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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都傲娇,所以妹纸即使看上去再温柔大度随和,骨子里还是附带傲娇属性。
烈震北直接就是个文青,还是那种忧郁孤高浪漫风格的典型文青,所以烈大少再豪迈痴情再与世无争,他还是个文青。
两个文青在一起绝对没前途的,真的!
算上妹纸还不知道自己的家被人“拜访”的那次,烈大少这已经是不知不觉中第三次得罪妹纸了。
尤其还都是些“想计较又不好意思”,“不计较又微妙不爽”的程度。
不想让烈震北像原著一样喜欢上言静庵,心心念念记挂一生,但是更不希望妹纸只是替代了原著中言静庵的地位,而烈震北的人生没有丝毫区别。
这个人性格太缠绵,感情太细腻,属性太文青,自虐太容易,想让他自己走出来太难。尤其是他的眼界极高,要找只找最顶级的,然后一辈子挂死在那棵树上。
有时候甚至觉得,烈大少其实需要一个没心没肺的穿越女主和他凑一对。
不过我大约不会去专门为他写一个女子了,之后怎么发展,我还得仔细琢磨下。
☆、搴舟中流
按照烈震北的说法,他是轻装旅行随走随玩的,但当沈之湄看到停靠在码头的那艘中等游船以及迎上来的奴仆时,她还是在心底小小吐槽了一下。
当然,在登上船后,这种吐槽就直接变成了定论:有钱人出个门真娇气。
船上的房间精致雅洁,丝毫不显华丽,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寒素,但一摆一设,往往从不经意处的细节中,沉淀出属于世家的精致气派。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低调的奢华。
沈之湄没怎么研究过古董,但这不妨碍她的鉴赏能力,而且在剥除了那些物品附带的“价值连城”后,反而更能以一种纯粹欣赏喜好的目光来对待。
器具不都是给人用的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一边去。
当然,这在烈震北眼中,这种态度无疑来自从骨子里透出的清贵高华,而沈之湄的见解,也每每令他击节叹赏,而愈觉投契。
世上美女自是极多,而有才华见识的佳人也不缺乏,但才貌双全而不以此自恃的,却是少之又少。
沈之湄和他所见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同,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像个毫无矫饰的孩子,有时候又觉得她已经洞悉尘世,她的“理所当然”每每令他“出乎意料”,但仔细一想,又觉得确实如此。
如此佳人,能与之对面相谈,当真是如饮绸缪,而千杯不醉。
只可惜,沈之湄关在屋里自我修行的时间太多,而烈震北亦是不好意思时时打扰。
这不仅仅是由于应有的风度,也是因为,以烈震北的眼光,何尝看不出,年纪轻轻的沈之湄已经走在了那条最神秘飘渺也最艰险的路上。
虽然更多的是从医术的角度,研究“道心种魔大法”,但烈震北完全可以理解,有资格问鼎这条路的人,对“天道”会有着怎样的痴迷。
那必然是对世间所有皆不屑一顾的强烈执著。
烈震北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
日暮西垂,红霞漫天,烈震北手持竹笛静立在船头,忽然,他回过头来,欣然一笑,“之湄总算出来了。”
沈之湄点了点头,走到船舷,“夔门都已经过去了啊!”
烈震北柔声道:“中午时就过去了,只是之湄正在静修,因此未曾打扰。”他微微一笑,仰首眺望两岸群山,轻声诵道:“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
沈之湄接口道:“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只可惜现在不是夏天涨潮,否则也可以体会一下‘乘奔御风不以疾’的感觉。”
烈震北道:“之湄有没有听到两岸的山猿啼叫?”
沈之湄出神地望着如削如立的山峰,心不在焉道:“昨晚就听到了,只不过难听得紧。想到竟然还有人有感而发做出诗来,我就觉得奇怪不已。”
烈震北笑道:“轻舟已过万重山。世间万景万物本无变化,不过是由于人心不同,便生出种种喜悦哀愁来。”
沈之湄挑了一眼,直接走到了舟舷的另一头,低头瞧着水面,无奈道:“……你又来了。”
虽然和烈震北结识的过程很不美好——沈之湄单方面,但几天相处下来,她对这个性情柔和,傲骨内含,又博学多才的男子还是生出了不少好感。
还算……投机吧!能碰到一个投机的朋友不容易,所以,对于烈震北时不时会发作一下的玻璃心,沈之湄还是决定大度地体谅包容下。
烈震北自嘲一笑,正要说话,忽然脸色灰败,整个人摇摇欲坠,他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古瓷瓶,倒出两枚药丸一口吞下。
这宿疾纠缠他已经十余年,发作时真气如沸,仿佛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烈震北勉力收拢清明,运功调气化开药力。忽然,他觉得后心大穴透入一股精纯柔和的内劲真元,在全身经脉运转一周天,才徐徐退出。
烈震北吐了一口气,秀气的面容更显苍白,苦笑道:“多谢之湄助我。”娇颜近在咫尺,使得他在虚弱之余,也禁不住有几分心猿意马。
沈之湄收手拉开距离,皱眉道:“你竟然病得不轻,不在家好生养着,四处乱跑作甚?”
烈震北淡然一笑,道:“我总不能养个十六年不出大门,这样活着,与死何异?”
沈之湄道:“什么怪病能吊着人那么久?莫非是旧伤?若不嫌我医术简陋,何妨让我瞧瞧。”她直接想起了张无忌所中的玄冥寒毒,异种真气,确是与寻常疾病不同。虽说没有对症的九阳真气是根治不得玄冥寒毒,但出了张无忌这样一个病例后,武当派功法的疗伤功效,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烈震北却不回答,目光含笑望着她,道:“今天夜里大约能过瞿塘峡,之湄有没有兴趣同震北一道,共赏午夜的明月?”
沈之湄无语了一会,居然……是这种反应,往好里说是无惧生死的潇洒,往坏里想,瞧不起她的水平么?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烈震北已经语气柔和地开了口,“之湄不必为我忧心,我这旧疾缠绵已久,也不差这一日两日,若有希望根治固然好,若是不能……十年前烈震北便已经能够正视生死离别的苦痛无奈,唯独希望残生不至于活得那般苍白无趣罢了。”
沈之湄注视了他很久,终于缓缓道:“也好。”
她总算知道烈震北时不时就要发作一下的明媚伤感玻璃心是从哪里来的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也许人可以不畏死,但是十几年如一日和病魔争夺生命的长短,还能保持豁达的心境,这种人确实不容易,也值得敬佩。
沈之湄有些出神。
烈震北洒然一笑,“之湄是否在怜悯我?”
沈之湄回过头来,坦白道:“一开始有一点,不过后来,还是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她微微一笑,“只是在‘有趣’这两字上,还需震北你多解释两句,再做定论。”热爱生命,其实也可以解释为及时行乐,但两者还是大有区别的,积极和放纵,更是毫不相同。
她已经打算结交这个朋友,所以,必须有此一问。
烈震北双目不眨地注视着她,轻声道:“只在此刻而已。”
收回刚才的话!沈之湄嘴角一抽,转身毫不犹豫地进了船舱,扔给烈震北一个干净利落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为什么会对烈大少另眼相待,难道是因为他长得不如厉小哥帅咩(大雾)
烈震北本身的性格和才情是一回事,而更重要的是,毫无功利,纯以真心(他都要死的人了,在乎那些干嘛?)
目的性太强的人,妹纸绝不会喜欢,本能地就没法卸下防备。
所以妹纸可以理解烈震北的玻璃心文青范,但是却对一样才情绝世善解人意,喜欢听雨煮茶下棋的言静庵缺乏耐性;
就这一点区别。
在这个择友标准前,其实迄今满打满算通过的也就两个半,第一个厉小哥,第二个烈大少,上官帮主可以算半个。
☆、此情可待
临近苏杭一带,已经是邪异门势力掌控范围。自大半年前“邪灵”厉若海强势崛起,并以雷霆之势横扫苏浙一带黑道势力后,邪异门声威日隆。尤其门主厉若海,在邪异门迄今的大小战役中,从未一败。
这日,已至太湖附近的小镇,午间,二人用饭时,便恰巧瞥见楼下一队邪异门的人,行色匆匆而过。
烈震北饶有兴趣地打量那队人马,笑道:“邪异门以水寨船坞立足闻名,想不到陆上也不减精悍,由此可见,‘邪灵’绝非等闲之辈。”
沈之湄勾了勾嘴角,忽然问道:“‘黑榜’这种东西,是怎么选出来的?难不成这十个人都要挨个打一场,好分出个高下来?”这种东西怎么那么像网游?她在倚天世界呆了十年,对于高手的划分也就草草分为,宗师,一派掌门,高手,普通好手之类的。当年张无忌倒是被默认为“天下第一高手”,但那也有一半是因为他解了六大派和明教的梁子,又亲手粉碎了鞑子阴谋,且身为明教教主,大家才卖了他这个面子。这种像网游排行榜一样的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难不成是投票选举?
烈震北正在喝茶,闻言险些喷了出来,咳嗽了半天才道:“之湄说的也太有趣,谁有那个闲情?不过是江湖人好事,根据这些人流传出来的事迹,估摸着选出来的罢了!未必就做得准。”
沈之湄笑道:“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看震北你也不像是喜爱争强斗狠之人,是怎样选上去的呢?”
烈震北笑道:“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说起来也好笑,有个人找我医病,分明有求于人还摆出一副倨傲嘴脸,我不忿便与他起了冲突,人死后,我才知道,这位老兄居然曾经位列黑榜。”
沈之湄“噗”地笑出声来,道:“我能否认为震北你是在炫耀?”
烈震北微笑否认道:“之湄误会我了。当时双方各出手段,我号称‘毒医’,自然未必一定以华佗针硬拼,想来那位老兄死时也觉得冤枉。只不过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有能为格杀黑榜之人,自然也有资格替换上去。在旁人看来,我这个黑榜高手的名声,掺的水分实在不少。”
沈之湄托腮笑道:“当真是误会吗?为何我觉得你炫耀得更厉害了呢?”
烈震北一本正经道:“绝无此事。”他似乎心情好极,笑吟吟问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前往邪异门拜会‘邪灵’?”
沈之湄心头一震,忽然便意兴阑珊。
她也不明白究竟是为着何事,这一路走来,听到的关于厉若海的消息越多,反而情绪越来越低落,甚至有些怏怏不乐。
仿佛印象里那个清冽锐利少年的影子,在记忆里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
这使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怅惘之感,甚至还有些微微的疼痛,仿佛失落了什么东西。
“之湄?”烈震北见她面色有异,担心地轻唤一声。
沈之湄平静道:“明日震北你自己去吧,恕我不便陪同了。”
烈震北讶异道:“这是为何?”
沈之湄摇了摇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道:“邪异门的人太多,我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倒是震北你赫赫有名,路过此地不去拜访一下地主,也说不过去。”
烈震北清秀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