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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湄蹙起了眉,却仍然不看庞斑,道:“心魔不除,久必为害。这还用我说么?”
庞斑微微苦笑,“明知心魔肆虐,言行皆异于往常,只是起码在这一刻,容我姑且相信,在你扬眉一笑的一刹那,我是真的爱上了你,心甘情愿永远都受你驱策,由你说了算。”他忽然长叹一声,一抬手将那枝海棠花远远地投入了亭外的溪流中,任它随水漂去。
沈之湄忽然叹了一口气,漠然道:“看来魔师今晚是不打算放我回去休息了。”
庞斑微笑注目她,似乎毫不介意她的冷淡,反而露出仿佛孩子般的神色,温柔地道:“之湄说了算。”
沈之湄叹了一口气,道:“我记得我曾答应魔师三个条件,魔师此刻是否需要用上一两个?”
庞斑笑道:“不,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能随意浪费,自是要留着作纪念的。”他欣然道:“不过,如果之湄愿意额外再多送几个,庞某就考虑忍痛用掉一个,看看好不好使。”
沈之湄气结,无可奈何道:“离题已经万里,还不速速回来说正事!”
庞斑忽然闭上眼睛,默然不语。
沈之湄轻叩雕栏,似乎闲适之极。
庞斑缓缓张开眼睛,电芒四射,闪过慑人心魄的精光后,微微一笑,露出回忆的神情,“三年前,我与静庵在慈航静斋朝夕相对十日之后,回宫再苦思了两年另一百七十二天,终于向静庵开出了退隐二十年的条件。”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眼中掠过苦痛的神色,只是在看到沈之湄淡然的神情时,又渐渐融化成一片无可奈何的柔软,一声轻叹。
沈之湄微微阖目,忽然低吟道:“……使执念淬火以为锋芒,令七情凝固束做手柄,可得破天之锋……”
庞斑浑身一震,望向沈之湄的神色陡然变得复杂无比。
沈之湄睁开眼睛,微笑道:“果然是心魔精进法,魔师不愧是魔师,敢常人之不敢,为常人之所不能。”
所谓心魔,即人心的执念,一般而言,心魔高涨,便等若走火入魔的先兆,对修为并无半分好处,因此不论正邪,无不需要消灭或压制心魔,只是手法不同而已。
庞斑恢复了平静的神情,淡淡道:“看来之湄的过去也绝非单纯……之湄怎样看待魔道之别?”
沈之湄正容答道:“虽说武功本身并没有正邪之分,但按照修行者的性情,却有着区别,而这区别在对待心魔的手段上最是明显。如玄门正宗者,自从修为小成后,便会刻意磨砺,所谓温养慧剑,于心魔发作时,以绝大毅力斩之。”
庞斑点头道:“之湄无疑便是这一类人的代表,越是心性单纯高洁之人,心无杂念,便越是适合走这样的路子。”
沈之湄微微一笑,摇头否认道:“谈何容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且虽说玄门正宗心法能够有效地压制心魔,但种种负面情绪却是人本性的一部分,斩除之后,容易变得清心寡欲,乃至冷漠无情。所以,这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一旦由于某原因心魔复生,只有更容易堕入魔道,乃至万劫不复。历来名门正派弟子成为一代魔头的例子还少了么?”
庞斑颔首深以为然,道:“至于魔门心法,则是追求力量,满足欲望,讲究依魔行意,损人利己,所以事实上,魔门心法更适合于人的本性,也因此在前期进境远超玄门,但后期却容易因心魔大盛而走火入魔。”
沈之湄道:“不出我所料,庞公选择的果然是最难的一条路。”
庞斑苦笑道:“这世上还有比之湄更懂我的人吗?适才之湄称之为‘心魔精进法’,实在是恰当之极。养心魔为己御,砺心魔为精进之法,越是心魔肆虐,精进速度越是绝顶。”
沈之湄接口道:“只是以心魔为根本,便如立足悬崖钢丝之上,稍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且从无回头路可讲。”
庞斑叹息一声,道:“之湄明白道心种魔大法是他娘的什么玩意儿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便是如此!至于魔种吸人精气修炼之法,不过是附带的一些小道,对常人来说神奇无比,对我等来说,可有可无。”
沈之湄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庞斑的意见,道:“修为越是臻至高处,世间‘有为法’便渐渐尽了,庞公磨砺心境以求突破,这条路并没有走错。”
庞斑目视她道:“先前之湄曾说自己大祸临头可惧可危,还怀疑过之湄是否也修行了同样的方法,只是再看又觉得不像,似乎之湄的麻烦来自于外部而非内部。”他微微一笑,道:“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厉若海其实与你并不匹配,至少和我等相比,厉兄的路还没有走到尽头。”
沈之湄失笑道:“魔师能否不要一切都往修行上扯?这样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再说若海只是还未明白,将来他的成就未必输于我。只不过届时我又不知何时何地何方了。”她目光中露出深切的感情。
庞斑一震道:“之湄的危机竟然如此凶险么?庞某还是说过的那句话,能否助你一臂之力?”
沈之湄淡笑摇头,道:“美意心领。魔师还是说说,有何我能帮得上你的地方吧!”她顿了顿,道:“无论魔师是打算由魔入道,还是成就无上天魔,大约沈之湄都能略尽薄力。”
庞斑欣然道:“那么将来我来探望之湄,可不能将庞某拒之门外。”
沈之湄挑眉一笑,道:“先说明白,我可管不了若海。”
作者有话要说:
老庞是个人才,所谓魔王的手段,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应付得下的。尤其是他没有想着“我要这样讨好你”,而是只要他愿意,自然而然就生出相应的千变万化。
妹纸也小中了一招,虽然立刻反应过来了,不过算是魔王小胜一局吧!此外魔王果然节操都下饭吃了,都说了有夫之妇,还来勾搭!还没下限,还卖萌!
不过最后妹纸和魔王算是讲和了,魔王先放下身段讲和兼求道友论道,所以妹纸也道友就道友吧!只要不招惹不干涉我。
至于庞斑想要借妹纸磨灭对师太的感情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只不过他已经转换方式,决定从自己的内心入手,至于妹纸是否回应,反而是次要的了。这也是妹纸现在马马虎虎容的下他的缘故。
其实当时烈少也是这样,喜欢的话可以容下,前提是不许干涉,发乎情止乎礼。强迫要回应,不是每个人都有厉小哥那特别待遇+超级运气的。
道心种魔大法,我认为重点在于在“道”和“魔”转换的一刹那,得到启悟从而突破,至于像韩柏那样利用魔种来和女人交合提高功力,这种下三流的东西对庞斑来说什么都不是,要知道庞魔这一身功力全是他自己苦修得来,当初他赤足走遍千山万水,蒙赤行就该教会他这一点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当韩柏们还在沾沾自喜于“在床上就可以提高功力”的时候,真正的魔王如庞斑向雨田等,恐怕连看都懒看一眼。
功力这东西换个世界换个能级立马颠覆,属于钱之类的身外之物虽然很有用但是随时可以赚换地方变废纸,所以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境界,境界不退,到哪里都能立刻崛起。
再次赞美必然立地飞升的太师父!
☆、草原雏鹰
一对翎羽翠绿的不知名鸟儿,停歇在刚抽出新芽的老树上,午后的阳光十分温暖。这一对鸟儿互相梳理着羽毛,不时地发出欢快的鸣叫。
方夜羽很快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在书案上,开始专心地思考,在申时前,他必须完成三篇策论,目前已经写了一篇,还有两篇。
而晚饭之后,里赤媚会过来抽查他今天的武功习练情况。
寅时三刻起床,亥时二刻睡觉,每天的文武功课都排得满满的,哪怕最盛大的节日,也不过能空出半天时间休息。
这对于虚岁十一的方夜羽来说,并不轻松,但他也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反而更加勤奋地学习着。
因为他五岁那年,就明白了自己肩负着怎样的使命。
有着天下第一高手庞斑为师,又有着整个魔师宫的支持,对于他这个除了血脉外一无所有的孤儿来说,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方夜羽很清楚,师尊庞斑对于收徒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因着扩廓王爷的临终托付。但即使如此,庞斑对他还是相当上心,不但每十天考察他的进度,传授新内容,而且会时不时地召见他,有时候是几句简单的询问教诲,兴趣来了也会谈古论今,授业解惑,态度永远耐心而和蔼。
但这并不能稍微减轻他在面对这位师尊时,哪怕是一丁点点的压力。
每次退下时,他都发现自己汗湿重衫。
但是无论如何,魔师宫回报了蒙室多年的尊奉,以所有的财力势力,不遗余力地培养他,并搜罗有资质的少年少女开始训练,方夜羽明白,这就是他将来复国的班底。
而他名义上的师兄楞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被收为魔师传人。大他五岁的楞严并非蒙古人,其父是朱元璋禁卫中的一名将领,只是因为某次触怒了朱元璋,被朱元璋故意见死不救,令他战死。当年的里赤媚得知后,便寻回了楞严,准备日后利用他对朱元璋的仇恨,为己效力。只是,偶然被魔师看到,一番决议下,楞严便成了魔师庞斑的首徒。
只是,方夜羽心中同样清楚,能继承魔师宫衣钵的人必然是他,而绝非宛如隐形人的楞严,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将楞严将来能发挥的作用,利用到最大程度。
好在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还算融洽……
方夜羽收敛心神,提笔以端正的小楷,在纸上落下一个字。
忽然,“砰”地一声巨响,结实的木门被震得抖了抖,一滴墨水落在雪白的纸上,方夜羽将这张废掉的纸团成了一团扔掉,抬头无奈地看向门口。
——幸好才写了一个字,否则他非活活揍死鹰飞这死小子不可!
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男孩站在门口,头发上还沾了两根草,见方夜羽恼怒地瞪过来,这瘦长俊秀的男孩懒洋洋一笑,背靠着门框,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道:“飞爷今儿大获全胜,打得那帮小子哭爹叫娘,哈伊娜那小骚/货看着爷的英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巴巴地扯着我的衣角,千叮万嘱叫我今晚一定要去找她。嘿,夜羽你去不去?”
鹰飞其实比方夜羽还要小一岁,不过这几年长得极快,反而比方夜羽高一点,只是看上去就单薄瘦弱了很多。鹰飞出自蒙古贵胄,自小便是方夜羽最好的朋友和玩伴,只是,比起方夜羽少年老成的沉稳,鹰飞的脾气却十分火爆,又极端自傲,好在他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或是习武资质,都有这个本钱。
方夜羽兴趣缺缺道:“恭喜恭喜,想来明日早上,我们的飞爷便告别童子鸡了,只是我居然想不到,你干这档子事的时候,还有请人围观的怪异习惯?是否觉得第一次做男人事关重大,必须有个见证?”
蒙古人多早熟,十二三岁便深知男女之事,方夜羽身份高贵容貌俊秀,魔师宫中年少的侍女见了他个个粉面含春。虽然方夜羽牢记里赤媚的告诫,武功有成前不得近女色,但是这不妨碍他打趣同样还是童男的鹰飞。
鹰飞白皙的脸涨得通红,随即恼羞成怒地吼道:“放屁!就凭小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