,如同物体的实质,只是其实质的严格呈现,投射于时间之流而已。这是由于她并不十分想知道她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在内心深处,她很清楚她所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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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欲望,然而酷烈的及赤裸的欲望却会羞辱她并且吓着了她。
然而,对她仅仅是尊敬,她却觉得不够迷人。
为了满足她,必须有一种情态是对她整个的人格而发——这即是说,对她整个的自由而发——而这种行为,又转过来承认了她具有自由。
然而同时这种情感又必须是全然欲念的,即是说,必须是以她的身体作对象而发的。这一次她要拒绝了解这欲望的本来面目;她甚至连一个称谓也不给它;她只在这种限度之内去了解它,即,它超越它自己,成为羡慕,尊敬,并且它完全被吸附于它所产生的较为精美的形式中,它除了温柔与鲁莽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意含。然则设想现在他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同伴这一场举动,由于唤起她做一个即刻的决定,而冒着改变处境的危险。把手留在他手里,是接受挑逗,是答应了他。
把手撤回来就破坏了给予这个时刻以魅力的不稳定的、受了干扰的和谐。她的目标唯有尽可能拖延做决定的时间。我们知道下一刻所发生的是什么:这位年轻的女士让她的手留在他手里,然而却不注意到她把它留在那里。
她不注意它,因为她在这时刻变成了完全智性的人。她把她的同伴拉到感受性的思考之最高领域:她谈起生命问题,谈起她的生活。她以她最重要的层面来表现她自己——她是一个人格,一个意识。在这个时刻她已完成了灵魂与身体的离异;她的手留在同伴的两只温暖的手中间——既非同意亦非拒绝——仅是一件事实。
我们要说这个妇人是在自我蒙骗之中。然而我们立刻又看到,为了让自己停留在这种自我蒙骗之中,她运用了许多不同的步骤。她解除了她同伴行为上的武装——把它们约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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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仅仅它们本身所是的样子:这即是说,这行为只存在于它们本身的状态。然而她又允许自己享受他的欲望——以她不把它们当作它们所是的状态为限,以把它们认作是它们的超越的状态为限。最后,当她一边深深地感觉到她的肉体的在场——可能到一种扰乱她的程度——一边又认知自己不是自己的肉体,并且似乎是从高处在思考它,把它当作一个事情发生在它身上的被动物体,然而事情的发生却是既不可挑起又不可躲避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