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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们一愣,随即扫了一眼武穆王与陌离之间的一丝缝隙,尴尬的红着脸,不敢言语。
武穆王手中,捏着一把锋利至极的小刀,上面闪烁着寒芒与一抹幽幽绿色。
是的,早在杀手们回头看向武穆王前来时,陌离就把藏在身上的利刃握在手中,那抹绿色,是她在宫中调制的毒药「幽冥散」,也在众人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偷偷抹在上面。只是,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周俊。
从一来到这条死无人迹的小巷,他就发挥了他超常的感知力,身边的一草一木,众人细微到连本人也无法察觉到的动作,都尽收眼底,何况是陌离那粗陋的伪装。
没有几下手脚,武穆王有愧于那封号之武字,所以他有自信能在陌离离她近之又近的地方接下她的暗杀。的确,他做到了,在陌离眼中露出那一丝不依察觉的神色时,他便出手了。不得不说他的感知力是极强的,出手刚刚好,力度也拿捏到极至,不会让那柄小刀再进半分,也不会让小刀能抽出一寸。
陌离因为情绪而致用力过猛,身体向前倾斜,眼睛中看到的,是周俊那轻扯的嘴角,带着一丝讥讽,一丝嘲弄。
「咣」陌离松开手,周俊也在刹那间放开了手中的小刀。
小刀落地,那袭烟熏蓝身影也瘫软在地,脸上尽是让人怜惜的落寞。
「臭婊子,竟然敢加害王爷。」一杀手领头怒骂道。手中长刀一挥,正欲砍来。
「住手。」武穆王喝道。众人皆是一愣,周俊道「她的生死,自由本王做主,还轮不到你们发落。滚一边去。」一丝怒容浮现,众杀手皆是一惊,缩了缩被周俊冰冷的目光扫过的脖子,乖乖退到一边。
周俊蹲下身,修长手指伸出,抬起那张苍白的小脸,望着那眼眸深处的绝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你还是个被驱逐出宫的妃子。」
「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陌离涌出一滩泪水,故作坚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会死,却迟迟不死。这便是等死。
「你会死的,心急什么。」周俊故作轻松的一笑,阴沉着的脸转头朝身后道「把东西拿上来。」
马车上的下人应了一声,捣鼓了一阵,端着一青瓷杯行来,立于陌离身旁。
周俊望了眼那杯中酒红液体,缓缓道「圣上本要将你凌迟处死,但本王却不忍你这俏丽佳人死相惨不忍睹,加之你父亲陌齐也算是个忠臣,所以奏请圣上能留你一个全尸。」
停顿一下,本以为陌离会有所反应,无奈周俊发现她似行尸走肉般,一语不发,便道「圣上胸怀宽广,便赐你一杯毒酒,留你全尸。」
陌离缓缓道「说完了么?」周俊怔了怔,遂道「完了。」
陌离回过身,端起托盘上的酒杯,望着那杯中殷红,笑了笑。
是的,她笑了。诡异至极的笑,包含了太多忧愁与绝望,在临死前解脱的笑容。
那张娇靥如花的脸庞,如烟花般绽放。
那一瞬间,周俊感觉万花齐放,心闻芬芳。
一仰头,陌离将那毒酒喝入腹中,手一挥,青瓷小杯摔落在地,应声碎裂。
阳光照射在碎片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入陌离眼中。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周武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举义师,驾长车,踏破周武贼营。借我三千铁骑,复我浩浩大唐,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第三节 流落莺花楼
站起身,陌离摇曳的身影渐行渐远,那豪迈的诗句,那入眼柔弱的身躯,留给周俊深深的震撼。
身后的杀手们见陌离离去,欲上前拦住,周俊伸手拦下,道「她已服下毒酒,必死无疑。」
杀手们愣了愣,随即笑道「王爷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不予理会他们的尔虞奉承,周俊望向那身影消失的方向,眼中是一抹隐藏着的淡淡期望。
泱泱大周,除却原属大唐的后宫,天下聚集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女子,当属京城天香楼、魏郡落鸯阁和楚郡莺花楼。
这等场所并非民间的妓院,而是如云美女献艺于酒客的艺所。
食客品美味佳肴,听悦耳音色,赏国色天香,如此奢华生活,夫复何求?
但并非所有人能进出这些地方,除却腰缠万贯或朝臣权贵外,还有谁能随意进入和挥金如土?
楚郡。
大周权宦蒲原涯的封地,蒲原涯原本是周武身前的小太监,在周武为登基为帝前就已是其身旁的红人,对其言听计从,不时出谋划策,周武篡位,有三分之一的功劳归属于他。
周武登基后,封其为楚涯侯,赏黄金万两,绢匹千米,封地楚郡。
从未有过宦官能封侯赏地,这蒲原涯竟能开了先例,可见他在周武的心中是何等地位。如此一来,前来巴结相交、拉拢的人自然是多不胜数,就快要踏破楚侯府的门槛了。
对于这些前来拜贺的人,有的是皇亲国戚,有的是手握一方重兵的将帅,有的是富甲一方的豪门,既不能得罪,可又不想整日被这些琐事烦扰,蒲原涯无奈,只得上书周武,希望能伴在大帝身旁,伺候、出谋划策。
周武自楚涯侯前往封地后,总觉身边空落落的,此时蒲原涯修书前来,周武顿时龙颜大悦,大笔一挥。蒲原涯便动身回到周武身边,掌握着朝中不小的势力,为周武肃异己拉拢人心。
蒲原涯不在,楚郡也有其家人与手下打理,楚郡倒也管理得条条紊紊,民生繁富,每年上缴朝廷的赋税年年翻番,周武也乐得其所,对蒲原涯更加恩宠。
洛丹城。
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在这条并不宽广的街道,只因毗邻官道的莺花楼而吸引了众多行人的来往。
街上小贩的叫卖声与店铺内掌柜与客人商讨价钱的声音,街上相遇熟人互相打着招呼,还有从街中不时飘来的香味,洋溢着这条名为樱花的街道。
樱花街的后面,则是清冷的小巷,一方繁华,一方落寞。
堆着垃圾的潲水桶旁,一袭旧麻粗衫身影颤颤巍巍蜷缩着,长发披头散落,干枯凌乱的发间还夹杂着几根杂草和树叶。
「嘎吱」一声开门的声音摇曳,一位矮胖的女人提着一桶剩食走出来,倒进门口旁边的潲水桶中。
身影蓦地扑过来,细长的手伸进桶中打捞着里面的残饭剩菜,而后塞进嘴中,舍不得咀嚼便强行咽下肚子。
妇人见状,忙抢过伸入桶中的手,「姑娘,莫要吃这些,莫要吃这些。」一张显露皱纹的脸上,满是心疼与怜惜。
呆滞的脸看向妇人,口中还含着半口米饭,「大婶,这些不能吃么?求求您行行好,我饿了好几天了。我,我,我就再吃一口,再一口,行么?」泪水打湿眼眶,颤抖着声音,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能决定自己饥饿和生死的人。
妇人俯下身,拉起那双干枯开裂的双手,道「姑娘,不吃这些,大婶给你做新鲜的好吃的。跟大婶来。」言毕拉着她走向屋内。
踌伫了些许,「大婶,我能进去么。」缩回手,细长的手指绞着身上粗陋的衣服下摆,脸上尽是犹豫与自卑。
「没事,来,跟大婶来吧。」妇人笑笑,满脸横肉的脸庞如春风拂过,温暖入心。
厨房内雾气袅绕,阵阵香气禁不住锅盖的掩盖钻出来,吸了吸鼻子,喉间抖动几下,「大婶,真香,您做的肯定很好吃。」
「呵呵,姑娘真会说话,不过大婶这手艺可不是吹的,但凡来过莺花楼的客人,可从没挑剔过我做的菜,无不赞不绝口。」妇人手执大勺,忙碌着说。
「对了,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妇人蓦地转过身,望着露出浅浅笑容的身影。
「我叫陌离。」
躺在热气腾腾的浴盆中,陌离舒服得呻吟了一声,好久没这么洗过澡了,虽然比起宫中的条件差了许多,但比起前些日子的流浪而言,这种待遇简直就是天堂。
从大婶口中,陌离打听出了关于这莺花楼的一些消息。
莺花楼的老板没有人知道是谁,有关莺花楼的一切事物全部都由掌柜打理,值得一提的是,莺花楼没有一个男的,清一色女性。原因除了响应莺花楼的名字之外,保护楼中女子不被侵犯才是最重要的。
莺花楼共有三十二位艺女,琴棋书画,萧鼓乐舞各有精通之人,而莺花楼更是出重金聘用了三位身手高超的女侠士,一来可保护莺花楼,二来也可作为一种才艺表演。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争斗。
莺花楼也不例外,但凡有些才华的人,都会恃才傲物,而这些花样年华的女子也不例外,谁都想成为莺花楼的头牌、红人。
成为头牌的益处,自然是出场的费用水涨船高,所得到的待遇也相应提升。与民间妓院相差不多,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这里,只卖艺不卖身。
而要成为头牌,除了才艺的一较高低外,客人的买场也是极为重要的。
所谓买场,则是每晚客人下彩头,买当晚的才女出场表演,有些类似拍卖的流程。由掌柜挂出当晚出场的才女牌子,客人下彩头,哪个牌子的彩头最多,则这个牌子上的才女便出场表演。
上一届头牌已赎身嫁入豪门,头牌之位自然便在那空着,其他才女见姐妹嫁入豪门,下半生丰衣足食不必忧虑,便想着也抢个头牌当当,嫁入豪门为后半生打算。
第四节 暂居莺花楼
莺花楼头牌争夺已有数月之久,迟迟未能选出头牌的原因,则是楼中女子耍了些心计。
客人下彩头,艺女不出场,客人就加重彩头,艺女这才姗姗来迟,不情不愿,幽怨的盯着客人「小女子就值这么点彩头么。」
客人闻言,下次哪还敢下那么少彩头,于是,每次下彩,都是一掷千金。
莺花楼有个规矩,当彩头超过所有艺女中的最高彩头时,则该艺女则需单独陪该客人。
如果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软玉在怀,莺声燕语,你怎能容忍她在别的男人怀中,所以,莺花楼经常出现下彩头时产生纠纷乃至斗殴事件,好在楼中本就有三位身手剧佳的才女,楼中倒也不会发生些大事,都在发生时制止平息了。
「陌离,我帮你拿换洗的衣服来了。」门来响起轻叩声,大婶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婶,拿进来吧。」陌离微微一笑,看着大婶开门进来、然后转过身合上门,这才走过来将衣物放在木桶旁边的凳子上。
「姑娘,换洗的衣物我放在这了。」隔着袅绕的水雾,大婶那张慈祥的脸庞温暖如春。
陌离点点头,看着大婶踱出门去,快速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吱呀」门被拉开,一袭暗黄身影缓缓步出澡房,娇润的脸庞,一湾清泉碧波流转,暗藏忧伤与沧桑。
「春风渡,花满楼,淮江江水向东流;一卷青丝愁上头,白了头,盼郎迟迟不归头;凄凄切切,娇妻待闺望穿眼;只待明日花月圆。」
「好,唱得好。」台下宾客拍手叫好,满眼惊羡的望着台上怀抱琵琶凄凄婉婉的唱着小曲人儿,每次来莺花楼,艺女们都会带给他们不一样的精彩。
隔着大堂那堵厚实的墙壁下,站着一袭柔弱的身躯,淡绿的身影痴痴的望着生长在墙上的一株小草,翠绿嫣然,似融入到那袭淡绿之中。
「这姑娘好生俊俏,不知道有没有上台表演的兴趣?」一道柔风般的声音飘入耳中,挑逗味十足,陌离暗道幸好自己是女儿身,不然怕是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