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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闹也只会变成无理取闹,默离抽着鼻子摇了摇头,埋进苏浩然怀里,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不幸的是,这城下之盟订立不过24小时,苏浩然就嚣张地彻夜未归,而且这回更是连手机都关了。
一大早,安默离工作也不找了、面试也不去了,顶着黑眼圈、面色铁青地守在门口,她倒要看看,这次他准备如何收场。
九点半,本应是上班时间,苏浩然拖着疲惫的步伐开门,领带被拉开,西装拿在手上,衬衫皱巴巴的。
看他这个样子,安默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浑身发颤:“你还知道回来?”
“默离,我累死了,让我去床上歇一下。”手撑在门框上,眼皮半眯,显得毫无力气。
“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进门。”默离挡在门口,气势汹汹。
“我真的很困,睡醒了再解释,好不好?”男人已经低声下气到恳求地地步,但是安默离已经气昏了头,气焰反而因此高涨起来。
“昨天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天就夜不归宿,连手机都不开,苏浩然你玩儿的太过火了吧,天知道你天天在外面鬼混是陪老板还是陪别的女人!”
“安默离,你说的太过分了……”苏浩然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昨天我加了一晚上的班,不信你可以给老板打电话!”
电话伸到面前,只等她按下拨出键,安默离定了两秒钟,一扭头,“算了!”接着颓圮地让了位。
苏浩然头也没回,跌跌撞撞地晃进卧室,“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默离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没有工作,生活重心全都放在苏浩然身上,才使得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处处紧张吧。
电话铃搅乱了她的思绪,是前两天面试的一家公司,安默离谨小慎微地接听,尽量使自己声音显得平和。
公司答应和她签约,但是底薪只有2000,而且是作销售的,和会计专业风马牛不相及。失业了近两个月的安默离现在别无选择,她极需一份工作。
销售人员众所周知无非是围着客户转,陪吃饭、陪唱歌、磨嘴皮子,安默离并非上不了台面、拉不下架子的人,凭着高素质和在酒吧练就的过人酒量,进公司不到两个月就成了领导眼前的红人。默离从小就要强,她没白天没黑夜地周旋于供货商和客户之间,又签下了几个大单,半年的时间就做到了销售部组长的位置。发展前景自然是一片光明,可工作量却骤然增大,开会讨论,做计划,写方案,跑调研,加班也成了家常便饭,老板有意无意地喜欢带着安默离出席各种应酬,曾经被嗤之以鼻的伦敦政经ACCA文凭被老板当做吹嘘的门面。
那边苏浩然的事业也是风生水起,年轻、聪明,文凭过硬,又有大律师的提携,很快就能够在律师事务所独挑大梁了。独当一面的结果必然是更加的忙碌,加班不提,大大小小的案子、证据调查让原本就不怎么着家的他越来越神出鬼没,什么“开会”、“培训”、“出差”借口一大堆,三天两头看不到人不说,回来便摆出一副大少爷的架势,颐指气使地要安默离事无巨细的照顾。
有时候难得有一两天早回来,发现默离不在家,他既不叫外卖也不自己下厨,就窝在沙发里打电动,干巴巴地等着默离回来。饿的肚子咕咕叫就疯狂地打电话扁嘴撒娇,默离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对着客户千万个赔不是,匆匆赶回家。看到风尘仆仆的默离,苏浩然便喜笑颜开地扑上去,左亲一口右哄一句平息了她的怒火,两人纠缠在一起忍不住你侬我侬一番,亲热过后哪里还有力气做饭?下馆子、叫外卖成了家常便饭。
安默离每次都被他成功地骗回家,可第二天买好菜做好饭等他回来,他却又不能如约而至。
这样的生活让默离觉得很辛苦,她一面在老板与客户之间周旋,一面还有伺候着苏浩然阴晴不定的情绪和突如其来的性·趣,怨言不是没有,可她总是安慰自己:等结婚以后经济条件好了,家里请个保姆就万事大吉,现在苦一点儿是为了将来过上好日子打基础。
然而人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当默离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再一次看到堆积成山的内裤和袜子,她终于爆发了。
“苏浩然,这些衣服你自己不洗就扔掉!”
苏浩然继续着“实况足球”,不紧不慢地应和道:“那就帮我扔掉吧。”
安默离被这一句话逞得气血暴涨,抱起那一团衣服,往他头上一丢:“要扔你自己扔!”
男人玩儿得正起劲儿被一下子打断,亦是气不打一处来,从衣服堆里“蹭”地跳起来,将衣服狠狠地甩在地上,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争吵。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苏浩然觉得默离完全不可理喻,他指了指时钟,“一回来就吵吵闹闹,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不就十点么。”默离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格外烦躁。
“才……十点?!你真好意思说!”
“十点怎么了。你还经常夜不归宿呢。”站着说话不腰疼,想到他天天闹到醉醺醺地才回家,默离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和你不一样,我要工作!哪个良家妇女像你一样每天十点多回家!”
“哈,你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就不是工作么?”
“你那是什么工作,同样是陪老色鬼唱歌跳舞,‘小姐’都比你挣的多!”
“你……”安默离觉得忍无可忍,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可理智在提醒她,她不能和他翻脸,毕竟是要搭伙过一辈子的人,能让就让着他一点吧,她顿了顿,努力平复下来,可苏浩然却得寸进尺,不以为然地说:“以后家里只要我一个人赚钱就可以了,你明天就辞职,不用去上班了,你那两个钱还不够我买一件衣服的。”
安默离浑身的血液都倒流至大脑,紧咬着嘴唇,强忍着诺大的委屈,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苏浩然,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苏浩然看默离簌簌发抖,颤颤巍巍的样子,也后悔自己说的太难听了,连忙收敛了脾气好声好气地解释:“老婆,别生气嘛,我这不怕你在外面受气被人占便宜么,过两天让双方家长见个面,确定一下婚期,婚后在家给我当全职太太,风吹不着雨大不着,多好。”
结婚……这个词曾经让她多么向往,可现在默离却有些犹豫,对于未来、对于婚姻、对于身边的这个人、以及他的家庭,她似乎并不是那么了解,甚至每次面对苏妈妈的冷言冷语和人身攻击,她依旧丝毫没有招架之力,这样的婚姻让安默离觉得深深地不安。
但是事以至此,她还要怎样?还能怎样?她不可能像年少时那样那么决绝地像离开夏宇辰那样洒脱地离开,她必须依靠着苏浩然。
现在的生活衣食无忧,苏浩然虽然大男子主义重了些,可处处都是为她着想,怕她工作不顺心,怕她在外面受委屈,他那样努力地工作也是为了让她少拼命一点,拖着她迟到早退也不过是想让她轻松一些。
如果这不叫幸福,那幸福到底是什么?
14 亲家相见
这边苏家开始着手准备大大小小的结婚事宜,双方家长正式见面也被提上了日程。
而那边安默离还处于举棋未定中,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婚前恐惧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家公公,一个两面派的恶毒婆婆,加一个难哄的少爷老公,她没信心在其中游刃有余。
默离是骑虎难下,爸爸却跃跃欲试地想来来见见亲家和未来的女婿。
做父亲的自然希望女儿早点安定下来,苦口婆心地劝说:“你都26啦,还以为自己是18岁的黄花大闺女啊,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男人30一枝花,女人30就大剩女咯,你妈26岁的时候,你已经能下地跑了。”
“爸,我能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只和你在一起?”默离有时候想如果可以不长大该多好,时间就这样停滞。
“傻孩子,爸爸不会老么?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一个过,不要嫁人。”默离把头靠在爸爸的左肩,固执地耍赖。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爸爸,可人总要长大,总要离开家拥有自己的生活,都奔三的人再耍小孩子脾气就不成熟咯。”爸爸笑眯眯地捏了捏默离的脸,流露出无限的父爱。
默离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环住他的肩膀,曾经崇拜的臂膀如今已被岁月压的有些佝偻,不禁心里泛出愧疚,爸爸一辈子起早贪黑、摸爬滚打都是为了她,自己若不争气,实在愧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次日清晨,爸爸早早收拾妥当,西装革离皮鞋锃亮,还买了些贵重的特产作为见面礼,隆重得像去接见外宾。
默离忍不住笑出声:“爸,我又不是去谈判,吃个饭而已,没必要这么大排场吧,你换个休闲一点儿的衣服。”
“那可不行,这件衣服是你从英国带回来的,我还是第一次穿呢,我这个老爸也不能给女儿丢脸不是。”爸爸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既然如此,默离也只好作罢。
坐了一天的客车,抵达B市时已是下午6点。苏家特意派车去汽车站接去酒店,宴席设在B市最有名的特色饭店,宏大的排场和华贵的装潢让并非为见过世面的爸爸忍不住啧啧称赞。
被迎宾小姐一路领进包厢,苏家三口已经等候其中了。
苏爸爸一脸富态像,张口就是官话:“您好,您好,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随便坐,随便吃,不要见外。”爸爸一个劲儿地笑,连忙把手提的冬虫夏草递了过去:“一点儿心意,不成敬意。”
苏妈妈更是笑靥如花,热情地招呼:“亲家公呀,来就来吧,还带什么见面礼,太破费了。”
“哪里,应该的,应该的。”爸爸硬把礼盒塞进苏妈妈的手里。
“爸,这就是苏浩然。”默离把苏浩然拉到爸爸面前。
“伯父好。”苏浩然欠身,良好的家教展现得淋漓尽致。
爸爸拉着苏浩然左看右看,像是验货一般,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嘴里振振有词:“不错,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
见到爸爸如此满意,默离的心里也暖暖的。
菜上齐后,五人纷纷举杯,为两家第一次见面,也为即将喜结连理的新人,将酒一饮而尽。
爸爸拿过酒壶,给他身边的苏爸爸添满了酒,又亲自走过去给苏妈妈倒酒,之后举杯道:“谢谢你们对我们家默离的照顾,能嫁到苏家,有你们这样通情达理的公公婆婆,是默离的福分,女儿能有个好归宿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最大的心愿,现在见了也就放心了,今后还希望能多多关照我家默离,我先干为敬。”又一杯白酒下肚,默离的眉头紧了紧,爸爸有高血压,哪能一下喝这么多酒。
“您真是太客气了,”苏妈妈抿了一口酒,给苏爸爸使了个眼色,拿过他的酒杯说,“我们家老苏胃不好,不能再喝了,您喝个尽兴啊。”
“亲家公不能喝就随意,我今儿是真高兴,喝多了话就多,你们别往心里去呀。”爸爸脸颊像关二爷一般绯红着。
“哪会,你们家默离又聪明又懂事,看来真是虎父无犬女呀。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干嘛那么见外。”苏妈妈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了。
一边吃菜一边聊些家常,气氛很是融洽,可安默离的心弦一直绷得紧紧的,因为苏妈妈笑里藏刀的面具背后隐藏的尽是鄙夷和不屑。
终于说道实质问题,矛盾开始凸现,然后愈演愈烈。
“默离,你们打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