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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事。”我看到广场边角有一个粉红色长发的女孩,身边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看了下,那眼神连一秒都没停留,“不认识。”
我有些疑惑,不像说谎,难道是我记错了?算了,他说不认识那应该就是不认识吧。
他的手在我头上扬了一下,然后见他手里多出一朵绑着红绳结的小月季花。
我抬头,见一只椭圆形飞艇在寂静的星夜下缓飞而过,所到之处纷纷扬扬洒下无数朵美丽的鲜花。
“送花了。”是绿化协会的飞艇,今夜艾斯米的各个角落包括邻城市的边界都会有这样的送花飞艇,将鲜花撒遍艾斯米各个角落。
很多人都停下脚步,静静地站着伸出手,等待一朵鲜花落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也伸出手,在温和的花灯光下,可以模糊辨出几种常见花,在常见花里会掺有一定比例的珍贵花种,运气好的话可以接到。他握着我手突然有点用力,我望向他,见他抬头看着落下来的花朵,脸上的轻松如昙花一逝消失无踪,瞳色的光泽被阴郁浸噬,“比例不对,重量不对,味道……”
在事情发生的一瞬间,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手还愣愣地伸着,风刮乱了柔软的头发,几绺冷灰色的发丝贴紧眼窝处,视线一度模糊。
“咦?”我发现自己是被人紧紧抱在怀里的。
他伸手环抱住我,然后一个向后大跃跳快速离开泉池边,一声巨响传来,“轰。”
火光占据了眼帘,一池泉水崩裂出一道巨大的水柱。
我看到那水花与火光交织成绚烂的惨烈,广场顿时陷入一阵混乱。
“花朵里夹带着微型炸弹。”耳边传来他清冷平静的声音。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紧,我有点呼吸困难,风力有炙热的温度。我们此刻已经在艾斯米六星级大酒店的最高处,他抱着我站在圆弧形的大钟最顶沿上,这个沿边圆滑得平日里站只鸟都得担心掉下去,他抱着个人倒是轻松。
这种高度,可以将目所能及的所有角落俯瞰得一清二楚。
我往下望去,有点头晕,听到混乱中的尖叫。不行,没时间在这里发呆,刚才那个小型爆炸一定有不少人受伤。
飞艇上的鲜花有很多还在半空,晃悠悠落下来。
他微仰着头看着那些飘下来的花,然后见他露出个了然的微笑,“哦,原来如此,虽然推测出时间,不过倒没想到混乱制造的开始是绿化协会的网络系统被侵占,飞艇被控制开始的,看来对方也有计算型人才。”
我抓狂了,你丫的还笑得出来,伸手拽了下他的水手服领带,“等等,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下面……”下面有多少人待救啊。
他一脸才反应过来,打断我的话,“对啊,米露不能在这里,如果对方有知识型或计算型统领者那这场混乱就会增加不少变数,处理起来也会多些不在掌控中的麻烦,那回家吧。”
回家?
我承认,我跟不上他跳跃性的天才思维,回家回个鬼。
“等等……”我连忙抓紧他的衣服,不要突然往下跳啊,你不知道十几层楼很高吗?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跳楼自杀啊!
风与发丝纠缠个彻底,我只觉得一阵失重,眼前的景物如水溶去的扭曲朦胧。
身后又传来一阵巨响,他轻落在居民屋顶上,伸手捂住我的眼,干燥的掌心将我全部视线剥夺个一干二净。
我知道那些不断飘落下来的花一定不止夹带一两颗炸弹,伤亡人数一定会不断增加。
他的声音沉静而沙冷,那种淡淡的蛊惑感又回来了,带着一种接近命令的语气在我耳边说:“米露,这些你不用看,等我处理好就可以,乖。”
我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呼吸越来月困难,十指尖失去的颜色一定就是我现在的脸色,无比惨白。风在耳边交杂着火药的喧嚣人群的混乱而过,我颤抖着双唇低声叫了句“兰斯。”
他好像轻松地跨过什么大障碍,轻回了声“嗯。”
“别……别跑那么快,我……晕车啊。”而且你就不懂得放松一下手上的力道吗?你已经快把我勒死了。
☆、辛苦了
直接跃过开着藤玫瑰的篱笆墙,一盏门灯晕柔的光线为回家的人指着开门的方向。他连门都懒得开,直接视重力为无物地踩着墙窜上二楼,从半开的窗户闪进去,我被他快得完全找不到边的动作乱花了眼,尽管我知道他这一连串跃跳动作简洁俐落,但是太快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被子一拉将我蒙住,伸手揉揉我的头发,说:“好好睡一觉,只要十三号街没有全军覆灭,这里永远是最安全的。”然后他望着天花板自语了句,“那些鲜花应该被执法队控制住了吧,也就是说天空方面的危险基本解除。”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晕车的症状严重到不正常,只要过快的速度就能让我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见他要走勉强拉住他的衣角,他回头。
我喘着气说:“小心点。”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温润的月光,他眼瞳里无机质的黑暗被拓印上一圈月晕,有了轻蒙的柔意。
他淡淡地“嗯”一声,接着头也不回地循着原路从二楼跳下去。
房间里很寂静,静到可以听到放在窗台上那盆白夜草舒展枝叶的声音,耳边还有炸弹爆炸时人群的尖叫。
我努力地平静喘息,一点一点压抑身胸处的不适,该死的,我讨厌除了自行车外的所有交通工具。
拍拍脸,将被子蹬开,对自己脚上的鞋子有些无语,忘了脱鞋就将我往床上扔,又要洗被子床单了。
因为没开灯,我又急着要下床,落地走没几步就磕到床边角,疼得我抱着小腿蹦几下。一定是淤青了,不管了,现在没空理这些。
跌跌撞撞地下楼,摸黑摸得我心惊胆颤,幸好我家我还是很熟悉的,顺利地摸到电灯开关,开灯后跑到客厅的柜子边,拉出放着家庭急救箱的抽屉,将急救箱提出来放到一边去,然后又用手使劲往里拽了下,拽出另一个比较小的白色急救箱子,这个箱子是专门放特殊伤药的,都很有效跟很珍贵。先前他死不上医院我都是用这箱子的药来确保他的伤口可以顺利愈合。
药比之医院一定不多,但是多一份就可能多保住一个人。
我提着箱子打开门,大叫了声,“梅雅。”
一个黑影从隔壁屋的篱笆墙上窜过来,是梅雅。他的草帽不知跑哪去,草青色的杂乱头发上有些烧焦的痕迹,宽大的花草布衫全往裤腰带里塞去以防止行动被妨碍。
我往自家后院跑去,梅雅跟上来,“那小子跑得也太快了,老子差点追崴脚,米露你没晕车吧。”
“我现在没空晕车,伤患的情况怎么样?”后院是堵两米来高的墙。
梅雅急窜到墙边蹲下|身,双手交合放到膝盖上,我没有迟疑地踩上去,他一用力就将我送上墙头。
“幸好久石在广场边布置了不少警力,飞艇的鲜花跟炸弹大部分都被执法队的小子们半途拦截下来,不过有三到四枚漏网的炸弹还是造成不少混乱。”
他一个飞身跃过墙,我将箱子扔给他,直接从墙上跳下去,冲力太大,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没事吧,米露。”
“我没那么脆弱。”我站起身,头发又吃到嘴里,顺手将水手服的短领带上一个装饰用的浅色小夹子拆下,把前额的头发全往后顺去夹起。
“也是,某方面而言你比谁都强悍,哪有在水手服短裙下穿运动短裤的,米诺儿会抓狂吧。”梅雅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拉着我跑起来。
贝贝街跟十三号街相隔得很近,可一般人并不知道两条街只隔了一堵两米高的墙而已。贝贝街并不是直线形的,而是半弧形,而十三号街则以包围形式建在贝贝街外围,想要进入贝贝街,就得先过十三号街的执法队们那关,这也就是为什么贝贝街很少出现误闯的外人的原因。
“你还有空注意短裤,有没有出现死亡人数?”
十三号街的建筑整体是一种白蓝色,严谨的建筑规格也只有那墙体上的浅蓝色是让人的心态偏向柔和的。
此刻的十三号街灯火通明,冰蓝色的制服在明亮的灯光下渗着一种冷静的强硬。几十人为一组的小队脚步飞快而整齐地有序跑出十三号街,他们耳边都戴着先进的通讯工具,听候小队长的指示奔向任务岗位。
“不知道,我有在广场上奔巡一圈,可是因为要追上你没看太清楚,受伤的人很多,但还没发现有死亡的居民,不过……”梅雅咧开一个自信的笑容,“广场方圆一公里外的那二十来艘飞向艾斯米各个角落的飞艇造成的伤亡我不敢夸口,唯独艾斯米大广场不大可能会出现遇难的死者,因为事故发生时可是有一个执法小队在现场,他们都没死怎么可能会有居民失去生命。”
我喘着气跟着梅雅的脚步,脑子里闪过十三号街只要是艾斯米居民都知道的信条,“守护,高于我们的一切。”
这句刻在久石办公室墙上的话不是空谈,要不你就一辈子别踏进十三号街,一旦你成为执法队队员,你全部的梦想荣誉原则包括生命都来自“守护”这两个大字。没有所谓的公不公平,只有你做到不到就去死的残酷苛刻,守护艾斯米就是刻溶进骨血的一切。
所以在有执法队在现场的地方,一般都不会出现居民丧命的状况,因为你一生要保护的对象就在你眼前,如果这么近的距离都无法保护好那你生存的价值何在?
我曾跟哈里斯喝茶时谈起这条艾斯米居民生命高于十三号街一切的刻律,哈里斯并未跟我深谈,只是说在外人看来十三号街的很多条例都偏向于自虐,甚至自虐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可是十三号街所有的队员都很乐意。
对,他们都乐意。因为艾斯米这个鲜花之城是他们时代居住的地方,与其说他们是为了这份律条与责任,不如说他们只是要保护他们的家,就算豁出生命那又怎么样呢。
这份豪气,执法队的男人们从不缺啊。
跑到街口,看到小队长级别的执法队队员正在指挥,执法队的上级下属很好辨认。只要看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了,只有队长级的队员才会穿着过膝的长风衣,深蓝色的交叉“X”织缎系扣的长风衣后面用细腻的白丝成千上万绣飞一个大到占据半身的“法”字。
我被梅雅拉着跑过时,看了那个正用通讯工具联络队员的小队长一眼,那头深棕色的头发及那张还有稚气的面孔一下勾起下午的回忆。
是那个搞怪的背花小子。
此刻的他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脸严肃,面无表情将青涩的稚嫩脸部线条全削成一种坚定冷静,哪看得到白天那个蹦蹦跳跳,曾穿着开裆裤跑去偷吃隔壁家大叔的虾肉的单纯大男孩。
“第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