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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抱歉,我在等人。”方若绮肃容道。
“看看这里的人,”他娴熟地转动椅子,面转向人声鼎沸的舞池,“不是有头有脸的少爷小姐,就是出来混的,就算是些无名小卒,也至少都是玩得起的,做任何事都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生活得志的人,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买醉寻欢,”方若绮回击道,“我并没有来招惹你,也请不要来招惹我,童靖阳。”
“啧啧啧,攀上了天王果然底气都足了呢。”古芊菁抬着下巴走过方若绮,走到童靖阳旁边。
“来得这么晚,到底玩不玩了?!”童靖阳锁起眉头毫不客气地数落她。
她娇滴滴地往他肩膀上一靠:“这点耐心都没有!”
方若绮无暇去研究这两个死对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得这么近的,她对古芊菁说:“我有话跟你谈。”
她本期待童靖阳识相地暂时离场,谁晓得他动也不动,不以为然地坐在原地。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们的约定现在还有效吧?”古芊菁睨她道。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有心骗你的。”
“说得真是轻巧啊,”她嫣嫣一笑,光怪陆离的灯光在她脸上不断变幻,说不出地诡异,“都和天王出双入对了,就别在这里低声下气的,本小姐可受不起。”
她眼看着就要走,方若绮有些急了,拽起她纤细的胳膊:“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我只要你手上的那些……”
她忿忿地甩开她,神情倨傲目光冷冽:“你省省吧,方若绮,真以为自己麻雀变凤凰了?你这种人,连给我穿鞋都不配。”
绿色的发轻轻一甩,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个刺眼的弧度,顺手把童靖阳从转椅上拉起来,他回头之前,嘴角一边轻轻朝方若绮动了动,轻佻而鄙夷,闪烁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些不明意味的暗示。
心跳仿佛在轰鸣的音乐里停了下来,周遭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变得遥远而飘渺,宛如一场浩大而无法逃脱的噩梦。
明知是梦,却无法醒来。
******
方若绮从未带着如此不安的心情走进周映彤的办公室。
周映彤坐在办公桌后面,神情严肃,黎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怡然自得,每一次都是如此,这一次也没有任何两样。
“方若绮,”周映彤刚一开口叫她名字,她的心跳就已经无法控制,“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然后跟黎华一起坐下午的飞机去北海道。”
“啊?”她预料不及,一脸错愕。
“公司临时为黎华接下一支相机广告,需要去北海道拍摄,同时也会在那里拍一辑照片作为新专辑的造型之一。”周映彤程式化地向她解释。
她转头看黎华一眼,他的目光也正朝着她,散散淡淡似笑非笑,和平时一样,看不出什么想法来。
“今天过去安顿好,明天早上开始工作,后天下午的飞机回来,行程比较赶,不过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周映彤问。
“嗯,没问题,那么我先回去准备了。”她赶紧应下来,告辞出门。关上门,心里却好像愈加忐忑,不知道黎华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又会做些什么。
******
方若绮寻思着要当面问一问黎华,却始终也没有找到机会。同去北海道的有唱片公司的摄影师、造型师、灯光师等等以及他们的助理总共八人,到了那里和广告公司的人会合,人就更多了。
他们在拍摄地附近包下了一间旅馆,条件不错,房间也充裕,所以包括方若绮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是一人住一间的,这样的条件在平时很难得。可这种时候,方若绮倒情愿有人同住,省得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得厉害。
工作安排其实很赶,第二天清晨开始拍广告,拍完后还要拍摄新专辑的照片,未完工的话最后一天的清晨还得赶工。谁知一切都异常顺利,天气虽冷却很晴朗,黎华的状态好得惊人,连带其他工作人员也干劲满满,凭着天时地利人和,天色还未全暗,任务就已经完成。
兴致高涨的众人决定要去泡温泉庆祝一番,方若绮说她不参加,反正她向来也不怎么合群,大家也就随她去了。
众人将道具器材全部收好后就结伴离开了,热热闹闹的旅馆只剩下方若绮一个住客,一下子静得可怕。
方若绮站在窗边,看到窗外夕阳倾斜,厚厚的雪地浸在一层薄薄的橘粉色里,这样难得一见的温柔景致,叫她欢喜。
过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打开门看到黎华就愣在了那里。
那人一手支着门框,淡然自若地说:“他们都去泡温泉了,就剩我们两个,这里太偏僻,外面又冷,我叫了旅馆老板去做些吃的,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方若绮一时反应不及,只愕然地问:“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
“你不是也没去?”他笑了笑。
她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隔着敞开的门静静地站着,身后夕阳灼灼燃烧,漫天漫地的暖色。
半晌,他转身离开,说:“一会儿我让他们送到你这来一起吃。”
方若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下百感交集。
等他再来的时候,是随旅馆的工作人员一起来的,端了木质的小桌来摆在榻榻米上,再将菜一碟碟放在小桌上,竟放了满满一桌。
关上门,一室宁静,只他们两个隔桌席地而坐。摆在最中间的寿喜锅扑扑地烧着,腾腾热气在他们之间袅袅绕绕,香气四溢。黎华拿起筷子,招呼她:“快吃吧,食材都很新鲜。”
方若绮动筷夹了一块鱼生,新鲜鱼肉充满弹性,海鲜特有的鲜味和淡淡的清甜留香唇齿,但她无暇欣赏,放下筷子,稍稍迟疑,还是说出了盘踞在心中多时的困惑:“你为什么没有把我赶走?”
黎华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从寿喜锅里夹出一片牛肉放进碗里一边说道:“你不想干了?”
“当然不是,只是我以为我做了这样的事,不会得到你的原谅。”
“那为什么不主动辞职?如果因为这样的原因被辞退,以后就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了,但是主动辞职的话,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赶尽杀绝。”
她语塞。
“因为你还是抱着希望。”他替她回答。
“嗯。”她坦白承认。她已是破釜沉舟无路可退,索性就按兵不动,等待他的发落,虽然机会渺茫,但或许他真就会大度地原谅了她。这渺茫的希望,而今成了现实,她对他的感激、仰慕抑或其他,也都又深了许多。
“古芊菁是不是很气你?”他问。
“嗯。”
“你还和她联系着?”
“她恨死我了。”
“那就不要再做些无谓的事,不管有什么心结,生活总还是要过的,以后好好工作,”他一边说一边已经从寿喜锅里夹走了很多菜,“哎,你快吃,别都被我一个人吃完了。”
方若绮愣怔着,细细在心里琢磨他的话。他看起来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里却又好像暗藏玄机,仿佛她所有的事,他都一清二楚,这样想来,她居然冒起冷汗。
他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也放下筷子,灼灼的目光对着她,表情很认真:“别多想,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他这样说了,她就只能一笑而过。
晚饭后,黎华找人来收走餐台,又泡了两杯玉露,看起来不怎么想离开。
“你不用早点回去休息吗?”方若绮问他。
“整个旅馆就我们两个人,就当搭个伴聊聊天吧。”他捧着滚热的茶杯站在窗前。
其实他们也不怎么多话,只是断断续续地说两句,有时说着说着又安静下来,陷入绵长的沉默。安静的时候,才发现雪国的夜晚如此美丽,月亮好像格外清朗,远远地悬在天际,月光洒在无垠的雪地上,满眼皆是银辉。
方若绮靠坐在墙边,抬眼看到他站在窗前安然的样子,心里便升起暖意,比刚才坐在那寿喜锅旁还要温热。
他别过脸来对她笑,然后踱到她身边来席地坐着,缓缓说道:“下个月你写的那首歌就要发表了。”
“嗯。”
“紧张吗?”
“还好吧,反正本来也没往这方面想,权当是自己赚了。”
“听说你已经可以自己作曲了?”
“只是试着写写,还差得远呢。”
“唱来听听吧,我来检查一下看是不是还差得远。”
她犹豫了一下,看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润了润嗓子,就小心翼翼地哼起来。婉转清澈的歌声宛如这一夜的月光,温润地盈满一室。
她唱着,肩头有了重量。别过头,他竟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一呼一吸就在她的脸畔,绵长均匀的呼吸里弥散着玉露淡淡的清香。
她动了动唇,心中有些微惆怅些微欣慰。圣诞节的那天起,他就销了假,没日没夜地工作,几乎不怎么合眼。她从周映彤那里拿到他新一季的工作表的时候吓了一跳,本就忙碌的行程已经满到夸张,可是他看起来还是无所谓的样子。
但又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连被自己的助理欺骗都会那样生气,何况是曾与自己出双入对的那个人。那些加出来的行程,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时间没有念头去黯然神伤,可心里的伤口,是实实在在留在那里的,他可以无视,却无法让它消失。
他向来睡得很轻,这一次却不同。不久之后剧组和广告公司的人都回来了,旅馆里又有了此起彼伏的人声,他却始终没有醒。
他是真的累了。
她的肩膀很麻,但还是一动也不动地倚在墙边,以为会一夜无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竟睡了过去,并且十分安稳。
皎洁的月光洒在斜斜的屋顶上,洒在白雪覆盖的枝丫上,洒在雪地一路延伸的脚印上,穿过木格子窗户洒在他们的身上,在地上留下一个交叠的剪影。
雪国之夜,一切宁静无声。
☆、一往无前
年末,整座城市已经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庆气氛中,而演艺圈的艺人们却愈加忙碌,因为旧年的最后一天,各家电视台暗中较劲,各自以丰厚的薪酬和优厚的待遇来招揽当红艺人参加自家举办的跨年晚会,这一年一度的盛宴,谁也不愿意错过。
由于各自忙于工作而无法一起跨年,高明权特地在三十日的晚上请方若绮吃饭,提前庆祝新年。
地点选在一家颇有名气的茶餐厅,相当平民的地方,口碑甚好。但人气高了,也就意味着环境不怎么幽雅,有人在门口排队,有人食至正酣忘了形,气氛显得相当嘈杂。
“带你来这样的地方吃饭,不介意吧?”高明权将一块招牌的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