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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的调子,每句话却是种一去绝不回头的承诺。
酸涩感漫上眼眶,我突然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安静地点点头,抱着这种以为永远失去的温暖撒不了手。
“安。”明洛低低喊了我一声,我浑身一僵,听出其中的不对劲。
明明花了大力气死抱着不放的双手被轻易推开,力道柔和精准,没有带给我任何冲击力的伤害地将我推开后退两三步。
我抬头,看到的画面让全身上下的血液有一秒的冻结。一只苍白带着冰冷的锋利感的手贯穿明洛的胸膛,那种无半点拖泥带水的狠辣让我看到死亡的逼人太甚。
明洛还在笑着,那种笑容无关黑夜的讥讽或嘲笑,只是对着我因喜悦而很单纯的笑容从没改变。
在明洛后面……是飞坦。细长的眸子里,零度以下的金色大地荒凉得不容任何生物存活,冷酷已经变成一种从基因透出来的自私习性,不容篡改。
我有一种茫然而漫长的寂灭感,呼吸与心跳都湮灭在这种爬不出来的死静里。几乎是本能地向后看,习惯去跟谁求救的反应。
我在那瞬间的习惯,找的却是……幻影旅团的团长。
他闲散的坐姿没怎么改变,黑色的碎发老乱糟糟不梳就一团糟。姿态神情都很漫不在意,只是手里那本日记,他一直还没看完。
看到他贴着OK绷的嘴边那抹似笑非笑的抿起,突然看到了他与飞坦眼眸里那种一模一样的冷酷。
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忘记旅团绝对的排他性,残忍到赶尽杀绝,不容活口。
耳边传来清晰的骨头断裂声,我将目光转回来,背对着那个残酷的男人不再回头。如果没有他的默认,飞坦不可能会出手。
骨头断裂的人是飞坦,他引以为傲的速度竟然有一秒被自己的猎物克制住。
明洛有些嘲弄的声音响起,“我说矮子,你以为我的心脏是垃圾桶里的免费烂橘子,你想掏走就掏哪有那么好赚的生意?”
满口生意经,死都不改的口头习惯。
飞坦那只往明洛心口抓过来的手,被明洛侧身躲开夹到腋下,我看到那只手从胸口贯穿出来,是因为攻击的人与躲避的人都太快了,快到连眼睛都无法分辨里面的残影。
其中的凶险不是我这种外行人看得清楚的,我只看到明洛流畅地往后压迫下去的身体线条,死抓着飞坦那只攻击的手限制住攻击者的行动范围。然后在我废材的视线里,他们凭空消失了一秒。
一秒后明洛气不喘身不晃重新站到我前面,挡住我的背影依旧是那么挺直强硬。
飞坦出现在我们前方,死白尖瘦的脸上出现一种很接近正常人高兴的笑意。他抬起自己那只被折断的手臂,毫无痛感神经地将手“喀嚓”再次接回来,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大块明显的红肿很吓人。
“你刚才是叫我什么?再说一次。”飞坦脸上那种说不出诡异意味的笑容渗人渗得慌,只要对他有些了解或混过旅团的人都知道,这个旅团第一号虐待狂兴奋了。
因为他,手里突然多出那把要人命的红色雨伞。
明洛不小心踩了禁忌,矮子啊!
我觉得此时的甲板上静得连海鸥都绕道跑,目光有些飘忽往四周一扫,看到铁楼梯那边有一个戴着墨镜的棕发年轻女人,半蹲着身体手撑着狙击枪对准这里。而玛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我就算看不到也知道玛琪的丝线,早已束缚住举枪的猎物令人无法动弹。
侠客坐在狙击枪手旁边,假惺惺地笑着望向甲板这边,似乎觉得这类场面没什么大不了,连笑容都是敷衍式的无聊。
然后我看到小杰跟奇犽,他们就站在铁楼梯附近,好像是路过来不及躲避。因为奇犽神色严峻地抱住小杰捂住他的嘴,不让这个天然呆的家伙出声惊扰了这个弦一拨就碎的场面。
我眼光与奇犽对上,这个银发的孩子眼眸里全是凌厉的杀气,那么恶毒地瞪着我。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不满,因为我的目光会带给他们致命的危险,把不属于他们的危险引到这两个无关的路人甲身上。
不过奇犽对小杰真是情深意重,有朋友的滋味不错吧。
将目光飘回来时,听到明洛那种懒懒的语调响起,“你问我刚才叫你什么?哦,好像是‘我说孩子,你妈喊你回家吃饭’,或者你想喝粥?”
根本是两句完全不同的话,明洛就是有那个本事说到跟真的一样,就仿佛不是说者有错而是听者是聋子。
我知道自己很不应该,在这种生死关头一触即发的场面里,就应该努力忍住。但最后还是“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捂住笑出声的嘴慌忙低下头。从开始就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松弛下来,也终于毫无疑问地崩溃了。
然后是无声无息的眼泪,眼睛模糊得看不清明洛的背影及前方一直远去的天空。
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上的手背,砸落到甲板上又被逐渐上升的太阳烘干,成为一个个阴郁的冷印子。
我低着头,长散的刘海遮去大半边脸,手用力地捂住嘴却压不下那种虚弱的哽咽。小小声的,站在这群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强人中间,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被剥去壳的柔软哭泣,毫无力量。我只是深深低着头,不让别人太过轻易看到自己这份过于狼狈的脆弱。
耳边的空虚与静默漫长,似乎从十几年前刚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直走到现在。
“安,不哭。”明洛永远是第一个转身回头的人,就算身后站的是死神也敢不在乎。
我死都不抬起眼地对明洛摇摇头,这些眼泪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没事,我甚至不该哭的。
“飞坦。”身后那个任性到要人命的混蛋终于知道开口,依然是那种死不改变的命令语气。我隐约听到他淡淡的叹气,接着是书籍翻开书页散落在风中的声音。他毫无眷念就将手里的日记丢出船外,记录这艘军舰的一部分历史陨落到大海里,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飞坦沉默了几秒,似乎觉得这种场面很扫他的兴致,所以面色不善扛着他的伞立马走人,一秒都不打算在这个让人憋屈的鬼甲板上闲呆着。
“米露。”命令完人后他又放轻声音开口,哄惯人的语气我却听出其中的试探与不露痕迹的疑惑。
我是不是哭得让人觉得很无解,不管他想说什么,我都不打算再回头。至少在这一刻,我真的没有力气去面对那张让我心疼的脸。
“没事,不哭。”明洛握住我的手,弯□来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最了解你眼泪的人,一直都知道要在什么时候没有犹豫地握住你的手。
“明洛……”我话语模糊地叫着这个名字。
“没事,我找到你了。”明洛说这句话后,自己突然也崩溃掉,破损得很滑稽的墨镜后,碧空般的眼眸里的泪水涌出来,滑落到脸上争先恐后从下巴掉落。
这个那么坚强的人,在我面前再也忍不住。
“安,我找到你了。”明洛哭得毫无这个男性身体的阳刚之气,年轻的脸孔上沧桑的气质尽显,就连眼泪也带着洗尽岁月的隐忍。
“我知道。”我低着头坚定地附和。
“你知不知道你一直睡着我很担心,我以为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别人都说我疯了,可是我怎么可能错认你,我不断地去寻找那些所谓有阴阳眼的巫师,我终于找到你,安。”明洛握住我的手是那么用力,眼泪流得比我凶得多,语气中的疲惫与伤痛在阳光下是那么□裸,“我找到你了。”
这句话,到底是经历过多少困难与绝望才说得这么让人心痛,让我痛到声音都崩塌,无法出声。
“我……我知道。”
你找到我了,明洛。
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傻瓜,握住彼此的手在哭着。无论多么孤寂,此生能见你一面也是安欣最大的圆满。
军舰甲板最显眼的中央,那面大旗自由自在随着遥远的海风,随着无拘无束的海鸟飞扬着。
吾爱安欣——谢谢你,明洛,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多字我多希望你们当两章看顶个两天,有些心虚地揪揪头发,那我看能不能后天或者大后天更。嗯,然后下次再回来回评论,谢谢。
还有晚安。
☆、二选一
猎人,狩猎与被狩猎的禁锢游戏。为了那张猎人证而来的考生似乎都陷入某种循环的怪圈中,而这场名为猎人的游戏里,总有几个站在圈外不在乎规则。这种人每年都有,刚好今年特别多而已,考官偶尔会戏谑地称呼他们为“怪物”。
第四关的考题是第三关的考官带来的,一个四方形的抽签盒子。而这位手背在身后,戴着浅色太阳镜的狐狸眼所长在没开始抽签前,弯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硬是用这种怪异的眼光将我从人群里扒出来,并且笑着对我说,“一号的米露小姐,你先跟我来。”
好吧,其实到现在为止不知道我是一无是处的考生还真不多。哪怕大部分考生都知道我可能是一个走后门的,可像今天这么区别对待真是第一次。
如果可以无视规则的都是怪物,我算不算其中之一。
我跟理伯上了停在甲板上的飞行船,船上空无一人。理伯笑得有些勉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
我看得出来他还很介意陷阱塔被我们搅黄,不过你瞪我也没用,我真不想弄坏你的指挥室。
“会长叫我来的,会长说他暂时不想见来自艾斯米的特使,我现在手里有两张牌,会长希望你能做出选择。”理伯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左右两手各自拿着一张牌。
我看清考官手里的号码牌,二选一,是选择离开还是继续走下去。我先前是想过离开,因为这趟旅行并没有抱着非要完成某种使命的决心的目的,无论是参加考试还是想见猎协会长,都是出自业余的心态。
所以放弃回家也无所谓……“我想会长会见我的,你觉得呢,理伯考官。”
我没什么压力地伸手接过他左手里的号码牌,上面是我上戒备尔岛后的猎物。而在飞行船外,所有人都在一位可爱伶俐的猎协工作人员的指挥下,开始抽签。
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既然没人不知道我是走后门带保镖的,干脆就一路醒目下去吧。而猎协会长,就如哈里斯告诉我,如果这位曾经的世界第一不想见你,他就绝对不会理你。
给我选择的机会,也可以代表那位会长大人并没有将我忘到爪哇国去。
“那祝你好运,本届试验唯一的一号。”理伯垂下手,将右手那抹红色收入袖中后就走出飞船。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选择的号码牌,还行,应该保得住才对。
飞行船打开的门下方,理伯怪异得有点像出自地下室阴影区的声音传上来,“这次抽签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