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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免露出垂涎之色。
两年后的春天,她得到了高陵节度使重病身亡的消息,那一刻她真想大笑。那个不可一世,想要把所有人都变成棋子的男人,终于下了地狱。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真想,元嘉公主的死因,从此将随着裴鹤龄的死亡埋入泥土。
终究,只是一堆杂土而已,没有人知道人死后会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愿意多想。
金铃在院子祭奠那个两年半前不幸被害的元嘉公主,那个娇纵蛮横的公主。
那日,金铃树下,一个人下着棋,忽然幻想着面前坐着一个人。然后想着,究竟是谁呢?
高显扬?还是裴司寒?
或者是另一个已死的自己?
她笑自己痴傻的时候,下人过来禀报说有个陌生的男人过来拜见。
那一刻,她在想——
是高显扬?还是裴司寒?
她还是笑自己痴傻。
见到那人,才知道,那只是下人,裴司寒派过来的下人。
“我家公子,托我送来了这些。”那人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个箱子,说道。
金铃狐疑地打开箱子,却见里面是满箱子的精美的首饰、玉器等等,映得一室光辉。
“你家公子可是裴二公子?”
“不,是裴大公子,也是如今的高陵节度使大人。”
“原来,裴大公子已经继任了么?那裴二公子呢?”金铃抬起头来,轻轻问道。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失望。
“姑娘有所不知,二公子……”那人有着难言之隐,顿了好久才继续往下说道,“二公子已经过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金铃蹭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他然真的死了。
“就在半年前,公子的身体就突然垮了下来,前些日子,刚刚去的。”那人沉声应道。
“那……那这些东西呢?大公子为什么要送过来?”金铃指着箱子里价值连城的东西,说道,“我与大公子并没有太多交情。”
那人继续沉声应答:“公子说,这些东西都是二公子备下的,二公子游览大唐各地,每到一处,都会将那里最珍贵的东西买下来,置于这箱子里。”
那男仆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低沉的声音——
“他说,若是可以摆脱掉一切,就要试着好好喜欢一个人,像我喜欢元嘉一样,宠着她,溺着她。他把那些最珍贵的东西放于这箱子里,是希望把它送给自己最珍视的人。”
金铃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裴思哲,连忙掩饰悲伤,冲他行了一礼,说道:“不知道裴大人光临,金铃有失远迎。”
“你以前不是这么气的。”裴思哲冲着男仆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你们都下去。”金铃吩咐堂上的下人都退避。
裴思哲浅笑道:“你大概知道我是读人,武道什么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懂。”
“可是公子有经世之雄才。”
“这话说得好动听。”裴思哲笑道,“我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
裴思哲从箱子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把长剑,剑锋出鞘,晃过金铃的眼睛,他还是笑:“你可知道,我就是用这把剑像这样指着司寒的。”他说着,便比划了起来,剑尖直指金铃的面门。
“可是他没有躲,他说我是他的大哥,他愿意一死,只求我帮他完成一个心愿。”
金铃的身体微微战栗起来,脸上却还是维持着一个冷冷的表情:“是你杀了他。”
裴思哲撤开长剑,冷笑了一声:“我明明知道他是间接害死元嘉的凶手,毒死我父亲的凶手,我却下不了手,因为我知道一切,我的父亲的罪孽,其实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金铃不由这样想,如果她知道自己也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之一,他会不会想提剑把她一剑刺死呢?
“他没有死,那为什么别人说他死了。”
“他已经不能再做裴家的儿子了,所以,我们合力演了一出戏。我要为父亲的罪孽赎罪,这次我是到京城述职,特地又到你这里来说一些特别的事情。”
金铃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为什么要骗我?”
真以为是永别了。
“那箱东西就留给你了。”裴思哲说着,便往外走去。
金铃喊不住他。
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慢慢扶着椅子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悲伤完全没来由的,超越了预想中的界限,让她有些难以承受起来。
“她哭了。”裴思哲端起酒杯敬了对面的男人一杯,说道。
裴司寒摇了摇头,说道:“她说过她不会哭。”
裴思哲浅笑了一声:“你不信?”
“不,她说她会悲伤。”
“你与她真不配。”裴思哲颔首,道。
“的确不配,所以,我再也不会强求。”裴司寒将酒一饮而尽,说道,“或许有个人会更适合她吧,但是那个人却不是我。”
“你爱她吗?”
“不知道,只是在很寂寞的时候会想她。”
“也许爱得还不够深,喝点酒吧。”裴思哲给他斟满了酒,说道。
“她也不爱我。”
并不因为是爱而悲伤,只是因为悲伤而悲伤。
裴司寒站起身来,把最后一杯酒饮尽。
抬头看了一眼圆月,顿觉得时光匆匆。
他拿起刀,把袍子割裂,笑道:“从此天涯路人。”
“后会无期。”裴思哲站起身来,也将最后一杯酒饮尽。
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想在这里戛然而止神马的,但是其实还有叉叉年后,光王还没出来打酱油啊
☆、45第42章
第42章
大唐天下风云变换;皇帝早已易主。神策军势力越来越大,阉人把持朝政,甚至到了左右皇帝废立的阶段,最让人畏惧的是神策大将军马元贽;他扶持新帝即位;功劳颇大;风头一时无两。
金铃因为生意上的事打算去京城一趟;临行时把在扬州的事务都交代完毕;才安心上路。
到京城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舟车劳顿,她累的很,也没去逛什么,就回到府里休息,紫衣尚在,比起当年的模样,越发成熟了,也好看了些。
五年前,彩蝶修过来说儿时定下的亲事,男方家来迎娶她了。金铃修让她在府里挑件东西随着出嫁,她嫁人之后就再无音讯了。
如今这不大的房子里只有紫衣在照料着,金铃顿时觉得这不大的房子也很寂寥,连声音都很少。
第二天,金铃梳洗打扮好了,上了马车。如今京城的首饰行可谓之多,不再一家独大。金铃受到一位姓何的老板的邀请,那人本是扬州人士,到京中做生意。最近得到了一块上等的和田玉,想给快要出嫁的女儿打造一款独一无二的首饰,特地请金铃设计了一款簪子。金铃趁着这次机会到京中去,把设计好的图纸交给了何老板,她对玉器雕琢并不在行,带了店里的老师傅过来亲自雕琢,何老板连连称谢。
金铃原本带着丰厚的礼物去拜见郭夫人,这才知道郭大人早已辞官归隐,想来她实在是不关心朝廷之事。
其实,她在京中并无交心的朋友,算计来算计去,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晚上,她一个人坐在酒家独饮,罢了,才晕晕乎乎地回去。被人扶着进了大堂坐下,喝了杯茶才注意到堂中还坐着另一个人。
“高显扬?”金铃眯起了眼睛,看清楚了那张脸,不觉有些惊讶。
“路过的时候遇到紫衣,她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拜访一下。”高显扬的笑容比以前更加成熟沉静了,面孔的轮廓亦愈加深刻明朗,“好久不见,金铃。”
“嗯,好久……快十年了吧,我在高陵呆了将近四年,在扬州又过了五年多,岁月无情,我竟然已经这般年纪了。”金铃摸着手指的关节,轻轻地摩挲,因为饮酒的缘故,眼睛里的笑意带着一层迷蒙的水。
显扬说道:“这些年活得可好?你当时连声告别都没有,后来音信全无。”
“我过得很好,你呢,是否已经娶妻?” 或者正在等待三好?
“一切安然无恙。”
“伯父身体可好?”
“无恙。”
“三好在宫中可好?”金铃突然问道。
显扬稍稍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三好也托我打听你的消息,你们两个在宫中半年,已经姐妹情深。”
金铃嘴唇紧紧抿着,脸上却还是淡淡温和的笑容:“三好母亲江氏呢?”
“手伤已经有了好转。”
金铃点了点头,问道:“你几时过来的,可吃了饭?”
“来了不久,也该回去了。”高显扬站起身来,道了一声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心累
☆、46第43章
第43章
金铃轻轻颔首:“好;我送你出去。”
两个人并肩走着,但是如此近的距离却无法弥补他们心里裂开的那条缝。金铃把他送出了门,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长街的光影里,后背轻轻靠在门框上;竟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紫衣上来说了句:“姑娘;天凉了;披件衣裳。”
京城里的日子;比起之前还要无聊了些。
晚上;金铃一个人点着灯在房间里缝着新衣;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吹蜡烛睡觉,耳边却捕捉到窗外传来的异样的声音。等她回过头去的时候,窗子已经打开了,一个漆黑的身影正挺直着身子站在外面。
“谁?”仿佛是她这一声搅乱了黑夜的宁静,一声婴孩的哭声响了起来,在夜空下显得有些诡异。
她想往前走看清楚些,但是身体还是遵从警觉的本能往后退了好几步,手紧紧攥着那枚玉佩,准备随时随地消失。
“你究竟是谁?”
外面的男人一手抖开斗篷,露出另外一只怀着婴孩的手,绕过窗户,推门而入。
“是我。”男人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单手掩上了门。
金铃看到那张脸庞,忍不住掩上了嘴,走了上去,惊愕地看着他:“怎么回事,裴司寒,你怎么会在这?”
“自从我离开高陵之后,就到了京城。”裴司寒的手因为常年执剑的缘故,显得很粗略,轻轻抚过怀中婴孩的脸庞。
“这孩子是……?”金铃看着那小小的孩子,伸着可爱的手,忍不住怜惜起来。
裴司寒轻轻答道:“我的孩子,是个女儿。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暮雪终于为你诞下了孩子。”
“原本我并不打算要孩子,太累赘了。可是,暮雪太想要了。”裴司寒苦涩地一笑,“她然偷偷地逃走,生下了这个孩子。”
金铃伸出手来,掩实了孩子的衣襟,问道:“那暮雪人呢?”
“难产过世了,托人把孩子送到了高陵,大哥又把孩子交给了我。”裴司寒淡淡地说着,有些冷漠得害怕。
“你把孩子抱给我做什么?”金铃从他手里抱过孩子,“你怎知道我在京城?”
“我想知道的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裴司寒轻笑道,摸了下孩子的脸颊,说道,“我现在是个死人,死人怎么能抚养孩子呢?”
金铃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你想把孩子交给我?”
“我……”裴司寒露出一个落寞地苦笑,“我并不认识什么人,你是我在世唯一可以称得上交情的人,而且你又是个厉害聪明的女人。”
金铃嗤笑了一声:“那你真是过奖了。”
“呵呵。”裴司寒抿紧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