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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婷怒叱道:“我又不是不付车钱!”
大叔笑:“妹妹,你看看人家那是什么车,一抬脚就拉下我好几十码啊,我能追得上吗……我是怕你白花车钱。”
叶婉婷无奈下车,司机师傅从车窗里轻飘飘抛出一句话:“现在的孩子,都学会打车追男生了,这社会……”
叶婉婷尚未出手就已获败,她不等叶宽,恼羞成怒地提前回了家。快走到园区门口时,一边用力踢着石子一边口中喃喃自语:“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叶婉婷收住脚,小石子却骨碌碌向前滚去,一直到了来人的脚边,被只黑亮的皮鞋踩住。
“你来这儿做什么?”看着意外降临在眼前的费格铭,叶婉婷奇怪的问。
“陪我外公到学校转转,他还有事情没办完,我自己出来,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费格铭的双手都插下裤袋里,垂眼看着叶婉婷:“什么难事把你愁成只金丝猴了,抓耳挠腮的?”
你才金丝猴!叶婉婷咬住嘴唇没让这句话溜出来。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夕阳余辉下的费格铭,他耳边的钻石正得意地四处放光,片刻,才正视上他的双眼:“你能查车牌号码吗?”
第二天,叶婉婷没有再去补习班,费格铭的电话打到家里来:“这个车牌不是私家车,是属于昱和房地产公司的……”
果然是昱和房地产公司!
“那你能帮我查查昱和房地产公司的情况吗?”叶婉婷很无奈,网络还不发达的时代,查找东西真是比较困难:“比如董事长、总经理什么的……”
“不是不行,但你要告诉我,你查它干嘛?”电话线那一端,费格铭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激发。
“……我家想买那的房子。”叶婉婷把头撞向书桌。再这样下去,是不是会变成匹诺曹鼻子越长越长了?
“买房子?你骗谁?买房子要查车牌?”费格铭切了一声:“买房子你查查注册资金、土地使用权、预售许可的还行,也用不着查人家董事长总经理的吧。”
“咳咳……你竟然懂得预售许可?”叶婉婷口里含着的荔枝核差点被吞进肚子。
“如果你家真想买房,可以去南京南路附近看看,那儿地点好,交通方便,将来也肯定会升值,我跟销售经理说说,给你家多打些折扣。”沉默一会儿后,费格铭再开口语气平淡,淡得好像说送你碗白水喝了解渴。
叶婉婷闷声答道:“不去,我妈喜欢昱和那里。”
“伤自尊了?”费格铭笑了,笑得有恃无恐。“谁让你小看我?”
叶婉婷“啪”地将电话挂回去。
自尊?叶婉婷笑笑。她不是十六岁的玻璃心,过去的曾经已教得明白,自尊很重要,可如果生活将你逼迫到死角,你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应对,那些,都是浮云。
十几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仍是费格铭:“查到了,昱和的董事长是唐冬,总经理叫严意。”
“谢谢。”
“不用查别的情况了?”费格铭欲言又止。
“不必了,谢谢。”够了,有这个名字,就够了。
“……刚才……对不起。”费格铭停顿了几秒才小声说道。
“没关系,我也对不起,刚才确实是小看你了。”叶婉婷答得干脆。
“你查他们的董事长,肯定不是为了买房。究竟为了什么,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些忙。”这一次,费格铭很诚恳。
“……等我想到让你帮什么忙的时候。”
叶婉婷本还抱了一线希望,昱和房地产公司与唐秋没有什么关系,可现在,这个希望已经彻底破灭。爸爸的补习班教室,一定是唐秋的缘故才得以保留。
那一段时间里,叶婉婷始终处于坐立不安的等待中,可唐秋那方面却没有任何举动,让她的担心渐渐稀释。于是她偶尔去趟补习班,打探一下情况。可是一切如常,那个马克仍旧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没人吵他,他也不与人做任何交流。
如果不是马克总是要用他乌溜溜的黑眼珠,痴痴地盯住叶宽,叶婉婷几乎觉得一切都是自己过于草木皆兵。
**
入冬时,周欣收到了一封来自于俄罗斯客户的冗长的邀请函。那个什么什么“围棋”,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三篇对周欣的赞美与热爱,最后才有一句,诚挚邀请您及您的家人来俄罗斯渡过圣诞节,感受一段幸福美好的异国时光。
周欣拿着新招聘来的秘书给她翻译好的文件,回家读给叶宽和叶婉婷听。
叶婉婷本来躺在叶宽的大腿上,让爸爸帮她掏耳朵——叶婉婷总是对自己的耳朵下不去手,有点痒就叫叶宽来帮忙,如果是周欣拿起掏耳勺,叶婉婷就拉着叶宽喊救命,于是这项光荣的任务始终由叶宽来承担。其实这一份撒娇只有叶婉婷自己明白,她在想方设法的要叶宽知道,她不能没有他。
听周欣读到“多日不见,十分思念美丽的中国姑娘”,叶婉婷扑棱一下坐起来,托起下巴,看穿着棉睡衣的周欣在灯光下摇头晃脑地将邀请函读得情深意长。
周欣边读边用余光瞥着那父女二人,谁知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位都不吭声,只勾肩搭背翘起二郎腿抖啊抖地看着自己,更可恶的是,还趁她朗诵之时不停地朝着对方挤眉弄眼吐舌头,读到最后“您忠实的奥古斯特维奇”时甚至做出呕吐状,气得她将雪白的纸片抛向了纸篓,扑上来撕扯这两个让她气愤的“捣蛋精”。
“你们两个!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
“不是啊,都是这个‘围棋’太有才了……”
叶婉婷先从周欣的胳膊下逃窜出去,关上大门,听周欣的嚷嚷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抑制不住的笑声……
要求
叶宽放不下补习班,也放不叶婉婷,本不肯一起去的,谁知对俄罗斯已经有了一点了解的周欣解释下来才知道,俄罗斯东正教的圣诞节是在1月7日,也是俄历的12月25日。
“你们去吧,不放心让姥姥过来陪我几天,”叶婉婷已经上了初三,即使放假,还要参加学校的补课,她推搡着叶宽的肩膀:“去吧去吧,别让那个‘围棋’把咱家美丽的中国姑娘勾搭走了。你们俩顺便再来个蜜月假期,我就不去当那个八百瓦的电灯泡啦。”
补习班每到期末考试时,学生也常常会不来。“索性休息几天,一年到头,都没个休息日……”周欣也劝叶宽。
元旦后,叶宽和周欣穿上加厚的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得跟粽子般的严丝合缝,登上了去莫斯科的班机。
叶婉婷看着他们手拖手的离开,几分幸福的感觉爬了出来。时间并没有真的停下脚步,只有不同的生活剧目正在徐徐地拉开帷幕,而且它已经在你看不到的时候悄然变换了场景。
俄历的圣诞节那天,叶婉婷整整一天都在考试。终于结束战斗往家走时,书包里的手机响了。这是周欣临走之前送给她买的新年礼物。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周欣的电话,因为叶婉婷还没有告诉谁这个手机号码。
周欣似乎正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不时有大风刮过的呼啸声。
“婷婷,妈现在就在红场哪,身后面就是一棵十几米高的圣诞树!”深受马列主义教育的周欣,对红场有着很深的执念,临行前,她就拿着红铅笔,早早在行程上的这一时间地点勾画重点符号。
“好啊好啊,那多拍几张照片!”叶婉婷不用脑子也想像得出来,叶宽肯定在摆弄他新买的相机,周欣肯定是忙着对那个长镜头摆POSE。
“爸爸妈妈过两天就回去啦,你想要点什么呀?彩蛋、套娃、还是双面镜……”周欣站在没过脚面的雪地里,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看克里姆林宫的红墙,瓦西里大教堂的尖顶和它周围的八个洋葱头圆顶,还保持着昔日的辉煌,恨不得将这古老的场景统统搬回家去。
当我还是三岁孩子哪,还彩蛋还套娃。叶婉婷气息恹恹,刚刚从考场出来的她,还没从欧姆定律变阻器并联以及镁在空气里燃烧二氧化碳通过澄清石灰水里浮出来。
“……给我捎只斯拉夫的蓝眼帅哥……”
“胡说八道!”周欣在电话里喊,声音堪比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高音女花腔,句句高得惊心:“叶宽!你听听!你家这倒霉孩子跟我要帅哥!也不知道她随谁!”
“还能随谁?这还用问吗?”叶宽带笑的声音远远传来。
“叶婉婷!” 手机里的一声怒吼,让叶婉婷赶紧把胳膊伸长,手机举到最远处,还能清晰地听到周欣的训话:“你给我好好学习听到没!别一天胡思乱想!小心我回家收拾你!这孩子,不让人省心……”
“好啦,咱们婷婷够省心的了。”叶宽大概走近来,说话时还伴着咯吱咯吱的踏雪声。
“婷婷乖啊,饭多吃点,早点睡觉,听到没?爸妈这就回去了啊,挂了!”周欣总算想起来她要说的,声音柔和下来,。
“哎————听到了!”叶婉婷按下手机,长叹一声。
“斯拉夫的帅哥?”一声嗤笑从身后传过来,吓得叶婉婷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又是费格铭。这倒霉孩子,跟在后面也不知道听去了多少。
“别胡思乱想,小心我收拾你!”费格铭跟着叶婉婷的脚步频率,轻声复述周欣的教导,边学边笑。
叶婉婷抓起路边的一团雪,对着他喜笑颜开的脸扬了过去,雪末如玉屑般随风抛洒,在阳光的映射下晶莹剔透。
费格铭敏捷地跳了开去:“君子动口不动手。”
“子曰:对付小人只能不择手段。”叶婉婷笃定地回答。
拍掉手套上的雪花,看看周围,已经是自己回家的小巷,叶婉婷奇怪:“你去哪,怎么跟着我走这儿来了?”
“你白扔了我一个雪球了?此仇不报非君子。”费格铭也弯腰捏个雪团出来,做势要扔。
“有偷听人说话的君子吗?”叶婉婷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小心提防。
费格铭把个雪球在手上来回倒着,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有,近在眼前。”
一股诱人的香气在寒冷的空气里传来,叶婉婷站住脚,抽了抽鼻子,循着味道看过去,街角处有一个黑色的大炉筒,上面正烤着热气腾腾的红薯:“费格铭,你帮我忙还一直没谢谢你呢,我请你吃那个。”
“多久的事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谢谢我,我要利息。”
“好吧,给你双份。”
叶婉婷站在黑炉筒前挑挑捡捡,选出来两个模样端庄秀气的红薯,自己一个,递给费格铭一个:“吃完这个,再选一个给你。”
费格铭把雪球扔下,捧起纸袋里香喷喷的红薯,看叶婉婷撕掉烤焦的红皮不怕烫地咬了一口下去,也跟着小心翼翼地有样学样,却含在嘴里吐不出咽不下,喉咙里呜呜了一会儿才终于吞下一口,含糊地赞美:“嗯,挺好吃的。”接着只是珍爱地看着捧着,再不咬第二口。
叶婉婷摇头,将他手里那份接过来:“费格铭,吃不下就算了。你快回去吧。我家这边没什么好玩的。”
“我知道有好玩的地方,”费格铭围着叶婉婷转了一圈:“东山新开的滑雪场,雪道特好,怎么样,去滑雪?”
坚硬的滑雪板,闪着冰冷光泽的尖锐手杖,被搅拌压实后蒙着硬壳的雪道,在雪地上打滚耍赖的两个人,回荡于空荡雪谷中肆意的笑声……似曾有过的情景片断,不由自主杂沓着蜂拥而来。
叶婉婷的心抽痛了一下:“不去,太冷了。”
“运动起来就不会冷。”费格铭难得的耐心。
“摔跤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