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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比-格罗布鲁斯眼角一颤,不过还是成功维持住了表面上的不动声色。
“原来如此,真是敏锐的洞察力,托马斯次席祭司先生。”
老祭司握紧剑柄,目光渐渐阴沉下来。据他所知,只有一种情形可以让同一个人的“圣力”——包括来自法琳娜和瓦尔基莉的——从较高的水平衰退下来,那就是对信仰的背叛。
“我不知道你在谋划些什么,但只要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一切,就都会回到正轨。”
“回到正轨?很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不过看起来,您是要对我动手了?”
“骑士理当先行叙礼。”老祭司再次把剑竖到胸前,一时间杀气暴涨。“不过如果太拘泥于礼节,你恐怕就逃掉了。”
两人言谈彬彬有礼,可场面却是剑拔弩张;至于洛莉丝,连番的剧变早让她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扶着脸色煞白的瑞德尔、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连阻挡都已经忘了。
老祭司重重向前踏出一步、手中刺剑上燃烧的圣焰隐然收敛。
这是一招骑士剑绝杀的起手式、锋芒内敛、初现杀机。洛比-格罗布鲁斯神色一紧、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瓦伦丁-托马斯又放慢速度、缓缓跨前一步。四周的空气骤然凝结,在洛莉丝的眼中,四周的墙壁和窗棂似乎都微微扭曲起来;以气慑敌、伺机而动,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之中,目标一旦被锁定,就再也无法逃脱猎人的感知了。
在下一个瞬间,金色的光焰在老祭司的武器上爆燃开来,乃至于蔓延上他的全身!刚刚迟缓的步伐只是迷惑,真正的杀招这时才显露端倪——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瓦伦丁-托马斯借着一步踩踏的力量腾跃而起;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利刃尖啸着向前突进、直指洛比-格罗布鲁斯的前心!
什么反应都没有,达卡芙的首席祭司甚至都没施放一个法术来保护自己,他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不仅如此,他的唇边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有什么不对头!
风声从正上方袭来。略一转头,老祭司用余光发现了危险的根源:天花板上,一团黑影疾扑而下;这是一个完全没有气息的袭击者,他一直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潜伏在那里、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才猝然发难、挥出必中的一击!
祭司托马斯并没有惊慌失措,正相反,多年积累的经验让他在第一时间作出了正确的反应——来自洛比-格罗布鲁斯的威胁可以忽略不计,他猛地在空中翻转身体、挺剑上突!凭着护体的圣光,他有信心对方的伤一定比他严重,甚至是致命的;就算是这刺客抱着必死的信念继续突进,也只能换得他一点轻伤!
没有任何意外。黑暗中的袭击者一开始就没留后招、根本没法躲开;燃烧着圣焰的单手剑径直贯入他的腹部,而他手中那把泛着蓝光的战刃切开圣焰结界时便已无力、只是在老祭司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两人在空中纠缠着坠落、武器几番交击,都没能再有任何建树、各自稳稳落地。
瓦伦丁-托马斯的瞳孔猛然收缩了。
没错,他的一切推断都毫无问题,但这是建立在“对方是人类”这一基础上的。而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完全没有痛楚的表现,甚至从腹部的伤口流出的液体,也是淡蓝而并非鲜红。这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傀儡,击伤‘它’的躯干完全没有意义!
不仅如此,身体上的一些怪异感觉也令托马斯愈加惊怒了。那道细小的伤口就像水坝上裂开的细缝,他的力量正在快速从那里流失——没了圣力的支持,很快他就将与一个普通人无异。
“原来如此……”
老祭司按着伤口、迅速作出了判断——他早该警觉的,达卡芙的首席祭司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去力量;无疑,这是某种阴险的法术或者稀有的毒剂,而且很可能会影响制作者自身。现在已经不可能硬拼了,到底该怎么做?
“我想,这应该足以让你不再干扰我的计划了。对吧,瓦伦丁-托马斯次席祭司先生?”
洛莉丝一下子站起身来,眼中难掩震惊之色。
“洛比……你对托马斯老师做了什么?”
黑袍祭司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回看她一眼。这一举动无疑加剧了托马斯的怒火,令他不顾那被水草纠缠般的无力感猛地撑起身子、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洛莉丝……洛莉丝-金雾,你竟然——与这个黑暗肮脏的野心家同流合污!我,瓦伦丁-托马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托马斯老师,我没——”
洛莉丝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老祭司就已奋力挥剑击破窗子、纵身跃出窗外。大宅的门厅中冷风肆虐、一片狼藉。
“你做得很好,洛莉丝。”直到窗外的声音彻底消失,洛比-格罗布鲁斯才对女孩点点头,又转向跌坐墙边的瑞德尔-莱恩。
“当然,您也是,瑞德尔-莱恩先生。任务就此结束,我会支付额外的伤损报酬的。现在,你们都可以去休息了。”
说罢,祭司便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剑者向前一挣、想要说些什么,话却被一阵含血的咳嗽堵了回去、面色越发灰暗;洛莉丝则呆呆站在原地,似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一行苦涩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她的衣襟。
第十章 陨落的传奇(4)
瓦尔基莉神殿,地下密室。
有形有质的黑暗在空气中翻腾起来、柔和的波纹像花朵一样绽放——但是维尔-建金斯知道,这些美丽花纹所代表的意义并不美好。瓦尔基莉身体中弥漫出来的力量会忠实地反应她的精神状态,很显然,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安定。
虽然如此,该说的话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出来。
“瓦莉……不,瓦尔基莉大人,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告诉我阿克芙莉亚的下落。”
“呵?维-扎卡,你这是在求我吗,可真是难得啊。”
瓦尔基莉坐在大床的边沿、踢荡着双腿看着半跪在地的赏金猎人。她的神情看似嘲笑,却又奇怪地露出一丝不甘或者恼怒——虽然贵为神祗,但她在掩饰自己方面看来并不怎么高明。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很快就收起那副表情、目光转向一边。
“没错,我确实知道。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这么简单地告诉你?说不定就是我命令她离开你们,说不定就是我,让她在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维尔眉峰一震。
“你……不会那样做的,没有理由。况且她连一张字条都没有留下,一切都表明她还打算回来——”
“维-扎卡。难道你忘了,阿克芙莉亚——她是我的小玩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我有那么多让她消失的理由,在她出现之后,我几乎已经被你遗忘了,这又意味着什么?维尔,我已经开始对你感到愤怒了,而你,又能了解多少?”
赏金猎人默然。突然、他站起身来向前几步,把瓦尔基莉的身体紧紧揽在怀中,而她只是轻轻吸了口气、没有挣扎,就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瓦莉,我欠你的,已经毕生都无法还清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再欠下别人的债。我发誓,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不是个薄情的神灵,所以就算你不想救她,也请告诉我她的所在,我已经经受不起再失去任何东西——任何人了。”
“这可能是个错误。”瓦尔基莉身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刚幽怨阴戾的气息,只是安静地把头伏在他胸前、感受着那股熟悉的味道。“首先我必须得警告你,这可能是一个巨大陷阱中的一环,如果你执意去做的话,或许会对你所珍爱的造成更严重的创伤。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去做吗?”
“陷阱……你是指什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回答我,去做,还是不去。”
赏金猎人略一思索、垂下眼帘:“如果是用‘或许’去换取一个‘必然’,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做。”
瓦尔基莉一眯眼睛。不知何时,她已经从维尔的拥抱中脱了出来、重新在自己的床上坐下,表情略有些哀伤。
“对啊。这才是我的维尔,永远这么自信、总能创造奇迹。她被人关在达卡芙的魔术市场,沿河从北边数起第三个仓库的底层。无论如何要小心,不要犯下任何错误,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维尔-建金斯的神情越发沉重,不过还是点点头、转身。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瓦莉。”
“那样当然再好不过。”注视着他的背影,瓦尔基莉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左眼。“你救出她之后,带着她到我这里来一次,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
“现在不行?”
“还不是时候。去吧,维尔。”
门轻轻关上了。回味着那脚步声的迟疑,瓦尔基莉突然启齿轻笑、呼吸声里却漫溢出巨大的悲伤。
黑暗再次扩散开来,很快就让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
神殿大堂。
莎多尔站在大殿的角落里,黑色的幔帐就在她的身边垂下。这儿的气氛对她来说格格不入,黑衣的祭司们在四周来来往往、不时向她投来轻蔑的一瞥——谁都看得出她并不是信徒,正如维尔所说,她是不该来这儿的。
但她总得为阿克芙莉亚做点什么。她是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力,就像露妮被从她身边夺走时一样——或许没有那么强烈,但可能更加清晰明确。
一边想着,她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笑出声来。她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有她已经经不起任何破坏的生活——至于‘为阿克芙莉亚做点什么’,不过是粉饰自己丑陋的托词。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这么看来,她也不过是个毫无存在必要的垃圾,一头披着高尚外皮的野兽。她会拖累所有人,直到自己死去——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左臂,把她从这危险的沉沦中解救出来。是维尔-建金斯,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后、脸色显得十分阴暗。
“你怎么还是来了?露妮呢,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了?”
莎多尔连忙丢掉那些险恶的念头、让情绪恢复平静。
“我把她托付给弗丁先生了。你这边怎么样,阿克芙莉亚——她有消息了吗?”
赏金猎人点点头、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色。
“我告诉过你不要来这儿,这地方对于精神不安定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一定胡思乱想了吧?现在就回去,我——”
“阿克芙莉亚,她在哪儿?她怎么了?维尔,告诉我!”
维尔被她出格的表现吓到了。最近她似乎越来越神经质、越来越不像她原本的样子,而在阿克芙莉亚失踪的这几天里,这种异常简直到了无可遏止的地步。
“我现在就要去救她出来。如果你放心不下,就跟我去好了。”
“但是……我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累所有人……”
“再怎么说,保护一个女人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何况你已经被这儿的人盯上了,看看你身后。”
女子依言回头,果然看见几名穿黑袍的见习祭司在鬼头鬼脑地朝这边张望、显然有所企图。
“但他们是祭司啊!?”
“可你不是**的信徒。‘惩罚异端’的把戏虽然是从你们那儿学来的,却也是个向上爬的好办法。我们最好快点,据‘她’说,阿克芙莉亚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莎多尔闻言,不由得又是一阵眩晕;赏金猎人见状,只得在那些不友善的目光中扶着她慢慢走出大门——但是这显然只是在神殿中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