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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湄感兴趣地多看了几眼,养蜂啊养蜂,她怎么没有想到,小龙女养的那群玉蜂多有用,玉蜂针,玉蜂浆……回去一定照学起来!
经过一个大茶园后,地势豁然开阔,山崖尽处,一个小亭在一方突出的危岩处,险峻非常,此刻只见亭顶,看不到亭内的情况。
亭子下临无极深渊,对面险崖斧削而立,左侧远方俨如犬牙陡立的峰峦处,一道飞瀑破岩而出,倾泻数百丈,奔流震耳,水瀑到了山下形成蜿蜒而去的河溪,奇花异树,夹溪傲立,又另有一番胜景。
问天尼指着危崖道:“敝斋主便在听雨亭处等候,贫尼就不多送了。”
沈之湄作谢道:“多谢师太一路陪同。”
问天尼口喧佛号,稽首而去。
沈之湄缓步穿过竹林,随即看见了亭中那个女子的背影。
换句话说,她不是看,而是在踏入慈航静斋的同时,便“感受”到了言静庵的存在。
因为这位两大圣地的女性领袖,同她一样,也是踏入“天道”的高手。
言静庵缓缓地转过身来,露出了她那清丽绝伦的侧脸。
一身雪白宽阔的丝袍,只在腰间束上两寸宽的丝带,隐约表露出她无限优美的身段线条,有种说不出的娇柔纤弱,披肩的乌黑长发自由写意地垂在背后。
沈之湄脱口而出,“言斋主并未出家?我还以为出家后才能成为斋主呢?”
她依稀记得,师妃暄的师父梵清惠,也就是当时的静斋斋主,是削发的女尼,而师妃暄当时也对徐子陵说过,当她返回静斋后,便会独对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言静庵俏脸平静无波,道:“沈姑娘是问静庵为何留着头发吧?其实削发与否,不过是一个象征,若当真心无挂碍,又何须削发明志?”
沈之湄“噗哧”一笑,道:“……也对,道在红尘,不在天外。斋主看来是精通禅宗辞辩之法。”禅宗的个个都口灿莲花,最爱打机锋说顿悟,讲究“佛”在心中,不重经典,不服权威,和他们辩论划不来。
何况,换句话说,“道”是持行,不从口舌中来,何必平白浪费她口水?
言静庵嫣然一笑,道:“沈姑娘果然天性澄明,深有佛门慧根。”
沈之湄笑道:“斋主错了,我是正宗道家弟子。”
言静庵宛如清潭的双眸闪动着智慧的光辉,道:“若论对天道的追求,佛论寂灭,道劝无为,在对待红尘俗事的态度上,其实本无差别,沈姑娘以为然否?”
沈之湄轻咳了一声,道:“这个,明白,‘佛本是道’嘛,咳咳!不好意思忘了,现在是在这里,那就道本是佛吧!”
——她真不是故意笑场的,这种论道清谈,以前和师父师兄,乃至太师父,都不是没有过,只是那时候是认真地思考,提出疑惑,或是自己的观点一同参详,哪怕截然相反也无所谓,不会有人试图说服你接受,而不是现在这种非常明显的辩论。
她怎么感受不出来,言静庵虽然辞气清和,言之有道,但确是在将她的观点施加于自己,虽然,她每一句话都言之凿凿,充满禅意。
大道如渊,不在口舌。
任你说法天花乱坠,与我何干?若是随随便便就被人说服了,哪还有资格追求自己的道,乃至开创出独有的路?
连佛祖也只是将自己的经验放在那里,有缘者得之,信之,随之,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道德经里也写得明白,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可见,老子对于旁人的鄙视,也只是一笑了之,绝生不起辩论之心。
想要用自己的观点说服对方,这种态度一开始就落了下乘。
沈之湄没想一来就做得罪主人的恶客,但是也不想卷入这种毫无意义的辩论,所以她只是顺势附和。
——你说这样啊,那就这样吧!
但愿这种敷衍不会惹恼主人,就当她藏拙吧!
“沈姑娘不必如此迁就静庵的想法呢!佛本是道,道本是佛,这话说的真好!静庵只有佩服的分,又岂会因为佛道之争而迁怒沈姑娘?”言静庵温柔地一笑,道:“沈姑娘以二十之龄,便进军无上天人之道,真是静庵所见中仅有的天资纵横之辈。”她婷婷地走下了台阶,“我们一起走一走,看看这里的风景,好不好?”
沈之湄道:“客随主便。”她打量着言静庵,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予人一种完美之感,更有一种仙子般的温柔悲悯气质。
只可惜,有点……话不投机。
算了,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也不能说看到一个有点内涵气度的,就希望能成为知己朋友不是?
沈之湄隐约觉得,言静庵的境界水准要略高于自己,但她的谈吐,却有种不足以支撑起她的境界的感觉。
这让沈之湄有种疑惑不解。
或者,是我强求了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有着穿越三个世界的经验的。沈之湄沉下心,微微一笑,“斋主年纪也不大,修为更在我之上,该佩服的是我。”
言静庵站在了她身边,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沈姑娘也是先天境界的人,难道不知道,人的体能突破后天的限制之后,只要功力不退步,至少有几十年能够保持盛年的容貌体态吗?”
——那我太师父那一头白发满脸皱纹是怎么回事?沈之湄无语,好吧,张三丰那是鹤发童颜,虽然不算童颜,好歹是满面红光精神健旺的老人家。
也许两个世界是真的不一样,以前她印象中,只有像天山童姥那样修炼了无上神功的人,才可能保持少女体态,而且也是几十年要脱胎换骨一次,而李秋水哪怕功力深湛,美艳魅力不减,论容貌也只能是四十余岁的半老徐娘。
忍住了想问问言静庵实际年龄的不礼貌冲动,沈之湄笑了笑,坦然道:“我师父去得早,若不是斋主告诉我,恐怕这些我都要很久之后才能知道。”
言静庵欣然道:“能够帮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静庵也欣慰的很,将来沈姑娘不妨多来走动走动。”
这……你还真把我的谦虚算成是“帮忙”了啊?沈之湄咳嗽一声,她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觉得言静庵接下来一定会说出一些令她不那么感冒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沈妹纸PK言师太;美貌?气度?知识?眼界?内涵?武功?境界?敬请期待!
好吧,妹纸对慈航静斋的了解仅限于《大唐》里面的一鳞半爪,还记不清楚,言静庵当初辅助朱元璋夺天下也不是她现在能了解到的。
沈妹纸是个实在人,她相信的是“眼见为实”,虽然有时候也不能做到完全不受成见影响,但她在努力用自己的判断说话,对于别人的话,也都认真去听。
同人玛丽苏女主沈妹纸,和原著万人迷女主言师太,这一场全面比拼是必须的,迟早都要有,否则我凭什么让原来拜倒在言师太僧袍下的男人们,挣脱言师太的光环,转投沈妹纸?
玛丽苏光环是要开,但是起码得开出个道理来。不能“虎躯一震”旁人立刻体会到她高于一切的境界,然后飞升成佛了……
注:文中写到言静庵秦梦瑶,又或者庞斑浪翻云一类人物,说过的话,基本上都是原著中他们说过类似的,或者按照推断可能会这么说的,不会胡乱编造。
否则胜之不武。
黄易的思想不是没有漏洞的,作者没有几分把握,也不会妄自尊大地挑战反而自取其辱,能够和言,庞,鹰缘等高手相提并论,不是卖卖萌撒撒娇,说句“不想笑就不要勉强自己”就够资格当别人的知己的。
也希望有对于慈航静斋或者黄易天道比较了解的读者,能够及时指出我在写这种精神上PK时候出现的漏洞。毕竟这是与人斗,我是当局者迷,希望有旁观者清。
☆、我行我道
空山新雨,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气,石阶上生出淡淡的苔色。
沈之湄拾阶而上,一身青布衣裙依旧洁净。
这便是先天高手的好处了,哪怕兴之所至玩个“凌波微步”,也可以真正做到“罗袜不沾尘”。
言静庵在她略前方的位置,注目眺望着远方那一片渐渐淡去的乌云。
这个充满佛性的美丽女子,一举一动都如诗如画,并非刻意做作,而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静清”的意境。
只不知她“动”起来又是什么样子,不过,佛家讲究“寂灭”,“定中生慧”,沈之湄想,也许这位美丽的庵主,此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沉静而柔和的姿态,盈盈妙目,俯视众生。
言静庵终于回过了头,轻叹道:“乌云散啦!”
沈之湄点点头,“现在天空明净多了。”她有点叹气,怎么说来说去,又有种打机锋的感觉呢?
想当年她就最头疼和禅宗的人说话,无他,太累了。
虽说生活中处处都是佛理,但是难道就真的要一一将这些佛理都捡起来注意到吗?
言静庵招呼她在一间垂着轻纱的风阁里坐下,阁子里设着茶炉茶具。
沈之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煮茶,手法优雅而熟练,带着“禅”的意味。
好像和尚尼姑都挺多才多艺的,可能是因为生活比较单纯,所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追求细节和爱好吧!
言静庵将煮好的茶递给她,沈之湄接过,轻声道:“谢谢。”
她觉得自己理应比言静庵更有耐性,反正她也没什么事。
“扩廓的命已经剩下不到一年了。”茶香氤氲中,沈之湄忽然听见言静庵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不由得放下了茶杯,“扩廓啊……”
虽然明白这个世界的扩廓帖木儿并非她所认识的王保保,更没有赵敏的存在,但提起这个人的时候,还是无端有些感慨。
其实人就是这样,近距离打交道的时候,并没有一种“这是历史人物”的感慨,说话行事该怎样就怎样,但换个时空距离,却反而不由自主地叹息。
她不由得喃喃自语,“……是前生注定事……”猛然想起下句话不大妥当,赶紧咽了下去。
可不是么,她的前生,早已读过属于他们的“此生”。
其实,到底是谁注定了谁,庄蝶相梦,亦幻亦真,早已无可考证。
言静庵轻叹一声,“蒙元王朝如今全靠扩廓一人苦苦支撑,此人一去,元帝再难回天。洪武天子大宴群臣时,也曾盛赞此人英雄了得,也难怪沈姑娘对他也大有欣赏。”
沈之湄瞪大了眼睛,言静庵的用词很谨慎,评价也很中肯,但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想去细猜对方的用意,沈之湄直接地开了口,“他令我想起一位故人。”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一位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这次轮到言静庵有些找不到重点了,想了想,她重新启开话题问道:“沈姑娘觉得扩廓死后,大元仍有可为吗?”
沈之湄愕然道:“斋主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何况,去年那一场战争,大家都看在眼里,无论元明,接下来二十年之内都没有实力再重启战端了吧?”
言静庵忽然一窒,随即又微笑着赞道:“想不到沈姑娘断事的眼力也是不凡。”
沈之湄脸一红,这就叫不凡?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或者,她其实是沾了知道历史的光才一口得出这种判断的?其实这个时代的一般人是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