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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来就被邱臻拉到宴会厅的一角去应酬S市的张副市长。
褚一航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不过这些年经历得多了,也就游刃有余应付自如。这会儿刚和张副市长说完话,就听到邱臻凑到耳边说了一句,“苏澜来了!”
他愣愣 的看着脸色很不好看的邱臻,只觉得浑身上下血液往上涌,沸腾起来,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他不相信自己这个弟弟会和自己开这样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邱臻把头往后偏了一下。他转过身循着邱臻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曾经在满目疮痍的心底呼喊千万遍的人,那个自己爱入骨髓痛彻心扉的人此刻正巧笑嫣然的依偎着另一个男人的臂膀向自己走过来,恍然若梦。
不应该是这样,这一定又是另一个噩梦的版本!
他手指头紧紧的擎着高脚杯。他很想冲过去撕碎眼前这个差点把眼泪灼出来的画面。浑身上下都僵直起来。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脚下似生了根。
他想开口叫她,可是他张不开口,刚才还沸腾至心的血液凝固般在心口堵着。这个梦实在太可怕了。他好想挣开。
邱臻看着走过来的两人鹣鲽情深的样子。男的俊,女的美,几乎是偌大会场的焦点。汪承瑾嘴边的笑是那样刺眼诡谲,而旁边的褚一航眼光带着汹涌而出的痛楚。
邱臻就知道是这样,他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褚一航的后背,“她旁边那个就是汪氏的汪承瑾。”
褚一航一个激灵回神,这不是梦!为什么要这样残酷?
一别近六年,她如今以这样一个姿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看着相依偎走近的两人,心如刀绞。她那足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敲出的声音在一片喧闹中仍然是清脆依然。就好像敲在他的心上一步一个血窟窿。那纤细的脚裸仿佛只要轻轻一拐就会折断。以前她从来不穿这么高鞋跟的鞋。
她还是那样美,应该说比以前还要明艳动人。可是她看过来的眼睛,他闭闭眼甚至不敢再看她那双疏离带笑的黑眸。
“褚总幸会!一直没机会和你见面,只知道褚总能力卓越,没想到褚总还一表人才!”汪承瑾自信的伸出右手。他是南方人个子比较高的,有近一米八的身高。在褚一航面前仍然矮上那么几分。可是他却不以为意,嘴角含笑,眼神犀利倨傲。他还从未在任何外人面前输过底气。
褚一航也大方的伸出手回握住对方的手,“汪总幸会!”他的手被汪承瑾握住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感觉汪承瑾暗暗使了劲,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藏匿不住的骄傲。
“哈哈!”汪承瑾笑出声来,头微偏眼角余光看着苏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太太苏澜!”
褚一航对着她伸出右手,艰难的吐出两个暗哑的字,“你好!……”你好吗?我的宝贝!你知道吗?我很不好!因为没有了你。
苏澜略有半分迟疑,还是伸出手去,她的手指尖被他牢牢地攥在灼热的手心。
这个是曾经他血液相溶脉搏一致的另一半,如今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触碰她。
苏澜感到手指因褚一航紧握而丝丝疼痛,她暗暗使劲不着痕迹的挣扎却挣不脱。转而乞求的看着他。
苏澜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睛里浮现婉约的哀求眼神狠狠刺痛了他。一放开了手,她就如蹁跹的蝶迅速收回手。眼里写满陌生,仿佛刚才她眼睛里他熟悉的她曾经唯一对着他的眼神根本不存在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她眼睛里的陌生提醒着他这些年他是最傻的那一个。
原来她根本就不再需要自己,她早已忘记了他!
“褚总是北京人,凑巧的是澜澜也是北京人,和邱先生好像也认识。你们算起来也是老乡,以前见过面吗?”汪承瑾拉过苏澜从褚一航手里抽出的手,细细摩挲她的指尖。偏过头甚是随意一问,云淡风轻的语气。
苏澜笑了笑,她是不是该配合他呢?
邱臻在一旁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就听到褚一航极力隐忍的口气,“哦!是吗?”他根本没想等谁回答,直接否定,“我们不认识!北京那么大,哪有那么巧!”
褚一航想:他不应该让她难堪的!他尽量让自己笑得更自然一些,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开了眼睛。各种让他疼痛至极的情绪蜂拥而至,似要把自个逼疯。
明明曾经是爱到至极似粘到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却要在外人面前掩藏过往,硬生生划上楚河汉界。
“褚总,陈伯父过来了!”邱臻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借着陈逸朗的父亲过来的机会对临近崩溃却又假装镇定的褚一航说。
“这次过来还没去拜访他老人家呢!汪总失陪了!”褚一航极其不自然的说。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待下去一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
他说完就急急转身离开,没敢在看她的脸。多看一眼就多一分不舍。
舞曲悠扬婉转,褚一航站在角落里背靠着水晶幕墙。英气的五官笼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眼睛一直看着那个男人怀里的她。
她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紫蝶。带着掩藏不住的魅力成为全场的焦点。
耳边仿佛还听得见她哭泣着瓮声瓮气的说:“褚一航你背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给你当媳妇儿。”她声音是那么稚气,可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当了真,他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娶她。
从第一次看到她起他就对她着了迷,守着她,陪着她,掏心掏肺的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也不管她需不需要。唯独没能给她最想要的。
是他自己失了信。
深爱的她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离开,再见已经是陌路!
那是他结婚前一个月的某天,当他避过家里派来监视自己的人,疲惫愧疚的回到他们的家时,苏澜一如既往的窝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看电视打发时间,见到他回来,虽然没有如以往一样奔过去拥抱他,大大的抱枕后面的那张小脸却还是笑吟吟的冲他笑着,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眨巴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他知道她一直很任性,这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一定心里有些怨气。等他忐忑的走过去的时候站在她面前,她一跃而起抱着他的脖子,“咦!褚一航你没有买菜哦!”她闭口不问他这一个星期去了哪里。
他虚虚的拢在她背后的手有那么一秒的停顿,终于还是紧紧反拥着她,用力吸了吸她身上干净的馨香。还好有她!
这段时间他都快崩溃了。想着家里的压力,他怎么忍心丢下他小心翼翼呵护的宝贝。“澜儿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抬起头看向他,一脸兴奋,“好哇!我想吃脆皮黄鱼卷,龙虾味噌汤,红烧海参,……”她笑嘻嘻的报了一大串。她的眼眸中倒映的自己是那样心痛。
平日里的她对吃什么的要求都没那么高,偶尔带她出去酒店吃一顿贵的,还被她好好埋怨一番。那个时候看着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碎碎念,他就特别难过,因为自己不能给她最好的。
见他不说话,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捏着他的一边脸颊,“干嘛苦着一张脸!是你自己要请我吃的,我又吃的不算多。算是你消失这一个星期的补偿吧!”她终于提起他消失这一个星期,没有半分怀疑和指责。
“澜儿……”
“怎么了?”她嘟嘟粉嫩的嘴唇,“吻我!”
他想告诉她——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乱过。那诱人的樱唇正等着他,埋头蜻蜓点水般划过。
见他敷衍了事,“你有心事?”一双水润的眼眸琉璃般纯洁,折射出世界上最美最吸引人的碎光。
要他怎么说,他不敢说,“澜儿都不问我这一星期去哪儿啦?”
“你的秘书不是说你出差了么?有什么好问的,我知道你忙,我还等着你给我盖大房子呢!”转而像是知道什么似的,“褚一航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真没有。”他闪烁其词,“走吧!我带你去吃饭。”他拉着她的手,她一如既往的像只小白鸽一样快乐的在自己身边说个不停。
那一晚她喝了酒,脸色酡红。在昏暗光线的房间里如一个精灵,借着酒劲,她缠着要他。最后累得趴在他胸口。
他抚摸着她的头顶,想了许久的话苦涩的吐露出来,“澜儿……你愿意等我吗?”
他感到怀里的她突然有些僵硬,不回答,紧紧把头埋在他胸口。
他还是牵强浅笑,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我是说我们过几年再结婚。”他们本来已经约定等苏澜一毕业就结婚的。他想要她委屈求全,“我先送你出国留学怎么样?”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鄙视自己的卑鄙。
半响沉默,在这段他等她回答的时间里,他就如同即将押上法庭的罪人,只能等待法官的宣判。
第四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十二)
胸口传来一股疼痛,由丝丝入微到尖锐。
她的牙齿正在狠狠的细细的磨着他胸前的皮肉。久了就有一股锥心的痛从她咬合处散开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等她抬起头来时,嘴唇上沾满了血,有致命妖娆,她终于开口,“褚一航你为什么不躲,也不喊痛?又为什么一定要我到一个背井离乡的地方去等?当初都没分开,现在你要我离开你……不早不晚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她咄咄逼问。字字如刀,剐蹭着他的血肉。
他神色怜惜,哑口无言。
她继续说,“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我想知道你的那根肋骨是不是一直都在?”
那一刻偏偏平日里爱哭的她并没有掉眼泪。只是用清亮的眸子看着他的眼。
他并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还以为只是他的一句:澜儿你愿意等我吗?触怒了她。
那时的他只能任病重的爷爷和父母操控自己的一切。
那夜之后,父亲又加了好几个人跟着他,他再也逃不掉。直到结婚那天看到那个凄凉逃离的背影,也没再看到她。只留下沙发上那一枚他花了不少心思的铂金素戒和一张飘落在地上的薄纸片。
她的娟秀的字迹——褚一航我知道你不要我了,所以我要先抛弃你!你是我爱不起的那个人!
其实他来不及告诉她,他从没想过要放开她的手,也从没忘记他们之间的那些关于生生世世的约定……。那是他守护了21年的宝贝,他怎么会舍得放开她。那是他心心念念爱着的唯一的爱人,他怎么能忍受失去她的事实
褚一航转着玻璃杯里殷红的酒液,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她却已经不在舞池里。向四处扫了一眼仍旧没有看见。胸口那红色的疤痕似乎隐隐作痛起来。
过去的20多年里她给了他两次伤痕,一处在额际,一处就在胸口。一处是印记,一处是惩罚。
脚上的鞋子明明是自己常穿的36号鞋,不知怎么的就夹脚。其实她的舞技并不好,以前褚一航教她的时候没少说她笨。她刚才机械的跟着汪承瑾的脚步旋转,脚疼得有些难受。她慢慢将自己 的身体向汪承瑾的手臂靠过去,最后几乎是汪承瑾半抱着跳完一曲。
等他们从舞池里出来。就有个男人过来和汪承瑾说话。趁着这个时间苏澜径直走向大厅一角的玻璃门。这个地方她来过,她知道那扇门可以通往酒店的后花园。
她溜了出去,外面的灯光很浅,也很清静。她急急的踏着树影下的点点碎光在一丛花中的石凳上坐下来。也顾不得石凳上面很凉。
脱下高跟鞋,舒服的伸展着脚趾,视线瞟向那个玻璃大厅里的明媚繁华,她真的不适合这样的场合。
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年还能在见到他,她以为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