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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力竭了。
陆心凉用手撑着地面,想要让慕远歌翻个身,去看他背上的伤口,无奈自己也没有气力了。
她试了试,实在起不来,于是最终放弃,却还不忘执起慕远歌的手,两人的手,都因为冰冷的夜雨冻得有些青紫,原本都是那样好看的手,现如今,却显得狼狈不堪。
陆心凉握着慕远歌的手,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往慕远歌的方向挪了挪。
到了这个地步,她和慕远歌两个,其实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离开,所以刚才,她和他都是抱着可能会死在这里的打算,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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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整整一夜,搜救队还没有找到慕远歌和陆心凉的位置,饶是贺敬桓再沉得住气,也不禁有些着急了。
潘警司在电话那头对贺敬桓一再承诺会竭尽全力寻找,可贺敬桓却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生还几率越小。
人家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现实,果然是这样,接到叶芳华电话的时候,贺敬桓随手抄起茶几上的杯子砸在了墙上。
“怎么了?”沉默了整整一夜的贺敬轩终于开口,不仅如此,他还抬头看了贺敬桓一眼。
贺敬桓和慕远歌一样,都是喜怒不会形于色的人,可他现在的模样,让贺敬轩心里彻底没了底。
“慕远歌的父母回香港了,叶芳华准备去机场接他们。”贺敬桓敲了敲眉心,慕远歌现在生死不明,他的父亲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香港,再加上慕远歌父亲原本就上了年纪,如果听了这个消息,说不定当场会心脏病发。
“我去找。”贺敬轩终于坐不住了,这一次,他不再理会贺敬桓的阻拦,他直接推开贺敬桓,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就算能找到陆心凉,他也彻底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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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始终没有完全放晴,就在陆心凉养精蓄锐之际,又是一场雨降下,不大不小的雨势,不会要了人命,可对她和慕远歌身上的伤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雪上加霜。
浑身的伤口加上整整一夜滴水未进,陆心凉和慕远歌现在,都是筋疲力竭的状态,她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任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不要睡,和我说话。”慕远歌这时伸手去搂她,虽然动作迟缓而艰难,但最终还是成功地将她搂进怀里。“我好困。”陆心凉将脸埋在慕远歌胸前,“我就睡一小会。”
“陆心凉,不要睡,我还有很多事要告诉你。”慕远歌原本悦耳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变得有些低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你在哄孩子么?”她低低地笑,眼皮直打架,总是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一觉睡去。
“你想听什么?”慕远歌问她,虽然他也很困倦,可他仍然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和陆心凉说着话。
他很清楚,依照自己和陆心凉现在的情况,不太可能走出去,只能保持清醒,等着别人来营救。
虽然昨晚他临出来找陆心凉的时候,和贺敬桓说了自己当初的大致位置,不过昨夜因为暴雨橙色预警,就连搜救队也无法进行搜寻。熬到今天,或许,他和陆心凉会有获救的机会。
怀里,陆心凉已经没了声音,慕远歌想拍她的脸叫醒她却没有力气,只能去轻咬她的脖颈。
轻微的刺痛感让陆心凉逐渐转为清醒,她靠在慕远歌已经称不上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得等待获救的机会简直遥遥无期。
她已经快耗尽了气力和希望,如果说一开始她还信誓旦旦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可现在,就连她的意志力也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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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天气本来就变化无常,此刻雨势变大,贺敬轩只身一人在湿滑蜿蜒的山路上前行,手里的伞抵挡不住山林里呼啸的风,他索性扔掉伞,由着身上单薄的雨衣去挡雨。
“陆心凉。”他每一句喊声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现在的贺敬轩表面看上去极为冷静,可也正是外表的过分冷静,才昭示了他内心的焦躁不安,或者说,还有恐惧。
六年的分别、种种的误会、甚至当陆心凉说,贺敬轩,你放过我吧那一刻,他都没有感到恐惧。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当年敏感自卑的少年,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赢回陆心凉。
可唯独这一次,他心里没有底。
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贺敬轩心中急躁,脸上神色却越发平静,他没有和搜救队在一起,而是只身深入一些更为偏僻的小径寻找。
贺敬轩从下午一直找到傍晚时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却仍然没有结果,中途因为一场突降的暴雨,还耽搁了一个多小时,他当时坐在亭子里,听着雨点啪啪砸在亭盖上的声音,眼前不断浮现的,都是陆心凉。
等雨快要停了的时候,贺敬轩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信号很弱,他尝试了一下,电话拨不出去,也发不了短信。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犹豫,最终却还是决定继续去找。
贺敬轩从前或许做个无数个错误的决定,可他却没有想过,这会是他错得最离谱的一个决定。
第七十五章 为什么你们都不放过我?
贺敬轩抢先搜救队一步找到了陆心凉和慕远歌。
山林受着暴雨的冲刷,天色黑得骇人,贺敬轩赶到的那一刻,看见的场景正是暴雨中,奄奄一息的慕远歌和陆心凉紧紧相拥。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似乎都没了意识,贺敬轩走近,俯身探了探两个人的鼻息,气息微弱,但起码都活着。
慕远歌和陆心凉都是一身的伤,触目惊心,暴雨和血水将两人全身染红,他们躺着的地方,因为地势比周围要低,所以形成了一小块血泊,两个毫无生气的人躺在那里,却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贺敬轩看到这幅画面,竟笑出来。
看到这个场景,他第一次,对慕远歌动了杀机;如果再选一次,或许,他宁愿找到陆心凉的是搜救队,这样,他就不会看到如此刺目刺心的画面。
贺敬轩弯下腰,分开陆心凉和慕远歌,小心地将陆心凉抱起,然后离开这里。
陆心凉浑身滚烫,应该是发了高烧,再加上浑身的伤口,情况并不乐观。
贺敬轩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慕远歌,眼眸中的黑色比天幕还要深沉,他原本是男生女相,平时和气的样子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唯独一双眼睛,越发深沉的眸色通常是他发怒的征兆。
这几年,他和社团走得很近,性子也越发狠戾,不过到底手上没有人命,因为他懂得分寸;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慕远歌即便死在这里,也不能说是他杀的,充其量,只能说是慕远歌运气不好。
不过事实上,慕远歌的运气没有那么差,倒是陆心凉的运气很不好。
当陆心凉在医院悠悠转醒的那一刻,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慕远歌,也不是贺敬轩,而是一个中年女人。
她身着米白色长裙,浑身没有多余的坠饰,保养得很好,眼角的细纹并不明显,可从她的风韵气度以及装扮中,可以推测出这个女人不会低于五十岁。
“醒了。”她眉眼淡淡的,并不是很艳丽,举手投足间却格外有韵味,活脱脱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到后来,陆心凉才得知,眼前这个中年女人,是慕远歌的母亲——梁少伶,也是曾经的粤剧名伶。
“您是?”陆心凉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嗓子干涩沙哑,她环顾四周,却发现病房里只有自己和中年女人。
她有些慌了,急忙想起身出去找人询问,可她刚刚撑起身体,就听见中年女人说,“我是远歌的母亲,他和你一样脱险了。”
陆心凉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又扭头看了眼中年女人,“伯母,我想去看看他。”
“不用了,与其现在知道关心,当初又何必让自己和他陷入险境。”
虽然不知道梁少伶如何得知事情始末,不知道她听到的经过是否被人故意扭曲,可陆心凉听到这里,已经很清楚——梁少伶因为这件事在怨自己。
陆心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的确是我错了。”
虽然她没有预料到后来会有那场暴雨,可是现在想一想,她当初的决定的确太不谨慎。这些天南丫岛的天气变化无常,原本还有人和贺敬轩商议要暂停室外拍摄,可因为要赶进度,最后才不得不赶在这两天进行室外拍摄。
她的的确确不应该贸然决定只身留下,去替慕远歌找那块腕表,所以梁少伶的指责,她无可辩驳,更何况,连累慕远歌陷入险境,她本身也很自责。
“你们这几天就不要见面了,好好养伤吧。”梁少伶说完,转身离去。
梁少伶走后,陆心凉长长舒了一口气,前段时间慕远歌说他母亲要回香港的时候,陆心凉除了紧张,还有些小小的期待,因为她终于可以进一步去了解慕远歌,还有他的家人。
她原本想着,一定要给慕远歌的母亲留下个好印象,可谁又能想到,第一次的见面,竟然会是在这样的场景。
好印象?她自嘲地笑笑,梁少伶现在一定很讨厌自己,试想,有谁会喜欢险些将自己的儿子连累至死的人?
想到慕远歌,陆心凉还是放心不下,索性披了件衣服下床,正在这时,贺敬轩推门进来。
陆心凉看清来人是贺敬轩时,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她收敛了心思,问贺敬轩,“慕远歌现在在哪间病房?我想去看看他。”
贺敬轩这时看了她一眼,神色很奇怪,像是想要笑,却又最终忍住,她不明白贺敬轩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索性选择忽略,只是又问了一遍,“慕远歌……”
她的问题被贺敬轩打断,“我陪你去。”
“多谢。”陆心凉任贺敬轩过来搀扶自己,没有推辞,一来,她现在的确没什么力气,浑身都疼得厉害,如果靠自己,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慕远歌;二来,贺敬轩知道地方,就省得自己再浪费时间去询问。
当陆心凉走到慕远歌病房前,她这才明白过来,贺敬轩刚才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慕远歌仍然没有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而他的床前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晓曼。
顾晓曼俯视着慕远歌,并没有做什么过分亲昵的动作,只是那样望着他,可这个画面,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到了现在,陆心凉并不质疑慕远歌对顾晓曼的心意,只是对顾晓曼有了些厌弃——分明当初是顾晓曼放弃了这段感情,再遇后,她即将为人妻,可她对慕远歌的态度,太奇怪。
陆心凉不再揣测顾晓曼的心思,她挥手示意贺敬轩放开自己,然后一步一顿地向慕远歌病床的位置走过去。
贺敬轩看着陆心凉逐渐远离的身影,也干脆地转身走开。
病房里,陆心凉还没走近,就被顾晓曼拦住。
陆心凉本来就没有力气,被顾晓曼这么一拦,一时间没能稳住重心,就这么跌坐在地。
她想要站起身,谁知顾晓曼竟按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和她对视。
顾晓曼看了很久,似乎要从陆心凉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他是不是,很喜欢吻你的左眼角?”顾晓曼忽然问了句,让陆心凉感到莫名其妙。
顾晓曼俯下身子,将脸凑近陆心凉眼前,指着自己的左眼角,“你的左眼角下,是不是也有一颗泪痣?”
陆心凉凝视着顾晓曼那张脸,高鼻深目,眼睛里还泛着隐隐碧色,顾晓曼长得美,有东方女人的气韵,有西方女人深邃的轮廓,而顾晓曼的左眼角下,有一颗极小的泪痣,若是不仔细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