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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若海并不认识沈之湄追杀的这个少女,更不知道有何恩怨,就算之湄还在,他也未必会去多嘴问这一句。
只是——
之湄死了。
这个念头一开始以一种平静意态出现在心头,然后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浮现出疼痛,这疼痛一寸一分地加重,直到喘不过气来。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平静的痛苦。厉若海想,如果他能更快一分,能更早一分赶来,也许看到的该是另外一种结局……
生离死别,悲欢哀乐。人生有尽,天地无极。燎原红枪一出,那一刹那的忘掉生死,只记得战斗,毅然拥抱生死的无畏激情,究其根本,同样是为了遗忘曾经刻骨的人生之痛,为了遗弃有如跗骨的寂寞,然而,并非是刻意去遗忘,这一切就不再存在。
之湄!之湄!
有某一种在不知不觉中萌发、在懵懂茫然中成长的东西,一刹那自心底喷薄而出,却于这彻底明晰的一刻,崩然碎裂,痛不可当。
……
纤细如蝴蝶触须的长睫忽然轻微地动了一下,随即,那一双黑如夜空,明如星辰的眸子睁开。
沈之湄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有些费力地道:“你有在这伤春悲秋的时间,不如赶紧换个地方,再过一刻钟,我敢担保这里什么也剩不下了。沙漠里居然能有龙卷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老天简直是欲除我而后快。”
厉若海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喜,但随即又化作一片隐忧,犹豫道:“你现在不能挪动……”
沈之湄微微抬目,不用一丝力气,软软偎在他臂弯,微笑道:“拜托你把我埋了,自己去吧!你刚才查探过我经脉,早该知道我现在是怎样一副状况。若你不来,我也打算自沉进水里,质本洁来还洁去,至于生死,本就不必为此烦扰。”
九星连珠引发日蚀的一刹那,天地元气几乎是如同发疯一般涌入沈之湄的经脉躯体。如果说她用秘法借助玄武星力,还是缓缓引入,并以自身功力压制,丝毫不敢轻慢,这种状况却简直是宛如扔了个氢弹,还是当场爆炸的那种。
没有当场精血爆裂而亡,已经是她这一身玄功深厚的缘故,但即使如此,五脏六腑也受损碎裂,经脉更是被震得寸断,毁坏得不成样子。
如果说当年“气王”凌渡虚被思汉飞击碎五脏六腑,还能凭借已臻化境的先天气功硬生生使之愈合,逃得一命,只是从此成了哑子。那么,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五年的沈之湄,却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龙珮珮自始自终只是一个引子,究其根底,是这一方天地容不下她一个外来者,如果只是普通低调的穿越者,一辈子对社会对天地都造不成多大影响,还能蒙混过关,到了沈之湄这种程度,几乎是天地为敌,欲除之后快!
这种伤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已经是个死人。这也是以厉若海之能,甫一接触,也误以为她已死的缘故。
到了这种地步,沈之湄也只能感叹,人算不如天算。
厉若海道:“我不会扔下你。”
沈之湄望着他宛如刀削斧凿的俊美脸庞,声音格外地柔和,悠闲笑道:“我可以说已算死人,要说也是我扔下你才对。天意如此,功亏一篑,生死有命,并不是任何人的错,若海更不必将此放在心上,属于你的时间还长得很。龙卷风快来了,这一片沙地没什么可阻挡的,你还是避一避吧!”
东南方向卷起的巨大漩涡已经越来越近,隐约如同天际一条巨龙吸水,无数黄沙被扬起半空,遮天蔽日。
沈之湄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似乎困倦欲眠,她从未有这样一刻觉得,能够沉醉在黑甜乡中,是如此美好的事情,甚至连厉若海又说了些什么,也无心去听了。
忽然,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碰上了她的唇,初触时尚有些犹豫,随即便紧紧啜住,贴得密不透风,属于青年男子独有的干净爽朗气息扑面而来。
敏感的舌尖同样被一个柔软的物体扫过,随即霸道地紧贴在了口腔的上颚。
一道阳和的真气通过唇舌相搭的桥梁,绵绵不绝地度过来。
沈之湄只在一刹那的茫然后,立刻便明白了此刻正发生着怎样的事。
搭金桥,通任督;储玉液,闭天池。这本就是基本的调心养身功夫,只不过换了旁人代替完成。
这一吻并不含任何邪欲的成分。
但她随即亦是心中大怒!
下一刻,两人以紧紧拥抱的姿势,双双沉入水底。
呼啸狂卷的飓风,带起漫天黄沙,席卷而至,势不可挡。
☆、天悬星河
这是一片明净如镜的湖泊,四周群山围绕,山巅是皑皑白雪,冰川融化化作条条河流,倾泻入湖。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漫天繁星仿佛格外贴近人间,倒映一池璀璨星辉,如同神秘飘渺的天宫仙境。
湖中心忽然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个漩涡,随之,水龙冲起,离湖面三丈左右时猛然炸开,激起水花如瀑,惊得湖畔两只正在饮水的胆小黄羊狂奔而去。
湖面重新平静下来,两个缠绕拥抱的人影在湖中心半沉半浮,却在三尺之内,偏有一团水汽缭绕相护,绰绰约约,若有人见了这神秘飘渺的景象,定会忍不住偷偷遐想,莫非是水中龙女夜半偷偷溜出与情人私会。
厉若海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心神仍然不敢有半分放松,真气通过唇舌相搭的桥梁,源源不断地送入沈之湄体内,小心地温养她断裂得不成样子的经脉,护持内腑,只是,能否救回她来,仍然是未知之数。
他当时灵机一动,抱着沈之湄沉入水中躲避飓风,因怕她受惊,顺手便点了她的昏睡穴,以便全力护持。谁知沉入水中不久,便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将二人向水底一个漩涡拉去,彼时进退无据,厉若海只得运起全身功力护住怀中昏睡佳人,同时竭力维系灵台清明,不断以真气输送温养,只求维系得沈之湄不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当他再次从水面钻出时,却发现四周已经非是原来景物,竟不知到了何处。
那头顶繁星似乎触手可及,水面点点星辉摇曳闪灼,这种不真实的美丽,让厉若海坚若磐石的心灵也起了一阵恍惚,几乎怀疑是身处天外银河,星辰环绕。
此时唯有怀中柔软的躯体,是那么地真实。
忽然,他觉得舌下紧压着的丁香小舌微微一动,一种极小却酥麻的感觉自舌部传来,他还未反应过来,舌根又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这动作虽然细微至极,但对于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厉若海来说,却不啻极大的刺激,一股热血“轰”地直冲顶门,这感觉陌生而奇异,却又难耐至极,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
尤其是两人还维持着紧紧相拥的姿势,身躯贴合得紧密无比,对方躯体的一切变化都无所遁形。
沈之湄的外袍早已除下,身上原本就仅着单薄中衣,被水浸泡之后紧紧贴在身上,令他毫无保留地体会到,对方宛若山峦起伏的柔软曲线与惊心动魄的弹性肌肤。
这感觉的美妙,是他二十八年来单调的人生从未体验过的。
厉若海最初吻住渡气,全为救助,并无邪念,之后心神也一直紧紧关注沈之湄的体内状况上,分不出半分心思去想其他。只是此时脱离险境,心神微松,忽遭此变化刺激,口中噙住的柔软,微甘清凉的津液,肌肤相接时令人心醉魂销的触感,种种不可言说的旖旎情状全数浮上心头,令他几乎不能自持。
那双近在咫尺的明眸猛然睁开,清澈纯净的光芒宛如当头一瓢冷水,将这些旖旎的幻象全数浇灭!
厉若海猛然醒转!急忙离开对方柔软的香唇,只是气息仍然一时无法平静,而身体上某种抑制不住的自然反应,令他既觉得羞窘无地,又有种强烈得几乎战栗发抖的刺激。
两人双目相交,对视了好一会,厉若海忽然狠狠闭上了眼睛,逼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沈之湄一直瞪着他,直到厉若海气息平稳下来,才冷冷道:“寒冬腊月,你在水里多泡泡倒无所谓,我却一定会被冻死。”她话音未落,便被抱着毫无预兆地脱水而出。
厉若海依旧闭着眼,只是准确无误地落到岸边,他动作极柔,落地时几乎没有一丝震动,沈之湄在他怀里,就如被平平移动了一个地方一般,只是厉若海手掌依旧不离她后心,俊颜上红晕也慢慢消退,恢复成平时的白皙。
一阵寒风吹来,沈之湄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此刻全无半分功力护体,脆弱得连个初生婴儿都不如。
厉若海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全身功力运转到极致,两人身边腾起了一团白雾,不过片刻,衣衫便被蒸干,沈之湄甚至感到了一片暖意。
沈之湄盯着面前完美阳刚到了极致的面孔看了半晌,仿佛要在上面钉出两个洞来,半晌,她收敛了目中厉芒,语气平和地缓缓道:“放我下来吧!”
厉若海猛然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明,便仿佛适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沈之湄的要求,道:“你此刻还未脱离危险。”
沈之湄平淡道:“我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恢复,难不成你就一直这样抱着我?”
厉若海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别过目光刻意不去看她,道:“这几天还是由我来引导,也免得你耗费心神。”
沈之湄叹道:“到底是你在劳神,还是我更劳神?”
这话原来普通,只不过听在厉若海耳中,便有了别样含义,适才旖旎情状瞬间浮上心头,感受到掌中肌肤的柔软,气息顿时又乱了几分。他生怕不慎伤了沈之湄,急忙松手,将她平放地上,压下心头如沸热念,苦笑道:“我……”
他本想解释这是事出非常,情不得已,并不是有意轻薄无礼,但又觉一阵迷惘,心中不禁想道:“我对之湄动念,固然是特殊情形所至,但分明情动不可自抑,这是我身上从未有过的事情,当初哪怕谷凝清……之湄此时是受伤虚弱,只是我究竟是不是故意托辞,实际上是想要亲她抱她,但倘若她并未受伤,我是否同样渴望对她做这样的事?又或者我其实是好色之徒,自制力并不如我自己所想那般强?”这些在他心中从未有过的念头,反反复复,此起彼伏,忽而如火,忽而冰凉,其情万状,难以平复。厉若海英雄一世,却被这一缕儿女情思,缠绵牵系,辗转反复,苦苦求思而不可解。
沈之湄静静仰卧在草地上,也不理会旁边一阵急促一阵平缓的呼吸声,只是目光投向虚空中闪烁旋转的点点星辰,仿佛灵魂都被吸入了那无尽的虚空宇宙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厉小哥是妥妥的初哥不解释,从生理到心理都是。
所以,从“之湄在我心里非常重要,我绝不会抛开她”,明确感情,到“想要和对方亲密缠绵乃至欢好成双”,这同样是一个心理的转变过程。
当然,如果是经验丰富的成人的话,估计根本不需要想这个问题。但是初恋且处男的孩纸显然不一样,从牵牵手说说话,看着对方笑,就很高兴很满足了,到跳到各种限制级画面上面来,这刺激忒大了点。何况也木有人给他科普。
厉小哥可以说精神和身体都洁癖严重,动情必然是从灵到欲,所以说他是《覆雨翻云》里的奇葩。按照黄易的说法就是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