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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间起居室相通。
威尔玛先听到呕吐声,接着是呻吟声。通向布雷迪森太太房间的门是开
着的,威尔玛带着职业的自信走进房间,说:“布雷迪森太太,据说你身体
不舒服,我能做些什么吗?”
呕吐后很虚弱的布雷迪森太太躺在枕头上,充满血丝流泪的双眼望着威
尔玛,说道:“我中了毒,我快要死了。我浑身简直就像烧着了一样。”她
的手颤抖着拿过杯子,杯里装了大约1/3 的水,她咕咚咚地喝下去,然后对
威尔玛说:“麻烦你帮我把水倒满行吗?”
内尔·西姆斯把杯子拿到盥洗室,放在水龙头下边。“胡说八道”,她
说,“根本不是因为你吃了什么,而是你吃多少。这房子里再没别人感到不
舒服。”
“我和我儿子都中毒了。”
“胡说!”
布雷迪森太太说:“斯塔勒小姐,你来了我真高兴。我已经给肯沃德医
生去了电话,他说让你来看看,如果你认为有必要,他马上就来。我想你最
好还是把他叫来。”
“哦,我想我们能处理好。”威尔玛充满信心地说,“不管是什么原因
引起的胃部不适,你都会好的,大概15 到20 分钟你就没事了。也许我们能
找到对付胃痛的办法。你儿子也不舒服吗?”
“你不像我这么重。他。。他。。”她的脸由于疼痛扭曲得变了形。她
无力地躺下,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威尔玛说:“我进去看看吉姆,看他怎么样了。”
吉姆·布雷迪森的症状明显和她妈妈一样,但他身体壮一些,人也更清
醒些。“瞧,威尔玛,”他说,“我看你最好还是马上把肯沃德医生叫来。”
“他现在太劳累了,”威尔玛解释说,“除非是万分危急的情况,我不
想在夜里打扰他。人由于食物中毒而产生剧烈的消化不良反应是很常见的。”
吉姆·布雷迪森低声说:“我有过食物中毒的经历,这一次可不是食物
中毒。这是其它的有毒物质。我的嘴里好像塞满了金属屑,而且我渴得要命,
我感觉不大对劲儿,是一种极度的干渴。我的胃部腹部很疼,我连碰都不敢
碰一下。威尔玛,我们中毒了。”
威尔玛尽力使自己的话音平和些,问道:“有没有出现肌肉痉挛的情
况?”
布雷迪森恍然大悟似地说:“哦,是的,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我腿肚子
有点儿抽筋——不过这不要紧。想必是因为今天下午路走得太多了。我和妈
妈去爬山了,她下决心要减肥。”
布雷迪森微微地笑了。虽然他爱他的母亲,但他也看出她发神经一样地
偶尔减减肥是毫无用处的。“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激起食欲。”他说,“当
然我也跟着胃口大开。于是内尔·西姆斯吃炸鸡,我和妈妈也狼吞虎咽地吃
炸鸡。恐怕我又要吐了。我的天啊,这比晕船还厉害。”
威尔玛说:“好吧,我去给肯沃德医生打电话,恐怕他还是要来一趟。”
布雷迪森冲进了盥洗室。威尔玛下楼给肯沃德医生打电话。她对肯沃德
医生说:“恐怕你还是得来一下。”
“是普通的剧烈胃部痛吗?”他在电话里问。
她把嘴贴近话筒说:“是砒霜中毒的症状。病情很典型,甚至腿部的肌
肉已出现痉挛。”
总是使威尔玛惊叹不已的是,肯沃德医生可以在接电话时半睡半醒,但
一旦遇上紧急情况,又能一下变得比谁都清醒,好像早已正襟危坐地等着这
个紧急电话一样。“我大概需要12 分钟赶到,”他说,“观察症状,你大概
没有透析用的铁质药剂吧?”
“没有。”
“好吧,洗胃,等一下,我马上就到。”
10 分钟刚过一点儿,肯沃德医生就到了。下面的40 分钟威尔玛像往日
一样地忙碌起来。肯沃德医生二话没说,先是洗胃,给病人吃下铁的氧化物
用以生成可溶性含铁的亚砷酸盐,然后再用水把含铁的化合物从身体里冲洗
出来。治疗很快就发生了作用,夜里2 点钟的时候,两位患者就可以休息了。
肯沃德医生暗暗地摆了摆头,示意威尔玛到她房间里谈谈病人目前的状况。
威尔玛坐在床边,把舒服的椅子让给了肯沃德大夫。威尔玛一句话也不
说,肯沃德医生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坐在椅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
气,把烟又吐了出来。
如同威尔玛和肯沃德大夫无数次在夜里监护病人时经历过的一样,这时
他们又是一同紧张地等待着治疗的结果。这会儿,大夫已经尽其所能把所有
的医疗手段都用上了。但在回家前,他要预防病人再一次发作,并予以治疗。
每每在这样的时刻,他就像一个职业拳手,在比赛间歇时充分放松一下自己。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治疗可以尽快发生作用,他根本无法放松,但至少这会儿
他可以在椅子里伸展开身体,尽量放松肌肉,以便舒缓一下极度紧张的神经。
“吃的是炸鸡吗?”肯沃德大夫突然问道。
“是的。”
“西姆斯太太跟住在这儿的人订有食宿合同,是吗?”
“是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西姆斯太太收取食宿费用,克拉克先
生来贴补超支的部分。这很怪,甚至这一大家子人都很怪。”
“吃了很多炸鸡吗?”
“很多。”
“炸鸡都盛在一个大盘子里吗?”
“不,有两个盘子。”
“布雷迪森太太和她儿子就坐的桌子一端摆着一个盘子,是吗?
“是的。”
肯沃德大夫若有所思地说:“大概是炸鸡有问题。”
“你是说中毒的事儿?”
“不,我是说从吃下毒药到出现症状的这段时间的长短。油腻的食物延
迟了症状出现的时间。现在的问题是,既然食物被下过毒,怎么别的人没事
儿呢?你敢肯定大家只吃自己碟子里的食物吗?”
“不,碟子传来传去,大家从碟子里取自己想吃的东西。”
肯沃德大夫说:“他们都说晚饭后什么也没吃。那么,毒药一定是混在
液体里。”
“是砒霜吗?”
“毫无疑问。西姆斯太太查过其他人,没有人感到身体不适、呕吐,所
以,一定是——你查过班宁没有?”肯沃德焦急地高声问道。
“查过了,我踮着脚去过仙人掌园,他和盐丁儿在睡袋里睡得正香呢?”
“他们也在同一个桌子吃饭吗?”
“不,他们有半数的时间在外面吃,盐丁儿是个地道的营地厨师。”
肯沃德大夫说:“虽然这不是你开的治疗处方,可不管怎样它很有效,
有效就好。我越是不赞成他们俩儿的做法,这两个家伙就越是像学童逃学那
样兴奋。战斗才进行了一半。他们做些我不允许他们做的事,他们就得到了
一种精神上的鼓励。现在,你能不能想办法。。”
威尔玛脸上表情的突然变化使他止住了话语,“怎么了?威尔玛,是什
么?”肯沃德大夫问道。
“是盐瓶。”
“盐瓶怎么了?”
当威尔玛理清了思绪的时候,她的话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滔滔不绝:
“是盐瓶——吉姆和他妈妈都是喜欢吃盐的人,他们已经养成了吃盐的
习惯,凡是吃的东西他们都要加点儿盐。西姆斯太太干脆给他们准备了一个
盐瓶,他们吃的每一片鸡肉都要由盐裹着吃,饭桌上肯定只有他们会在炸鸡
上撒盐,因为鸡的咸淡正好。”
肯沃德大夫拧灭了吸了一半的香烟,站起身说:“咱们去看一眼那个盐
瓶。”
他们蹑手蹑脚地经过走廊,空阔的小楼里一片寂静。他们走下楼梯来到
餐厅。在餐具柜里,威尔玛找到了盐瓶。肯沃德大夫倒了点儿盐在他的手心
里,然后把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我想就是这个盐瓶有问题,”他说,“不
过需要回去分析一下。威尔玛,你的想法一点儿没错,就是这个盐瓶——这
是个消灭其他人的最简捷的办法。这会儿什么也别说,我们得把它交给地方
检察官。在报告之前我还想再多了解一些情况,吉姆·布雷迪森一定会指控
班宁·克拉克下了毒。这母子两人跟其他人比起来怎么样?”
“吉姆还行,”威尔玛犹犹豫豫地说,“他有1934 个笑话做为保留节目。
斯文一点儿的笑话很乏味,粗鲁些的笑话又有点儿牵强。一句话,并不显得
多么机智。但总的说来,他还是想与人为善。若不是他装出一副目空一切高
高在上的样子,他应该是受大家欢迎的。”
“他妈妈这人怎么样?”
威尔玛摇摇头说:“她虚荣心强,自私,对儿子着迷得一塌糊涂,简直
让人难以忍受。她有许多小花招儿——比方说,自己骗自己,对别人说她如
何节食,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然后在吃完了第二份食物的时候
装糊涂,大谈自己把节食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再比方说,在她以为大家
没瞧见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再吃块蛋糕,好像这样做吃下去的蛋糕就不会使她
体重增加。她已经50 多岁了,但她只承认自己有38 岁,假装只有28 岁。”
“她有敌人吗?”
“我想是的。”
“但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采矿生意上,是吗?”
“是的,尤其是那个诈骗案。”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不太了解。他们当然不会在我面前谈论这些。他们之间有点儿摩擦。
皮特·西姆斯伪造了富矿卖给了吉姆·布雷迪森。我猜皮特真的干了坏事。
他是个老恶棍,是时不时发酒疯的酒鬼。做了坏事还总把责任归咎于人格分
裂。另外公司的管理也出了些麻烦。这一大家人并不和睦,但他们还挺维护
自己的面子,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
“那个采矿经纪人怎么样?”
“是海沃德·斯莫尔吗?他的确是个很有活力的人,可我不信任他。他
很有魅力,是一个不错的商人。顺便提一句,他对内尔·西姆斯的女儿多莉
娜很感兴趣,可他比多莉娜大了12 到15 岁。”
“他跟布雷迪森合作做生意吗?”
“他一直在为公司找矿。”
肯沃德大夫说:“好吧,我得向官方报告。我会等到明早与地方检察官
联系,你要多加小心。我把这个盐瓶带走作为证据。你要看着病人不要让他
们吃任何东西,等我向地方检察官汇报之后,大约早上8 点左右的时候,我
会通知你是否给他们进食。”
肯沃德大夫走后,威尔玛朝屋里看了看,看到两位患者都已休息了,才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她马上感到昏昏欲睡,奇怪,她思忖着,想睡却
睡不着。过去一旦她有病人要护理,而她又不得不以打盹的形式来睡觉的时
候,她都能躺在床上立刻打起瞌睡来——睁着一只眼睡——似乎完全放松,
实际上还保持着一丝警觉。入睡非常容易。。惟一要小心的是不要睡得太
沉。。只是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然后停下来休息一下,但是时刻要防备
着哪怕最轻微的。。噪音。。不是患者的声响,而是蚊子的嗡嗡声。就是这
种声音,忘了找那只蚊子。。在房间的某个地方。。奇怪的蚊子。。从不飞
近。。嗡嗡叫个一两秒,声音好像轻了。。它又来了。。也许蚊子也有点儿
困倦。。蚊子睡觉吗?。。为什么不呢?。。但这只蚊子昏昏欲睡。。非常
疲惫。。
威尔玛突然醒转过来,决心要把那只令人心烦的蚊子赶出房间。她伸手
拿起手电筒,等着蚊子叫声的再次出现。
她听见了那种讨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