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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那一针就该划得深些,或者我寻个什么由头再划上一刀?”他原本自觉无理,打着和好之心回来邪异门,哪知不过片刻功夫,便将赔礼道歉的想头扔到了天边去,反而肚里生出许多不良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千丝万缕
一丸橙红的圆日自水天朦胧相接处,轻盈灵动地跳跃而出,挑动一天艳丽的红霞。
浪翻云手里托着一对两寸许的小金龟,在山林树梢纵跃如飞。虽然一夜未眠,他却是精神奕奕,丝毫没有疲倦之色。
在看到渡口俏立的淡青人影时,浪翻云加快了速度,自四五丈的高处飞跃而下,轻巧地落在船舷上,真气激荡之下,他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舒心畅意的长啸,在山野中回荡。
沈之湄略带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含笑道:“片刻不见,浪小哥竟然又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浪翻云老脸一红,老老实实道:“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他自怀中取出一方布巾,里面裹了几个淡青色的果子,“顺手摘了一些新鲜的野果。”望向沈之湄的目光清澈坦荡。
沈之湄欣然取了一个,触手尚觉温热,见这少年期待地望着她,不由一笑,轻咬了一口,道:“咱们启程吧!”
浪翻云有些迷惑,犹豫着问道:“沈姑娘是否……在等什么人?”
沈之湄深深望了他一眼,浅浅一笑,却并不作答,但却在心中对这浪翻云的评价又提高了一级。
这世上确实存在一类人,有着常人不具备的灵性,使他们更容易触摸到一些冥冥之中发生的事情,但这种感应,往往是在达到先天境界后,才会现出更明显的端倪。
而浪翻云还未入先天,便已经隐约有了这种潜质。
此子若不中途陨落,将来成就必然非凡!
沈之湄双手抱膝,坐在船尾,君山在她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成为了浩淼洞庭中的一点似有若无的青黛。
言静庵究竟还是沉得住气,没有立刻来找她。沈之湄可以肯定,昨日了尽禅主所言不实,言静庵应当已经到了江南。
庞斑的手札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甚至是多此一举,但扔给和这位魔王颇有暧昧的言大斋主,却很是适宜。
就算是投石问路,这块石头也足够大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溅起怎样的水花。
……
碧空如洗,一只鹰鹫在澄蓝的天空盘旋。
身披洁白氆氇僧衣的俊秀喇嘛,正仰望着天空。
他看上去不超过三十,肌肤滑嫩如婴儿,一双眼睛也宛如婴儿般纯净,充满了对人世的憧憬和热爱。
布达拉宫的鹰缘活佛,整个西藏的宗教精神领袖,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
作为百年来最杰出的天道高手传鹰之子,鹰缘自一出生便充满了一种传奇的色彩,而这种仿佛天命般的神秘意味,在他十八岁那年,接到父亲自虚空中传来的鹰刀,而又莫名其妙忘记了一切武功后,达到了顶峰。
自那日起,他便不再说话,也没有人敢揣度这位僧王的真实想法。
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鹰缘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但却没有回头。
身披火红氆氇长袍,赤着一双宛如羊脂美玉般的小脚,来人轻巧地踏着坚硬的碎石,跃上鹰缘所立的巨石。
鹰缘身材高大,几乎要比这娇小的少女高出两个头,他扭转了头,注视着少女,目光温暖而慈爱,仿佛在看着自己的亲人。
这少女正是龙珮珮,这大半年来,她消瘦了许多,眉宇间却多了一种坚毅之色。
龙珮珮在他对面盘膝坐下,静默了一会,她低声问道:“你当真不能驱除我体内的剑气?”
鹰缘含笑望着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她背后黝黑的长刀。
龙珮珮反手抽出那把长刀,挽了一个刀花,龙珮珮冷冷道:“虽然承蒙你借我战神图录。但我一旦开始凝神感应,剑气便会卓然炸起,导致精神力紊乱,根本无法参悟。”她将鹰刀抛还回去,长身而起,“你既然不肯助我一臂之力,我留在此地也无益处,不如回去,再想其他办法恢复武功。”
“并非我不肯相助。”正在龙珮珮待要离去时,背后忽然传来一把柔和的声音,竟然是近百年不肯开口的鹰缘,“真气无形有质,元神无形无质,这道剑气介于真气与元神之间,已经超越了人间武功的级数,属于法力神通的范畴。除非是元神破碎虚空的高手出手,否则就只能凭着自身功力压制。若你能悟通鹰刀中所记载的战神图录,便可借助战神图录的神秘力量,祛除那一道剑气。”
龙珮珮霍然转身,道:“她若已够资格破碎虚空,我此刻岂能还有命在?”
鹰缘微微一笑,真挚地道:“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又何必在乎前世仇怨,不如隐居布达拉宫潜修,终有一天得成正果。”
龙珮珮神色不动,道:“你自己的正果在哪里尚且不知,我的正果岂能是你鹰缘说了算?”她停了停,道:“你若真不想我死,不如替我想想办法。”
鹰缘缓缓道:“先父与蒙赤行一战未竟全功,天命注定,我与庞斑迟早会交一次手。”
龙珮珮一笑,道:“你看,连你这样四大皆空的和尚,也免不了要在红尘中打滚一遭,你劝我的那些话,岂不是等若笑话!”
鹰缘道:“我是不能替你驱除,但若说办法,倒也有两条路,第一自然是解铃还需系铃人,第二便是修成道心种魔大法,利用魔种吞噬之能消除剑气。”
龙珮珮沉默了一会,道:“种魔诀倒不难弄到,但我元神紊乱,断无可能自行修习,除非有一位正道高手自愿舍命,为我炉鼎。”她回转头望了鹰缘一眼,忽然道:“听说你绝足不离西藏,能否破例一次?”
鹰缘毫不惊讶,道:“去见沈之湄?”
龙珮珮微微点头,道:“还有言静庵和庞斑。”她微微一笑,道:“不要说大密宗和两大圣地的仇怨,那种东西拘束旁的人也罢了,你想必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鹰缘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半晌,他才缓缓道:“你说的是。这几个人各自都有因果牵系,迟早也须了断,也是见一见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心相印
“小风过来!”
听到这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才五六岁的俊秀男童犹豫了一下,还是蹬蹬地跑了过去。
这男孩的脚步较之同龄孩童稳健得多,气息也非常调匀,看他跑动的姿势,显然已经有了些武功底子。
“呜……啊!”男孩还未站稳脚步,便给高他一个头的女孩笑眯眯一把揪住了脸颊,使劲地捏了两把,感叹道:“小风,你的脸真好捏!”
被欺负的男孩不敢反抗,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盈师姐……”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师父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阿盈松开了手,看着风行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这一次,风行烈却偏头躲了过去,气冲冲道:“盈师姐,你不能摸我的头!会长不高!”
阿盈噗哧一笑,忽然一把逮住风行烈使劲揉搓,一边咯咯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就是一个小豆丁!”
风行烈死命挣扎,几乎要哭出来,一瞥眼看见商良圆乎乎的身影疾步走过,急忙叫道:“商大叔救命!”哪知商良一反常态,仿佛没听到般,转眼便走得没影,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阿盈玩得够了,才心满意足地放掉要哭不哭的风行烈,心里再没半点欺负弱小的愧疚感。
烈震北前日已经离开邪异门,却将她留在了此处。在阿盈心目中,这位未来师公虽然风采气度非凡,却十分冷峻肃严,远不若烈师伯温柔可亲,甚至几日也未必能见到一次,虽说邪异门不可谓不周到,但这日子委实也无聊得紧。别说不能和与师父一起时相比,就连烈师伯照顾她的几日,也活泼得多,若不是还有一个傻乎乎的小师弟可以玩,简直都没半点乐趣可言。
……
厉若海自水寨出来,忽然心有所感,果然不过片刻,一叶扁舟摇摇而至,舟头一人,头戴蓑笠,仰首向他一笑。
厉若海自丈许高的石上跃下,轻飘飘落在舟上,顺手接过船桨,只随手一划,小舟便转了向,飞也似地向雾蒙蒙的湖中心驰去。
沈之湄也不揭下蓑笠,只是倚在船舷,笑吟吟地瞧着厉若海手法熟练地操弄小舟。
厉若海放下双桨,转头微笑道:“湄儿怎么又舍得来见我了呢?”一边说,一边已经抬手将她头上蓑笠揭了下来。
沈之湄一偏头躲开他的手,俏皮地道:“你学坏了,不准动手动脚!”却主动依偎在厉若海身边,虚虚枕着他的肩。
厉若海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轻轻一带,沈之湄便柔顺地贴进了他怀里,带着淡淡清香的发丝擦过他的下巴。
两人都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依偎,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温馨。
不知过了多久,沈之湄忽然微微挪动了一下,低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人来?”
此地距离邪异门水寨不过二十余里,布有哨点,平素也有船只巡逻,不许寻常渔民胡乱闯入,若是江湖人,则更不应该做出这等冒犯邪异门的举动。
厉若海剑眉一挑,还未说话,不远处已经发出一支响箭,显然是邪异门巡逻船发现有人擅入。
不过片刻功夫,一艘雕有邪异门标识的小艇如飞驶来,来人看见厉若海,顿时大喜,疾呼道:“启禀门主,‘天魔剑’左丘清然无端擅闯禁地,洛坞主已经命人将其围住,属下正要去禀报郑护法。”
厉若海淡淡道:“知道了,去吧!”
沈之湄原本已经避入舱中,此时却弯身出来,立在厉若海身边,笑问道:“这人是谁?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厉若海道:“此人也是近几个月才成名,一身武功诡异之极,却不知是出身魔门的哪一支。”
两人不过几句话交谈的功夫,一艘火红色的小艇已经急速劈波斩浪而来,舟头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劲装少年,划艇的却是两名妙龄女子。显然邪异门的人未能拦下此人。
厉若海冷哼一声,他出来得匆忙,未将红枪带在身边,随手从扔在地上的蓑衣里抽了两根细草,真气灌注之下,一前一后,宛如两支利箭激射而去。
那少年脸色大变,“铮”地背后长剑出鞘,一团剑花宛如流星般爆裂开来,绚丽之极。
两下劲力交击,无声无息,那少年却蹬蹬退了七步,退到最后一步时,两名操舟少女忽然“啊”地叫出声来,却是那少年用力过大,竟然将结实的船底踩破了,水流顿时涌了出来。
那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理会两个手忙脚乱的少女,提气扬声道:“厉门主神功名不虚传,左丘清然多有冒犯,然身有要事相商,能否容我上船说话?”那小舟破了一个大洞,已经在缓缓下沉,却无动于衷,倒也有几分输得起的气度。
邪异门的船只已经随后追来,为首正是“火霹雳”洛马山,只是他脸色阴沉得厉害,显然是为着自己在门主面前丢了个大脸,深感恼怒。
厉若海冷冷道:“说。”
此时左丘清然所在的小船已经沉入大半,他长声一笑,足尖在将沉的船舷上借了一点力,姿势优美地落在了最近的小船上,遥遥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