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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必须立即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
“随你便,先生。”
“看看那死者,你以前看到过他吗?”
多布勒尔夫人向前走近一点,脸色稍稍平复了些。她带
着几分搀杂着兴趣和好奇的心理俯视着死者,然后摇摇头。
“我不认识他。”
要怀疑她似乎不可能,因为她的话听来非常自然。吉罗
点了点头,把她打发走了。
“你让她走啦?”我压低了嗓门问,“这样做策略吗?那黑
头发肯定是她头上的。”
“我不需要人家教我怎么做。”吉罗冷冰冰地说,“她会
受到监视的。目前我还不想把她抓起来。”
他皱起双眉,凝视着尸体。
“你会不会说,这是个西班牙人?”他突然问道。
我仔细地观察死者的脸。
“不,”我最后说,“我倒是十分肯定地认为他是个法国
①法语:天哪。——译注。
人。”
吉罗不满意地咕哝了一声。
“也许吧。”
他在那里站了一会,然后作了个命令的手势,挥手要我
让在一边。他又一次词句在地上,继续搜索着棚屋的地面。
他真了不起,什么也逃不过他。他一寸一寸地爬遍了地面,
把花盆都翻了个身,细心察看着每一片旧的麻袋。靠门有一
堆东西,他迫不及待地扑向那里,但是那只是一件破旧的上
衣和一条裤子。他骂了一声,便将它们摔在地上。两副旧手
套引起了他的兴趣,可是后来他摇摇头,又把它们放在一
边。然后,他又回到花盆这边,把它们一只一只地翻倒过来。
最后他站起身来,沉思地摇晃着头。看来他受到了挫折,有
些茫然。我想他已经忘了我还在场。
这就在这时,外面一阵骚动。我的老友检察官,由他的
书记和贝克斯先生陪同着,身后跟着一名医生,一起乱哄哄
地走进棚屋。
“这可太奇特了,吉罗先生,”阿于特先生喊道,“又是一
起凶杀!啊,我们对第一起案件还没有理出头绪。这里面的
奥妙可真深。可这一次被害者又是谁呢?”
“恰恰就这一点还没有人告诉我们哩,先生。还没有认
出这是谁哩。”
“尸体在哪儿?”医生问。
吉罗向旁边让开了一点。
“在角落那儿。你会看到那人的心脏被人戳了一刀,用
的就是昨天早晨失踪的那把匕首。我想谋杀是紧接着失窃
以后发生的——不过这一点得由你来判断。那巴首你们任
意碰好啦——上面没有指纹。”
医生在死者身边弯着双膝。吉罗转向检察官。
“小问题,不是吗?我会解决的。”
“竟没人能认出他,”检察官沉思地说,“会不会是凶手
之一呢?他们也许会自相残杀。”
吉罗摇摇头。
“这是个法国人。我敢起誓……”
但是他们的话被医生打断了,他带着惶惑不解的神情
坐在地上。
“你说他是昨天早晨被害的?”
“我是根据巴首失窃的时间来推定的。”吉罗解释道,
“当然,他也可能是在白天晚些时候被刺的。”
“白天晚些时候?废话!这人死了至少四十八小时哩,
可能还要早些。”
在场的人都楞住了,大家面面相觑。
出品:阿加莎。(christie。soim)
医生的话如此出人意外,一时间我们大家都模不着头
脑。死者是被匕首刺死的。这把匕首我们知道是二十四小
时以前被偷走的,但是杜兰德医生却一口断定,此人已经死
了四十八小时!整个事情简直离奇至极。
还没等我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我收到了一份电报。电
报是从旅馆转送到别墅来的。我撕开一看,原来是波洛发来
的,说是他将乘火车在十二点二十八分到梅兰维。
我看了看表,还来得及从容地到车站去接他。我感到应
该让他立即知道这一案件的新的惊人发展,这是至关重要
的。
显然,波洛想在巴黎找到的东西已经到手,我这样思付
着。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回来得这么快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待我告诉他这一令人吃惊的消息时,不知他将作出怎样的
反应呐。
列车误点了,我漫无目的地在月台上来回踱步。突然我
想到以询问一下在出事当晚有谁乘末班车离开梅兰维来消
磨时间,
我走到那个外貌精明的领班的脚夫跟前,没费多大口
舌就把他引入了话题。他激动地声称,让这帮匪徒、刺客逍
遥法外简直是坍了警察的台。我暗示他,刺客有可能乘半夜
的火车跑了,可是他却断然地否定。要说是两个外国人的
话,他肯定会注意到的。那天乘车离去的才二十来个人,他
不会不注意到他们的。
天知道我怎么会产生这样一个念头——也许是玛
塔·多布勒尔那极度焦急的声调吧——我突然问道:
“雷诺少爷……他没有搭那班车走吧?”
“啊,不,先生。他在半个小时之内,刚到又走了,这可不
是什么好玩的事呐,真的!”
我对着他干瞪眼,简直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随即我领
悟了。
“你是说,”我的心怦怦地直跳,“雷诺少爷是那天晚上
到梅兰维的?”
“是的,先生。从那一方向乘十一点四十分的末班车到
的。”
我感到一阵眩晕。那么,这该是玛塔极为不安的原委
了。杰克·雷诺在发案的当晚曾到过梅兰维。但是他为什
么不说呢?相反,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相信他一直待在瑟堡
呢?回忆起他那坦率的孩子气的脸,我简直不能相信他会跟
这桩罪行有什么牵连。然而对这样关系重大的事他为什么
不说呢?有一点却是清楚的,那就是玛塔一直知道这一切,
所以她十分焦急,急于询问波洛是否有人被怀疑。
列车的到达打断了我的沉思,不一会儿我便迎上了波
洛。这小个儿容光焕发,微笑着大声嚷嚷,并且忘记了英国
式拘谨,在月台上热烈地拥抱我。
“Moncherami①,我成功啦——出色地成功啦:”
“真的吗?听到这点,我太高兴了。你听到了这儿的最
新情况了吗?”
“你想我怎么会什么都能听到呢?那是说有什么进展了
吧,晤?那英勇的吉罗,他逮捕了一个人,也许几个?啊,那
家伙,我会使他显得像个傻瓜:不过,你准备把我带到哪儿
去,我的朋友?我们不去旅馆吗?我必须修修我的胡子——
它们被旅途的炎热弄得毫无生气了。再说,毫无疑问,我的
大衣沾满了灰尘。还有我的领带,那也得重新整理一下啦。”
我打断了他的话。
“亲爱的波洛,别顾这些啦。我们必须立刻到别墅去,那
里又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如此黯然失色,他的下巴耷
拉下来,他那扬扬得意的劲儿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张口结
舌地瞪着我。
“你在说什么?又一起谋杀案?啊,那么我全错了,我失
败啦。吉罗可有理由笑话我啦!”
①法语:我亲爱的朋友。一一译注。
“你没有料到吧?”
“我?压根儿没有想到。它推翻了我的理论——它毁了
一切——它……啊,不!”他捶着自己的胸膛不言语了,“这
不可能,我不可能弄错的!这些事实,一件件地理清楚了,按
照先后次序安排,只有一种解释。我不会错!我是对的!”
“可是……”
他打断了我,
“等等,我的朋友。我错不了。因此这件新的谋杀是不
可能的,除非……除非……唉,等等,我恳求你,别说话。”
他沉默了一二分钟,然后恢复了常态,用一种平静而肯
定的语调说道,
“死者是个中年人。尸体是在现场附近的上了锁的棚屋
内发现的,已经死了至少四十八小时了。而且极有可能他被
刺的地方跟雷诺的一模一样,当然并不是刺在背上。”
这下可轮到我目瞪口呆了——而且我确实目瞪口呆
了。根据我对波洛的了解,波洛还从来没有干过如此令人吃
惊的事哩。一阵疑团少不了掠过我的心头。
“波洛,”我喊道,“你在开我的玩笑吧,你早已听说这件
事啦。”
他那真挚的目光责备地凝视着我,
“我会干这样的事吗?我向你保证,我什么也没听说过。
你难道没注意到刚听到你的话时我吃惊的样子吗?”
“可你究竟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那么,我是对的罗?我知道我是对的。我的朋友,这些
微小的灰色细胞呀,微小的灰色细胞!是它们告诉我的。只
有这样,而且只能这样,才可能会发生第二起谋杀案。现在
把一切都告诉我。若是我们朝左拐弯,就能抄近路走过高尔
夫球场到达热内维芜别墅的后院,那可要快得多啦。”
按着他指引的路,我们走着,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情况
都告诉了他。波洛注意地听着。
“你说,那匕首还留在伤口里吗?这就怪了。你能肯定
是同一把匕首吗?”
“非常肯定。这简直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可能有两把巴首。”
我扬起了双眉。
“当然,这简直不大可能的呀;要不,就是最不寻常的巧
合。”
“你同往常一样,说话缺乏考虑,黑斯廷斯。在某些情况
下,有两件同样的凶器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现在不是这种情
况。这把特殊的凶器是根据杰克·雷诺的吩咐特制的一种
战争纪念品。你想想,他难道只制了一把?事实上,不会这
样,很可能他还制了另一把留作自用。”
“可是没有人提到过这件事呀。”我反驳说。
波洛的语调中隐约流露出教训的口吻。
“我的朋友,在处理一起案件时,我们不能单单考虑已
经‘提到过’的事。没有理由非得提到许多可能是很重要的
事。同样,却有充分的理由可以不提到它们。这两种动机,
你可以任意选择一种。”
我默不作声,不由得感到他讲的话有道理。不一会儿,
我们就来到了那已经名气四扬的棚屋。我们的朋友都在那
里。寒喧片刻后,波洛便着手工作了。
我已经看到过吉罗工作的模样,因此我更感兴趣。波洛
粗略地向周围瞥了一眼,仅仅检查了门旁的那堆破旧的上
衣和裤子。一丝轻蔑的微笑浮上了吉罗的嘴唇。波洛似乎
注意到了,把衣服扔在一边。
“这是花匠的旧衣服吧?”他问道。
“一点不错。”吉罗说。
波洛在尸体旁边蹲下来,用手指迅速而有条理地检查
着衣服的质地,对上面没有记号感到满意。他特别仔细地检
查了靴子和那肮脏的折断了的指甲。在检查指甲的时候,他
急匆匆地问吉罗,
“你看到了这人的指甲?”
“看到啦,”吉罗回答说,他的脸色仍然难以捉摸。
突然,波洛挺直了身子。
“杜兰德医生!”
“叫我吗?”医生走向前去。
“嘴唇上有白沫,你注意到了吗?”
“我承认,我没注意。”
“你现在可看见了吧?”
“晤,那当然。”
波洛又问吉罗:
“不用说,你注意到啦。”
吉罗没有回答。波洛继续他的检查。那把匕首已从伤
口里取出,放在尸体旁一个玻璃缸里。波洛检查了巴首,然
后再仔细地察看伤口。他抬起头时。眼光很激动,闪烁着我
所熟悉的绿光。
“这是一个奇特的伤口,非常简单!没有血,衣服上也没
有血迹。就是刀口略微有些变色,你认为怎样,monsieur
ledocteur①?”
“我只能说,这是极不正常的。”
“这根本没有什么不正常,而是极简单的事。这人是死
后才被刺的。”波洛挥了挥手,使喧嚷声平息下来,然后转向
吉罗问道:“吉罗先生也同意我的意见,不是吗?先生?”
不管吉罗是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