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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离道「那有没有查到叶孤城为什么要杀那个太守?」
落侠衣摇摇头「这些是属于个人私隐,而且叶孤城也没有留下太多线索。所以总体说来,这个消息没有多大用处。」
陌离叹了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会不会是说那个太守是叶孤城的仇人?应该不对,据他说,他的杀父仇人是个高手,比他爹还厉害的身手。那太守不可能有那么高强的武功,若是有的话,叶孤城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的。」
落侠衣没有插话,叶孤城的事情他所知甚少,所以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陌离絮絮叨叨的只言片语,然后自己整理推敲。
夜深了,房间临街,街上打更人敲打着更盘吆喝着「天干物躁,小心火烛」,而后是三声钵响。
「三更了,夜深了,早点休息吧。」讨论了半夜,两人依旧毫无头绪,落侠衣起身离去,陌离关好门却没有躺下,而是继续坐回了桌前,拨弄了下火烛,又陷入了沉思。
…………………………
在相隔千里之外的大周京都,这个集全国商业、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除了时不时在街上晃荡过几个夜生活充斥整个生活的富家公子,便是寂寥的长街。
几道身影从暗处浮现,为首之人做了个手势,而后全部散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似乎从未有过刚才那一幕,而街角又出现了打更人的身影,和那千篇一律的更声。
长安城东一座高大的院落内,凉亭坐着一位五十上下的男人,身着一身青色宽袍,一缕山羊胡随着闭眼哼唱而颤动着,手指轻轻敲打在石桌上,在凉亭边缘,是两位弹奏着古筝与琵琶的艺女。
一道身影迈着矫健的步伐行来,低下身在男人耳边低语,男人睁开眼睛,伸手挥退了两名艺女。端起石桌上的茶,轻轻啖了一口「效果不佳啊。」
身影晃动一下,随即道「爷,开始的计划是否有些过于扭捏了?」
男人扭过头「怎么说?」
身影停顿一下,想着措词,男人摆摆手「尽管说便是。」
身影点点头,「鹰出去了,抓的却不是兔子,却对付上了一条小蛇旁边的蚂蚁。这,是不是有些令人费解?为何不直接干脆利落点?」
男人笑了笑,下巴的山羊胡抖动得厉害「哈哈,老斐啊老斐,你为何非要钻进牛角尖呢?换个角度想,这些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奴才愚昧,还请爷点拨一二。」
「鹰是要抓兔子的,但没见到兔子,蛇会帮兔子,蚂蚁也会帮蛇,这一连串的关系,还不足以引出兔子来么?」男人端起茶一饮而尽。
「爷是想让兔子知道蛇危险了,这样兔子就会出来帮蛇?」
「没错,兔子找不到,蛇也动不了,那也就先拿蚂蚁开刀了,蚂蚁一死,蛇还长命吗?蛇一出事,兔子还藏吗?」男人说到最后,有些洋洋得意。
身影恭谦道「爷真乃神人也,运筹帷幄,杀敌于千里之外。」
男人摆摆手,身影退去。起身,抬头望着当空明月,苍老的脸庞上,从浑浊的眼睛划过两行泪水,而后怨恨的精光一闪而现。
……………………
当早晨的太阳悄悄爬起来时,陌离与落侠衣早已起身退了房间,草草吃了些早饭,带上干粮朝燕子矶外而去。
燕子矶尽管是个小镇,但四通八达,东至海外,西到中原武林腹地,北去燕京,南通广州。而陌离与落侠衣则是从燕子矶北门离开的燕子矶。
在昨晚,陌离就写信飞鸽传书给亚瑟国的耶律宏基,让他着手调查叶孤城一事的来龙去脉。
修谬篡夺唐国,但也仅限于逼得李长安退位,对于整个唐国的管理与发展并没有改变多少,因此李洵与唐国附属诸侯国亚瑟国并没有在此次篡位事件中受到牵连。李洵依旧是那个掌管唐国十万大军的三军大元帅,亚瑟国也依旧是那个唐国一字并肩王陌离的亚瑟国。
修谬想要的只是一个国家的行使权,拿到了这个权利,他就达成了弟弟修罗的心愿,但修谬想不到的是,弟弟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而是继续待在周俊的蓝月军中,任职副军总。
修谬依旧坐在唐国的皇殿兢兢业业的治理唐国,他希望弟弟有一天能回心转意,接受他的礼物。至于亚瑟国的稳固发展,修谬并没有太过于反感,只要耶律宏基没有异心,他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耶律宏基数年来,自然培养了忠于亚瑟的情报网,陌离的飞鸽传书在当晚就已经收到,耶律宏基当下密报情报网领袖着手调查,限时三天。
陌离虽然不在亚瑟国,耶律宏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国君,但他却从来没有异心,陌离给了他大展宏图的机会,使得他不至于怀才不遇。相对于亚瑟国主这个称谓来说,陌离当伯乐,施恩于宏基。
当年在那大殿上的一幕,陌离没有多大的记忆,只是那个儒士装束的耶律宏基,和大殿外洒进来的阳光,那些零零碎碎的言语。
对于耶律宏基记忆最深刻的,应该就是他的内政能力了。短短几年,就将一块封地建设成诸侯国,税收居然比唐国还高,这不得不让人震惊。
耶律宏基的回信还需要将近三天,而陌离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待上三天来等待回信,所以她决定和落侠衣一起去一趟燕京。落侠衣也算是祸水重组后第一位加盟的成员,所以对于陌离的三头两跑并没有丝毫言语,也乐得跟一位美人一起上路。
…………
第十二节 单雄信
而且在平时的交谈中,他逐渐发觉这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心思慎密,有心机有城府,阅历丰富,博学多才。
一个女人有阅历有学识,加上心思慎密自然是件好事,但有心机和城府就不得不让人感觉到有些悚然了,但落侠衣发觉她的心机并不表现在对自己人身上,而是对她的敌人和一般的陌生人,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防人之心吧。
马车摇晃,落侠衣轻轻掀起窗帘,看着外面苍茫的旷野出神,陌离将一本古籍摊开在双腿上静静翻阅,书是昨天在燕子矶买来的,写的是隋唐英雄野史。
隋唐英雄多如牛毛,也是历史中草莽出身最多的一个朝代更替时代。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单雄信等等,而陌离现在看的正是写的单雄信。
瓦岗起义军的的首脑人物,最初瓦岗寨的大当家,而后李密加入,瓦岗寨也随之摇身一变成为了义军中的一支,旨在推翻隋朝残暴统治。而李密也成为了这支义军的领军人物,李密致力于为瓦岗军正名,因此与其他几支打着推翻隋朝统治旗号的义军多为亲近。
后来,李密被杀,单雄信上位,率领瓦岗军投奔王世充。而王世充与太原李渊是宿敌,两人相争大隋天下早已不是秘密,《。》而李世民攻打东都,尉迟恭与之交战,失手坠马。
次年,李世民再攻东都,破城,王世充投降,单雄信不胜屈辱,跳崖明志,至死不降李世民。
看到这,作者唏嘘单雄信一世英雄,却过不了自己心里最后一道坎,如果当年降了李世民,也不至于最后落得跳崖。
在陌离看来,写这本书的主笔不过是依照正史与民间流传来撰写,陌离知道单雄信没死,跳崖后幸运的摘食一种不知名的果子,只是现在心智有些紊乱,记忆受损,且每年都会发病一次。
陌离还记得当年叶孤城带着她去王小二的茶铺,坐在她对面的单雄信。英雄迟暮,陌离不忍将他与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瓦岗单雄信重叠在一起。当年那个瓦岗单雄信已经死了,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没有前朝记忆的单雄信,每天开开心心,时不时做些好吃的给朋友尝尝。
陌离去燕京,是想去见一下单雄信,毕竟算起来他毕竟是她的干爷爷。多年未去探望,陌离心里有些愧疚,那个有如顽童般的失忆老人,陌离从来都将他藏在心里,不曾忘却。
马车摇摇晃晃,陌离闭着眼睛,端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落侠衣将心神从窗外拉回来,道「陌离,这次去燕京是为了什么事?」
「叶孤城的消息还得等几天,我们先去一趟燕京,看望一下我爷爷,是干爷爷。」陌离睁开眼,笑了笑。
「你有个干爷爷?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有些人常挂在嘴边不代表心里真的留有位置。」陌离叹道。
「你干爷爷应该是个阅历十分丰富的老江湖吧?我认识吗?」落侠衣突然来了兴趣。能从陌离口中套得的消息,绝对算得上石破天惊。
陌离思忖一番「应该认识吧。」
落侠衣瞥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什么叫应该?」
陌离叹了口气「他的名气可大了去了,但他不知道。」
落侠衣有些疑惑「自己不知道自己名气很大?这么说来,他应该是个很古怪的人吧?」
陌离笑笑「确实是个怪老头。如果我说出他的名字,估计你要吓一跳。」
「叫什么名字?」「单雄信。」
落侠衣有些茫然,看着笑吟吟的陌离,似乎有些耳熟,「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提示你一点,瓦岗。」
落侠衣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挑起的窗帘外。「你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么?」
陌离轻笑出声「我从不骗人。我干爷爷确实叫单雄信,也确实是隋唐时代的瓦岗单雄信。」
落侠衣转过头来,看着陌离脸上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真的?可我还是不相信。」
陌离简述了一下单雄信的事情,落侠衣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显然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过于震撼了。
江湖中不乏仰慕那些成名已久的人物,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战争狂人,都是这些江湖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事情。
瓦岗是个江湖中人议论最多的地方,瓦岗的事迹也是江湖中人讨论最多的,而谈论瓦岗,就不得不牵扯到秦叔宝、程咬金、李密和单雄信。
秦叔宝原本是朝廷捕快,后来落草瓦岗,最后归顺李世民,一生并没有过多的飘摇。程咬金则做过名义上的几天皇帝,但这个皇帝过得有些艰苦,最后也归顺了李世民。
李密,这是瓦岗不得不说的一个人物,起初是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某日一飞冲天,领导着瓦岗寨。尽管期间多次想要将瓦岗褪去草寇的外衣,但也说明此人是个偏于安分的人,一个组织在没有经过官方认定,其处境是十分微妙与艰难的。李密也想当皇帝,但他知道以他自己的能力和瓦岗的力量不足以让他达成这个心愿,所以他四处拉拢各方起义豪杰。
李密最后死于非命,无非是野心太大。但单雄信的一生却充满了悲情色彩,没有当皇帝的野心,只是想过着丰衣足食的安定生活,但世事无常,最后从庄主成为了瓦岗大将中的一员。
他只是想跟着明主,在加入瓦岗后,他想着的是为天下黎民百姓求得一个安定的生活,归附王世充,也不过是期待其是位寻觅良久的明主。
王世充于他,亏欠了太多。单雄信没有想过要王世充补偿,至始至终都在默默的支持着王世充。尽管王世充让他失望,但他从未想过离开。秦叔宝劝说过许多次,他依然伴随王世充左右。
王世充投降,单雄信绝望。这个当年气盖山河的英雄,为了保持自己人生中最纯粹的尊严,跃下山崖。誓死不降李世民,这就是他跃下山崖最后的一句话。
但江湖中人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们只关心的是李世民的大唐江山,对于这个悲情色彩的草莽人物没有过多的缅怀,最多也就是感慨一番他曾经的勇武与义薄云天。
马车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