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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瘦了很多啊,手上都是骨头呢。'
'放开我!'另一只没有被捏住的手高高扬起,用尽全力甩向那张邪笑的脸。
虽然及时捉住了那只具有破坏力的手,但掌风依然刮得脸颊有些痛。
本来还想着自己不应该这样做,还想着快住手吧,还想着自己没有资格出现在他面前,本来是这样想的。虽然没有表露得很明显,但那确实是关心御堂才有的行为,即使被拒绝也是他自取其辱。本来是这样想的。
然而一旦对上他流露着憎恶情感的眼神,以及将他完全驱逐的态度,佐伯克哉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前所想的碎成一地灰烬。
被本能控制的身体,用力捉住御堂的双手,狠狠地将他推到车门上,自己也压了过去。
'御堂先生总是这样拒绝别人的好意吗?'
御堂的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背后被咯得疼痛。但这样的姿势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反击,挣扎的样子落入对方眼里只会觉得可笑。
'如果你真有好意的话,就滚出去。'
'这不是正确的待人态度哦。'
'难道你的态度才是正确的?'
克哉承认,即使得到Mr。R的眼镜,取回了原有的人格,自己仍然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在和御堂的相处中总是充满硝烟,和平就像天边的星辰遥不可及。一年前如此,一年后亦如此。
他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正确的态度,以前他不择手段地伤害他固然是错的,但现在关心他也是错的?
克哉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冷冷地看着被自己压制得蹙眉喘息的男人。
'除了暴力,你还会什么?佐伯克哉,如果以为我会像一年前那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你就错了。放开我,否则我会报警。'
'报警?'他露出残忍的笑容。'好啊,你报警试试看。'
克哉说着,却丝毫不松开手上的力度,像逗弄小猫似的欣赏御堂的窘态。
他心中乱得找不到头绪。并不想使用暴力,一旦使用了就无法停止。一年前好不容易放开手,如今这样又算什么呢?
可是面对御堂,似乎也只有先压倒他,才能让他乖乖地听话。
可是说什么?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说什么都显得可笑。
'为什么?'
恍惚间听见御堂的声音。
'什么为什么。'
'那时明明已经放手了,现在为什么还要追上来?当初要从我手里得到的一切你也已经得到了。我的人生你也毁过一次。如今还是不打算放过我?究竟我做过什么让你这样恨我?'
无论何时,御堂的声音总是那么动人,让人恨不得将他说话的嘴唇整个吞下去,用舌尖舔 吻到口腔最深处,去弄明白为什么他那么迷人。
说话的时候,御堂的身体似乎放松了,那反抗的力道弱了下去。克哉不由心中一动。
'我并不是要……'
在克哉松懈的霎那,御堂严重闪过一道厉光。
车子的引擎还发动着,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微微震动,平稳地滑行。在佐伯反应过来之前变加速冲了出去。
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克哉立刻起身去控制方向盘,同一时间御堂打开车门,侧着身子跌了出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急刹车的尖锐声音,像一把匕首凶狠地刮破停车场的寂静。回音刺耳得令耳膜疼痛。
克哉避开了迎面撞来的梁柱,但打开的车门已经咣当一声撞得变形。没有系安全带的克哉被撞得跳了起来,额头磕在挡风玻璃上,腹部也被方向盘撞得几乎想吐的痛。
但他没有顾及这些,车子一停下,他就甩开车门冲向御堂。
修长的身体蜷缩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凝固在那里,像一个触目惊心的叹号。
'御堂!'他冲过去,胆战心惊地将他的身体扶起来。
他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其实他应该明白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是不可能容忍自己被人威胁玩弄的。只是一年前因为他手中掌握的武器实在太无耻,御堂才不得不任他摆布。但即使是那样,他也从没有屈服过。所以他以为他的挣扎仅止于此。
没想到竟然不惜同归于尽。在那一霎那御堂可能想要杀了佐伯克哉吧。
或许这种念头已经动过不止一次。
然而那个男人的求生欲望如此强烈,所以才能忍受克哉非人的折磨,不到最后时刻不会让自己的退路变成悬崖。
那么现在就是那个最后的时刻?
让御堂将杀机变成行动的最后的时刻。
十多年前,因为最信任的朋友背叛了自己,脆弱的克哉封闭心灵逃跑,将剩余的人生交给懦弱的自己。
十多年后,因为明确了解御堂孝典憎恶得恨不得杀了他,再度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拿到眼镜,寻回自我之后,他一度想要报复这个世界,报复每一个轻视他的人。然而只有遇到御堂孝典,他才开始怀疑自己。这个自己,真的有必要存在吗?被所爱的人讨厌到想杀死的自己,恐怕消失了才皆大欢喜。
在他沉睡的十多年里,错过了许多时光,连怎么喜欢一个人都没有学会,就已经伤害了对方。他其实不是想要这样,只是不知道正确的方法。可是,被他伤害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教他怎样去做?
不择手段地让对方注意到自己,让对方眼里只有自己,这是名为佐伯克哉的男人唯一会的可怜的方法。
御堂紧蹙着眉,漂亮的脸上除了沾染一点灰尘外看上去并没有受伤。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扑了两下之后,缓缓睁开。
'御堂……'太好了,他没事。'看来没死呢,只是这种程度的计算,可是一点儿都伤害不到我哦。'
对方憎恶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随即变得有点惊慌。呵呵,害怕了吗?杀人未遂的家伙。清醒过来之后还是会害怕吧,御堂孝典,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懦弱啊。
这样想着,觉得视线有些黏稠,胶状的什么东西流进眼睛里,视野一片暗红。
佐伯克哉带着嘲讽的笑容,身体沉沉地压在一脸慌乱的御堂孝典身上。
20.
御堂在医院门外的徘徊良久。
佐伯克哉受的伤也没什么大不了,一点皮外伤外加轻微脑震荡,虽然现在还昏迷不醒,但休息个几天就能恢复。况且落到这副头破血流的地步也是他自食其果,他将他送到医院已经是好人做尽,没必要再理会他。
可是现在自己在医院门口徘徊不去又是什么意思?
洁白的衬衣领口上还沾着一大块刺眼的血迹,鼻尖下总是闻到一股子淡淡血腥味,肮脏得让他恨不得立刻回家去换下来顺带扔进垃圾桶。
可是他离开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叫计程车转头回到医院,手上还拎着便利店里买来的便当和水果,这副样子在医院门口徘徊驻足,实在可笑至极。
走到垃圾桶面前欲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扔进去,真的抬起手来,却又不禁迟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进医院大门。
初见他一脸血淋淋的样子,御堂确实大吃一惊,等到他失去意识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想的却不是'趁机逃跑'那样的事,那一刻脑袋里一片空白,一颗心也像一脚踏空似的失重颤抖。
直到被医生告知无恙,那颗失重的心才慢慢平稳。
然后多呆一刻也不敢地落荒而逃,深怕他醒来又做出什么惊人举动来。
那他为什么又要回来?
晚上的医院很安静,走廊上除了护士轻盈的脚步声外,就是自己略带迟疑的脚步回音。雪白的墙壁晃得人目眩,空气中飘荡着药水的味道,似乎带有千钧之力,沉闷得叫人透不过气。
御堂深怕佐伯克哉醒来,见到自己又不知道会说什么羞辱人的话,在门口迟疑了好几分钟才咬牙推门进去。
如果佐伯还在昏迷,他悄悄放下东西就走。
如果佐伯醒了,他也是下定决心不和他语言纠缠,如果对方非要招惹自己,他也不会客气在他的伤口上再来一击,叫他再安分横到病床上去。
但他唯独没有料到佐伯克哉不在病房内的情景。
每一次要和佐伯见面之前,御堂都反复打腹稿,并规划出几种情况的应对方式。可惜常常不遂人愿,似乎遇到佐伯克哉,御堂孝典的所有计划注定会落花流水。
这次也不例外。
御堂感觉有些脱力,胃里也隐隐绞痛。将便当和水果胡乱扔在桌子上,人却站在只留下一个浅浅凹印的洁白床单发呆。
佐伯克哉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流了不少血,那张欠揍的脸一反常态地安静苍白,连气息都有些微弱。
那时御堂并不知道自己一直仅仅捉着他的手,深怕他的体温就这么冰冷下去。尽管他理智上很清楚流这么点血还死不了人。等他恢复冷静,佐伯克哉那只手就被他当成烫手山芋一样扔了出去。
可是那个男人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却是前所未有的,尽管头上包着纱布,手上打着点滴,脸色苍白的样子让他新潮几番翻腾,却是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似的离开。
然而等他折返回来,却连影子都见不着了,床上余温早已散尽,银色的针头垂在半空中摇晃,玻璃瓶里还有半瓶药水未尽。
其它的,却是什么都不剩了。
那样的男人,哪怕还有一口气在,也只有他折腾别人的份,自己又何必去担心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伸手在床单上轻按两下,掌心传来冰冷的触觉时,心里跟着叹气。
然后失魂落魄地回家。
刚换好鞋,门铃响起,御堂浑浑噩噩之中也不细想这么晚会有谁来访,竟然不设防地把门户大开,等他看到头上包着可笑的纱布,却笑得恶魔似的脸,再想关门已经来不及。
两个人站在玄关大眼瞪小眼,都不发一言。
站了一会后,佐伯克哉便不客气地登堂入室,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去。
'御堂先生还没吃晚饭吧,正好我也没吃。'
坐下之后一副彼此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开口。
在医院里还想着这个人再来纠缠就让他横着出去的御堂,此刻只是冷冷瞥他一眼,默然拉开冰箱,在料理台上忙活。
感受到身后锐利的视线,犹如芒刺在背,让他不由屏住呼吸,一举一动都尽量轻慢,深怕颤抖不已的手打翻了什么,击碎这一室诡异的安静。
吃过晚饭后,已经接近凌晨。但佐伯克哉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两人各占一张沙发,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动。
不知道佐伯克哉打什么主意,但这副平和的样子让御堂内心惊恐平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打算陪他这么耗下去,而且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已经令他无可忍耐。
当他向浴室举步走去,佐伯克哉也跟着站起来,'御堂……',身形随之摇晃。
御堂不明白,明明两人之间相隔四五步距离,何以自己一个箭步便能冲到他身边,让他身体的重量落进自己怀里。
'你怎么样?'干涩的声音藏不住来不及掩饰的担忧。
佐伯克哉的脸靠在御堂孝典肩头,鼻息拂在他颈上,御堂不由微微颤抖。
几秒钟后,耳边传来低沉轻笑。'御堂先生,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带着笑意的肯定句式,让御堂一把将佐伯推进沙发里,面色泛红,目光凶狠。
'没事就滚出去,别死在我家里。'
'啧,态度真恶劣。'佐伯克哉张臂放在沙发扶手上,'御堂先生已经杀人未遂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