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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过脸,正对着我,低沉道:“姑娘,现在只有你和我,这戏没必要再演下去了吧。”
我在他身旁坐下,笑道:“公子不是一早就把这戏台子搭好了吗?花了那么大的价钱请我来唱这出戏,不唱得投入一点,怎对得起公子劳心劳力呢。”
王怜花偏转过头,深吸了口气,忽而蹭得站起身,抓着自己的衣领往下一扒,整个上半身顿时光溜溜得显露出来,毫不避讳。
我一抬袖,遮掩住自己的脸,惊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他没好气的说道:“别装模作样了,这难倒不是你做的好事?”
他拂开我的手,转过身,把后背坦于我眼前,只见整片的白皙匀称中,一点细微的青色,缀于脊柱之上,帖在背心,甚为显眼。
我轻笑一声,说道:“公子不是精通医道,怎会为这点小病小灾大光其火呢?你不是什么都算在手心,毫无纰漏吗?”
王怜花拢上衣襟,说道:“我若不是通晓点医术,只怕到时毒发身亡,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吧。”
我笑道:“原来世上还有王公子解不了的毒,这可真是难得啊。”
王怜花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飞雪姑娘,我本敬你爱你,才会告诉你我的心事。不过是个小小的忙,你不愿帮就不帮了,为何要如此算计我?”
我笑道:“公子说的哪里的话,与什么样的人为伍,当然便要做什么样的人了,我也不过是近墨者黑,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了。”
王怜花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怪我之前不与你通气,尽管说便是,闹成这样,大家都不愉快,这又何必?”
我轻轻说道:“我问你十句,你能有一句真话吗?早先,又是谁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拿我的把柄威胁我的?”
王怜花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也承诺过,不会插手我跟沈浪的恩怨,两不相帮吗?”
我笑道:“我与你,是私人恩怨,与沈浪又有何关。本来么,你们俩就算把这世道搅得天翻地覆也与我无关,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我算计进去。王公子,飞雪不出手,是因为不想出手,却不代表我不敢出手,不能出手,望你在对你的计策信心膨胀的时候,先想想自己的手腕够不够硬。”
王怜花看了我半晌,一声苦笑,说道:“好吧,你教训的是,我确实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竟没算出你是如此冷血无情之人,连熊猫,沈浪一众人等的死活,都不顾了。”
我撑在了桌上,笑道:“王公子,你早该知道,威胁我没用的。你身上中着我的生死符,普天之下,唯我能解。若动了猫儿,你觉得我可能给你解药吗?更何况,沈浪,又是你能随便动的了的吗?”
王怜花面色发青,站起身,围着桌子转了两圈,终于叹了口气,脸色一变,现出一张帅气无比的笑容,一抱拳,躬身道:“好姐姐,我真的错了,即便我真是孙猴子,也翻不过您这如来佛的五指山,看在之前我带你不薄的份上,这事就算了吧。以后真有什么事,我一定先来跟你商量,绝对不会自作主张了。”
我撑着下巴,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得在桌上画着圆圈,说道:“你觉得,你说的话,还有几分可信?”
王怜花一撩衣袍,坐在了桌边,笑道:“我知道我以前骗了你不少,但你不也一直在骗我吗?如不是我豁出命去试去猜,怎会知道你不但会武功,这武功还高得吓人,并且还通晓医术毒术易容术,总之本事大如天,实令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只不过,朱七七那件事,真的是她自己误打误撞听去的,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谁知道你会如此不情愿……”
我笑道:“王公子,你想让我为你做事,我可以理解,直接前来与我说清楚你的所思所想,如果于我没什么坏处,我帮你也可以。但是,利用朱七七来逼迫我,与我用毒来胁迫你,有什么不同吗?”
王怜花一扶额,说道:“这件事,我本是打算让朱七七死了对沈浪的心,哪知猫儿竟会那么巧的找到朱七七。时间紧迫,我怎好与你说清楚,更何况,后来我不也与你大致说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你难倒不是故意说与朱七七听的?”
王怜花道:“我不说与她听,她又怎会冲你发火?她如不针对你,沈浪又怎会凶她?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离间他们俩的关系。”
我趴在了桌上,笑道:“王怜花,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脑子,跟朱七七一样是豆腐花做的?”
王怜花一抿唇,摇头叹道:“好吧,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行,我就照实说了。”
他站起身,面向我直立站好,双手抱拳,一躬身,行了个大礼,严肃而又恭敬的说道:“飞雪姑娘,我想请你帮我去对付一个人。”
我直起身,整着衣袖,说道:“对付什么人?”
王怜花没有起身,依然严肃道:“快活王柴玉关。”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何要对付他?”
他直起身,满面严肃,说道:“他与我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势必报之。”
我继续问道:“怎样的仇?说来听听?”
王怜花面不改色,说道:“杀父弑母,手足相残,弑师叛门,淫□女,哄财偏色,抛妻弃子,你说该杀不该杀?”
我淡然道:“你说的这些若是真的,那这人确实可恨。只不过,我不觉得你王公子是什么正人君子,替天行道这种事,只怕花钱让你做,你都不肯做的吧。”
王怜花正色道:“若他欺辱的是我王家的人,那便另当别论了。”
我轻笑一声,说道:“若是我不愿去呢?”
王怜花道:“那我便会想尽各种办法,逼沈浪去,逼猫儿去,逼所有能去的人去。”
我笑道:“你是已经想好办法,让他们为你做事了吗?”
王怜花道:“飞雪姑娘,你乃高人,我斗不过你,是以做或不做,皆看你有没有兴趣。快活王此人于我来说,或许极是难以应付,但对你来说,可能根本不在话下。所以,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个忙,所有对付沈浪的计策,我都可以作废。不然,便只有靠我自己一步一步,借用他人的血去血债血偿了。姑娘,你可以向我下毒,却阻止不了整个王家的人报仇,更何况,我为报仇使点手段,你应该不会阻拦吧。”
我垂下眼,说道:“那快活王,到底有多厉害?”
王怜花说道:“传言,没有人看到他出手过,也没有人知道他武功究竟有多高。只知他身边有随行急风三十六骑,骑术精绝;善使长剑,剑招仅有十三式,但招式奇诡辛辣,纵是武林成名高手,亦少有人能逃出这十三式。另有酒、色、财、气四大使者,酒之使者为其搜寻美酒,色之使者为其各处征选绝色,财之使者为其管理并搜集钱财,唯有气之使者跟随在他身边极少离开,当有人敢对他无礼,气之使者立刻拔剑取下此人首级。这四人俱是性情古怪,武功深不可测。另外……”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沈浪身边跟着的那个金无望,便就是快活王座下的财使,他的身手,你心里应当有数,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金无望居然是快活王座下的财使?
沈浪跟那金无望形影不离,难不成他也跟快活王有什么交情?
王怜花又说要设计沈浪去帮他对付快活王,这又是什么情况?
听他说的这些,不像假话,但其中关系太过复杂,一时无法分析彻底。对于王怜花,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了。
轻叹一声,我站起身,将已写好的药方摸了出来,说道:“好吧,暂且再信你一次。对付快活王这件事,你容我再好好想想,生死符么,等我想清楚你的话是真是假,再与你彻底解了,这段时间,你就先喝点药,调理调理身体吧。”
他接过药方,轻笑一声,说道:“看来,飞雪姑娘是彻底不相信在下了啊。”
我笑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我若是你,便赶紧回去喝药圆谎了,你再怎么找理由,我也不会这么快给你解掉,不将你的嘴栓好了,改明又反咬我一口,这风险,我可不想担。”
说完,打开了房门,一摆手,笑道:“公子请回吧。”
王怜花收好了药方,摇头苦笑一声,叹了口气,出了门,临行之时,回头与我说道:“若是猫儿知道了你我之间的秘密,你说他还会不会继续傻头傻脑的听你的话?”
目送他远离的背影,我缓缓关上了门。
这江湖,或多或少已经参与了进去,那时,猫儿定会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吧。
他怜我疼我,只因我貌似柔弱,这谎言持续了十多年,一夕拆穿,岂不是会掀起滔天大浪?
告诉他吗?
我又该如何开口?
还是,顺其自然,随缘而去?
回到屋里安静的坐下,看着门外单薄的天幕发呆。
和猫儿在一起时的欢喜,一幕幕浮上心头,好像喜欢他,便就是因为他对我的完全信任,不含任何猜疑。
但当这一份踏实,渐渐蜕变成满满的不安,这份心这份情,还有必要持续下去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因接受不了我的隐瞒而离开,那便让他离开吧。
人生在世,谁不求活的舒坦,命定的红线如早已栓牢,那便就随缘走下去吧。
我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轻微的一声笑,自胸腔溢出。
轮回至今,从来都是被人追得焦头烂额,四处逃窜,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也会因为患得患失而失意若此。
报应啊。
果然是报应啊。
二十六 女人心如针
一天的时间,基本都在发呆中度过,百无聊赖。到晚间,欧阳喜派人来接我,说是王怜花在他府上做客,他大摆筵席,希望我也过去凑个热闹。
不忙着回去研究解药,却又跑去喝酒,他该不会是真的在想办法圈住沈浪圈住猫儿吧。
我应了约,去了欧阳喜家,宴席已开,一大群人围着桌子拼酒喊叫,极是热闹。
这一桌的人,都是熟人,是以见我到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客套,欧阳喜直接就拉了我来到桌前,笑道:“姑娘,你来的正好。我们几人方才打赌,看谁的酒量最大,还请姑娘为我们做个见证。”
我看了一眼坐在猫儿和沈浪中间的朱七七,笑道:“这等场合,我怎好参与,不是有朱姑娘在吗?”
朱七七白了我一眼,一嘟嘴,并不说话。一旁的猫儿端着酒碗,对欧阳喜说道:“你也是,说好了就咱们几个拼酒,你怎么把飞雪也喊来了。”
欧阳喜道:“人多图个热闹,难倒你们在这吃香的喝辣的,却让飞雪姑娘大冷天一个人在家吃咸菜窝窝头?”
猫儿一抓脑袋,嘟囔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王怜花笑道:“飞雪姑娘既然来了,那不妨就给咱们弹上几曲,助助兴怎样?”
我笑道:“既然大家兴致都这么高,那不妨来立个规矩,酒桌上的事情我不在行,你们自己定输赢。谁赢了,我便为谁奏曲,曲目你们自己点,如何?”
“好!”王怜花一拍巴掌,看着沈浪笑道:“沈公子,当年在荆州,想听飞雪姑娘奏上一曲,少说也得花上百八十两银子的,今日里免费,这等便宜事,可是不占白不占啊。”
沈浪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沈某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