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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二、祸水东引之法】
杨纵深知有杨延极和杜友逢在场,关天养的安全是有保障的,暗松了一口气,朝李延极道:“我就不去了。不知贵派商千里长老可在山上?我还有些事情没能与他交割清楚。若是方便,还请一见!”李延极说在的,就命人去安排。
张志礼等人见关天养愿意主动说出来,商千里也就没了价值,自然不会加以阻拦,更何况他们就算要阻拦也拦不住的,也就懒得多管杨纵找商千里要干什么,一个个颠颠地跑去高朋殿,静等关天养说出龙鳞的来历和下落。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等齐聚高朋殿。
关天养环眼四顾,发现竟比先前还多了好些人,将原来还算空旷的大殿挤得满满实实的,心知在在过去的两个时辰里,又有不少人赶到了千阳山。见众人都翘着头,焦急巴巴地望着自己,不免又犯起了犹豫,吃不准这突然想出来的移祸江东之计是否能够实现。
张志礼已经迫不及待了,见众人都落座后,就站起身来,高声道:“关老板,现在你可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吧?”
关天养见他这般咄咄逼人,心下越发的恼恨,冷哼了一声,道:“自然要说出来的。若不然诸位又岂会善罢甘休,而我又岂能逃得了性命?”
周鹤章故作潇洒地笑了起来,道:“关老板说笑了,我等不过是向你作个求证,如何敢为难于你?”任他神情淡然,眼神却已经是拧作了一团,显是比张志礼都还要焦躁几分。
关天养哈哈地一笑,声震殿宇。众人见他音量如此之宏,纷纷觉得诧异。这一笑,也将心中的犹豫尽去驱走,鹰视狼顾一般瞅了一圈,就道:“原来只是求证呀……好吧,诸位听仔细了,可别要我再说第二遍。去年,在下来重极门接一笔生意,也就是法器销售的生意。因出货量太量,我携带的钱款又不够,所以便想着身上有几件宝物,拿去变卖或是典当了,看能不能凑够货款。”
说到这里,他便打住了。
众人刚听了个开头,都是心痒难耐,巴巴地望着他,很想知道龙鳞到底是不是他拿去当的。见突然打住不说了,都忍不住问道:“那你拿去当了么?拿去当了么?”乱轰轰的闹作一团。
关天养似乎没有看到面前无数张焦急紧张的面孔,将头扬起,望着大殿藻井,悠悠地道:“在座各位不知还记不记得去年七月发生在白螺湖的事件?”
有知情的,也有不知情的。知情的顿时震住了,不知情的都纷纷询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关天养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道:“当时在下还是九夏鬼市上一名普通的役工……”他的话音一起,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并不是什么老板,有幸接了一桩去白螺湖捞白螺的任务,赚头实在不小,所以就屁颠颠的赶了去。”回想着曾经虽然艰难拮据,但还算无忧无虑的岁月,脸上顿时绽放出了会心的笑意,“不想刚到湖边,就被修行者给撵了回来,要我等不得靠近湖边。”说到这里,想着那名万法教修行者的蛮横,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寒意袭人。众修行者见了,莫不噤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役工的生活艰难得很,为了赚点小钱,总是不得不拿命去拼,拼得到你才有,拼不到那就只得喝西北风。而当时买家开出来的价码实在太诱人,就好比龙鳞对诸位的诱惑一样,我们想着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放弃,就又偷跑去了湖边。这一回侥幸没被人发现,也顺利地捞到了白螺。就在刚要往回赶时,出现了离奇的一幕……”
众人的脖子都伸得老长,张大了嘴,俨然一只只的呆鹅,满脸的惊奇和紧张,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关天养的脑子里尽是那天所发生的一切,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这令他惊奇异常,脸上不免也乍然色变。众人见了,不免都感到怵然。“……只见湖面突然升起一道金光,直冲霄汉。然后就是湖水暴涨,大地不停地晃动……”说到这里,竟又找到了说书先生的感觉,用了一连串惊心动魄的词句后,这又才道:“……轰的一声,一个黑影从湖里蹿了出来。想必大家已经猜出来是什么了吧?不错,那是一条黑龙。”
霎时间,高朋殿里响起了潮水般的惊呼声。
关天养按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又道:“黑龙从水里蹿出来后,四周围又出现好多的修行者,一齐向黑龙围攻。那一战呐……”说到这里,摇头叹息不止,神情却是既兴奋又遗憾。
张志礼虽然熟知内情,却也忍不住问道:“那一战怎样?”
“太惨烈了,太惨烈了……后来,那黑龙到底是跑了。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感觉魂都快吓得没了。正准备跑,就看到天上掉下来一块黑色的东西,有这么大,像鱼的鳞甲,黑色的,又沉又重,简单就像是用生铁打成的!”
众人的情绪再一次被引爆了,好多人都高声叫道:“龙鳞呀,龙鳞,当真是龙鳞……”也有人说:“看吧,那片龙鳞肯定是被打下来的。嘿嘿,当时赶去白螺湖的都是各派最了不起的高手。那孽畜被封印了数万年,各派高手奋尽全力,非但没能伤了它,反而还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又有人说:“怎么没有伤着,到底还是打下了一片龙鳞来不是?”
关天养道:“是么,这东西莫非就是龙鳞?”说着,当真拿出了一片龙鳞来。
霎时之间,高朋殿里尽被凛凛龙威充斥着。修为低的人无不惊惧得尖叫了起来,纵像李延极、杜友逢等修为高深之辈,也是变了脸色。
关天养却是故作茫然状,十分不解地道:“我拿去当的时候,那位朝奉,也就是重极门的商千里前辈说是一件好宝贝,能值很多钱。然后我就当了一百万晶玉!你们说我有龙鳞,我却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缘故。刚才经过李前辈、杜大先生的提点,我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你们说的是不是这东西?”
见所有人都如同雕像般石化了,心里分明感到好笑,心说:“小爷我身上龙鳞多的是,大不了舍了这一片,让你们去争。嘿嘿,看你们争到何时!”环视了众人一眼,惊呼道:“你们都怎么了?莫不成这东西真是龙鳞么?”
李延极两步抢到关天养身边,喝道:“关兄弟,收起来!”
关天养故作惊奇地道:“怎么了,李前辈,这真是龙鳞么?”
张志礼、周鹤章、方天平等人眼里尽是贪婪之色,双手颤抖,显是极力控制着不上前来争抢。
李延极咬牙道:“不错,这正是龙鳞!”他委实没有料到,关天养竟然真的把龙鳞拿了出来,一时之间,他也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恰在这时,一个黑影突地从角落冲了出来,其势有若闪电般,直扑关天养。
李延极何等人也,岂容有人在他面前作乱?众人尚没有反应过来,他袍袖一拂,大喝道:“贼子敢尔!”一道清光脱手飞出。那黑影见状,便要扭身闪避,可又哪里来得及?砰的一声闷响,清光正中胸前。可怜的家伙,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若断线的风筝般被抛了出去,如烂泥般重重地摔在殿口,已没了生机。
苏千羽等重极门弟子围了上去,殿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俱是又惊又怒。
“师父……”苏千羽高声道,“此人是衡山派门下,已经死了。”
李延极震怒异常,温和的笑意尽去,气势如山,眼芒如电,如天神般凛凛不可侵犯。“衡山派……”只见他一字一字地咬道,“敢在千阳山撒野,那便是藐视我重视极。”说着,走回主座坐下,大喝道:“千羽,传下令谕:即日起衡山派便是我重极门不死不休的仇敌,凡我门下弟子,一旦遭遇衡山门人,皆可不问情由,一律格杀。”
苏千羽躬身应道:“是,宗主!”
满座近千修行者,无不凛然而惧。
重极门乃天下第一大宗,正宗七大门派之一,门人弟子两千有余,附庸分支数十,整体实力仅次于玄武宫,与三清教、符箓宗并驾齐驱。衡山派不过只有百十来人,连重极门的附庸分支都当不得,这道格杀令谕一下,怕是要不得多久,衡山派就要从修行界除名了。
若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看,李延极的这道令谕未免太过于蛮横了。但修行界是一个只讲实力,不讲道理的地方,一旦李延极措置太过于宽容,就不足以震慑众人,也不知有多少贪婪之辈敢公然在千阳山行凶了。有了这一个先例,再有人想出手抢夺,也得先掂量一下后果。
短短两天里,关天养已是是两度见李延极发作。上一次疾色厉色,有若雷鸣电闪,让人既惊且惧;这一次是有如雷霆万均、山崩海啸,直让人心胆俱颤,浑有一种魂魄离窍,已不是自己是谁的仓皇之感。便是张志礼、周鹤章、方天平等辈,也是面色时青时白,你看我,我看你,分明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令谕既下,李延极神色稍霁,但依旧寒声道:“诸位来到千阳山,那便是我重极门的客人。既是客人,就请谨守为客之道,我重极门无不殷切奉待,不敢失了半分礼数。”这番话入情入理,不带一字威胁,却再一次让人感觉到做出逾矩之动后将会付出怎样可怕的代价,莫不为之噤然。
“关兄弟……”李延极已恢复了冲淡平和之态,抬手道:“请继续!”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关天养暗暗感叹了一番,这才晃着手里的龙鳞,道:“你们一直说我去当了龙鳞,我又怎么知道这东西就是龙鳞呢?嘿嘿,还只当你们冤枉了我呢。现在看来倒是我见识不够!”
经过刚才突起的变故,张志礼等人本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但目光落在散发着宝石般光泽的龙鳞之上,不免又狂热了起来。若非实力足够,怕是也要效仿衡山门下,动手抢夺了。
关天养环视了一眼,似乎还嫌撩拨得不够,就又道:“看来这东西很值钱了?”
张志礼抢先道:“当然,说它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也不为过了!”
关天养眼睛一亮,问道:“不知能值多少钱?”
众人都一怔,显是没料到关天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都不知道该怎么答。
关天养见状,唉地叹了一声,十分惋惜地将龙鳞收了起来,还连连摇头。
周鹤章见状,忙问道:“关老板莫非想把这片龙鳞卖了?”此言一出,好多人都说愿意买,多少钱都愿意。
张志礼较为谨慎,并没有急着开口。
关天养笑道:“我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拿着这东西非但没有用处,反而还是个祸害。都说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还不如卖了,得点钱来得实在,大家说是不是?”
满殿的人都被他骂成了贼,却非但不以为怒,反而还轰然叫好。
关天养似乎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又转身对李延极一揖手,问道:“李前辈,你说这样好不好?”
李延极看着他眼里的诡诈之色,自然就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就笑道:“这个……东西是你的,你看着办吧!”
关天养满脸欣然,点头道:“既是这样,我有个主意,与大家商议一下,可好?”
李延极道:“说来听听!”
关天养道:“我想借重极门的地面,把这片龙鳞拍卖了。当然,所得的收益自然会抽出一部分来当作为场地的使用之费!不知李前辈意下如何?”
李延极沉吟了片刻,道:“这样……”
杜友逢不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