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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犹豫了一下,他等着。“你还好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嘶哑。”
她语调里突如其来的关怀几乎叫他喉咙一窒。“我没事儿。我正有所进展。明天再联络。”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吧,杰克。保重自己,好吗?”
“当然。”两人都挂断了电话,直到这时杰克才回过神来自己没有问候金姆。她现在该开始工作了——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这番醒悟叫他微微的犯起恶心,他埋头进双手中,这么一会儿……但只是一会儿。接着他站起来,开始脱衣服,高兴于终于能够洗去尘垢了。
* * * * * * * * * * * * *
站在淋浴头下,他几乎把自己的皮都给烫脱了,抹肥皂时,他抓挠出的擦伤处痛得要死。看到它们,他暗自诅咒了一声,他甚至都不记得这是自己什么时候抓的了。隐约间,还能回想起他曾确信皮肉下有虫子在咬噬——他猜自己是试图把它们挖出来。他的身侧被雷蒙踢断的肋骨处还在作疼,下巴上有大块的瘀青,尽管肿是消下去了,此外,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在疼得发抖。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不能再对自己身体的警告不予理会了。他这一辈子都在逼迫体力的极限,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走得太远了。如果不得到些时间来恢复,他会废掉的。
洗去所有的污垢用了大约二十分钟,不过那之后他还是继续待在水洒下,胳膊撑住墙壁以减轻一些腿上的压力。再次干净起来的感觉是如此的好。然而,克劳迪娅和雷蒙很快就会到来,他必须做好准备。他可不想再被人撞见浑身上下只裹着条毛巾。所以,到头来,他关掉水,步出淋浴间,小心擦干身体,刷了牙,刮了脸,接着走到卧室里去穿衣服。他找出一条短裤和一件体恤衫,接着走下楼去找了只塑料袋子,把自己脏毁了的衣服放进去。做完了这些,他重新藏好手机,坐下来等待,拼命撑住不让眼皮阖起。
他必须想清楚该怎么做。问题不会自行消失。米歇尔是对的——如果查理在这儿已经有一年了,他肯定不会再需要多少时间来收集到足够的对萨拉扎不利的证据。实际上,他都惊讶那会花了这么久……查理知道雷蒙在做什么,并且一直在帮助他——为什么他没有已经被扳倒了?
他们肯定还没搞到足够的特别证据。毕竟,缉毒署只对输入美国的玩意儿感兴趣,南美这边和海外的小玩意儿不是他们的问题。要么是因为那个,要么是他们在等一场交易落实——一场他们知道将要发生,但还没有发生的。不过,这说不太通……
前门上传来一记轻叩声。克劳迪娅,显然,雷蒙根本不会费劲儿去敲门。他开口请她进来,没那个力气去自己起身开门。她走进来,看见他坐在一张扶手椅中,不禁微微的笑了——他看起来糟糕透了,不过总算比之前好些。
“感觉好些了?”
“对,好点儿了。不过我真的不需要什么,克劳迪娅,只除了睡觉。雷蒙很快过来吗?”
“他一会儿就过来。请站起来。”
她的语气毫无转圜余地,他叹息一声,撑起身来。倾上前来,她开始用手指按压他身侧,令得他瑟缩了一下。“瞧,它断了,好吗?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她又按了按,不理会他,他止不住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她抬眼,直直凝视进他的眼睛——一时间,他们顿下了一切动作。杰克所能想到的全部便是他是多么希望能独自待着……不过这感觉很好,就某种方面而言,有她在这儿。她对他没有威胁,不具危险。此外,她在试图帮忙,哪怕那只是因为别人吩咐她那么做。
他放开了她的手腕,喃喃道,“我很抱歉。只是,不去管它更好些,就是这样。”
她点点头,放过了它,把注意力转向他的伤口。当她用消毒剂敷抹它们时,他又瑟缩了一下,不过心甘情愿的忍受了——就他之前的一身污垢来看,这大概会是个好主意。他实在不需要再患上些感染了。克劳迪娅一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在生气,不在意,还是怎的,不过他感觉自己该做点儿尝试。
“你很擅长这些。”
她耸耸肩。“我做过很多。再说最近我一直有练习——查理出院后我在照顾他。”
他头一次感到了内疚。如果查理真是好人这边的一个,他会揍他那拳就可以理解了。他一定对自己所见到的感到了由衷的厌恶。“他怎么样了?”
“他会好的。他们不得不给他下巴上了支架,不过。此外,你把他的胳膊和一侧的肋骨都打断了。还有些肌肉和神经损伤,不过最终会好起来的。”她说这话时态度实事求是,就像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会去看看他。”
“换作我就不会费这个事儿。我跟他谈过一些——他很生你的气。还有雷蒙,我想……”她忽的住了口,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话。
“他有想离开吗?他是把好手,我并不想失去他。”
“我不知道,杰克,如果他要走的话,他也不会告诉我的,不是吗?再说了,他也不会被允许一走了之,你知道的。”
她是对的。“他还住在简易宿舍里吗?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需要跟他谈谈些其他的事。”
“是的。眼下他住在你的老房间里。”
杰克希望这些刺探不会引起任何怀疑,不过他觉得自己把它们伪装得足够公事化。她清洁完了伤口,宣布如果他想擦伤处快些好,就不该把它们包起来,接着转身准备离开。
“嘿,克劳迪娅。”她回头望来。“谢谢你。我会尽力不要再次需要用到你的服务的。”
她微微一笑。“哦,我想你会的。你这类的人总是如此。”接着她离开了,留下他独自一人在那儿思忖那话是什么意思。然而正当她走出去时,雷蒙走了进来,所以他被分散了心神,杰克捕捉到那人在克劳迪娅没理会他的招呼时翻了翻白眼。那么说,他们不喜欢彼此……这可真有趣。并且或许很有用……
雷蒙在离他六英尺远外站住,俯视着坐在那里的他。一如既往的,杰克又一次的感觉到了那种无以言喻的脆弱无助,雷蒙幽黑的眼睛不露丝毫的情绪。他抱起胳膊,回望过去,不愿意做出比必须的更多的让步。
“那么说,你不需要位医生?”他的语气粗暴,不过杰克可以感觉出他是有意如此。他听起来并不像是真心恼火什么的,眼下最好的策略就是顺着他演下去。没必要把这转变成又一场折磨,最好是绕过去,继续前进。
“不,我会好的。不过我确实需要睡一觉了。”
雷蒙微笑了。至少这硬汉的面具落下了这么一瞬——那很好。如果你已经到了极限,最好总是承认,而不是继续硬撑,到头来落得废掉。他又一次被提醒起杰克是个极度聪明的家伙……他知道进退。雷蒙欣赏他这一点。只要需要的时候他能够继续,当然。
“好吧,你明天不用工作,所以爱怎么睡就怎么睡吧。睡醒后到主宅去一趟。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不过我不会现在就让你那么做。”
“我明天还需要去看看查理,雷蒙。”
房间里的气氛微微的变化了——杰克不是在请求允许。他是在通知他……这他不太喜欢,不过他同样很好奇。
“为什么?”
“他在这儿是把好手,克劳迪娅刚刚告诉我我把他伤得相当厉害。我需要去确保这没有造成恶感,否则他会怀恨在心的。如果我能安抚好他比较好,那样子他对你会更有用。他在跟其他人一起工作吗?”
雷蒙俯眼凝视着他。谁在乎他怀不怀恨?他会做吩咐他做的事。我们干嘛在乎他喜不喜欢我们?不过他还是闭嘴没说。对这类的事杰克很擅长。
“好吧,杰克,如果你那么希望的话,跟他谈谈吧。他偶尔会跟其他人一起工作,如果他不在附近的话你得去找到他。那么,在来主宅之前去做吧,这样你就可以跟我说说他那受伤的感情。”
杰克没理会这番讽刺,只是点点头。“还有,你有没有告诉他们过去两周我在哪儿?他们知道所有这些吗?”
“不。你激怒了我,杰克,但我不会在手下面前折辱你。只除非你犯了些真正严重的错,当然。”他任那道轻微的警告悬在寂静的空气中那么一会儿,让杰克知道他眼下直冲冲的态度有被注意到,并且不完全受欣赏。“就他们所知,你是在墨西哥替我办一些事儿。那就是他们需要知道的全部。不要跟他们说别的。”
“好的。”
“还有,杰克……”他顿了顿,不确定是否该继续。不过他的心里却在说‘是’,而那正是通常驱策他做出行动的地方。“过两天我有几位合作者从外地来。我想让你跟赫克特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明天我会告诉你更多。”
杰克只是点点头,但他疲倦的意识却在欢呼雀跃。太好了!不知什么原因,雷蒙正准备信托他更多一些。“好的,雷蒙。只要你需要。”
那男人点点头,薄薄的微笑了一下。坐在那里,杰克又一次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流连过自己的身体。他希望他能停止那么做。
“那么,明天见,杰克。”
他离开了,杰克终于放松了下来。这里有许多要思考的,有许多要计划——但那可以等早晨再说。眼下,他只是需要睡觉。他迫使自己从椅子里站起来,上楼去,否则他就要直接这么坐着昏睡过去了。他勉力把床单重新铺好,一躺下去,还没等把自己盖好,他就沉沉睡了过去,谢天谢地,几周以来头一次的,他的意识安宁了下来。
* * * * * * * * *
就如他所料,他很晚才醒来。数小时的昏睡后,自窗户流泻而入的阳光告诉他这至少也是正午时分了,或许更晚。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任凭自己的脑子按它自己的步调缓缓清醒。部分的他只想一翻身继续蒙头大睡,但这念头一冒出来,他就记起查理,还有雷蒙想跟他谈的这些‘客人’的事——那一定很重要。脑子里一想到工作,他立刻便彻底清醒过来,他可决不能躺在这儿,放手不管。
他翻身正准备爬起来,结果禁不住痛叫了一声,他都忘了自己肋骨的伤了。脑袋也在搏搏抽痛,他显然还需要再多喝点儿水。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朝浴室走去,准备喝口水,再洗个澡。他感觉自己再怎么洗也洗不够,不够把过去几天的记忆清除出脑海,但他见鬼的绝对要试试。没什么比浑身是屎更叫你赏识干净了……操,丢开手吧,伙计。它已经结束了……然而它依旧还在他脑子里,这他可不喜欢。
他穿好衣服,走下楼去,注意到自己饿了。他几乎都忘了饿是什么感觉,几周来,毒品毁掉了他的胃口。来到厨房里,杰克微笑了——冰箱里有食物。克劳迪娅早晨显然来过,给他留了些东西,今天以前它都是空的。他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吃了块糖,和水吞了几片阿斯匹林,终于感觉准备好继续前进了。
查理的事情必须处理。马上。杰克一刻也不浪费,直接走出门去,来到午后灼目欲盲的烈日下,穿过院子。简易宿舍大约两百码外,隐在谷仓后,但一路走去,他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四下里了无人迹,经过马棚时,他甚至都没听见一声马嘶,没有枪声表明那些人在什么地方训练。所有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走进简易宿舍,他发现里面也是空的,尽管还是平常那乱糟糟的老样子。看起来最近他们又开过几个派对,但杰克并不在意,他只是从一地狼藉间穿过,朝自己的老房间走去。他感觉得出那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