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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这样了,你这衣柜实在罪无可恕,居然找不到一件像样的衣服,怎么说你也是马上要为人师表的人啦,怎么能像以前一样邋遢呢!”姜爽站在正绑头发的云瑄身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苦表情,唏嘘不已,“明天,明天你就跟我逛街去,一定不能让你再这么蹉跎下去了,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洋装,简直辜负大好年华……”
“遵命,姜大总管,明天小的就跟您出去采购,你说啥好咱就买啥,行不行?”云瑄堆了笑脸安抚她,“不过我的先去给老板卖命了,不然哪来的钱置行头?你趁今晚赶紧的规划一下,资金有限,务必要精简啊,精简!”
“去你的,卖什么命啊你,不如赶紧吊个金龟算了,好过整天忙忙碌碌。”姜爽眨巴眨巴眼睛,笑得无比暧昧,“我看呐,你那个老板就不错,根本就是个白金龟,不如……”
“我说姐姐,时间来不及了,我先撤了——”云瑄落荒而逃,姜爽见过楼彧几次,对他的印象极佳,秉承着帅哥一定不能放过的原则,每每劝她主动出击,不胜其烦。
楼彧的车等在楼下,看到飞奔而来的云瑄突然眼前一亮。很少如此打扮的她,一改平日的潇洒随意,温婉秀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急促的奔跑后,双目水光点点,脸颊粉红微微,显得格外妩媚。
楼彧迎上前拉住她的手,温柔款款的俯身吻她的手背,轻轻的赞了一声“你真漂亮”,眼里满是欢喜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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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预定的包厢时,已经有几人到了。一看便知,都是光鲜亮丽的青年才俊,有两个同楼彧十分熟捻,另外一些似乎隔了层关系,没那么亲密,但也融洽。每个人的身边都有美相伴,笑语俨然,俱是好颜色。
见到楼彧身边的她,众人起哄,直言他是否好事近?喝止不及,楼彧只好抱歉的对她笑笑,云瑄摇头,这样的场面忒眼熟,认真不得的。席间有人说还请了重要的人物到场,没提名字,只说颇有些来历。提到来历,在座的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能让他们觉得“有些来历”的,不知会是什么背景。
众人开始谈笑,似乎没人注意到有美人尴尬的落了单。美人淡淡扫视众人,顾盼的双目夹着幽怨,扫过楼彧,而后落在云瑄的脸上,幽怨更盛。云瑄侧目,认出那张精致的脸孔正是著名的经济栏目当中的女主持,美貌与智慧并举,面对富有的财阀巨贾仍是一般的言语犀利,不假辞色。
“楼总,生辰快乐。”浅笑着举杯,遥遥的敬向楼彧。美人果然是美人,连幽怨的眼神都如此醉人。楼彧似是不察,无视美人的幽幽顾盼,微笑着致谢,遂转头与友人闲聊,状似随意的握住云瑄的手,淡然一笑。美人丕变了脸色,委屈的望向对面一人。
云瑄端起面前的茶杯,借机脱了楼彧的手,掩了浅笑的脸。对面那位表情尴尬的“知交好友”,浅浅叹气。满桌都是双双对对,只余美女一人盈盈独坐,原是安排给寿星公的伴儿,不想楼彧身边竟带了她,于是美人被晾在一旁,好不尴尬。
筵席之后,这位知交怕是有好一顿的不是要赔了,不知者不怪罪,虽然现下的场面有些尴尬,但起码也是好意。于是,云瑄微笑着朝他举杯,神色间些许同情,令那位知交着实呆愣了一会儿,半晌才醒悟过来,自嘲的一哂,冲她点点头,仰头干下。
有人接了个电话,讲了一句“人马上到了”,引得在座众人“唰”的把目光集中到了门口。须臾,有人推门而进,有人起立寒暄,有人窃窃私语。不过云瑄都没机会听见,她只看到一道浅色的身影立在灯下,脸上笑容浅淡,双眸漆黑如墨。
竟然是他。
云瑄有点想笑,不知为何,这么脱俗的一个人,与他碰面的情形却总是流于俗套,而且是特俗的俗套。譬如眼前,简直就是小言里的经典,觥筹交错的奢华饭局,认识和不认识的男人们,带着熟悉和不熟悉的女人们,说着无聊和不无聊的话题,只为了制造一个重逢的场景。
还没有想好该是否要同他打个招呼,已经被身旁的楼彧拉了起来,揽了她的腰介绍,“这是云瑄。”对面那人微微挑眉,还是一副温和有礼的表情,眼中的眸光却蓦的转冷,在她的身上淡淡一扫,缓缓点头。楼彧没觉得异样,事实上,所有人都没发现,那人的情绪一向收得很好。
席间,话题始终围了他打转儿,他的外调,他的新职,外人不得而知的政策时评,都是众人关心的话题。他应对的轻松自如,平易谦和,丝毫不见妄自尊大的虚浮。云瑄听得有些憋闷,尤其是刚刚他的眼神,让她如鲠在喉。无聊的戳弄碗里的食物,她食不知味。
“云小姐在哪里高就?”突然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陈子墨嘴角挂着笑,淡淡的瞥向楼彧身边埋首不语的人身上。
众人皆感诧异,却没人表现出来,原本独坐的美人这时伴在他的身边,同样浅笑盈盈的望过来。
“阿瑄是柏彦的首席架构师。”楼彧代她回答,这陈子墨据说刚刚调任本市的科技部门,主管的正是包括柏彦在内的高科技企业,所以今天才托朋友请了他来,希望以后能够沟通良好。
“首席么……云小姐年轻有为呀!”陈子墨身边的美人突然插了一句,只简短的几句对话她便听出来,刚刚落座的这名男子大有来头,是即将调任的本市重要官员。镜头前练就的机敏干练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时不时的与她低头耳语,颇为亲密。刚才被冷落的羞恼,此刻便仗着与他的交好,尽数倒出。
一时无人接话,场面僵了几秒钟。楼彧有些不悦,碍着面子不好发作。美人嘴角的笑意不减,更尖锐的场面都能化与无形,这点尴尬还不曾放在眼里。陈子墨的手指在茶杯上轻点,也是不语。突然轻轻的一声笑,云瑄头也未抬,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不及东堂小姐年轻。”
有人很不给面子的闷笑了一声。美人的脸色发青,恨恨的瞪了云瑄一眼,却只不痛不痒的瞪在她的头顶上,而那个笑场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不敢迁怒的。陈子墨的肩膀微微抖动,嘴角的笑意终于漫到眼底,无比愉悦。
有巧言令色者机灵的转移了话题,气氛重新热络了起来。少了陈子墨的刁难,没人再来为难云瑄。刚刚那道熟悉的闷笑,也使得消失的食欲重新回归,后半截的筵席她吃得分外舒心,席间食之无味的人,最终换成了东堂美人。
酒过三巡,能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众人这才互相告辞离开。几乎所有人都喝了酒,身边的国色天香显然也不是用来充当司机的,于是在门口纷纷电话叫人来接。
楼彧正拿了电话拨号,突然发现陈子墨缓缓走了过来,对他颔首,然后偏了头对着云瑄讲话,“我送你。”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令楼彧微微皱眉,正要说话,不料云瑄竟然轻轻点头,“好”,答应的同样理所应当。随后,楼彧只好眼看着陈子墨拉住她的手,一步步的向等在一旁的深灰色车子。
“楼先生,看来你还是不及陈少年轻有为呀!”一阵柔媚的香气飘过来,甜腻却有些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东堂美人夹了烟站在那,有些恶意的笑着。
“不劳东堂小姐费心。”淡淡的回了一句,楼彧收起电话走向自己的车子。
“陈少看上的人,楼先生就不要宵想了,没人会舍鸿鹄而就燕雀。”美人的话在身后如影随形,楼彧心底的疑虑,渐渐深重。丫丫的港
何处是归程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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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手腕被他不轻不重的抓着,干燥的手指上暖暖的温度,奇异的安抚了她冰冷的双臂,下意识的跟随着那股温暖不愿放开。
他们走向那部十分眼熟的车子。驾驶座上跳下来一个剃着板寸的高高瘦瘦的小伙子,迅速绕到后座把车门打开,在他们走近时微微俯身,轻轻的叫了声“哥”,而后双眼微闪,迅速的从她的脸上扫过,跟着叫了一声“瑄姐”。
惊愕的转头,挑了眉看过去,那小伙子冲她露出与褚凤歌类似的“露齿”之笑,狡诘的挤了挤眼,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云瑄闭了闭眼,好吧,她承认,这小子的笑容收买了她,她决定暂时不去计较那个称呼问题。
陈子墨在前面无声的转身,握着她手腕的手掌往前一送,另一只手迅速托住她的手肘,接着她的头被护着,腰身也被扶了一下,于是稳稳的坐进车里。
很快,陈子墨紧挨着坐进来。
一连串的动作令她无暇他顾,此刻才有机会转眸看他。窗外辉煌的灯光映出他英挺的侧脸,此刻微微绷起的线条,说明了他侧可的情绪。
心里面小小的叹气,刚刚在门口,陈子墨果断的将她从楼彧的面前劫走,让她压抑许久的虚荣心小小的膨胀了一下,也几乎忘了酒宴上他冰冷的眼神,以及与美人亲昵的窃窃私语。不过还好,只是几乎而已,她仍然记得。
车门关上,一派安宁。外间的嘈杂喧嚣再也不能扰乱这个静谧的狭小空间。
“小夏,去学校。”陈子墨淡淡的朝前座的小夏嘱咐一句,车子立刻平稳的启动。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有勇气转过头,看着她扭向窗外的侧脸,依然美丽如昔,却对着他人展露笑颜。声音突然有点发涩,几不成语,“你……不是说毕业留在学校么,怎会去了柏彦?”
那家外包公司近几年迅速窜起,俨然已是本市IT业界的龙头,那个楼彧的背景也并不简单。据说当初拿了风投创业,没有靠家里的帮忙,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异军突起,发展成现在的规模,也算是个人才。
只是,她怎会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上,竟然还打扮得如此美丽?印象中的她很少作如此温婉柔美的打扮,最常见的装扮便是中性的清灵洒脱,这样的她,是单单为了他吗?
虽然顶了一个首席架构师的身份,但看起来她跟楼彧的关系,怎么也不象普通的老板和员工,反倒更像是熟捻的朋友,或者,情人?突然想到曾经偶尔听到的那通电话,似乎也提到了这个楼彧,因为她当时提到了“楼总”。是这样吗?她为了房子向他借钱?因此成为柏彦的架构师?
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云瑄转回头仔细看向他。车外忽明忽暗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表情莫测。
沉了沉声,云瑄轻轻开口,“我大二的时候已经在楼彧那里打工了,那时候公司里里外外加起来不超过10个人,几乎已经山穷水尽。我们几个菜鸟跟着楼彧写了好几个月的程序,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总算赶在DeadLine之前交付,柏彦这才熬过了最难的时候。后来柏彦发展的越来越好,人手没那么紧张,我也就不再参与具体的程序,只负责应用系统架构和搭建原型。所谓的首席架构师,就是个称呼,听上去好听点罢了,没那么夸张。”
原来如此。可是,大二就开始打工,她家的条件很困难?从她的性格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丝毫没有贫困人家的自卑和窘迫,甚至连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都未必能有她那份大方从容。即使,他知道她母亲的病情,也从没怀疑过她的经济困难,因为那样的疗养院不是随便谁都能住得起的。
“很辛苦?”很少听她说起家人,但是她的努力他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