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我说的那样。玛塔听得着了迷似的,他说完后,她长长地
吸了一口气。
“您真行,真了不起!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她迅速地从椅子上滑下,不顾礼节地跪在他面前,表现
出一副十足的法国腔。
“救救他吧,”她喊道,“我爱他可深哩。啊!救救他,救
救他……救救他吧!”
①法语:孩子。——译注。
出品:阿加莎。(christie。soim)
第二天早晨,审讯杰克·雷诺时,我们都在场。时间不
长,那年轻的囚犯脸部发生的变化使我震惊不已。他双颊凹
陷,眼圈黑而深,容貌憔悴,精神恍您,好像好几夜没有睡觉
似的。他看见我们时不好声色。
“雷诺,”检察官开始说,“你是不是否认,在犯罪的当晚
你在梅兰维?”
杰克没有立即回答,然后他说话了。那吞吞吐吐的样子
怪可怜的:
“我……我对你们说过,我在瑟堡。”
检察官厉声回过头去说:
“把车站的证人带进来。”
一两分钟后,门打开了,走进一个人,那人我们认出就
是梅兰维车站的脚夫。
“六月七日那晚是你值班吗?”
“是,先生。”
“你亲眼看到十一点四十分的列车到站的?”
“正是,先生。”
“你看着那囚犯。你认出他就是下车旅客中的一个吗?”
“是,先生。”
“你不可能弄错吧。”
“不会错的,先生。杰克·雷诺先生我是很熟悉的。”
“你不会把日期弄错吧?”
“不会,先生。因为下一天,六月八日,我们就听说发生
了凶杀。”
另外一个铁路上的职员被带了进来,他证实了第一个
证人的证词。检察官望着杰克·雷诺。
“这些人肯定地确证了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要说的?”
杰克耸耸肩。
“没有。”
“雷诺,”检察官接下去,“你认得出这个吗?”
他从旁边的一张桌子里取出了一件东西,举着让囚犯
看。我认出就是那匕首时,不由得一阵战栗。
“请原谅,”杰克的辩护律师葛罗西埃先生喊道,“在我
的当事人回答这个问题以前,我要求跟他说几句话。”
但是杰克·雷诺却不顾那个感到痛苦的葛罗西埃,挥
了挥手,把他撇在一边,平静地回答说:
“当然我认得出。那是我送给我母亲的一件礼物,作为
战争的纪念品。”
“据你所知,这把匕首有没有复制品?”葛罗西埃先生又
喊了起来,杰克又把他撇在一边。
“我不知道。那匕首是我自己设计的。”
对杰克这样大胆的回答,就连检察宫也几乎倒抽了一
口气。的的确确,看来杰克好像巴不得早点儿送命似的。当
然,我意识到,为了贝拉的缘故,他必须把有两把匕首的情
况隐瞒起来。只要大家认为只有一件凶器,那么也就不会怀
疑到那占有第二把巴首的姑娘身上了。他勇敢地掩护着他
曾经钟爱过的姑娘,可是他自己可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呀。我
开始认识到,我轻松地让波洛承担下来的任务是多么的艰
巨。除非说出实情,否则要为杰克开脱罪责可不是轻而易举
的事哩。
阿于特先生又说话了,语气变得异常尖刻:
“雷诺夫人告诉我们,出事的那晚,这把匕首是放在她
的梳妆台上的。但是雷诺夫人是个母亲!这话说来无疑会
使你吃惊,雷诺,可是我想很可能是雷诺夫人弄错了,而是
你也许偶然粗心把它随身带到巴黎去了。不用说,你会反驳
我。。。。。。”
我看到那青年上着手拷的手紧握着。他的额头上渗着
汗珠。他用足了气力,用嘶哑的声音打断了阿于特先生的
话:
“我不想反驳你的话。这是可能的。”
这一分钟,大家目瞪口呆。葛罗西埃先生起来抗议道:
“我的当事人情绪相当紧张。我要求记录在案,我认为
他不能为他所说的话负责。”
检察官愤愤地把他压下去。这时,他自己心头好似也起
了疑云。杰克·雷诺的角色扮演得似乎太过分了。他探身
向前,搜索似地凝视着那囚犯。
“雷诺,根据你已给我作出的回答,我们不得不对你进
行审问。你完全明白吗?”
杰克灰白的脸涨红了,他坚定地回视着检察官。
“阿于特先生,我起誓,我没有杀害我的父亲。”
但是检察官短暂的犹豫消失了,他短短地笑了一声,听
来令人不快。
“毫无疑问,毫无疑问,我们的囚犯们总是无辜的。通过
你自己的嘴巴,你的罪已经定了。你提不出辩护词,提不出
时证,只是提出了连婴孩也骗不过的话:你没有罪。你杀害
了你的父亲,雷诺,那是一桩残忍的、卑劣的谋杀案,就为了
你以为在他死后你可以到手的钱。你的母亲是事后的同谋。
无疑,鉴于她是个母亲,法庭对她可以考虑从宽发落,但这
对你却不适用,而且理该如此!你犯的是弥天大罪,为天地
所不容!”
使阿于特非常恼怒的是,他的话被打断了,门被推开
了。
“法官先生,法官先生,”法警结结巴巴地说,“有一位小
姐,她说……她说……”
“谁说了什么?”那个有理由动了火的检察官喊道,“这
太不像话。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
但是一个纤瘦的身形把那讷讷的法警推在一边,她全
身穿着黑衣,长长的面幕遮住了脸,走进了法庭。
我的心作呕似地跳动了一下。她到底来啦!我的一切
努力都白费啦。然而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她采取了如此
果断的一步。
她撩开了面幕——我喘着粗气。因为,虽说两人长得一
模一样,这个姑娘却不是灰姑娘!另一方面,她除掉了在舞
台上戴的浅色的假发后,我一眼就认出她正是杰克·雷诺
房内发现的那张照片上的姑娘。
“你是检察官阿于特先生?”她问道。
“是的,可是我不允许……”
“我叫贝拉·杜维恩。我向你自首,是我谋杀了雷诺先
生。”
出品:阿加莎。(christie。soim)
“我的朋友:
收到达封信时你一切都会明白了。不论我说
什么话,都不能打动贝拉。她已经自首去了。我也
无力再同她争辩了。
你现在知道我以前欺骗了你。对于你对我的
信任,我都报之以一连串的谎话。也许这在你看来
是不容置辨的,但是在我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以前,
我要对你表白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知
道能取得你的宽恕,那么生活对我说来会好受一
些。我做的事不是为了我自己——这是我惟一可
以提出来替自己辩护的一点。
就打我在从巴黎驶出的为方便旅客按时与船
衔接的列车上遇到你那天说起吧。那时我为贝拉
感到不安,她对杰克·雷诺简直是不顾一切的,甚
至连把身子躺在地上让他踏过去她都愿意。当他
开始变心,不经常给她写信时,她的情绪就不对
头了。她猜他爱上了别的姑娘,正如以后事实所表
明的那样,她也确实是猜对啦。她打定主意到梅兰
维他们家的别墅去看望杰克。她知道我是不赞成
的,因此设法赴我不防的时候溜掉了。在加来时,
我发现她没有在火车上,我就下决心,除非找到
她,我不回英国去。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如果我
不加阻止的话,一定要闹乱子了。
我等侯从巴黎开来的一班列车。她在车上,并
且执意立即到梅兰维去。我死命地跟她争辩,可是
不起什么作用。她神经极度紧张,非得要按着她的
意思做不可。嗳,我撒手不管啦。我已经尽了我的
力量。天色已晚,我去找一个旅馆,贝拉向梅兰维
出发了。我始终摆脱不了‘祸在眉睫’之感——按
照有些书本的说法。
第二天,贝拉却没有来。她本来跟我约好在旅
馆碰头的,可是她没有践约。整天没看到她的人
影,我越来越感到心焦。接着晚报上刊登了那项消
息。
可怕呀!当然,我不能肯定,可是我怕得厉害。
我猜想,贝拉碰到了老雷诺,对他说了她自己和杰
克的情况,那老头儿说了些侮辱的话或是什么的。
我们姊妹俩都是火爆性子。
后来又出现了两个戴面具的外国人这一段情
节,我开始感到轻松了些。但是贝拉的失约仍然使
我担忧。
翌晨,我坐立不安,非得出来看看不可。一开
头,我就碰上了你。以后的情况你都知道啦……当
我看到死者,面貌跟杰克这么相像,还穿着杰克的
花式大衣,我明白啦!而且还有那把杰克送给她的
栽纸刀——那罪恶的小玩意。十之八人上面有她
的指纹。我无法向你说明我当时的恐惧和束手无
策的心情。只有一件事是清楚的——我必须拿到
那把匕首,并且在人们还没来得及发现以前就带
着它脱身。我装作昏过去了,在你去取水的当儿就
拿了匕首藏在我的衣服里面。
我对你说,我住在灯塔旅馆,可是实际上我直
接回到了加来,然后乘第一班的渡船回到了英国。
在海峡的中途,我把那凶险的巴首丢进了海里。我
这才感到可以松一口气了。
贝拉在我们伦敦的寓所,她装作没事的样子。
我把我做的事对她说了,还告诉她暂时不用担心。
她瞪着我,接着开始大笑起来……笑呀……笑呀,
听着她这笑声委实可怕!我感到最好是忙着干些
事。如果让她有时间想着她干了的事,她一定要发
疯的。恰好,立即有人聘请我们。
后来,那天晚上我瞧见你和你的朋友注视着
我俩……我发急啦。你们一定是起了疑心,要不然
你们不会追查到我们身上的。即便是最坏的消息,
我也得知道呀,因此我就尾随着你。我简直是不顾
一切啦。后来,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无意中发
觉你怀疑的是我,而不是贝拉:或者起码你把我当
作了贝拉,因为我偷了那把匕首。
我希望,亲爱的,你能理解到我当时的心情
……这样你也许会原谅我……我害怕权啦,昏头
昏脑的,简直顾不上什么啦……只有一点我是清
楚的,那就是你愿意设法救我——我当时不知道
你是否愿意救她……我想可能不会——究竟这是
两码事呀!可我又不能冒风险:贝拉是我的孪生
姊妹,我必须设法营救她。所以我继续说谎。我感
到卑鄙——我现在仍感到卑鄙……这就是整个的
情况。我想,你也许会说够啦。我应该信任你的
……如果我当初……
一等到报纸说杰克·雷诺已经被捕,一切就
完啦,贝拉甚至等不及看看情况的发展……
我累极啦。我写不下去啦。”
她本来签了灰姑娘的名,可是又把它划掉,改成“杜尔
西·杜维恩”。
这封信写得很不端正,纸面上乱糟糟的,但是我把它一
直保存到现在。
我读信时,波洛跟我在一起。信纸从我手中掉下,我隔
着桌子望着他。
“这些时候以来你一直知道是另外一个?”
“知道,我的朋友。”
“那你干吗不告诉我?”
“首先,我差点儿没想到你会犯这样的一个错误。那照
片你是看到过的。姊妹俩很相像,可是还没有到不能分辨的
程度吧。”
“可是那淡黄的头发。”
“那是假头发,戴上它是为了在舞台上能突出一种逗人
情趣的对比。难道会有这等事,一对孪生姊妹,一个是黑头
发,一个是黄头发?”
“那晚上,在考文垂的旅馆里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呢?”
“你用的可是强硬手段哇,mon ami①。”波洛冷冷地说。
“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