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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也许有些脸红了。长期以来,我一直将在摄像机面前度过的岁月视作我不得不经受的炼狱。我不喜欢被陌生人认出,因为这使我感到惊恐。
“很高兴碰到你,利昂。”我伸出手,“我是玛吉,这是麦克。”
我们三个人在匆忙之间就成了老朋友。当马雷诺记起我们的时候,利昂正告诉麦克有时候我如何同凯茜拉开一段距离,跟在她后面,确信她安全地登上公共汽车。马雷诺递给我一份手写的现场报告,让我先核对一下是否正确,然后在上面签上我的名字。
麦克站在我身后,目光掠过我的肩头,告诉我要做一些更正——名字不应简称为玛格丽特,写姓名起首字母要有变化,在马雷诺所写的最后一个字同我的签名之间不要留下空地方。
待我把写字板递给马雷诺后,他又在“其他在场人员”一项中列上了克莱顿·特雷尔,利昂·威廉斯和麦克·弗林特。他写完弗林特中的“特”之后,停了一下笔,想了些什么。他的手漫不经心地伸到后面——我想那也许是为了帮助记忆——抓住一些零落地搭在衣领上的头发,扎成马尾巴型。然后,他慢慢地扭转头,用鹰似的黑眼睛盯住麦克,问道:“职业?”
“公务员,快退休的公务员。”麦克答道。
“年龄?”马雷诺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指控麦克。
“现场报告上要填上每位出现在街上的人的年龄吗?我看没必要。”
“你很年轻,不会就快退休了。”马雷诺说道。
麦克将一只手放在他粗犷的脸颊上,说:“我够老的了。你什么时候可以退休?”
“两年前就退休了,”马雷诺突然变得可爱起来,就像一位同事,一位穿蓝衣服的兄长。他比麦克干的时间还长。“我已经在我的职位上干了27年。你呢?”
“再有65天,我就干满25年了。”
“麦克·弗林特,哈?”马雷诺龇着牙,咧开嘴笑了,仔细地把麦克看了个遍。“洛杉矶警察局。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想做点什么贡献吗?弗林特警长?”
“是的,只有一件事——抓住那个家伙!”麦克答道。
18
“今天你是不是必须带奥斯卡到特罗纳?”在我们往家走时,突然下起了雨,刺骨的风吹着雨点,猛烈地打在我们背上。
“越快越好。爸爸这样的表现也只能撑这么长时间了。”麦克答道。
“但他近期表现不错,麦克。多一天并没有区别,是不是?”
“当他想喝酒时,多一分钟也是太长。你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麦克甩手遮住眼睛,不知道是想挡住雨水还是想挡住我。
“如果你能等到我和马雷诺的事完了,我仍想和你一起去。他说只需要几个小时。”
“现在已经太晚了!今天上午我就应该不做别的,而是先出去。”他看了看表,“在周五晚上要爸爸保持干净太困难了。”
事实确实如此。我不知道奥斯卡是何时溜出去狂喝豪饮的,我们回到家时,他已是一身酒气了。
“麦克,孩子。”奥斯卡在早餐时还是那么地安静,此时已恢复了生气。“在另一间屋里发生了点小意外。但你不用担心,我会收拾好的。嘿,宝贝,麦克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常去的那家酒店?好地方!那真是个好地方!是不是,麦克?”
“非要等警察把你关起来,你才会老实。”麦克瞥了一眼我的工作室,叹息了一声,关上了门。“你在哪儿弄到钱喝酒的,爸爸?”
奥斯卡皱了皱眉,说:“我的钱包一定是丢在哪儿了。我到那里面去找,但那该死的钱包就是不露面——虽说我在那小女孩的梳妆台上面找到一些我的钱。真不知道它是怎样跑上楼的——一定是在我睡觉时跑上去的!”
如果麦克是位刺客的话,奥斯卡这时一定没命了。麦克紧握拳头,朝后退了退,退出能击打到奥斯卡的范围:“你到凯茜的房间去了?”
“我是去了,因为有人把我的钱放在那儿了。”
“你拿了多少?”
奥斯卡腿脚晃悠,极力保持着平衡,同时摸索着想取出前面口袋中的钱。最后他拿出一叠美钞和一些零钱,说:“就剩这么多了。麦克,你把我剩下的钱放哪儿了?我想出去一会儿,去看几个朋友。我身上一点零花钱都没有。能给我一些吗?接济我一下?”
“外面正在下雨,爸爸。我准备开车带你。你为什么不去洗把脸,准备出去呢?”
“谢谢你,孩子!你能帮我,真是太好了!”奥斯卡拖着脚步朝楼下洗手间走去,“我很快就完事。”
麦克十分懊恼。奥斯卡一离开房间他就开始查看椅子和沙发坐垫下面。麦克边找边说:“我很抱歉。问一问凯茜,爸爸从她屋中拿了多少钱,我会还给她的。”
在椅子下,他发现了一瓶藏在枕头后面的未开封的野火鸡酒。麦克将瓶子递给我,然后俯下身子朝沙发底下摸去。“为了找钱,他把整个工作室都搞得乱糟糟的,但我想他总不至于把什么东西都弄坏。你想上楼看看凯茜屋中有什么东西被搞坏了吗?天啊!我真不能相信他的手能伸到这里。”
麦克的胳膊比奥斯卡的长一些,但他还是不得不尽量伸长了手臂才取出第二瓶野火鸡酒。这瓶酒已下去了一半。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们进来使他吃了一惊,然后他就将酒瓶踢到那儿去的。
麦克又一次说道:“我很抱歉!”
“这并不是你的错,麦克。”
他看了看屋子四周,也许是在寻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你知道凯茜在她屋中放了多少钱吗?”
“不会太多的。”
麦克的脸红了,他举着那瓶像短棍似的瓶子:“我根本不该带他到这儿来。”
“那能带他到哪儿呢?宝贝。”
“我常想把他保释出来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他转身与我拉开了距离,“也许我应该顺其自然。”
“你的想法是最好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我最好去帮爸爸把东西收拾一下。”
我把野火鸡酒倒进厨房的水槽中,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午餐和一瓶咖啡。在他们去沙漠的路上,麦克是不会带奥斯卡到餐馆的,那可太冒险了。
奥斯卡飞快地坐到麦克的汽车的乘客席上,显得很高兴。他破旧的衣箱平放在后座上。几件换洗的衣服是他仅有的财产了。他所能拿到的值点钱的东西都会“丢失”,然后消失在当铺的窗户里。
我朝奥斯卡道别:“祝您旅途愉快,奥斯卡。请帮我照顾好麦克。”
“放心好了,宝贝。你不能和我们一同走真是太不幸了。孩子,我们会给自己找乐的。”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则乘机捏了一下我的臀部。我希望麦克没有看到。他不需要再多一个牢骚来抱怨他父亲了。
麦克搂着我说:“午夜之前不要找我。如果你和马雷诺有什么麻烦,就找我的伙计塞西尔。”
我说我会的。
他答应给我打电话,答应在雨中小心开车,还答应不再因奥斯卡的缺点去责怪自己。
邻居们开始往我家打电话了。在麦克离开之前就有四个人打电话进来了,还有六个人在我和马雷诺探长会见之前打了电话。我告诉他们同一个答案:没有人看到开枪的人,但警察们正在寻找一辆白色的福特车。车手的眼睛淡蓝,穿着黑色的船员式短衣。
会见的时刻快到了,我带上几盘采访录像带,和阿洛一起驾车赶往南帕萨德纳警察局。这个警察局只有一处小小的建筑,离凶杀现场只有一个街区。阿洛开口讲话之前,马雷诺看来并不太喜欢在警察局里有这样一个计划外的小聚会。
阿洛从公文包中拿出几张计算机打印纸,放在马雷诺面前,说:“真是奇怪!玛吉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查了查汽车牌号,但那辆福特的车牌完全是伪造的,毫无结果。”
他从那叠纸中抽出一张说:“但是玛吉给我的那姓名有些线索。”
“这姓名也是假的,阿洛。”我伸手去拿那张纸,“在过去的那些年中,很多人称自己为埃尔伍德·多德。这只是詹姆斯·斯图尔特拍的电影中的一个人物。”
当我观看手中的面部相片时,阿洛恰当地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笑容,似乎已成功地戳穿了一个纸牌把戏。“玛吉,那就是你见到的人,是不是?”
E·P·多德,看起来比他昨天坐在车顶灯下年轻一些。照片很清晰,既有正面像又有侧面像。照片的下面有一行字,写着“城市警察,伦敦”。
马雷诺咬着下嘴唇,研究着面部照片:“这就是和你说话的那名男子?”
“看起来像他。”我说,我拿出我在高速路上所拍的快照,找出面部最清晰的一张,把它放在面部照片旁边:他们令人惊奇地相似,“他是谁,阿洛?”
“让·克洛德·施坦梅茨。非法运送古董的走私者。他是中东、亚洲的盗墓者和市场之间联系的主要人物。需要罗马帝国的硬币吗?或是叙利亚大理石雕刻?他能找到这些东西,将它们偷运出所属国,并给你提供将它们带回家所需的各种文件。”
“我很惊奇他居然还在国内,”阿洛说道,“联邦调查局正在通缉他。其他许多机构也要抓他。如果他肯抛头露面,那就一定在进行什么重大事情。”
我告诉了他有关越南帆港丢失的收集品和一周之前阮凯家所遭受的入侵。我边讲话边扫视了一下阿洛从国际刑警组织那儿获得的档案。
有好几个国家都在通缉施坦梅茨,从怀疑他涉嫌偷窃到涉嫌谋杀。马利布的吉梯博物馆的展品中现在有一件公元前15世纪的雅典青铜器。希腊因施坦梅茨将其偷运出国而缺席判了他叛国罪。施坦梅茨一直被判有各种罪行,但从来没有被抓住过。
接着翻下去,我就回到了文件的第一部分——施坦梅茨的早期经历。1969年,他应征入伍美国军队,然后——就是在这里我被吸引住了——在美国国际发展中心担任一名东南亚问题专家。斯科蒂就曾在该机构的赞助下在越甫旅行了两次。谁都知道这个机构是中央情报局及其他一些恶毒的活动集团的一个前沿组织。
我站了起来,踱着方步。“这说明阮凯及其朋友和这个施坦梅茨之间有某种关系,他也许代理着那笔他们从岘港博物馆中偷出的宝物——如果那是他做的话。但是为什么他四处跟踪我呢?我怎么可能有他想要的东西呢?”
“他没提出什么要求吗?”马雷诺问。
“没有。他似乎以吓唬我为乐。”
“你同博物馆的惟一联系就是那位牺牲品——阮夫人,是吗?”
在我准备回答之前,我不得不仔细考虑一下这问题。很多时候,我愿意放弃一切来换得我的前夫从这个星球上消失。我从不诅咒他,只是希望他能离开,远远地、远远地离开。这是一个好机会,而我又不能让自己提到他。
电视新闻摘要里会有这样一段话:“著名律师,制片人玛吉·麦戈温的前夫和他十多岁的女儿一起出现在这里。他被怀疑涉嫌一桩残忍的谋杀案。”
没办法。我在该行业待了很长时间,清楚地知道如何演这出戏。当你的面孔成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