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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吓得一溜烟窜远了。
曜灵回到自己房里,正开了衣箱,预备寻件干净衣服换上,忽听得背后有响动,回头一看,钱妈妈竟然已经站在身后了。
“哪!看你几日忙得辛苦,我给你熬了些麦冬粥,还放了白术和枸杞,养神益气的。”钱妈妈放只梅子青小碗在桌上,看着曜灵,欲言又止。
曜灵笑着丢下手里衣服,挽起钱妈妈的话,亲亲热热地说了声:“多谢妈妈费心!”
钱妈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劝也是白劝。不过丫头,你查归查,好歹要小心着些!那起人都不是寻常人家,若翻了脸,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你的命的!”
曜灵脸上的笑不见了,一层薄雾笼住了她俊俏的小脸,眉锁湘烟,面罩浓霜,那个平日里随和体贴,和缓温顺的尹掌柜的不见了,出现在钱妈妈面前的,是个胸中怀着大恨,心尖上滴着血的女儿。
“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曜灵一字一句,如子规泣血,让人惊心,“是啊,动动手罢了!动动手就能要了人命!其实也还不必,有时候是连手也不必动的,只动嘴就行了!一声吩咐下去,自有那跑腿的,替人料理!”
闻听此言,又见曜灵声音凄厉,钱妈妈吓得脸色都变了,忙着一步上前,捂住了曜灵的嘴道:“我的姑娘!这话是能随便说得?!小心。。。”
曜灵轻轻推开她的手,这些话在她心里憋着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天终于有个由头,可以发泄出来。
“我才不管有人没人!有本事,叫他们连我也一并杀了,将这采薇庄也一并烧了,将这里大小几十口人,一并灭了!那才算真绝!”曜灵一口气说了许多,只觉得那一把野火从脚心底下焰腾腾的直冲到顶门上来,按捺不住,偏就要发作。
钱妈妈不说话了,依旧只是叹气。
气撒完了,曜灵人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火是容易泄的,怨呢?怎么解?凭着一把邪火怒气,是做不得大事的。
曜灵勉强冲钱妈妈微笑了一下:“刚才丫头撒野了,妈妈别生气,看在丫头去了的父母面上,担待些吧!”说着,竟弯腰,正正经经地冲钱妈妈行了个大礼。
钱妈妈大惊,即刻伸手拦住,曜灵不让,到底还是将礼行了下来。
钱妈妈眼里浮出泪来,却偏过头去不叫曜灵看见,口中淡淡道:“我知道你,丫头。行了,你只管去干吧。有什么事,用得上妈妈我的,没有二话,只要你开口就行。”
曜灵口里只长吁出一口气来,脸上复又堆上些笑来,只是眉间唇畔的气韵,依旧如霜似冰,久难化解。
“妈妈只管放心,灵儿不是那起鲁莽之人。到底这铺子是我爹娘一辈子心血所成,女儿别的不敢说,将这铺子保全了,才是最根本成器的。”
钱妈妈点头,犹豫再三,方才吐出一句话来:“其实并不是这铺子。你爹娘最悬心的,唯只有你而已。”
曜灵心里猛地一惊,此话怎讲?再抬头欲问详情时,钱妈妈已打起帘子,自行走了出去。
将粥喝了,又用些钱妈妈拿手的小菜,曜灵将手脸净过,便预备更衣。
因生意往来的关系,她很有许多鲜亮奢华的衣服。除了各大豪门富户送的,更有宫里赏赐出来的。
可她总也不穿,觉得那上头都是血腥气,穿在身上,只是玷污了自己。
再者,她知道自己身份,虽说各家太太都喜欢自己,到底也不过是个生意人。这世道上,商人向是没有地位的,她们喜欢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对她们来说,还有些用处,可以一用罢了。
赏东西给自己,就如同赏给自家奴才,甚至宠物。自己若当真穿戴起来,就更看轻自己了。
因此曜灵日常穿用,都是自己从布店里买了料子来,请街角的夏裁缝做出来的。夏家可算街坊邻居,手艺好,人也信得过。
因已至初夏,曜灵前几日便托夏裁缝做了几套纱罗新衣,这时捡出一套来看:月白透地春罗,上头不着意地绣出些竹叶来,淡淡的,不显山露水;底下是条素白秋罗湘裙,锁线时也绣上些月下花影,半隐半现的,如拢山罩水。
脸上依旧是不施脂粉的,一来不必,二来,这是曜灵在用自己的方式,为父母守孝。就算日子再长,也是一样。冤屈一日未尽,此举一日不停。
三千青丝,此时被一支玉簪轻轻挽起,簪尖处垂下细如冰珠的银制细链,随着主人的晃动,缥缈如春雨淅沥。
若依曜灵自己的心意,只这样也就够了。可是今日是陪贵太太们烧香,若身上素淡了,头上也这样清冷,只怕她们会不高兴,要挑刺。
打开自己面前那只小小的剔彩龙凤寿字八角盒,里头都是属于自己的首饰,大部分是娘留下的,也有少少几支,是自己看中了眼,实在喜欢买下的。
明媚的阳光下,曜灵被突如其来的华彩流溢射中了眼眉,细看之下,原来是一支翡翠攒银丝八爪菊花钗,是城里老银铺的手艺,那日她路过,不经意看中,因爱那菊花做得精致,花瓣片片,栩栩如生,便买下来预备自用。
好吧,就你了。
曜灵玉手轻拈,拿起银钗插入发间,这样就算完整了。再收拾出个小包裹来,里头曜灵装了些新鲜调制出来的胭脂水粉,包得紧紧的,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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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云燕
临出门时,曜灵特意绕去厨房里,却不见钱妈妈人在,问了声,说是外头买菜去了。
可待到曜灵去了门口叫来小轿,上去坐时,钱妈妈的身影又在门后出现,眼里含着泪,一脸担忧。
曜灵从轿子里揭开门帘,特意冲钱妈妈摆了摆手,后者忙也回个笑脸,却带起一阵心酸来,忙又捞起衣角,捂住了嘴。
曜灵放下帘子来,情愿最后留在自己眼里的,是钱妈妈的笑。
听说要去城外的平恩寺,前面的轿夫来了劲头:“看来您也是位贵客了!谁不知道,去平恩寺的,都是有钱的香客呢?!”
曜灵笑着回道:“有钱没钱我不知道,反正你的路钱还是出得起的。再说你看我打扮,像贵客么?若是贵客,不得请个八人大轿?有好事也轮不上你了!”
这轿夫一想也是,便嘿嘿笑了。
走了近一个时辰,总算到了地方。轿夫放下轿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只能到这里,前头的路都叫人封住了,姑娘要去,自己下来走吧。”
曜灵身姿轻盈地从轿上下来,果见余王府已将将全副执事摆开,平恩寺外头全是余王府的下人,曜灵一眼看见全福,正躲在一颗老槐树下乘凉打牙呢!
“全福!”曜灵远远叫了一声,全福回头见是她来,顿时脸上就堆出笑来。
“呀我的姑娘!”全福嘴里叫得亲热,脚下如抹了油似的,一溜儿就麻利地跑了过来:“你来得倒早!太太小姐们只怕还没出门呢!”
曜灵神气静息,仪态婉娴地先行了个礼,然后方笑道:“太太小姐们自然娇贵,我要先来,等着伺候呢!”
全福脸上笑出褶子来:“哪里用得着尹大掌柜?这里外多少人闲坐着打牙呢!怎么?今儿店里闲出空来了?”
曜灵蛾眉欲蹙,皓齿微呈,半作忧愁半作嗔道:“全爷又来打趣人!就忙死了我也不敢不来呀!太太小姐难得出一回门,就再多人手也有不备不到的地方,我不赶着来,就叫太太说话,必说平日白疼我了!”
全福竖起大拇指来:“这也难怪了!人总说太太偏爱你,这样一个殷勤虔孝的丫头,怎怨得人疼呢?!”
曜灵白他一眼:“又有什么事了?这样哄着我高兴,又有什么话要我替你在太太面前打谎?!”
全福笑得愈发跟一朵干花似的,正要再说些什么,阿芳婆从外头上来,不满地开口:“你少这里乱放屁!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今儿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可都来了,你这老头子不自己当点小心,别人再护着也是白护!”
曜灵趁机走到阿芳婆身边,先挽起对方来叫了一声:“妈妈好!”然后指着全福对其道:“正好妈妈来了,也省得我费口舌,再叫全爷进去叫你。快带了我进寺里去吧,看看余王妃的下处,还缺些什么没有?”
阿芳婆呵呵笑起来,依言带了曜灵进去,却边走边小心对其道:“要说起这个来,王妃房里的云燕姑娘已先到了,如今王妃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她先经手,她心里念你得很,几回跟我说了,要见你一面。如今正好,合该你二人有这个缘分,快跟我进来,寻她说话去。”
云燕本是余王府里无中小丫头,不知何时买来,作粗使用的。不想天下掉下福运来,王妃贴身丫鬟病死一个,又嫁出去一个,正缺人时,王妃在园子里碰见她,喜欢她长得好,又会说话,便叫她跟在身边,看可能伺候。
云燕也是个伶俐的,自此便处处留心,样样贴意,不到半年,将个王妃哄得离她不得,于是拔高了身份,本来一月一吊钱的小丫鬟,成了月例二两,仅次于家里姨太太的头等大丫鬟。
“云燕怎么不跟王妃的车过来?王妃看不见她,心里不舒服呢!”曜灵有意说笑,跟在阿芳婆后头进了平恩寺大门。
阿芳婆见此处无人,便凑近曜灵身边,小声提点:“你往常过来,也是知道的。云燕心气可高着呢!若一般丫头,能得这样的身份,已是大大的这福份,心里自该知足了。可这丫头哪肯就如此了?!王妃有心提拔,她更是好上要好,这次生怕别人陈设得王妃不满意,起个大早,跟着下人的大车就过来了!”
曜灵敛笑正色道:“这是她用心了!王妃也算没看错人。”
阿芳婆却嗤了一声,啐道:“谁看不出来?她是有意巴结着,想往姨太太上靠?!这话我说出来,你只放在心里。只怕一年之后,余王身边宠爱的,就不是十七姨娘了!”
曜灵微笑摇头,各人路各人选,要向上爬?也不是罪过。
阿芳婆见曜灵似不以为然,忙又开口:“你不信我?若她真有这个本事也罢了,只怕,哼哼。。。”
曜灵听其话中有话,倒逗引出好奇心来,正要问究竟如何,阿芳婆却突然将她的袖子狠拽了一把,示意她向前看。
曜灵顺着阿芳婆手指方向,目光向前聚集而去,果见迎面走来个年纪约十六七岁的丫鬟,
长长的一个鹅蛋脸儿,长眉俊目,白面朱唇,远远看去,很有几份顾影翩翩的姿态。身上穿着件水红色插金消绣的长衣,外头一件大红比甲,遍地撒金的,底下系着条紫色锁金边绣丝镶滚的长裙。裙子比一般丫鬟穿的要长些,一路摇曳身姿,婀娜着过来了。
“我说是谁!原来是尹大掌柜的来了?!”云燕脸上似笑非笑,语气却十分地热情,又伸出手来,将曜灵从阿芳婆的臂弯里接过自己这边来。
曜灵笑着问好,又回头看了看阿芳婆,见其走转身就走,连个招呼也懒得理会。
“咱们有几个月没见了吧?上回还是府里喜事,纳十七姨娘时我来的,不想云燕姑娘如今竟这般大出息了呢!”曜灵抬头将对方,头上脸上扫视一眼,含笑开口道。
第三十八章 求好
云燕听了这话,不觉自在地伸出手来,拢了拢梳得松扑扑的鬓发,又将一支碧玉簪子扶正,方对曜灵道:“你哄我呢!哪里就好了?倒是掌柜的你,日日这样光鲜,看这小脸上腮凝新荔,娇红微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