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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不会忘记的。”
余归晚自认倒霉,她甚至忘记了,这个男人说过,有时候男人也是小家子气的,就比如刚才,比就是一顿饭吗?他竟然还揪着不肯放手。
很久之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有人说,我们想让一个人记住自己的时候,就千方百计地让对方欠你的债,据心理学家研究,不管是谁,只要是心里有了愧疚之心,有了亏欠之心,就会一直记得,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于是,苏郁成功地让余归晚记住了她,其实他并不知道,在派出所的那天晚上,余归晚已经记住了他,而且记得牢牢的。
这种天气吃火锅的人很多,即使还没有到饭点,“小肥羊火锅”也已经快要坐满了。
他们找了一处靠窗的四个人座位,然后又点了满满的一桌涮品,接着就是忍着饥饿,闻着空气里香气四溢的火锅底料的味道。
“你不是应该在医院的吗?怎么跑去跟人家喝咖啡了?”苏郁不解地问道。
“苏先生,你管的真宽!”余归晚半眯着眸子,笑吟吟地瞅了他一眼,眸中却是一闪而逝的苦涩和无奈。
苏郁勾唇一笑,看向她的目光依旧温润柔和,“我这是关心你,完全是处于私人之间的关心,跟公司无关,也跟下周一的谈判没有关系。”
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当然是信了,就像是她说的请他吃饭,他也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她说的话。
“我前夫的现任妻子。”余归晚突然说道,既然他想知道,那还不如由她的嘴来说一遍,很多的话到了别人的嘴里总是会变了味儿。
苏郁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一点都不像是离过婚的女人,不过听她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样子。
看着他微微诧异眼神,余归晚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他的妻子,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之一。”也许因为苏郁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所以她才愿意跟他说一些从来都放在心里的事情,即使是杨静,有些事情她也不会全都说不出来。
于是,沉默了,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黑暗朝着这边涌过来,街头巷尾霓虹闪烁。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竟然停了下来,昏黄的路灯光的照射下,低洼的积水折射出潋滟的光芒。玉兰树宽大厚实的叶子泛起一抹墨绿色的光泽,空气格外的清新,夹杂着一丝泥土腐烂的气息,还有汽车的尾气和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苏郁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噗——”余归晚几乎将嘴里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是用这句话来形容男人吗?唇畔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说道:“苏先生,请允许我八卦一次,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余小姐,你管的真宽!”苏郁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还给了余归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她。
“纯属好奇。”余归晚干笑一声。
苏郁沉默了一会儿,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一脸认真地说道:“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余归晚在相信的同时,狠狠地将苏郁鄙视了一番,眸中是促黠的笑意,说道:“苏先生,现在连幼儿园孩子都有自己喜欢的朋友了,你这……还真是让人意外,呵呵,意外!”
“爱情不是用来亵渎的,如果遇不上合适的那个人又何必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苏郁淡淡地说道,一双潋滟的凤眸流转着起伏不断的涟漪,似笑非笑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她眸中的那一抹狡黠正好落入他的眼里,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苏郁在外人的眼里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惜字如金,或者说多数的时候都喜欢保持沉默。
很难得的,苏郁跟她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一直都只语笑晏晏的,这让余归晚对苏郁又多了一份更深入的了解,若不是在派出所的时候见过冷若冰霜他,她甚至会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大众情人,那天她分明在他的眼底深处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寒意,就如同千万年也融化不了的积雪。
爱情不是用来亵渎的。
余归晚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对了,你叫我苏郁就好,一直叫苏先生的话,会不会太见外了?”男人凤眸一眯,很自然地说道,涔薄的唇瓣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她很想说,其实叫妖孽更合适一些,可是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一直到很久以后,他们熟悉得完全可以随意开玩笑,她这才有事没事叫他一句妖孽。对于这个称呼,苏郁一直都保持沉默的状态,可是望向她的眼神却更多的是柔情。
“好。”余归晚笑着应承道。
作为礼尚往来,她本来应该说,那你也别叫我余小姐了,跟我朋友一样叫我归晚或者晚晚都行,可是她偏偏没有这么说,应了一声之后,就开始很认真地吃东西,眼角的余光不时瞅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眸中笑意浅浅。
苏郁优雅地将食物送进自己的嘴里,似是一点都不好奇她什么也没有多说。
下一刻的时候,突然让余归晚意识到,这个男人原来是个自来熟,不管是跟他说话的神态还是他对她的称呼,那副冷若冰霜分明就是在外人面前保护自己的面具,他跟莫辰逸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晚晚,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他拿了一双新筷子给她夹菜,语气里透着一丝极浅的宠溺之色,余归晚觉得一定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可是她竟然喜欢这一种感觉,一种被人保护起来的感觉。
“谢谢。”余归晚抿唇,浅浅一笑。
苏郁双手交叉在一起搭在餐桌边缘,一双深邃的凤眸安静地看着她吃东西,突然很认真地说道:“你就一点都不对谈判的事情感兴趣吗?或者应该试探一下我们的底线?”
余归晚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眸中一闪而逝的愕然之色,嘴角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放下筷子,从包里将手机翻了出来,看着一眼屏幕上显示的一串熟悉的号码,唇畔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余归晚朝着他歉意地说道。
“嗯。”苏郁微微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却多了一分探究和深意,不经意地抬起头,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随即冷了下来。
余归晚并没有注意到苏郁的变化,而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电话上,按下接听键之后,手机那端立刻传来杨静有些欲哭无泪的声音——
“晚晚,昨晚上我喝多了,还要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小静,你怎么了?先别着急啊,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再做判定也不迟啊!”余归晚下意识地眯了眯眸子。
杨静嘟着嘴,一脸的无奈,她今天请了假没去上班,然后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整天了,她在反省,怎么就真的一不小心招惹了那样一个男人。而且昨晚上她是真的喝多了,竟然连发生过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只听到季翰林说,她很狂野,很勇猛,很……饥渴,这句话是他想了半天,然后色迷迷地说出口的,分明一个挖好了等着她跳进去的陷阱,可是她竟然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杨静将自己的血泪史简单地跟余归晚说了一遍,顺便还很不文明地爆了一句粗口,“季翰林他TM的就是禽兽!占了姐的便宜竟然还想还想让姐给他负责任。”
呃,余归晚愣住了,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对于杨静的遭遇她立刻表示出了最大的同情,然后,余归晚一本正经地说道:“小静,要不你就从了他了吧!你妈不是一直都催你赶紧找个男人吗?这可是免费送上门的,再说人家季少也没有什么不好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的地方,呃,除了花心了一点,不过以你的手段,我想应该不成问题吧!”
杨静再一次抓狂,苦恼地说道:“晚晚,你这出的是什么主意啊?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不想当他前女友的替身。”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是替身?说不定你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余归晚抿抿唇角,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静,这到了关键时刻你怎么就开始打退堂鼓了呢!其实换一种方式,换一种思维,说不定你会有新的发现,到时候也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杨静听了,情绪总算是安定了一些,忽又想起什么,有气无力地问道:“晚晚,我一整天没吃过饭了,你就好心施舍一点吧!”
余归晚不经意地抬起头,一瞬间,正好撞入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顿时有些失神,室内柔和的灯光倾泻下来,映衬着男人白希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精致的五官就像是出自古希腊雕塑家之手的艺术品,勾勒出最完美的线条。
“其实我不介意再多一个人。”苏郁淡淡地笑着说道,那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说不出的多情,可是冷起来,却让人觉得他是这天底下最绝情的男子。
在他隐约的笑意中,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余归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
“在南支路的小肥羊,你要是真的饿了,那就过来吧!不过,这里有妖孽一枚。”最后的一句话,余归晚将声音压得极低。
“那还是算了吧!我从来不都当灯泡的。”杨静抿了抿唇,决定爬起来之后自己出去觅食,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里已经很空了。
余归晚扯了扯嘴角,“小静,你想多了,我跟他,顶多算是……”
“一个人类和一枚妖孽,顶多算是什么?”男人性感而又慵懒的嗓音轻轻地落在她的耳边,在耳廓里形成一个漩涡,然后飞快地穿过那一层薄薄的耳膜,落在她微颤的心尖儿上。
余归晚浑身都颤抖了一下,脸颊腾地一片绯红,一直穿透了耳后根,就像是火烧一样,烫得吓人。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还是好好跟你的妖孽用餐吧!但是用完餐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需要安慰。”
“嗯,没问题。”
……
挂了线,余归晚适时地沉默了下来,可是这个男人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继续追问:一个人类和一枚妖孽,顶多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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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的事情对杨静来说,那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虽然她完全记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强要了那个男人,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从今以后她决定远离酒精的决定。杨静第一次觉得酒精这东西害人不浅啊!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不明不白地摊上那样一个花心大少。
一想到这里,杨静就觉得头痛,还不等她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握在掌心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劲爆的铃声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瞬间驱散了她身体里所有的疲倦和侥幸,连忙按下了接听键,用一种连自己听了都会全身起皮疙瘩的声音说道:
“妈妈,您是不是又想我了?其实,我很好的,真的不用您太惦记了。”
“你这孩子又贫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你老妈?”杨妈妈心里甜蜜着,嘴上却忍不住呵斥道。
杨静抿了抿唇,干笑一声,说道:“您还真是自恋,我能有什么事情求您?最多是让您别再折磨我的审美了。”
杨妈妈立刻拒绝了她的要求,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静啊!你这还有两年就三十了,我跟你老爸着急,这女人要是到了三十岁还不结婚的话,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