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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下心来,又不禁欣慰,他始终不是寡情的人。
“作为女人,我理解她的艰难处境,也欣赏她愿意把孩子生下来的勇气,可是这是自己造成的结果,那么无论如何,都应该由自己承担。”
说完,却见黎华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动静,似是睡着了。
她替他将脱下的外套盖在身上,又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轻手轻脚地走到玄关把客厅的灯关上。整个屋子陷入黑暗,皎洁的月光穿透浓厚的黑夜,照出一地水样清寒的光。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般地折回去,安静地来到他面前,清凉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有种别样的温柔。
在情人节过去几小时后的凌晨,方若绮突然舍不得离开。时光在他们之间无声流过,她仿佛看到了她和黎华最终的最沉默的最无悬念的结局。
窗外开始泛白,干净清冽的光照进来,映亮他英俊的面容。
她伏下身,手指悬在空中,细细描绘他的轮廓,额角到眼睛,鼻梁到唇线,像在完成一场盛大的纪念。
最后,她慢慢地靠近他,亲吻他的唇角,极轻极轻地,仿如对待易碎的艺术品。
那些孤独而无望的爱恋,在将至的晨曦中碎成泡沫。
☆、爱无所留
倘若方若绮只是方若绮,这一刻,周映彤一定二话不说地将其扫地出门。
她的业务确实出色,但麻烦实在也不少,要不是过去黎华一再袒护她,难保周映彤能忍耐至今。可是现在,她居然想要踢开黎华,这让周映彤怒不可遏。
“公司的确有培养你做专职创作人的计划,但是至少要等公司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你现在的工作,通常交接工作要有一个月的缓冲期,这点你应该明白吧。”
“那么我想请一个月假。”方若绮自己都觉得这很荒唐,她只是拿Jane的身份做赌注。
周映彤脸色铁青:“你跟黎华到底有什么矛盾闹得不能共事?他向来都很维护你。”
“不,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觉得太累了,不想再东奔西跑。”
这个理由牵强得不行,惹得周映彤几乎拍案而起:“你在这一行待了也快两年了吧?这两年你都干得好好的,现在突然说什么也不干了,你把工作当成什么了?”
“对不起,”方若绮鼓起勇气迎上她愠怒的目光,“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周映彤恨不得说你现在立刻滚,可是如果生生把Jane推去其他唱片公司,又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损失。
方若绮看着周映彤咬牙切齿却竭力忍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底。她甚少在工作上为自己争取什么,这一次却异常坚决。
两个人各怀心事,不相逼,亦不妥协,于是就这样僵持起来,陷入漫长没有尽头的对峙。
高明权敲门进来,立刻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周映彤憋得那一肚子气可算找到人发泄,怒气冲冲地当着方若绮的面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高明权听,末了,还迁怒到高明权身上:“你看,你爱才心切要提携人家,结果人家现在翅膀长硬了,就来提要求了。”
方若绮不胜尴尬。这件事她还没有向高明权提过,现在被周映彤这样明嘲暗讽地一说,倒像是她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当面揭穿,颇让她无地自容。
高明权别过头来瞧她一眼,和煦的眼神里看不出丝毫责怪之意,只带了几许诧异和满满的安抚,分明是在告诉她,他是站在她一边的。
“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你来操心,已经够累了,这麻烦是我添给你的,真是对不起。”
他诚诚恳恳地向周映彤道歉,弄得周映彤反而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是为公司寻找人才,只是现在搞得这么麻烦,你说叫我怎么办好,难道要我亲自去做黎华的助理?”
“先别动气。你本来的打算不也是看叶婷婷专辑发行的情况来安排她的工作吗?既然你事先这么对她说了,现在专辑销量和排行也的确不错,她因此有些心思,你也不能全怪她。”
“你倒是帮她说话。”周映彤没好气地睨他。
“不是帮不帮谁,只是你成全了她,也许EAMI就多一个优秀创作人,这不是一两个好的艺人助理能相提并论的资源。”
“她做得好,公司当然会履行承诺,可是不能说风就是雨,也要为大局着想不是吗?”
“没错,在这点上,的确是她太任性了。不过她年轻嘛,总是会有点个性,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不也是我行我素的,那时候你没少包容我。”
周映彤挥挥手,表示不想再谈:“她就交给你安排了。方若绮,你先出去吧。”
方若绮欠身告辞,关门的时候,对上高明权的目光,彼此会心一笑。
******
高明权到方若绮家的时候,夜色已深。她正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间刚刚好。
他们约定在今晚补过情人节,只是未想到白天方若绮的工作就从黎华的助理变成了EAMI的创作人,于是有了这一点点空出来的时间,洗手作羹汤。
过去的很多年,方若绮生活在民歌餐厅,每天都有现成的美食可以吃,所以她可以将家务料理得井井有条,却唯独不善烹饪——当然做出来的食物也还不至于难以下咽。但今晚,她却主动邀请他来家里吃饭,费尽心思做他喜欢吃的菜,这一切,说不清是出于愧疚还是感激。
他并没有过分地称赞她的厨艺,只是埋头吃得津津有味,这向来是他表达爱的方式,无声而温柔,令她心怀感动。
“后来你又跟映彤姐说了些什么?”吃饭时,她问他。周映彤派人整理了一间办公室给她,亦告诉她会尽快把新的工作合同拟好。倘若不是高明权又为她说话,周映彤的态度绝不会有如此转变。
“她也不过是一时之气,到头来总是要为公司大局着想的,”他说,“可是,你很少这样任性。”
“嗯,”她低头吃着碗里的菜,“突然不想再这样奔波了,又对黎华开不了口。”
“这样也好,我也不想你太辛苦。而且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花在创作上,也许会有很不错的成就。”
她莞尔,庆幸他仍旧处处为她着想,对她的隐瞒丝毫未有介怀。
他执意要由他来洗碗,她便泡了一壶花茶坐在一旁等他。窗外的天色墨一样黑,屋子里的灯火洒落融融的暖色,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他送给她的二十一支红玫瑰,热烈而娇艳。腾腾热气从茶壶半掩的盖子里冒出来,将所有颜色氤氲成雾茫茫的一片,如水彩一般。
他从厨房走出来,自然地坐在她身边,额前的几缕发沾了水散落下来,她伸手替他整理,手被他收进手心,那里尚有温水留下的热度。
她明亮的眼睛里,有柔软的情愫涌动,还有些许天真的茫然,要命地吸引他。
他吻她,难得的激烈和缠绵。他们总是安静而小心地拥抱和亲吻,忘记了爱情原是人的本能,本能地给予,本能地索取,本能的欲望。
他抱她进卧室,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闪烁的眼眸里一半认真一半迷惘。
他几乎无法自持,但仍存有最后的理智,于是用探询的目光凝视她。而这最后的理智,终于湮没在她主动的带有鼓励意味的亲吻里。
夜漫漫,爱未央。
极致的疼痛和欢愉过后,她的意识稀薄。平静下来的身体有说不出的空虚感,炽热的温度一点一点散尽。
弥散在心头的不安终令她不得安睡,朦胧间,看到香烟如夜雾般袅袅绕绕,烟头那一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坐在床边抽烟,赤*裸的背对着她,微长的发有些凌乱,缭绕的烟雾里,他的侧脸彷如幻觉般模糊不清。
她爬到他身后,双臂如藤蔓绕过他的肩头。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合,两个人的心跳和着同一个节奏。
他侧过脸,宠溺地蹭着她伏在肩头的脸颊:“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她撒娇般地嗫嚅,浅浅的气息吹在他的颈间,方才的激情更历历在目。
他温柔地摩挲她白皙饱满的肌肤,她的年轻,她的纯净,她的美好,无不令他疯狂。
并非保守到有处*女*情结,只是意外地得到时,总免不了惊喜与震撼。在他们的爱情里,他始终是主动的一方,她安静地接受和配合,从不抗拒,却不温不火,常常令他捉摸不透,不知她对他的爱,究竟到达何种程度。所以当他索要她的身体时,隐隐有被拒绝的不安。她没有丝毫扭捏的迎合,已叫他欣喜不已,更未料到她竟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慷慨相送,于是,心底的这份爱恋,又更镌骨铭心。这种恨不能互为血肉的爱意,在他的人生中,还从未有过。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他亲吻她的脸颊,问道。
“不要,”她拒绝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决,娇嗔道,“别以为这样就能绑住我了。”
他笑,甘拜下风:“是我被你绑住了。”
她轻咬他的肩膀,手指沿着他的肩头一路向下,指尖细细地描着他背后的纹身图案:“是什么时候纹上去的?”
青龙纹身,硬朗而霸气,与他素日为人处事的温和体贴截然不同,却并无不和谐感。
“十五岁的时候,和哥哥一起去纹的,他的名字里有‘龙’字,所以执意要纹龙的图案。”他平静而坦然地回答。
“龙权社就是以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命名的。”
“是在我们出生之前就定下的名字,所以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注定好了。”
“可你还是走了不同的路。”
“因为十年前的一次道上恩怨,哥哥死在对手的手里,因此又掀起更大的波澜,那一年,两家死伤无数。哥哥的死让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从前所过的日子实在太荒谬,践踏他人的幸福,践踏自己的青春,生命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挥霍。所以我下定决心,去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娓娓地将埋藏于心的伤痛讲给她听,却不知她早已了然于心。
“从那以后你就真的和家里再无关系了?”他说的一切都与她曾看到的白纸黑字如出一辙,她不甘,又无可奈何。
“父亲对于我进入演艺圈非常愤怒,最初还曾经试图用他的势力来对我的工作进行阻碍,但那年的纷争造成的损失太大,后来他一心想要重振旗鼓,也就不再管我了。起初几年,决心也好,赌气也好,我是几乎不回去的,可是毕竟父亲年纪大了,哥哥的死也同样对他造成了打击,所以这些年,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我偶尔会回去,只是家族的事情,我已经完全不过问了。”
“是吗,”她将信将疑,“但那天在饭店,那个来找你的人,还是为了黑道上的事吧。”
“那些事情我不会插手,但是有些与我一同长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