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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曼单于这些天始终陷在深深的矛盾中。儿子回来后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特别注意到青格尔与那两百精骑,看来儿子是有备而来,呼衍氏部落已全然站在儿子一边了。现在,他要做的是必须尽力掩饰自己兵伐月氏的丑行,他知道这件事迟早会受到指责,人们定然会在背后议论。因此,他必须有个行动来解除人们的猜疑,证明自己对冒顿并无歹意,那发生的一切纯粹是偶然事情,像往常一样的剽掠行动。另外,他心中也确实赞赏儿子的神勇,感到儿子身上有一股神力,像他年轻时一样。于是经过几昼夜的思考,他终于拿定了主意。
青格尔准备率队回去了,他与冒顿已商量过,看来眼下还不会有突发事故,单于庭上上下下对冒顿的拥戴气氛,使对手们有所顾忌,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宜在单于庭久留。当他向头曼单于告别时,头曼单于执意留他午宴,并召来了单于庭的王公贵族们作陪。
午宴上,头曼单于对青格尔态度十分热情,频频劝酒,个性倔强的青格尔则闷闷的,不愿多作敷衍。酒过三巡,头曼单于击了两下掌,让大家安静下来。他端坐着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今天设宴,一则是为青格尔送行,也是向呼衍提兄弟道谢,感谢他特地让青格尔护送冒顿回来。呼衍提兄弟身患伤病,还想得这么周到,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来,大家举杯祝贺呼衍提兄弟早日康复,能来单于庭与我们老弟兄们开怀痛饮。”说着,他首先举起了杯。
青格尔见头曼单于神情虔诚,不由得心中一动,赶紧站起来答谢。大伙儿也跟着举杯,表示了对呼衍提的祝愿。
喝完杯中酒,头曼单于接着说:“刚才我说了一,现在要说二。单于庭的王公大臣们都在座,我借这个机会宣布一个决定。这次冒顿突围回来,建了奇功,长了我匈奴威风,这固然是天神祖先的保佑,也是他的机敏果敢。我现在任命他为单于庭的万骑长,统率我精锐骑兵,以嘉奖他的勇敢与功绩。以后军事上的事我就少操心了,让冒顿来干吧,大家以为如何?”
匈奴军制设什夫长、百骑长、千骑长、万骑长等军事头目,万骑长是统率万人的军事首长,也是一个部落最大的军事组织。当时匈奴历经战乱,人口凋敝,控弦之士不过五六万人,分属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冒顿王子将统率的单于庭骑士是一支十分可观的军事力量。
听了头曼单于这个决定,大家都觉得很突然,这个重要任命,这几天头曼单于没漏一点口风。随后大多数王公贵族都拥护这个决定,头曼单于年纪大了,领兵打仗冒顿王子是个最合适的人选。这个任命也当即去除了不少人心中的疑团,看来头曼单于还是公正的,是信赖这个大儿子的,不像外面传言的“父子失和,兄弟争宠”。脸色一直阴沉的青格尔听到这个任命十分欣喜,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右贤王伊牙斯则十分恼火,他总以为在匈奴国中,论地位、论军功,除了头曼,就该轮到他了,这万骑长本该由他来当。他想站出来反对,但一伸脖子,却不知张口该说什么。这几年,他损兵折将,连打败仗,连头曼单于都埋怨他不争气。现在,现在他……他瞪大眼睛朝他的那些老伙计张望着,希望他们出来阻止这个任命,希望他们能举荐他。谁知竟没人理睬他,都忙着向冒顿王子表示祝贺,气得他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干着急。
坐在一边的独龙奇听到头曼单于这个决定,大吃一惊,手中的酒杯差一点掉下来。这件事太突然了,老头子怎么就不露一点口风,使他与妹子措手不及无法阻拦。这件事也太糟了,这不是把刀把子交给仇人?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胸中像翻江倒海似的乱作一团,脸色发白,那双狡黠的眼睛变得呆呆的……
吃罢了午宴,青格尔辞别了头曼单于和诸位王公大臣,扎束停当,就率两百精骑离开了单于庭。他很兴奋,握了握冒顿的手,互相道了一声“珍重!”便策马而去,他要赶快回去,把妹夫身任万骑长的好消息告诉父亲,让父亲也放心。
送别了青格尔与呼衍氏的两百名精骑,冒顿王子醉醺醺地策马回自己的帐篷。
从清晨起,天色便阴沉沉的,北风吹得衰草呼呼作响,天上彤云密布。不一会儿,飞飞扬扬飘起了雪花,风也一阵阵紧起来。
雪,下得很细很密,像一粒粒冰屑,又像粉末被北风刮得漫天飞舞,纵目望去,草原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是今年头一场雪,漫长的冬季又开始了。
北风卷着寒意向骑在马上的冒顿王子袭来。冰屑沙沙地刮打着他的脸颊。他骑在马上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想:该换穿皮袍了,身上那件绣绨夹袍已挡不住寒风了。
那阵寒气也冲淡了他的酒意,不知怎的,他心头突然掠过一丝虚空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兴奋的情绪中夹杂了一丝惆怅。一时他还理不清心绪的这番变化,是那阴霾的天色?是那尖厉的风?是那飞舞的雪末?他顾不得细想,他下了马,踏着脚下吱吱发响的雪末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他的寝帐中已生起了一盆火,暖烘烘的,一跨进帐篷就叫人感到很舒服。两名女奴见主人回来,忙过来侍候。她们替他扫去衣帽上的雪花,脱下半潮的夹袍,披上一件缎面的裘皮大氅,又脱掉他沉甸甸的皮靴,换上一双软底靴。她们轻巧的双手在他周身忙碌着,使冒顿觉得很惬意,一切都与以前一样。
然而,冒顿王子心中明白,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了。这里没有了那充满生气的女主人,听不到珠阏氏那清脆爽朗的笑声,再没有她关切的嘘寒问暖,也没有她的亲密抚摸。
此刻,他想起了刚才在马背上突然感到的那种虚空,那种惆怅。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为了什么?是怎样的一种潜在的情感在起作用?是的,一切都明白了,也唤起他那沉重的回忆……
是的,往年也有这样的情景,突然变天了,刮风了,下雪了,草原上的冬天来得早,也来得怪,常常没什么预兆,天就变了,一阵北风后就下雪了。那时,珠阏氏一定会抱着裘衣来找他。进帐后,珠阏氏便会问寒问暖,生怕冻着了他,有时还叨叨地埋怨他:“也算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了,可衣着冷暖还要人操心!”见他酒喝多了,又会数说他伤了身体。说着说着,她会把暖烘烘的身子贴近自己,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于是,他便会觉得刚才那席酒喝得真痛快;他会借着涌起的酒气,把珠儿紧紧搂在怀中,在她头发上、眼睛上、脸颊上、颈脖上乱嗅一气;他会扯开她的衣襟,把发烫的脸面埋在珠儿那深深的乳沟里。珠儿捶他,打他,说他的胡子太扎人,说他把她弄得痒痒的,最终便会“咯、咯”地笑着,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幸福地听凭他在她身上摸索,听凭他把她压在身下……
想着想着,冒顿王子浑身燥热起来,一股不可抑止的欲望在体内升起,渐渐像一团烈焰烤炙着他,他像一头雄狮那样竖起了鬃毛,他知道此刻自己想干什么。这时,恰好那个修长的女奴给他端来一碗醒酒的奶汁。那女奴二十左右,模样长得很周正,一双眼睛流盼着三分风情。冒顿王子没接那碗热气腾腾的奶汁,眼睛盯住了那个身段姣好的女奴,像个猎人那样打量着她。那女奴感到了王子殿下异样的目光,脸上飞起了红晕,显出慌乱又娇羞的神情。冒顿王子“嘿、嘿”笑了一声,突然一把抓住了那女奴的手腕,那碗奶汁一下都泼翻在厚厚的毡毯上。冒顿抓过了那个女奴,又朝另一个站在边上的女奴挥挥手,那女奴知趣地赶快低头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便简单得多,冒顿王子两手一抄抱起了那个女奴,利索地把她扔在床褥上……
冒顿的欲望排山倒海,他对身下的肉体一点也不顾惜,不听她的呻吟,不听她的低声哀求,只是尽情发泄他如火如荼的欲望,只是一种雄性对雌性近乎残忍的玩弄与占有。是的,他对她没有爱,没有情感的交流,这些根本不需要,甚至那个与他发生如此亲密行为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他都记不清。他只是像喝酒一样,痛快地、贪婪地把她喝下去,只是像骑着一匹烈马,忘形地抽打着它在草原上狂奔……
欲望像火山般地喷发出来,炽热、猛烈,烧灼着身下那个女人,也烧灼着自己。风暴终于渐渐平息下来。他裸露着古铜色的肉体,摊手摊脚舒坦地躺着。那女人一声不吭地躺在边上。他还是很满意,她不错,给他带来一阵畅快,替他熄灭了心头的欲火。
那个女奴平躺着,平息着急促的喘息。她很兴奋,没想到今日竟受到王子殿下这番恩宠。尽管她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恩宠太强烈了,叫她受不了,身上有好几处青肿,下体也感到疼痛。但她仍十分感激,她感激殿下能垂怜自己这样地位低微的女人。她轻轻抚摸着痛处,似乎想把刚才这番亲昵的感受留在里面。她侧着头极其温柔地望了一眼边上的主子,抬起一条白皙的臂膀,一只手情不自禁又胆怯地触摸着冒顿王子那多毛的胸膛。冒顿王子静静地仰面躺着,并无一点反应。那女奴赶紧缩手回来,她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赶紧赤裸着身子轻轻地坐起来,悄悄地穿上扔在一边的衣裤。她理了理凌乱鬓发,带着尚未退尽的娇羞,低眼瞧了一眼主子那雄壮的裸体,替主子抹了抹身子,轻柔地给主子盖上了被子,便诚惶诚恐地退出了内帐。
冒顿躺着,听凭那女奴悄悄地起身、退出。刚才那种事情对于一个匈奴贵族说来极其平常。自从他逃出月氏进入匈奴地界后,每到一个部落,热情的主人总要安排女人侍候他,陪他宿夜。但他每每提不起兴致,总觉得珠儿还在身边。今天,今天他内心感到一种真正的兴奋,一种冲破了多少天压抑的轻松。他要把这种情感发泄出来,要把郁结在胸中的那种怨、那种恨、那种爱、那种思念、那种无奈来一次真正的排解。就此而言,那个模样周正的女奴真不错,在她软绵绵的身上他忘形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忘却了一切。那女奴是母阏氏派来侍候他的。母阏氏想得很周到,给他准备了这个女人。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
天色黑了,帐外的北风刮得呼呼作响,不知雪还在下吗?那女奴又躬身进来了,她没事一样点上了两盏羊油灯,又半跪着侍候主子穿起了衣裤。冒顿王子这才冲她笑了笑。他让她退下,他要一个人待着,要好好想一想。
今天中午,父亲出乎意料地在众人面前宣布任命他为万骑长。对于这项任命,他既感到突然又十分兴奋。这项任命终于使他从父亲的影子中走出来,成为独当一面的军事统帅。这不仅增强了他的安全感,对他的将来更是十分重要。现在,他不仅是位声名显赫的王子,不仅是草原的英雄,还是一位有实力的将帅,他的力量顷刻间扩大了无数倍。在他的人生道路上,这次任命无疑是迈出的重要一步。
他又感到困惑,要置他于死地的父亲怎么会让他当上万骑长?这变化太大了,其中会不会有