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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谢谢。”浅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左亦起身拿了个透明盒子,熟练地切了苹果,香蕉和桃子丁,“过来拿了吃。”
窗边的人不动。
“起立!”
浅墨马上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快步跑过去拿了盒子,然后向碰到火一样往后退。左亦欠身,一把抱住了她,浅墨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其间难免碰到左亦的伤口,他也仿佛不痛不痒一样,只是轻抚浅墨的长发。
“这么长时间没打电话给你,是我的错。”
“这边住的还习惯?”
“我想吃你做的青椒猪肝,韭菜黄鸡蛋和鸡汤。”
怀中人一点个动静都没有,只有左亦一个人自言自语,每多说一句,字里行间的无力感就愈多一分。
“回去吧,别感冒了。”
易浅墨站起来,连头发和裙子都没整理,提了几包杂物就出去了。
“那个……我跟你一起走吧!”万婉对刚才那一幕由衷的感叹,没想到左亦还是个宠妻军人。
浅墨回头朝万婉点头,
“你帮她提下东西”左亦用命令的语气和万婉说话,万婉囧了一秒,还是帮浅墨提了东西,其间她抬头看了一眼左亦,小声在万婉耳边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万婉有些不在状态的啊了一声,“稍息,立正!”
“您找我有话说?”万婉不吃这一套,晃悠悠找了个地方坐下,况且这里是医院,是自己的势力范围,有没有听说过占山为王啊!
“会煲果丁虾仁粥么?”左亦皱眉看着万婉,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拿了支笔。
“不会”
“恩。”左亦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随便撕了一条床单,在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食谱。“按我说的买食材,那是备用钥匙,四十分钟后用小火煮。”左亦看着脸色慢慢由青变黑的万婉,停顿了一会儿,“实在不会做,打电话问叶翊,他拿手这个。”
万婉愣了一下,抬头想象叶大人围着围裙煲粥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放心,煲粥我还是会做的。”
左亦点头,看了一眼门外,“去吧。”
万婉拉开门,看到坐在外面长凳上的浅墨裹紧外套已经靠在墙上昏昏欲睡,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拍了她一下,“我们去趟超市吧!”
“你要买什么吗?”路上,浅墨一直皱着眉看万婉手里的床单片,“还是……他跟你说什么了?
万婉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易浅墨,“这个字认识么?”
易浅墨挪了挪,靠近万婉指的那个完全潦草的字,一刻也没有犹豫的说,“粥”
“怎么这么潦草啊!”
“他嫌麻烦,总这么写。”浅墨拿过床单片,草草看了一遍,“他写的?”
“恩~我也想做做!看食谱都很有胃口啊!你喜欢吃么?”
浅墨捏着手里的床单,慢慢摇头,落寞的表情一览无余,“我不喜欢虾的腥味。”
“他每次都会做。”
“左队长是你丈夫,难道不知道么?”万婉虽然在有些事上很粗线条,但是却对他人的表情很是敏感,“是因为他长期不在家吗?你要理解嘛!”
易浅墨转头看向窗外,紧抿着嘴唇。
超市人很多,来到S市后这是第一次逛超市买食材,完全找不到东西南北。倒是浅墨,推了个购物车,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所有写好的食材,还在最后买了一瓶青梅酒。
“你在S市住很久了吗?好熟练!”万婉赞叹。
“恩,直到结婚前都是在S市生活。”浅墨说这句话时语速很快,要刻意忽略一样,连语调都很轻。
回去的路上,万婉没再提起这种事,路途有些长,浅墨教了一种青蛙的折纸,万婉举着手里怎么看怎么滑稽的青蛙笑得不行,“你怎么折这种东西啊?”
“可爱么?”浅墨抿嘴笑,白白的小虎牙露出来,给她的淑女气质添加了几分顽皮可爱。“都是绿色的,特别是眉毛,是不是很像他生气时的样子?”
“左队长生气肯定很恐怖~”万婉缩了缩脖子。
“是叶翊。”话一说完,就愣住了,没来得及收住笑容,眼泪就啪的掉下来,“不好意思。”
万婉也吓得不轻,这种空挡听到叶翊的名字,突然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胡乱指指窗外,“到了吧!我们下车!”
出租车不能进去里面,万婉付了钱,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走到门口时,浅墨故意走到万婉身后,躲避哨兵的敬礼。倒是万婉,忘了带证件,被拦在了外面。有些无语的看着浅墨,“怎么办?”
“咦?嫂子?”
熟悉的声音,万婉汗毛都竖起来了,回头去看同样准备进去的车。没有那个人。
“干啥呢?傻愣着!这位一样是家属,怎么回事儿啊!”童念探出头,横了哨兵一眼。哨兵有些楞,不过还是很快的敬礼。
“嫂子,去哪儿啊?”
“呃,我跟浅墨一起过来的。”
童念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易浅墨,倒抽了口气,“嫂……,大嫂好!”
“小童”浅墨回以微笑,“一起来么?我们等下去熬虾仁粥。”
“我还有事”童念脸色有些尴尬,连连摆手。
“那你走得时候跟我说一声”浅墨显得有些急,“能带一些,过去么?”
“这……我刚刚送副团上的飞机,他去上面军区开会了。”
“这样啊!”浅墨弯腰,拎起食材,“那谢谢你了。”
“嫂子!等下,我来接你吧!”童念转头对一旁拎着一大堆东西,低着头的万婉说,“副团给您买了些生活用品。”
万婉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万婉,你和叶翊……你和他……在一起?”浅墨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万婉。
“没有,没有,是他们误会了。我们俩,就算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万婉回头想找童念做个证明,刚回头,就看到他正拿着手机,脸色从刚刚的尴尬到现在的惨白。
“嫂子,副团要和您讲话。”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某些姑凉说的,裙子的问题,等二茶我有时间了,给你们个番外~请不要说我充字数什么的!讨厌~番外就是番外,正文……可能还是正文!!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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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万婉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接电话,快速的回忆刚刚说的一句话正确与否。
电话那端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和细碎的话语,万婉紧捏着手机,等待那道清冷的声音。终于在一阵嘈杂声后,她听到了。
“万婉”
“恩。”万婉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太逊了,只是一个字都可以这么颤抖。
“万医生联系不到你,军演将至,尽量待在部队和大家磨合工作。”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语调,万婉听过无数次他这样的语气,上级对下级的命令,毫无感情。
愤怒,失望,悲伤等等负面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知道了,最近我会待在部队的。”
又是嘈杂声,旁边人的说话声,还有,叶翊沉稳有规律的呼吸声。万婉举着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挂不下。
“还有……”突如其来叶翊又出声。万婉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喉管,“怎么?”
“紫色还是粉色?”
“紫色的很好”想到房间里温暖色系的紫色套,笑了出来。
“恩,挂了。”叶翊顿了一下,干脆的挂断电话。
童念收回手机,看着对面的两人,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那个……嫂子们,我这就过去了,副团少不了我。”
易浅墨早已不似刚才一般神情有异,朝童念点点头,转身往里走。万婉搓了搓手,一时之间也是尴尬得很,提了东西边跑边回头跟童同志摇手,“拜拜!”
万婉慢慢跟在易浅墨的后面,出乎意料的有些心虚,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才能化解刚刚那一幕。
易浅墨在一栋宿舍前停了下来,在随身的小包里掏东西,半天才皱眉看向万婉,“我……忘记带钥匙了。”
万婉有些头疼的看着易浅墨,看来丢三落四的习惯是不分人群的,“我这里有备份钥匙。”
“你先生……呃……左队长刚刚在医院里给的。”
易浅墨先是愣了一下,转而低头接过钥匙,开门,“万婉,你不用介意我和叶翊的事情。”
“我从来都是很懦弱的一个人,在很久之前,就认命了。”
万婉跟着她进了房间,面积不大,但内脏齐全,特别是,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紫色调。
“会做虾仁粥么?”易浅墨扎了围裙,将柔顺披散的长发束了起来,整个人呢看起来神采奕奕,“我来教你哦!”
于是,整顿饭做下来,万婉除了递东西,连水都没有碰到。拎着一罐子粥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万婉第一次认识到了一种叫做差距的东西。这种差距不是通过后天努力能得来的,是关乎心的选择。
为什么叶翊曾经会选择易浅墨,为什么易浅墨直至今日都在乎叶翊。就是因为心的差距。
公交车很颠簸,前面两辆车追尾导致整条道都堵塞了。万婉提着粥站在拥挤的车上,莫名的有些落寞。有时候,人的一个闪念正是代表了内心的真正想法,比如,一瞬间自己说出叶翊是朋友,下一秒,叶翊也默认了。
部队门口的哨兵看到晚归的万婉神色有些怪异,万婉奇怪的看了看他,摸摸手里还算得上温热的粥,“天气够冷的!辛苦了。”
哨兵连连摆手,鼻子被冻得通红,嘴巴也有些干裂。“没事的,我们都习惯了。”
万婉冷不丁听到了带着浓厚家乡话的普通话,眼睛干涩的厉害,点点头,抱着粥一路狂奔回了宿舍。
开门,开灯,关门,落锁。
满眼的紫色,和易浅墨家里的颜色一模一样,不深不浅的紫,温馨的,柔和的,清新的。
万婉再也忍不住了,扑倒在床上拨通了路柠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通了。
“路路。”万婉深呼吸,“我和叶翊是不可能的。”
路柠语气淡淡的,“怎样的不可能?”
“云泥不可淆”
“行,你好好准备军演吧!我信你。”
晚上,万婉做了一个梦,生活在国外的自己,走在学校林荫道上,牵着一个人的手,他的手心潮湿而温暖,紧紧握紧自己。抬头看着他顽皮的笑容,好像在说什么,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抬头,他已浑身是血,双眼更是血肉模糊。血污的双手攥住自己的衣服,白色的医师褂上全是血块。
“婉婉,救不了就不救了,但眼角膜,一定是要你来取。”
再然后,是路柠穿着病号服,神色狂乱的蹲在病房门口。
万婉被冷汗惊醒了,爬起来才勉强呼吸顺畅。在一片漆黑的房里坐了不知道多久,被一声响亮的起床号吓得再次软倒在枕头上。
手机铃声响了,被肖存之硬添加上去的他自己笑得极傻头像不停的闪动。
“万婉!你听到刚刚那声嘹亮的军号声了么?”温和的声音里尽是笑意,
“恩”万婉沙哑回答。
“行!赶紧的,穿衣服,咱也去出个早操!”
“太冷了。”
“我已经站在你宿舍下面了,如果你不希望我变成冰棍的话,多加点衣服下来吧。”
万婉趴在窗户边,果然看到了路灯下的肖存之,满脸笑意的朝窗户这边的万婉挥手。
磨磨蹭蹭的下楼,眯着眼睛大量这个不怕冷的家伙,驼色大衣裹着灰色棒针围巾,再加上里面滑稽的迷彩服,万婉噗嗤笑了出来。
肖存之指指只穿了一件厚毛衣的万婉,“被何医生看到了,会挨骂的。”
万婉还沉浸在他这种夸张打扮中无法自拔,笑得上气不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