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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介眼里露出了犹豫之色。
“若不是因为你是宋家最后的血脉,我……”说到这里,咬了咬牙,把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宋介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把我家的东西还给我!”
“因为……”关天养才吐出两个字,就听有人说,“因为那件东西也不是你宋家的!”
说话的人是李道奇,站在李道奇身旁的是了定。
了定也说:“不错,那件东西并不是你宋家的!”
宋介似乎对了定十分的信服,惊恐地道:“大师……”
李道奇道:“你们宋家的先祖不是留下了一件笔记么,你何不看看再说?”
宋介一怔,从乾坤袋里摸出了那本发黄的笔记,“是这个么?”
李道奇道:“你也是个聪明人,有些东西还是自己判断吧!”
宋介看着日记,然后又瞟了一眼关天养,眼里尽是狐疑之色。关天养道:“你在怀疑这是我伪造的么?”
宋介哼了一声,“你心里清楚。”就翻看了起来!
越看宋介的脸色越难看,最后将日记往地上一扔,大叫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神情迷乱,既布满了失望,又是绝望,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了定道:“什么不可能?”
“这明明是我宋家的东西,日记上却说成是楼子方的,还说宋家只是暂为保存……”
了定道:“宋施主,这事不是秘密,修行界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只不过是近几年才有人循着宋洪文这条线索追查到你宋家身上……”
宋介神色突然愤怒异常,“大师,枉我那么敬重你,你却只帮着这小子说话。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原就是一伙的,一伙的!”
了定叹了口气,正等要说,关天养就道:“老和尚,你还是省省吧。岂没有看出,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父母亲人是死于谁手,他在乎的是那块玉牌!”
宋介道:“你就不在乎?可笑!那你为什么不还我?”
关天养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就道:“看来你是要不回玉牌就不跟我罢休了?”
宋介道:“不错。你一天不还我,那一天你就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不共戴天之敌!”
关天养哈哈笑道:“我怕你吗?宋介,我真没有想到你为了一件东西,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连父母亲人之仇也顾不得了。行,那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永远别指望我把这件东西还给你。它是宋大叔交到我手里的,要还,我也只会还给宋大叔。你想要,那就练好本事来夺。只要杀死了我,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了!”
宋介并没有因为关天养这番话而再激动,反而迅速地冷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关天养良久,就连眼神也平静得像无波的古井。“你敢放我走么?”
关天养没料到宋介会酝酿出这样一句话来,很是有些意外。“我说过了,等船到九夏码头,你随便去哪都可以。”话一出口,心下又后悔了。
之所以后悔,是因为他害怕了。
刚才宋介的平静让他意识到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书生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没脑子,他是一个非常有想法,也有智慧的人。而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宋介似乎看出了关天养心中的怯惧,傲然一笑,“好。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胸怀!”说完,扭身就回舱去。
关天养叫道:“慢!”
宋介停下脚步来,也不回头,问道:“怎么,又后悔了?”
“后悔?哼,你不是要知真斋么?你走了,那我又还给谁?”
“别假惺惺了。你要还就连玉牌一起还。若是不能,那还是省了吧!”
关天养道:“不一样!宋大叔之所以把知真斋给我,是因为他断定宋家满门必定被灭,无人能够幸存,所以才转给了我。”
“那面玉牌岂非也一样?”
“……”关天养这才发现宋介牛心得很,并不是自己能够说得动的,就道:“好,随你吧!”
【二百零六、旧地重游】
第二天天还不亮,船就到了九夏码头。
九夏城的重建已经顺利启动,码头一派忙碌,客船等了半天也进不了港。后来才被告知,要么去打渔铺,要么再往上走几十里水程,去三官塘。
关天养问讶然而问:“三官塘?那里的港口已经修好了么?”
那船夫答道:“也不能说完全修好了,但上下人没问题!”
关天养想到了定是为了然而来的,若是去打渔铺下船,必然还得走路去灵泉山地藏庙,还不如转道去三官塘下船得了。就对老郭道:“再往上走吧,去三官塘下船!”
老郭应道:“好嘞……”
关天养拿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递过去道:“老郭,船钱……”
老郭接过一看,惊道:“哟,关公子,要不一会儿进城后,你换了零的再给?这么大的面额,我可找不开呀!”
关天养道:“拿着吧,过年过节的,也辛苦你们送我回来,剩下的就当是赏钱得了!”
老郭顿时欢喜得双眼放光,“这,这叫我们如何当得起?”
关天养将银票塞到了他手里,“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哪里那么多话?”
老郭忙点头称是,又叫船上的人都来谢赏。
船泊到三官塘码头后,宋介第一个跳了下去,然后回身看着关天养,“希望你不会死得太早……”一如昨天,他的眼神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教关天养心下发慌。
“你放心,我会比谁都活得好!”为了不让宋介看出自己内心的怯惧,关天养只得故作潇洒地笑了起来。为了不让宋介看出破绽,他只得转过身来与船工们揖手作别。
宋介嘿嘿地笑了一声,就消失在了人流里。
关天养在感觉盯着后脑勺的目光消失后才转过身来。这一刻他心中堆满了疑问,实在不明白宋介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更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心生畏惧了。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遍,已经看不到宋介的身影了。关天养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这座重建起来的陌生的城镇,心里禁不住好生感慨。见了定走了过来,就指着眼前的一切,“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九夏周边最大的市镇,有着上万户的人家,港口也随时都泊着上千艘的大小官船。结果一场大水过来,什么都没了……”
了定合什,默念了一声佛号,“化解戾气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杀戮。而制造戾气最有效的手段也是杀戮……南无地藏王菩萨!”
关天养却不明白了定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想问,就听李道奇道:“咱们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
“李前辈,你这是去九夏城么?”明知李道奇上岸就会前往江州,关天养心下还是生出深深的不舍之情来。尽管李道奇待他并不别比人和气,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他心底却觉得李道奇是少有令他感到安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李道奇在,他就觉得无所畏惧,哪怕天塌下来都不用怕。一想到李道奇要去往江州了,他心头当即就空落落的,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我不是说了么,去江州!”李道奇望了望天色,“那里现在才有生意可做!你要是忙完了此间的事,也可以来看看!”冲了定一拱手,就下船去,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天养的情绪陡然间低落了下去,很难受,甚至还想哭。“老和尚,现在你是去地藏庙么?”他猛地搓了一把脸,将已经涌到眼眶边上的泪水给揉了回去,又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这才感觉好了些。
了定望着笼罩在黎明前黑暗中的灵泉山,神情显得有些阴郁和沉重。“是!师兄没做完的事情我还得继续去做!”
“没做完的事情?了然大师还有什么没有做完?”关天养心下大感奇怪,心下说:“了然大师明明没有转告你什么,你又怎地知道他有什么没有做完?”
“化解戾气!”
关天养想到了定刚才说过的那句话,顿时一惊,“什么意思?”
“走吧,先去地藏庙看看情况再说!”
关天养在前面领路,不到一个时辰,就走到了地藏庙。
故地重游,关天养心地陡地生出一股子莫名的温馨来。
前门紧锁,台阶上却已经长出了草来。通往后门的路上铺满了落叶,显是自他和慎明走后,再没人来过这里。后门的门环也生锈了,门上结满了蛛网。
关天养扭开锁,率先走了进去。不想才离开两个月,院里就已经堆满了落叶,荒凉得如同多年未曾有人居住。“就是这里了。好了,我该帮的已经帮到了,剩下的事情也与我无关,你自己慢慢折腾吧!”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转身说,“我的家在九夏城。你要是缺什么趁早说,能买到的我就买了叫人给你送过来。”
了定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必了。你去吧!”
关天养实在不能想像一个没有了双腿的老和尚如何独自生存。但想到是他坚持要来的,既然来了,那就必有生存之道,也用不着他来担心。就道:“我就住在城北的关帝庙,很好找的。要是你觉得这里住不惯,我倒也可以招待你一阵子。反正我那里空着也是空着的!”
了定合什道:“多谢施主好意!”抄起檐下的扫帚,就忙活了起来。关天养见他行动很是便利,担忧去了大半,这才放心地去了。
从地藏庙出来,望着荒芜了的乡野,关天养心下不胜感伤,暗道:“这一带原本富庶的村庄遍布,如今却是人迹沓无,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恢复生机……”想到人类在灾难面前如此的渺小和脆弱,心下更是不胜戚戚。
都说天地没有丝毫的仁爱之心,将万物众生当成祭祀用的刍狗,用完便丢弃,丝毫不懂得珍惜。此前关天养对于这句话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只是觉得说出来它来的人特别有智慧。数月来的经历,几番的历尽生死,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每每想起这句话来,就觉得滋味无穷,智慧无穷,在心底引起了难以言述的共鸣。
人活在世上,难道就是来受罪的么?
修行者高高在上,拥有强大的实力,非但不能保护普通人,大多时候反而带头为害。为了他们自己能够成仙,能够享受不老的长生,很多时候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的一伙人,老天爷为什么不对其施加惩戒,反而还让他们活得比普通人更好呢?
想着在黑石滩遭遇的那一幕,关天养就无比的心寒。当时若不是足够机智,用言语蒙混了过去,怕是当场就有惨祸发生。
“他们也就是欺负我实力弱小,以至于想来找我算账就来,全不顾忌我是怎样的感受。而玄武宫呢?因为它是天下第一大派,实力强横,他们明知楼子方在玄武山而不敢有所作为。都说有理走遍天下,其实那不过是说给人听的,事实上却是有力走遍天下……”
越想越灰心丧气,不由得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灰朦朦的天空,暗道:“我要是能够炼成剑魂,实力必然一日千里。等突破了微字境,嘿嘿,大多数的修行者我都不用怕了!”想到自己几经磨难,到底是炼不成剑魂,总在最后关头失败。就像是在爬一段高坡,总因为缺那么一口气而从距离坡顶极近之处滑了下来。几番想尽办法要把这口气补起来,却也是不得其门。
想着想着,就觉得心下一阵躁动,浑身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他心想可能是走路多了,所以才会热,就拉开了衣襟。却不想被寒风一吹,反而更加的燥热难当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关天养看着手上的青筋虬节盘突,浑似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