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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天,一个外国人又重新引起了她久违的好奇。
那是一个红发的白人小孩,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岁——当然,也许是她判断错了,据说外国人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些,东方人却恰好相反(于洋对此深感庆幸)。男孩长相十分俊美,头发的红色纯粹的让人心颤,但却总是戴着一副茶色的墨镜,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咖啡厅里也是如此,因此于洋想自己对他的年龄判断可能要往下调一两岁,因为只有那些爱现爱扮酷的小男孩才会有这种装扮。
但是无论如何,于洋都可以肯定的说这少年绝对没有成年,但却是一个人在S镇——也许他是在进行一次宣告独立的环球旅行?报纸和杂志上经常报道这种行为:未成年人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独自骑着自行车穿行数个地区或者国家,于洋的父亲认为这是一种家长对孩子极不负责任的做法,于洋表面上赞同他的说法,但其实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于洋换了一条抹布,继续擦那张几乎脱了一层皮的桌子。
少年已经在咖啡馆坐了三天了:每天一大早来,下午五点准时离开;每天都只点一杯爱尔兰咖啡坐上一整天,浑然不知杯子里的咖啡正在冷却。于洋有时就会悄悄地给他的杯子续满,或者倒掉冷咖啡换上热的。少年发现的时候,就会轻声道谢——他的汉语说的很标准;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沉默地凝视着窗外,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在追忆往昔。
于洋摸摸左腕上的金星石,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于洋!
她决定今天在男孩付钱的时候跟他搭上话,能要到手机号码最好,至不济也要知道他的名字。
于洋已经十八岁了,不能在这个小镇里的小小咖啡馆中窝上一辈子。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始为未来做打算了——就像父亲总在念叨的一样,不过她不想学一门手艺,她想嫁个出色的丈夫。
虽然少年的年龄看起来有些小,但可以看出将来一定会非常俊俏,而且必然受过良好的教养,家庭条件应该也不错。他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忧郁气质,因为年龄而降低的分数被大大的拉升了不少。
于洋又摸了摸代表幸运的金星石,紧张得喉咙干涩,甚至忘了像往常一样给少年免费续杯。
眼看着时间已经踩到了五点的尾巴尖儿,于洋感到自己的脑子里空空如也。她觉得自己需要再看一遍今早塞进提包的《恋爱技巧》,抬起手腕看看离五点还有十五分钟,于洋觉得时间足够了,于是转身走进休息间。
……
……
莫延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撑着雨伞的少女,以及因为车辆驶过时被溅上雨水而破口大骂的朋克男孩。
莫延心里有些慌。
这不是他原来的世界。
尽管在穿越的第一天莫延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这个世界和他前世的世界有太多相似之处——比如同样的国家,同样的衣着,同样的语言,同样的人种和社会形态;除了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魔法世界以外,一切似乎都跟原来的没什么不同。
这辈子除了霍格沃兹,莫延只待过伦敦。英国伦敦是一个既古老又现代的城市,每一个角落都有历经多年沧桑风霜的痕迹,事实上,伦敦是世界上最古老和传统的城市之一。再加上莫延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接触面十分狭隘,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这里的伦敦跟前世他去过的伦敦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那么现代化,考虑到年代问题,莫延觉得这才是正常现象。
可是从踏上中国的土地开始,莫延就清晰——而且十分恐慌的——发现了不同。
那些挎着书包的女中学生,穿着新潮而暴露——2010年满大街都是这种打扮,可现在才还不到九四年。莫延清楚地记得,二师兄莫清曾经感慨地回忆他那时候的女生都是多么的清纯无邪;
咖啡厅里,有三个人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如果莫延没有记错的话,电脑是二十一世纪才在中国普及的;
S镇是一个传统的小镇,直到他“离开”前,这里都是安闲静谧的,现在却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城镇,从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的肤色中,他甚至不能一口判断自己是否真的在中国的土地上。
更不必说,他还在街上看见三四种从未听说过但现在显然很流行的车型;服务员手里拿着的手机比他知道的至少早出世了十年;建筑风格也有了很大的不容;人们的生活比以前他了解的要舒适悠闲得多——街上也没有那种恐怖的拥挤了。
从偶尔听到的只言片语中,莫延知道解放后的那一场人为浩劫似乎从未发生过,一年半前中国举办了奥运会,而且现在的中国人口只有七亿多——原来是十二亿的!消失的那四亿多人去哪儿了?
这种想法让他全身如坠冰窖。
只有他知道,在这个国度有四亿——或者更多的人,从来都没有出生过,没有在这个世界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一些只有他知道的人,在这个世界甚至连成为受精卵的机会都没有?
从下飞机那一刻的冲击到现在,莫延观察了三天,犹豫了三天,恐惧了三天。
直到他透过落地窗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延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他随手抽出几张纸币扔在桌子上,拔腿就冲了出去。
在出门的时候,莫延的视线扫到光亮的恐怕连苍蝇都无法站稳的桌子,心里忍不住感慨:国人也比以前讲究多了。至少前世除了听说日本人会偏执一样地将马桶刷洗七遍以外,莫延还从来没有在中国见过把一张桌子擦上半个多小时的咖啡馆。
……
……
“打扰一下,先生。”莫延气喘吁吁地叫住埋头赶路的青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不要那么热切和熟悉。
“有事吗?”青年迷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外国少年,窘迫地把手里提着的旧鞋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冒昧打扰了,真是抱歉。”莫延紧张地声音都颤抖了,“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啊……那个……”青年略微有些警惕的看着莫延,“为什么?”
“……是这样,”莫延脑子飞速转着,“呃……我前两天看见一个人掉了钱包……但是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我看着跟您有点像……所以——您知道……”
“哦——”青年笑了笑,“那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这些天都没有丢过钱。”
啊?
莫延傻眼了,他刚刚设想了好几种情况下的应对,但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如此的……高尚?
莫延不死心,继续追问:“但是那个人真的跟您很像……也许你们是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请您把姓名告诉我吧!”
青年权衡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对方有什么目的。手里的旧鞋及时提醒了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对方觊觎的价值,于是笑了笑,说:“好吧。我叫陈宇生,陈旧的陈,宇宙的宇,生活的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与沫现在更新是越来越少了……本来计划每天至少两更,但时间紧张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天的更新……唔,与沫努力就是了……
还有,因为时间紧张和智能拼音的关系,文中的错字和BUG比较多,幸好大家热心地帮忙捉虫,但与沫每次修文都在各位的书架中有显示“有更新”,难免会给大家造成伪更的嫌疑……呃,这个与沫也没有什么办法啦……不过可以放心的一点就是,VIP章节修文以后是不要大家另外花钱的,而且修文的字数绝对不能比原来的少,不然就修改不了……
怀疑和恐惧
莫延仰着脸站在雨中,冰凉的雨水洒在脸上,为这个南方的小镇增添了冬日更多的阴冷和潮湿。莫延浑身都湿透了,他冷得浑身发抖,但心中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眼泪混着雨水,肆意地从脸上流淌下来。
他终于可以允许自己这么认为——这是一个原来世界的平行空间。
最初发现自己穿越时,做为还没有出生的婴儿,莫延整日都混混沌沌的。后来却是中毒后每日里虚弱不堪,能在每次睡着以后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他最大的企望了,实在没有多余的体力去思考太多。
然后失忆。
再一次醒过来后,却是物是人非。如果不是时而失控的魔力和偶然能在街上看到的尖帽子巫师,莫延差点儿要以为自己又穿了。
把记忆一点点归拢,一点点回收,连许多遗忘了很久的事情都轮流清晰地出现了一回,莫延震惊地在很长时间内都不能思考。
小说的世界,怎么可能真实存在呢?
他很想说那些都只是巧合,但是巫师,魔法,圣芒戈,莉莉和詹姆,小天狼星和伏地魔,万圣节晚上的剧变,还有一个叫哈利·波特的兄弟……
他很难说服自己。
是梦吧?
他一度也曾这么以为。
然后就是卡那达冰冷的尸身、昏迷不醒的尼尔、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以及身上像被十二匹大象踩过去一般的疼痛冷酷地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他甚至通过自残来验证,胳膊上长长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不能让他畏惧,却让他绝望。
人怎么可能真的生活在一个小说里的世界呢?
最终是战士坚韧的心帮助他站了起来,面对所有不能相信的一切。
因为曾经从一本书上读到了这个世界的故事,读到了将要发生的一切,莫延始终无法摆脱那种虚假的感觉。他总是想起网游里那些小小的NPC,他们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对话,唯一的作用就是给玩家提供一个让他们可以“帮忙”的机会;还有那些忙忙碌碌的游戏人物,他们在屏幕里跑来跑去,出生,杀戮,交易,组队,开店,死亡,重生……如果那些NPC和游戏人物有思维,他们知道自己的世界是被人操纵的吗?楚门活了近三十年,才发现自己的父亲、朋友、妻子、同事原来一直都在欺骗他,他的人生对全世界的观众来说仅仅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莫延不能接受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
而莫延更深的恐慌来自一部他曾经十分喜欢的一部电影——《黑客帝国》。机器人人工制造了人类,把他们接上矩阵,让他们在虚拟世界中生存。孕育、出生、返老还童和魔法让莫延确信这些并不是出自人工的手笔,却曾经无数次回忆《黑客帝国》中的构想。每一次从这种思绪中摆脱,他都是大汗淋漓。
有时他想,是不是机器人在把自己的身体接入矩阵的时候忘了抹除记忆……当然也许它们只是想看看一个有前世记忆的人怎么挣扎求存很有趣……也许它们在把他接入的时候程序还出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使他成为这个世界原本不存在的一个人……
哈,一个虚拟世界里的虚拟人!
他曾无数次这样嘲讽地想。
莫延假想有一双眼睛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观察自己,所以不愿露出半点脆弱,尽管他无数次彷徨痛苦地想哭。
他甚至能够伪装自己一无所知,没有那些该死的记忆,没有一个伤痛的前世……他和其他所有人没什么不同,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
虽然他一直都找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
所以他不愿接触过多的人,不愿对别人付出感情——除了哈利,这个曾经和他一起在母亲腹中孕育的男孩是他在很长时间里唯一能确定的真实。
但是莫延也从没有想过要去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