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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孤独吗?”姚海棠说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因为这话一说出来,乔致安的脸色就有些变化。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能触碰的地方,而她现在就一拳擂过去了“孤独是很不必要的情绪。”乔致安用这句话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是姚海棠觉得自己是个不太识时务的人,因为她一张嘴就又继续了这个话题:“人需要偶尔孤独,才能看清自己要走的路。”
闻言乔致安又是一阵沉默,默然之后道:“姚姑娘说的话有理,只是孤独不免损心志、失士气”
这个话题实在很沉重,好在已经到了南隅门外,姚海棠从来没像今天一样这么高兴于看到南隅的院儿门:“呃……那个,我到了,那我先下去了,还是要谢谢乔院长,要不然一通宴会下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姚姑娘珍重。”乔致安说罢放下帘子,又叫着车夫把马车设置,他还得回宫就宴。
而姚海棠看着太平院远去的马车,狠狠地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觉得乔致安可怜,我真是强人啊,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她相信乔致安会把事情打扫干净,所以非常信任地干自己的事去了,但是有时候太过干净也很危险。在乔致安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前,姚海棠遇着了件火烧眉毛的事……长生坊非常不讲规矩的堵门要人了,要是堵的是姚海棠的门,估计她一点儿也不在乎,每天照进照出,反正她本身是光棍得很的。不就是堵门口,就当免费的门卫了,可是长生坊的人堵的是普生器坊的门口,恶狠狠地模样吓跑了不少有意前来下订单的人。
本来器坊生意极好的,被长生坊这么一闹,多年下来和长生坊有来往的人总是比较多的,这样一来普生器坊的生意就门可罗雀了,罗的还是长生坊那几只雀。
有道是叔可忍,姐不能忍,刘罗生虽然没来找她,但是她和普生器坊就隔着个墙,能当没看见吗,当然不行。推开门看着外边儿那些无赖似的人,姚海棠怒从心头起,站到他们中间双眼一瞪说:“你们恶心我是吧,等好了别走,看我怎么恶心你们”
自从宫里出来后,乔致安就派了太平院的人来,事先还跟她说了,只处理一些事,不会每天每时应在这里,凡事要办也会先问她的意思。这几天那太平院里的人已经问过她了,她原本想和平处理,可是人不肯让她和平处理,她就只好不和平了这世道,想要和平的人,往往会被和平掉,姚海棠觉得自己这时候就算是尊泥菩萨也得发发火气了,要不然还真得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可以任揉任捏。
“唐姑娘”太平院这人叫陈司,也巧了,跟云泾河那陈荣是堂兄弟,这两天因为有人闹事来得比较频繁,这一块儿归他管辖,所以姚海棠这事当然就归他了。
“这些人很烦,我不想在自家门口看见他们,按你说的处理干净吧”姚海棠说着就往普生器坊里走,没走几步又回头看着陈司说:“你说的处理干净不是杀干净吧?”
闻言,陈司一笑说:“处理干净有很多种方式,杀人不是我们最喜欢的方式,是不已才会用的最坏手段。”
一听不杀人,姚海棠就安心了:“那就好,杀人见血不吉利,今天白塔寺的铜炉出器,见了血不好。”
长生坊的人听着姚海棠和陈司你一方我一语地说杀说血,脸上半点不害怕,长生坊在京里经营多年,指着上头说有人的底气比谁都足。这时猛一见有人在他们面前指着上头说有人,他们最多能觉得这真荒唐可笑。
而陈司这时已经转身走了,对于这样的笑声,陈司半点儿也不觉得是污辱,反而很淡定地看了一眼,然后去“整事”。没穿太平院的黑衣,陈司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决定。
等陈司回太平院把事一说,乔致安就看着他不说话,陈司眼珠子溜了好几圈儿,然后说:“院长,难道不该管这事?”
对于陈司的问题,乔致安不答反问:“太平院办事讲求什么?”
还能是什么,陈司想也不想张嘴就答了:“及时、快速、结果”
“及时、快速、结果,既然记得那你好好想想,哪一点你做到了。”说完乔致安起身去布置,既然已经到这事上了,那就不妨把有些事挑明来……()
50.吃了吗
一直以来,乔致安就认为姚海棠是个容易让人心地温软的姑娘,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杜敬璋不需要这样的温软,同样的他也认定自己不需要。
但人的心很难以琢磨,就算他是太平院的院长,那也并不能代表他就可以掌控自己的心,人心叵测,说的不仅是别人,对自己也同样有效。
当他领着一队人到普生器坊门口时,乔致安就发现自己的心已渐渐不在他掌控之中了。
这时正是中午,普生器坊里歇了工,大家提前准备了午饭,姑娘们一个个端着碗在南隅门口的台阶上坐着,长生坊的人大概也累了,只是饭还是没到的。按姚海棠的意思,让他们去闹,咱们吃咱们的,膈应着他们。
而乔致安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姚海棠在众姑娘之间坐着,也不见得她就是漂亮出众的,但她那双眼睛时不时地骨溜溜一转时,总能让人想起一个词儿来——眼含秋水。
见了太平院的黑衣黑骑,姚海棠就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能了了,她一想大中午的也不知道乔致安吃没吃,她这人对吃有很大的执着,所以捧着碗就跑过去,也不管身后的姑娘们齐齐倒吸着凉气她捧着碗过去,站定在乔致安的马前边儿,仰头笑眯眯地问:“乔院长,吃饭了没有?”
这在中国是我么正常的招呼,不太熟但又认识的人见面了,往往就是一句“吃了没”。再加上这时还不到准时饭点儿的时候,所以姚海棠觉得这既是招呼也是问话。
要是杜和,不管吃没吃都会说“海棠,我饿了”,但是乔致安却只会说:“请姑娘安心用饭,这场面太平院自会处置妥当。”
其实,这时候乔致安的心里也是一片温软的,他年幼失了父母,少年时自出门立府,自来也没人不带任何目的地问他一句“吃了没”。而这时的秋风秋气里,一个小姑娘披着满身阳光行来,捧着碗只为关切地问上这么一句。
刹时间,乔致安的心便如同此时南隅外的水,被这小姑娘身上及眼里的阳光照得暖了。
“太平院”长生坊里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寒意从头发丝儿直至脚心。
京城里的人,对太平院那是惹不起只能躲,这时长生坊的人倒是想躲了,那也得太平院的人让他们躲啊黑骑前后一围,就连水边儿也立着两人截了水遁的路,长生坊的人被困在中间儿就好比是眼看着平地成刀山,立时就慌了手脚。
其实今天的事乔致安不来,光是随便派哪个人来也能处理得了,就是陈司一个人,亮明了太平院的身份,那也没人敢惹。
但是太平院的人办事,都有一种来自于骨子里的疯狂,不做就不做,要做就玩局又大又热闹的。这种行事风格源自于太平院的上一任院长——杜敬璋,不招他时他低调无害如神似仙,一旦谁招了他,他要么记着要么冲人发疯。
“你……你们不能这么嚣张,我们可是长生坊的人。”长生坊的人说这话其实也没什么底气,长生坊幕后站着的是大皇子,每年大皇子从长生坊取的银钱不计其数,但大皇子能替长生坊带来的是在京里横行而不必太过顾忌谁。
至于太平院的人,那是大皇子都要顾忌的,谁知道有多少把柄在太平院手里,毕竟皇子们也没谁是真正干净的。
当把人围好的时候,乔致安回头看了姚海棠一眼,他以为这姑娘多少得有些害怕,毕竟她旁边那些姑娘就是害怕的,却只见她脸上是一脸平静,甚至还带着些小小的得意,似乎在说:“让你们嚣张,让你们在门口堵着,现在反被堵了吧,活该”
想着乔致安冲身边的人说:“把姑娘们请进去”
旁边正是陈司,陈司一听连忙翻身下马,到姚海棠面前说:“姚姑娘请进去吧,下面的场面还是不看为好。”
“要打他们?”姚海棠其实是个披着狼皮的羊,看着挺狠,其实心里多少还是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
“只是教训一番,保证姑娘连半点儿声都听不着。”陈司笑呵呵地模样把姚海棠给骗过了,可是别的姑娘都瑟瑟地看着他。
一想教训,大概也无非是威逼恐吓一下,既然听不着声音,那就应该动静不大。姚海棠和姑娘们进了院子,陈司把门给关上了,然后折回了乔致安身边:“院长,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一桩小事,您要亲自出来?”
其实很多事,并不是姚海棠或者陈司想的那么简单,有时候有些事需要一些由头,而这桩小事不过是另一桩事的开始而已。对于陈司的问话,乔致安只答了三个字:“大公子。”
闻言,陈司噤了声,他明白有些事不是他应该知道的,知道的越少越安生。
“有些事,公子一直不愿意去做,甚至该去争取的也放弃了,既然这样我就只好替公子做,替公子争取了。”乔致安今天的话显然有些多,多得让陈司几乎目瞪口呆。
对于这句话,陈司其实更愿意没有听到。
接下来的一句话,乔致安说的是:“但是,我们是皇上的臣子,不是公子的,我们要站在皇上的立场上去考虑。”
听完,陈司叹了口气:“院长,那这里怎么处理?”
“打,打到某位脸上去,直到生疼为止。”乔致安说完掉转马头走了,留下太平院的人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别的事太平院不擅长,要论打人黑人,太平院是祖师。
既然陈司跟姚海棠保证了一点声音都没有,那就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等他再去叫门时,脸上依旧一脸笑,十分无害地说:“姚姑娘,已经处理妥当了,以后自不会再有人来相扰,要还有什么事,只凭姑娘一声吩咐必当尽力而为。”
伸出脑袋去在门外看了看,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太平院的黑衣黑骑也散尽了,空气里半点儿血腥气都没有,姚海棠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如果没什么事还是别常来盯着这里,耽误了你们的公务就不好了。”
“是。”
待陈司走后,姑娘们看着姚海棠,久久地才有人问出一句:“小瑶,你到底从哪户人家出来的?”
呃,似乎玩得太过了,姚海棠也是个张嘴就敢来的:“你们也知道齐晏的座师是四公子,太平院和四公子不是关系不浅嘛,我跟齐晏诉了诉苦,齐晏不就跟四公子提了一句,然后就这样了。”
“胡说,怎么至于,多大点事啊,怎么可能惊动四公子。”姑娘们一说起四公子,语气又变了。
闻言姚海棠一摊手说:“其实也不全因为我,他们自然还有其他目的,要不然也不能乔院长亲自来啊你们说我算什么呀,我看太平院要对付的是长生坊的人,正好拿我当借口了。”
这样说就合理了,而且很容易被大家伙儿接受,姚海棠当然也想不到,她的话对了大半。
普生器坊就这样恢复了平静,反观长生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家都是会看眼色的,普生器坊生意又渐渐恢复了,闹事的人自然是没有了。
至于各种猜测大家也都放在心里,管他什么,只要普生器坊的物件还依旧比别处精致便宜就行了。刘罗生也一样是心里有各种猜测,但憋着一句话不言,对姚海棠也依然像从前那样,并不拿半点儿异样的态度。
同样的一件事,杜敬璋却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