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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他早将自己刚才的慌张模样忘了个干净,倒是吉利,想起刚才差点要去喊人,若真叫来,不是白跑一场?不觉偷偷笑了。
待将人领去了楼上,方成正要离开,不想那张家三爷猛地背后叫了一声:“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方成误会其意,忙解释道:“客官放心,我且不走。不过去外头取个帐本子进来,好给您立信单子,记个数!”
张三爷摇头,大不以为然:“不为这事,你过来。我另有他话。”
方成一头雾水,慢吞吞走到对方面前,有些戒备地看着他道:“爷,您还有什么事?”别又寻个由头生事吧?方成在心里嘀咕。
张三爷哗啦一声抖开自己的宝扇,嘴上笑嘻嘻起来,悄悄小声问道:“哎,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们掌柜的,怎么这么有本事呢?”
方成切地一声,将自己身子挪后。离开那小爷将近八丈之远:“客官这是怎么说话?既然做了掌柜的,自然是有些本事。”
无事问八卦?定是心里有鬼!方成满心的嫌弃,心想你这人一看就是才来京里的。九成九是又想吃天鹅肉了呗!
张三爷笑得嘿嘿然:“你看你这伙计,我不是夸你家掌柜的么这话?你跑得倒快,看我吃了你不?你再过来些,我还有话说!”
方成板起脸来,一本正经道:“掌柜的事论不到我们伙计背后议论。我只知道干活,别的一概不知,这位爷若问店里的事,我知无不详,若问别的,我再不知道了。我出去了,一会儿掌柜的来,看见我还没给你记上数订下单子。又该说我偷懒了!”
边说着话,人就边向外溜去,脚下抹了油似的,也不管身后那小爷急得直叫,方成迈出门槛就将房门颌上了。
“癞虾蟆想吃起天鹅屁!”方成嘴里不出声地啐了一口:“您这号的。掌柜的没见过一万也有八千了!若说动心,早不在这里了!”
“方成。你一个人乱裹什么?”曜灵无声无息地从背后出来,看了看他手里,不满地道:“怎么还没落定单子?这半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方成慌了神:“不是,掌柜的,刚才那小爷,他,他问,我,我只好。。。”
曜灵立刻打断他的话:“行了别说了!你去取帐本子,我进去看看!”
方成一听她要进屋里去,愈发慌张起来:“掌柜的别去,那小爷不是好人!”
曜灵立即拉住了方成的袖子,不叫他再说下去:“胡说!你知道人家是什么来路?!再者,来者都是客!我平日怎么教给你们的?就算背后也不许说客人的不是!你倒好,对着我就说起来了!看你也是老伙计了,怎么几年下来一点好处没学到?!”
方成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他能怎么说?难不成对掌柜的说,那小爷看上您了,我才躲出来的?这话他当了曜灵的面说不出口,他觉得亵渎了掌柜的似的。
“行了,去吧。”曜灵装作看不出方成的尴尬,将其推走,又见花二奶奶所在雅间房门,似微微张了条缝,便道:“你去花二奶奶那里看看,看她缺什么,小心些伺候着。”
方成低头应声去了。
曜灵这才款款踱步,先去外头的柜子里取出帐本子来,然后微笑地敲了敲张三爷的门,听时里头叫进,便推门而入。
张三爷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她,脸色立刻由阴转睛,将手中扇子摇得愈发起劲,脸上笑意堆叠地道:“我说掌柜的,你的伙计可真会护主!怎么调教的?赶明儿得了空,也教教我呗!”
曜灵笑而不答,又看其背后长随一眼,见其一脸不满,心里不觉好笑起来,却也不理会。只见她,含烟如笑,柔桡轻曼地走到桌边,先放下手里东西,又拉过一方螺纹的□鹆端砚,顺手向里滴上些现汲的泉水,自管自地研起墨来。
张三爷看其一付天然自若,且肌肤细润,俏白胜雪,眼眸流转,盈盈如水,却如此雍容大雅,一时不觉呆住,就连手里的扇子,也不动了。
“行了,”曜灵放下墨来,手握一管彩毫细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张三爷道:“爷要多少?香型我是知道了,可颜色呢?要什么色的?”
张三爷张开老大的嘴,这时方略收了些回去,好在没有口水,不然可算丢人。
“掌柜的有什么好的,也推荐些给我听听。不瞒掌柜的说,替人买胭脂,于我还是头一回呢!”
曜灵见那枘扇子又开始在对方手中狂摇,便知对方又来精神了。
“三爷,您这样说,我也摸不着个准信。请您再说细些,用胭脂这人,脸色如何?是白是黄?对比之下,我才好给个实论。一样胭脂配一样脸色,若乱用起来,反不是锦上添花,倒成了落井下石了!”
曜灵话音未落,对方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这掌柜的说话到如斯田地!”
曜灵听见对方马屁拍得肉麻,心里腻烦,不过她也是受惯了的,也就自然而然道:“爷过誉了,还请爷赐教!”
张三爷被连连追问,只得眯起眼睛来想了想,道:“脸色不如掌柜的这样洁白似雪,不过也算白了,平日我看她爱用海棠花形盒子装的,也是你这里所出,不知,是何样色来?”
曜灵心里微微一动,于是点头轻笑道:“海棠花形的纸盒子?那自然是海棠色的胭脂了!”
扇子又狂摇了起来:“原来如此,掌柜的设计得倒巧,在下十分地佩服呢!”
曜灵又问数目,待一切落定之后,方将笔入下,本子合起,却又抬起头上,将面前这位,张家三爷,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遍。
这人被看得心里有些毛毛的,脸上强堆起笑来问:“怎么?我脸上写字了不成?掌柜的只管这样看?!”
“张三爷,您的胭脂,怕不是给自家姐妹吧?也不像为张夫人所用呢!”曜灵淡淡两人句话,如惊开六叶连肝肺,一下将扇子哥和他的长随震住,二人同时将嘴张开老大去,又再显出呆相来。
曜灵见两人呆至如此,心里越发好笑起来,要不她天性淡泊,换个活泼些的性子,此刻只怕,就要捧腹大笑起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你认识我娘,我姐姐?!”震惊了半天,扇子哥总算比自己的长随要强些,先回过神来,立刻就盯住曜灵问道。
“小女子无福,尚无此时运,得见户部,张员外郎,张夫人,并张家小姐之面。”
曜灵这话可了不得了,才说出口去,扇子哥跟他的长随,两张下巴就同时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是。。。”
扇子哥大惊之下,话也说不连贯了,身后长随更有如被雷击中,整个人都定在地上,动不得一下。
曜灵垂下眼睑,她是真得觉得好笑了,不过只在肚子里得意,面上,她是纹丝不动的。
“这世上的事,真真叫无巧不成书的。”曜灵待自己在心里乐够了,方才含笑斜睇对方两只呆头鹅,道:
“前些日子,贵府上有位高实家的,曾来我店里,买了不少胭脂。听她说,小姐肤色略黄,不合爷刚才的话。且大宅门里所用,皆要指定汉白玉雕石盒所装的,精致胭脂膏。纸盒的么,”曜灵抬眼,直视张家三爷,道:“一般最受花街柳巷的姑娘追捧。”
扇子哥瘪了。曜灵说中了他的心事,他这几日正看上了香玉馆的五姑娘,夜夜笙歌,日日起腻,今日正是被吹了枕边耳旁风,来这里指定采购。
“这也罢了,”挣了半天,张三爷终于恢复些理智,“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张。。。”
曜灵盈盈浅笑,玉手轻挥,张三爷刚欲吐出口的话,当下就又咽了回去。
第六十四章 好戏
“爷说是新入京的,看通身气派就是位贵介公子,且是官宦之家。再者,前头已说了,爷是北边来的,京中最近新上任的,唯有户部,张员外郎是来自北边。两下里一合计,可不就得出这个结论来了?”曜灵浅笑淡静,娓娓道之。
扇子哥随即露出佩服之色来:“看来你这掌柜的。。。”
曜灵随即出言打断对方的马屁,她听够了,眼下却另有正事要办。
高实家的上回来就提到,张家二小姐很有可能入宫选妃。昨日李公公来,送来的备选名单中,张家二小姐,闺名岫云的,果然正赫然在列。
自己既奉了太后懿旨,要打听这些个小姐们的底细,眼下这上门的好机会,曜灵又怎可叫它白白流走?
这才是她要亲自上来接待扇子哥的,真实目的。若不为此,她才不愿上来见这两呆子,只叫方成伺候就完了。
“不知小姐用了我推荐的美白方子,可有些效果么?”曜灵微笑着又问。
扇子哥心想我怎么知道?最近几日我又不曾在家。
不过他很快灵机一动,想出个合适的回答来:“小姐太太的这些事,我哪得知道?不过掌柜的既然这样有心,不如明日请府里坐坐?我近几日总听我娘说,二姐姐要选妃了,也没个好人来指条明路,该预备哪些东西?京里最近又流行些什么花样头面?我看掌柜的,既与绸缎庄的交好,自家又是做这个生意的,对这些必是熟悉烂熟于心。”
他说得带劲,曜灵更是听得入耳,她想要的,就是这个。
见曜灵一双猫眼。渐渐亮了起来,扇子哥说得愈发得意了:“我这个主意,回去跟我娘一说,她必定喜欢!她老人家总说自己刚刚入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掌柜的这一去,无疑是行夜路的,一盏明灯送到眼前,那还能不喜上心头?”
曜灵连连点头称好,又连连道只怕叨扰。不敢承情,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这样你在娘面前卖了乖。自己近几日的丑事,只怕也可消了吧?
扇子哥果然也是这样想,心里对自己能想出这个主意来,不觉钦佩不已,长随也受此鼓励。也能开口说得话了,于是脸上堆满了媚笑道:
“三爷真真是聪明过人!太太若听了爷的主意,必要爷事事贴心,要在老爷面前,多说些爷的好话呢!”
曜灵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她就吃不下晚饭了。
“既然如此,小女子就静候贵府佳音。若得了信儿,必明儿一早过府里去伺候!”话说完了。曜灵便站起身来,意思送客了。
扇子哥讪讪的,他看出曜灵对自己的冷淡来,好在他花心到处撒,竟也不十分在意。
曜灵拉开房门。请其先行,不想人才走出来二步。前头花二奶奶所在雅间门也开了,花二奶奶打头出来,竟似没打眼细看,二人这就迎头撞上了。
“哎哟!”花二奶奶先叫了一声,然后娇羞地躲去了紫霞身后。
曜灵立刻上前来看视:“花二奶奶,您没事吧?可撞到哪里没有?”
花二奶奶用一方银红撮穗的落花流水汗巾儿捂着脸,不肯抬头,也不肯说话。
紫霞怒而斥道:“你们走路怎么不看道?没见我们奶奶出来了?竟就直撞上来了?也没个规矩了不成?!”
张家的长随立即恼怒起来,手指着紫霞正要回骂,张三爷发话了:“有你什么事?刚才不好好前头替爷看道,这会子倒疯狗似的吠起来了?怪道人家说没了规矩,原是你自家找骂!”
自己主子的话,那长随再有胆量也不敢回嘴,只得唯唯诺诺,退到后头。
张三爷将扇子一拉,顿时又狂风大作起来。
“这位奶奶是?”他作个彬彬有礼的模样,又特意将手中板指放在胸前,有意炫耀,显摆。
花二奶奶楚楚可怜地依在紫霞背后,又半靠在曜灵身上,娇声细语地捏着嗓子道:“紫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